第79章
事情開始的很突然，結束得也很戲劇，帶有強烈的科幻電影特效。
刷新人的三觀不止，還給所有人上來一堂基礎化學課。
名字叫做，水的固态叫做冰！
夏洛克卻是深切的體會到，其實林岚語氣最惡劣的時候，對他還是很友善的。
那刺耳的喇叭，和瘋狂的笑聲：“如果不是你們這種虛僞，可惡的資本家，我不會到今天的地步，你們的利欲昏心，讓我一無所有，也是你們的貪婪，讓我失去了我唯一的親人威廉。今天，我就讓你們付出代價。這個肮髒的社會需要徹底的清洗，你會知道我用了十多年研究出來的細菌病毒有多可怕的！哈哈……”
這一段充分表明他有多麽憤世嫉俗和神經質的話，不過只夠林岚撿起手機，快速的發出一條信息，和打一個電話，然後平靜地對電話說了一句：“行動！”
夏洛克還在根據林岚的手指動作位置推測她發送的是什麽，那邊就已經完事了。
他只聽到同時響起的噴水聲和一聲奇怪的爆裂聲，再轉過頭去，就大局已定了。
現場被白霧環繞，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幾輛消防車，還在幾個一身裝備，應該是雇傭傭兵的人拿着噴頭，開着最大的閥門，對着中央原本是艾布頓·華盛頓的位置噴去。
白霧像是有意識一般，不斷的吸收周圍噴來的水，随着水的不斷增多，白霧快速的不見了。
等白霧不見後，只剩下一個奇形怪狀的冰柱，那個一聲邋遢滿臉都是打結胡須的艾布頓·華盛頓就帶着驚恐的表情，被直接凍在了冰柱中。
這一手，成功讓原來各種尖叫不斷的現場迅速安靜下來，只感覺到中間大冰柱傳來的絲絲涼意。
收回視線的夏洛克沒來得及發表他內心的震撼，就快手的把林岚抱進懷裏了，因為此事林岚的臉色嘴唇蒼白的可怕，感受着懷中人炙熱熱度，有些不能理解：“你還好吧！”
臉色嘴唇發白，身體卻是高燒，這反應很奇怪！
林岚覺得周圍重影得厲害，周圍都是轟鳴聲，大地都在漂移：“不怎麽好，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腦中的片段不斷閃過，幾乎讓她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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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洛克重新扶着上車的林岚卻堅持着，把手機遞給了他：“我動用了點關系，讓雷斯垂德探長去了這間醫院，茉莉已經過去了，你也去看看吧。”
屏幕沒有關，剛剛發出的信息還在，卻和夏洛克剛剛推測的內容相隔十萬八千裏，觸碰一下輸入軟件，才發現，她的未婚妻用的居然是特殊的随機鍵盤，就是那種，每隔一段時間，字母鍵盤都會變換一下的那種！
防備心要多重才把手機設置成這個樣子，夏洛克皺眉：“你……真的不需要幫助？”
林岚強撐着笑意：“探長比較重要，他更需要你們，放心，我這裏有的是人。”
不過夏洛克很清楚她是在強撐，只是她根本不信任他！
如果不是探長那邊更加重要，夏洛克真心很想留下來，看看這個未婚妻能撐到什麽時候的。
深深地看了林岚一眼，他果斷的轉身走了。
一個挂名未婚妻，還是一個富有的、有能力的、深藏不露的未婚妻，即使此刻表現得有多脆弱，事實上卻并不需要他的過多照顧。
然而，此時覺得自尊心受到傷害的夏洛克，帶着微妙的不爽離開了，并不知道，這次的決定，足夠讓他後悔一輩子。
等到他去到林岚指定的醫院，才知道，探長的一切已經被她安排好了！
包括和探長一樣，因為這次艾布頓·華盛頓瘋狂科學家扔出的細菌病毒而受到牽連的警察、記者、路人，全都被她持有股份的這間醫院接收了。
在所有醫院還在遲疑着要不要接收這批棘手病人的時候。
因為是具有傳染性的極度危險性病人，所以夏洛克和華生，其實除了在重症監護病人的隔離區等候外，根本沒法做出任何施為。
華生在焦急的來回走動，而夏洛克卻拿着林岚的手機到處翻找着有趣的資料。
和曾經因為把所有身家性命都放到手機的艾琳·艾德勒不同，他這個挂名未婚妻的手機甚至擁有更加的高檔甚至絕密配置。
然而……
即使連輸入法都設置成不能憑借鍵盤位置和聲音破解的手機，卻矛盾的完全沒有設置任何密碼！
一部可以設置指紋、瞳孔、臉型、聲音的高保密高科技手機，居然沒有設密碼！
讓無聊等待中的夏洛克打開來完全沒有難度！
因為直接就可以打開了。
手機使用年齡絕對超過三年，他還能在這個定制的高級手機上找到三年以前的廣告信息。
雖然是私人的手機，不過估計她都不是很常用，手機保存得非常完好，跟新的一樣，不過聯系人少得可憐，除了史密夫夫婦、他的父母親、哥哥幾個福爾摩斯，還有茉莉、以及探長之外，再也沒有誰了。
不過讓夏洛克很生氣的是，他的未婚妻居然把外賣號碼都記錄了，就沒有記下他和華生的聯絡方式！
鈴鈴鈴……
還是傳統的鈴聲。
來電顯示是：麥考夫。
不用大腦指使，夏洛克就直接挂機了。
繼續研究這臺資料少得可憐，乏味可陳的手機！
當然，得先把大偵探夏洛克的姓名和電話號碼給她記上！
明明他才是未婚夫，怎麽可以沒有他的聯絡方式呢。
夏洛克此時，真的對林岚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按照夏洛克的理想犯罪人設，最厲害的罪犯，不應該像莫裏亞蒂那樣中二自我，為了扳倒他把自己玩完了，也不應該像查爾斯·奧古斯都·馬格努森那樣，邪惡外漏，憑借自己掌握的資料，傲視世人，不是富翁史密斯那樣擁有變态的愛好……
更不應該像歐洛斯……
好吧，那是妹妹，不能拿來對比。
應該是一個無時無刻地把自己僞裝成正常人，不會有炫耀、表現這種無聊的欲望，只會在黑暗中狠狠地幹完一筆，幹淨利落地處理完手尾，又重新回到他正常人的生活，誰都不知道，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那種彷如隔斷的雙人格的完美罪犯！
而她的未婚妻很多方面都符合了他理想中的罪犯人格。
表面風光霁月，良好的出生教養，龐大的身價，善良的名聲，而且智慧超群。
但是實際卻非常理智、無情、冷血有手段，甚至……擁有超強的防備心和戒備心。
之前果斷地制服了艾布頓·華盛頓的手段表明，他看似柔弱善良的未婚妻，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夏洛克堅信，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防備心和警戒心，就是不要讓自己的行為思想漏出一絲的破綻。
而林岚，她卻成功的做到了！
無論行為、思想，反正她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非常完美美好甚至合理的。
但是正是這樣，才是不合理！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完美的人設！
這樣的未婚妻，很有趣的不是嗎？
等候着的夏洛克不自覺地漏出了微笑。
麥考夫處理完未來弟媳給他弄的大麻煩，不，應該說是大功勞，假公濟私地趕來慰問傷員時，看到的就是自家弟弟無視焦躁的華生醫生，正在一個人拿着手機飛速地玩着傳統游戲某羅斯方塊，那速度，相當驚人。
“親愛的弟弟，晚安，我想，可以找個時間，邀請你和林岚吃個午餐的，當然，你們想請我這個哥哥，我也不介意。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這種渣到底的表現，是如何讓林岚原諒你的兩個月不歸家的，你該感謝我沒有讓父母親知道你做了什麽，不然你會更加麻煩！”
夏洛克沒有回答，似乎是沉浸在游戲之中了，沒有聽到麥考夫的話。
麥考夫也不介意，帶着輕松的笑意和旁邊的華生醫生聊起來了：“裏面有消息了嗎？”
華生醫生雖然煩躁，但是也撐起笑容回答：“沒有。從我們來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他看着拉着警戒線還派了十多個防暴警察拿着盾牌擋着的通道：“有必要這麽……誇張嗎？”
麥考夫笑容消失：“不，如果不是林岚的當機立斷，可能更嚴重！”
誇張的音樂響起，夏洛克的游戲結束……
華生不過望一眼就繼續問：“更嚴重的意思是？”
“我接到的信息是，雷斯垂德探長他們因為搶救及時，性命保住了，不過，随行把他們接來醫生護士，全都倒下了！這次的病毒，有着快速、高效的危險傳染性！”麥考夫的語氣相當冰冷：“沒想到，倫敦還有這種瘋狂的瘋子存在。瘋子的研究院已經被專門人員接管了，你不能想象，那裏居然存放着一個足以引發倫敦大規模病毒培養池，還配裝了一個小型開啓炸彈，啓動開關就在那瘋子身上！”
華生不能理解：“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有這樣的才華……”
“不不不……用才華這個詞形容那瘋子是侮辱了才華這個詞，那瘋子原來只是想創造出一種可以維持青春永駐的重生基因細胞，從新獲得財富榮耀，沒想到，卻誤打誤撞地弄出了這次的變異的生化病毒！”
關掉手機的夏洛克擡頭：“那瘋子也不幸的染上了這種病毒，發現無法逆轉，最後打算在人生的最後階段展開對仇人的報複後，再來一次向世人的宣告，鄙視世人的愚昧不堪吧！不過因為最後要報複的對象，根本沒有任何離開防禦堡壘的意思，只好用最後的手段把人逼出來！”
華生慣例詢問：“你怎麽知道……等等，那四個受害人……”
“用用你的大腦，如果一開始就用上這麽可怕的生化病毒，那他的計劃不可能成功，估計應該是用了其他手段吧！例如，無針注射……擁有一座研究院的他應該能輕松配制出一些會導致人休克的藥物，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注射到受害人身上！”
夏洛克說出了他的推測：“受害人都是一群善良的女士，哦，表面上還是經營得很成功的，如果在街邊或者家門前，看到可憐的、年老的、或者殘廢的流浪者，會做什麽呢？”
華生明顯也想到了當初他們不停地觀看的視頻記錄：“你說那些流浪漢都是……”
“沒錯，應該都是同一個人，因為都是流浪漢，而且他特意對自己做了很全面的化妝，挑選的還是沒有人留意和關注的流浪漢……那些被他裝扮的流浪漢大概也已經受害了，可惜探長……”
夏洛克終于回過神來正視麥考夫：“這次的病毒真的這麽厲害？！不是表面工程？”
麥考夫點頭：“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林岚的當機立斷，現在整個倫敦就要陷入生化病毒的威脅中了！”
夏洛克突然沖動的站起來，準備朝警戒線沖去，卻被華生很有經驗地把人攔住了：“夏洛克，你想做什麽？別做蠢事！”
他突然瘋狂的舉動引起了警戒線前防暴警察的注意，槍支統一架起，對準了夏洛克。
“麥考夫！茉莉在裏面！”暴躁的夏洛克瞪着麥考夫：“為什麽你現在才來告訴我！”
“哦……”麥考夫瞬間迷茫：“茉莉在裏面？我并沒有叫她來這裏……”看着想掙紮脫離華生控制的夏洛克，他冷靜的開口：“我親愛的弟弟，對于茉莉，我很遺憾，相信你還是了解我的，雖然我不會真正的傷害你，但是為了不讓你犯傻，讓你失去行動力，我還是能辦到的，所以，馬上給我冷靜下來！”
夏洛克甩開華生，狂暴的罵了一句粗口，才看到自己手中的手機。
大腦瞬間回想起手機主人虛弱的話：“我動用了點關系，讓雷斯垂德探長去了這間醫院，茉莉已經過去了，你也去看看吧。”
“是她！”夏洛克突然渾身冰冷：“為什麽？”
華生不明白夏洛克的失常：“誰？發生了什麽事情！”
夏洛克卻進入了自我的推理狀态：“她不是喜歡出頭的人，今天卻那麽誇張的出手了，還把茉莉叫來這裏，通知了我，是為了給我一個警告？她對我不滿意……她簡直是……”
“閉嘴，夏洛克！”麥考夫突然對這個中二期的弟弟很失望：“停止你此時無大腦的猜想，把你用最大惡意猜測臆想的關于林岚的形象删掉！我不認為你有這樣的魅力，讓她對你花那麽多心思……”
還在暴躁的夏洛克居然瞬間的冷靜了……
既是因為麥考夫的話，也是因為身後出現的熟悉腳步聲。
華生驚喜的歡呼：“茉莉！你沒事吧！”
剛剛還讓夏洛克他們提醒吊膽的人，茉莉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她似乎滿身疲憊，卻和他們印象中的法醫不同，此刻的她仿佛滿身帶着彩霞，嗯……
這是誇張的說法，應該說，此時的她，帶着往常沒有的自信的滿足的笑容。
“嗨~男士們，告訴你們好消息，病毒的疫苗已經研發出來了，不過，探長他們估計還需要休息半個甚至一個月！”
夏洛克看着這個彷如重生的茉莉，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被他牽着線的風筝斷開了，又像是一只雛鳥，終于要張開翅膀高飛……
既高興，又失落。
茉莉望向夏洛克：“夏洛克，我們可以談談嗎？”
麥考夫打量着兩人，體貼地提出：“需要我帶人回避嗎？”
茉莉搖頭：“不需要，有你在，比較方便，因為我們，大概很快就會成為同事了，雖然部門不同？麥考夫，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麥考夫若有所思，而華生卻弄不懂狀況。
茉莉望着夏洛克，眼中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下來了：“夏洛克，我可能真的要和你說再見了！真正的再見！”
夏洛克皺眉，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麽？因為林岚？”
茉莉深呼吸嘆氣；“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認為的，我才申請出來一趟的，夏洛克你的腦裏面，除了案子的事情，似乎從來裝不了什麽外物。不是林岚，不，應該說，我該感謝她的！”
抹掉臉上的眼淚，茉莉笑了：“我為了你，在這裏停留了多少年了呢？五年還是六年……甚至更多，我以為，我的堅持，能換來結果的！”
麥考夫覺得：“我還是回避……”
“不需要……”茉莉拒絕：“請你站在這裏，麥考夫，謝謝！我很快就說完了。”
“那天你打電話來，我說了我愛你，即使後來我知道，那只是你們兄妹的惡作劇，但是我還是抱有一絲的希望的！”
“但是我等來的卻是你的訂婚儀式，很抱歉，那天，我沒有出現，因為我辦不到！我做不到開口祝福你和另外一個女人，即使知道是……”
“我一直認為，能在你身邊的人，不會是我，也不會是其他人，所以我想過放開，卻始終辦不到！有時我甚至很唾棄自己，為了這麽一個混賬小子，值得嗎？”
夏洛克弱弱地開口：“我很……”
卻被茉莉掉着眼淚打斷：“你不需要道歉，因為你只會道歉，卻永遠不會行動，我在你心中，最高的地位，也不過是好友，最好的，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友，愛情，從來與我無關！”
夏洛克：……
徹底抹去臉上的淚水。
“好了，關于逝去的愛情，我們就談論到這裏。”茉莉揚起笑容：“你總是說華生醫生喜歡接近怪人，其實你也是，你身邊的怪人更多！就像我……”
“你大概從來不知道，當年，我的畢業論文是關于病毒研究的，我非常喜歡研究這個，看着那些小可愛快速繁殖生長，霸道的殲滅一切，我會感到無比的滿足！而且我覺得我這方面的天賦還挺不錯的，今天雷斯垂德探長身上的小可愛，我不過一化驗，就知道該怎麽控制它了，兩個小時之前，我就已經在培養抵抗疫苗了。剛剛，已經成功了。”
在場的三位剛剛經歷了變态瘋子科學家事件的男士：……
“當然，我也知道，這種心态不正常，很危險，我不想自己不受控制，所以，那篇畢業論文，我删删減減了很多，然後找了一份法醫的職業！希望抑制我這種不同尋常的愛好，我怕我一時克制不住，做出什麽可怕的東西來。”
“幸好，我遇到了你。有你在，我以為，我可以控制好久的。但是今天看來，其實不過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自欺欺人罷了。重新投入我喜歡的研究後，我發現，其實我……大概我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愛您……我更加喜歡的是，在放大鏡下，觀察小可愛它們的成長……所以，我們可能要在某種意義上說一聲再見了！”
夏洛克一動不動地任由茉莉給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以及親吻。
彼此溫熱的嘴唇相觸，他大腦非常清醒地計算了時間，三十六秒。
他知道，只要他做出一點回應，茉莉這個善良的女孩，就會放棄她口中喜歡的一切，重回到他身邊，繼續做一個默默等待的女孩。
可是，他辦不到。
不知道為什麽，辦不到。也不想這麽耽誤她，如果這是她的選擇！
他能做到的，只是看着這個堅強美麗的女孩，帶着燦爛的笑容，轉身離開。
麥考夫忍着感性：“不錯，夏洛克你今天的表現，還算是個男人！我很欣慰！”
夏洛克卻握着手機，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那神情，讓華生很是擔心。
想要跟上去，被麥考夫的手杖攔住了：“華生醫生，這種時候，我們該給失戀的小男孩一點平靜的時間。”
華生難以置信的反駁：“可是他的神情明明是去找人算賬的神情！”
“找誰麻煩？”整理西裝無聊地發問。
“當然是林岚！”華生直接回答！
“你覺得會是誰贏誰輸？”
華生：……
今天之前會比較擔心林岚，現在比較擔心夏洛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