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事成
夏華上前來,在趙菀青耳邊道了幾句話。趙菀青聽完,笑了笑沒說話。她看出公主應該是很滿意,便退到了一旁。
趙菀青看着在那玩擊鼓傳花的人,其中一部分地位不高的官員家的女兒,臉上已經沒了多少興致,比如丁娅韻和管映彤她們。畢竟又有誰願意一直給一些人當做陪襯?尤其是文采明明很是出衆。說是進了這個園子就沒有什麽地位之分,也只不過是說說罷了,她們還能一直在這個園子裏不成。
這樣可不行,肯定玩不了多大一會兒,就有人沒了興趣。趙菀青撩了撩袍子,上前道:“我來給你們喊開始停止可行?”
公主說話,哪裏有人敢反對,那婢女将裝飾精美的小錘子雙手遞給趙菀青。在返身時,不經意的瞧見公主的眼眸,瞬間被裏面的深意吓到,連忙低頭忍不住快些邁着步子下去。
趙菀青看着在上一局就将身旁的手絹放下,再沒拿起來的路小姐,明白她肯定是已經将準備好的詩文給說完了。心中忍不住道了一句對不住,看了看那絹花在誰那,笑着道:“開始了。”
舉起來小錘,背過身一點點敲擊着,聽着後面的小姐們輕笑着,感覺着差不多了,先轉頭看了她們一眼,眼看着那絹花落到那位路小姐手裏,又敲了一下道:“停。”
那位路小姐看着手裏的絹花,放下也不是,站起身來也不是。幫她們抄錄詩句的安樂已經去敲鼓去了,安樂方才抄錄詩句後還按順序挂了起來。現在其他婢女不好再上前去插手,就需要小姐們自己去寫并挂起來。
她去寫着,這邊已經開始了第二輪,一時有人歡喜有人愁,文采好的高興有機會,剛才已經用光了準備好的詩詞如路小姐就膽怯。後又玩了幾局,其中高靜珊和丁娅韻都有被選到。時間越來越晚,趙菀青注意到一直不知道去向的那位柳小姐,竟在這時才出現。
她的到來,像是标志着某事的完成。高靜珊立馬穩不住,看向一直都沒寫完一首詩的路小姐,語氣中帶着一絲好奇和安慰道:“我去看看路妹妹有沒有寫完,若是一時沒靈感寫不出來,晚些時候也不是不可。”
詩會上的一些小動作,小姐們其實也都有些心知肚明,見路小姐寫不出來,想來是暗自準備的詩句用完了呗。現在高靜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倒是讓人說不出什麽話來。趙菀青想想,工部侍郎和吏部侍郎兩人在朝中向來不和,倒是能想的通。
趙菀青見她上桌子前,臉上倒沒露出太多嘲諷意味,看一會兒,便去看趙菀青剛才挂起來的那些。
應該是看到一首令她驚豔的詩句,拿起來便轉身笑着道:“這首詩很是驚豔,我給你們讀一下。”
也不知是剛才将硯臺放的太靠外,還是穿的廣袖衣群的原因,話剛落地,那個盛放着黑墨的硯臺也應聲落地。墨汁濺到衣裙上,稍顯狼狽。趙菀青見她低聲驚呼,連忙将手中的紙張放在桌子上。
那桌子上也有染上墨汁,她口中的那首令人驚豔的詩,瞬間浸濕,看不清上面的部分字眼。
若不是趙菀青提前知道高靜珊的心思,恐怕還真的會以為這是不小心造成的。那邊幾個小姐上前去連忙詢問,其中有多少想看笑話的就不得而知。
趙菀青上前詢問道:“高姐姐,沒事吧。要不要現在回去?”語氣裏滿是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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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靜珊回道:“沒事。我真的是太不小心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聚在一起,竟還出這麽大的糗。”
趙菀青正要接着讓她離開,若是她之後再出什麽幺蛾子事,就她自己的錯了。沒想那個柳小姐接過話,笑着道:“高妹妹,我今日過來的時候帶了一套衣裙過來,或是不嫌棄就先換上。”全然沒有了之前趙菀青在她臉上看到的讨好和謙卑。
沒想到高靜珊準備的這麽充足,但是趙菀青想想已經讓夏華告訴守在園外的陶既明他們注意着,一會兒這邊園子不允許有男子靠近。若是謝公子過來,就來通知一聲,更不能讓他走進這個園子。
高靜珊将對那位柳小姐道了謝,便被人引着,帶着婢女去了南邊的房間去。
一切都順利的樣子,讓趙菀青有些不放心。之前是她誤打誤撞去尋了謝博衍,這才讓高靜珊的心思落空。
有一絲的懷疑,就要得到印證才是,趙菀青道:“太無聊,你們先玩着。我要回宮,秋珠,你去同高姐姐說一聲我先離開了。”
“是。”
另一邊。
謝博衍也是很少在京中,所以沒參加過這種詩會,現在發現也不過耳耳。若是真的要交流在每年秋季南方有一場更加盛大的詩會,廣集天下文人志士,還有大儒臨場,哪裏像是這樣就是一場吹捧的盛會。
可是架不住被別人按上的京都第一公子的名號,做的詩句越來越多,來打招呼的人物越來越多,喝進肚子裏的酒水也越來越多。
一旁趙昌勳開始還能有暇去看看謝博衍的狀況,可是随着人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熱鬧,便自顧不暇。
謝博衍看向同樣被圍的水洩不通的趙兄,心中更是無奈,他本就是想要來看看京中的詩會,到底是個什麽模樣,絲毫沒有出頭的意思。
現在兩人卻被推到酒杯中,再也出不去。他向來很少飲酒,一時喝下這麽多,有些受不住。按壓了似乎要裂開的額頭,保持着最後一點的清醒對身邊的人道:“各位,我實在是喝不下了。”
周圈的人紛紛雜雜的回了什麽,他已經聽不清楚,只想着不要在這鬧出什麽糗事才好。
耳邊有人在道:“謝公子要不要去房中休息片刻?我讓人引你過去,一會兒我會同王爺講你的去向。”
聽到有人解圍,下意識點了點頭,又揉了揉太陽穴,希望能再清醒些。前面的人似乎有印象,便跟着他往前走去。只是在路上,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看着這路越來越窄,剛想問就看到前面出現了房屋。
那人道:“謝公子,房間就在前面,你過去就可,我便先回去了。”
向那人道了謝,往前走去,卻像是聽到有人低聲叫了他的名字,有些恍惚,轉身看向四周卻沒看到個人影。
接着往前走,面前是一處小橋,身旁還有座約有兩人多高的假山。此時看着流水有些難受,便想着盡快到房間裏。
卻沒想手臂突然被人拉扯了一下,力氣算不得上很大,卻因着腳步虛浮一時竟被人給拉了過去。
等謝博衍看到來人的面容,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些,一絲神智也回來了。“公主?”說完正要問她怎麽在這,剛張嘴就被一只嬌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人也被拉着往假山後面再躲了躲,可這假山真算不得太能隐的了人身影,兩人靠得有些近。
趙菀青看向一身酒氣的謝博衍,心中想着不知他被人灌下了多少酒水,聞着酒氣味竟沒覺得讨厭。
之前她在和平南王成親之後,經常暗下讓人送來酒,然後喝的不省人事。後因琪兒發現這件事,所以被平南王教訓懲戒。
懲罰的內容就是閉門思過,沒有任何人侍候。平南王還給放了一屋子的酒,只給一點點的水喝。等過了十天後,她真的要被逼瘋了,自那以後就再也碰不得酒,聞着味道也會很惡心。
她看向這個念了無數年的人,突然想着若是此時他醉倒了就好了,她可以去擡手描繪他的五官。看看,是不是想想中的一樣美好。
想及此,看到她的手還捂在他的嘴唇上,部位獨特的柔軟突然覺得有些刺人。連忙撤回來,看着他因着醉酒也有些泛紅的臉頰和耳尖。這時候她做些或者說些什麽,可能酒醒後他就不會知道,可還是沒有那個膽子。
“謝公子,你先在這,一會兒有人引你出去。”話剛落地,卻看到園子不遠處有個探頭探腦的人。
此時醉酒的謝博衍,看着在身旁的安樂心中一陣急亂的跳動。覺得她張張合合的紅唇,是涼涼的,應該能緩解他因為醉酒有的燥熱。
“孫大人怎麽在這?醉酒迷路?”
這時一個男聲響起來,明明是用正常語氣說出來的話,卻有點諷刺的感覺。
在假山一旁的兩人聽到,謝博衍瞬間更清醒些,将剛升起來的心思壓下去,像是有一個巴掌落在臉上,默念對不起聖人教導。
趙菀青則是将視線艱難的從謝博衍身上挪開,反應了一下聽出來這是陶既明的聲音,一時放松了些。
感覺到放松些的安樂,謝博衍眼眸閃過些什麽,便專心聽着外面兩人的對話。
那孫大人看到不遠處的陶既明,這位太傅的孫子,他不會不認識,讪讪的笑着道:“原來是陶大人,我只是想要醒醒酒,竟不知轉到這裏。”
陶既明笑着道:“我等一早就奉陛下之命,保護公主安全,所以一直守在這。再往裏走,可就是女子聚衆的地方,大人還是快快離開這為好,以免之後有什麽不好的傳聞。”
這孫大人是宣撫副使,地位在這個滿是高官的京都實在不算什麽,性子又向來軟弱,聽了連連道好。不死心的停留了一下,沖陶既明道:“陶大人,我真的是不小心走到這來的,還望大人不要宣揚出去。”
陶既明笑着道:“孫大人又沒做什麽,在下又怎敢胡言。”
等了一會兒,趙菀青聽着沒了聲音,先出去看了一眼,見果然沒了人影。而剛和孫大人周旋完畢的陶既明看到她,行禮道:“是微臣沒有完成殿下的吩咐,請責罰。”
趙菀青連忙擺手道:“你先送謝公子回去,我現在也要回宮,我先去馬車裏,你讓人去同皇兄講一下我。”
此時秋珠也從高靜珊在的屋裏出來,和不遠處的自家公主彙合,從小道出了這園子。在馬車上待了一會兒,夏華也尋到了謝旭倩。
謝旭倩自從見到高靜珊就去尋了一處地方安靜的待着,對發生的事情絲毫未知。“青,怎麽突然要走,有沒有同我哥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