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正要不耐煩,見白素貞與小青走到近前,眼中一亮,“這位夫人可是許夫人?”

白素貞笑着答道:“正是。”

那男子面上一喜,向身後的人揮手,“快快快!擡進來!”

男子身後的人一窩湧上,劉掌櫃再也招呼不住,被一起擠了進來。

白素貞見那中年男子身後還有五六個小夥子,衆人一起擡了一塊近九尺長的匾額進來,上書燙金的四個大字:杏林聖手。

那男子向白素貞見禮,“多謝許大夫和許夫人救我兒一名!”說着還要拜下去,劉掌櫃連忙扶起他。那男子還嫌不足,又要再度下拜。原來那男子是白素貞用西夏針灸法救治的第一名男童的父親。當時他人在北邊兒,現回來後得知此事,連忙找人做了匾額送來道謝。

“多謝許大夫和許夫人救我兒一名!多謝許大夫和許夫人救我兒一名!”他是男子,白素貞不便伸手,劉掌櫃一個人也攔不住他,只好讓他連拜了三拜,他才站起身說話。

他說他因做生意,常年不在家,他家人丁單薄,膝下唯有一子,是五代單傳。濟安堂救他兒子一命,他願意用一半家産來報答。白素貞連忙謝絕,“萬幸你妻子送治及時,你兒子吉人天相。且行醫本就為救人,你的好意我替許大夫心領就是。”

“哎呀!”那男子激動地直搓手,許宣不在,他又不能和人家夫人來回推脫,眼下只好請白素貞代許宣将匾額收下。

白素貞看那匾額巨大,要挂也只能挂在外面。且“杏林聖手”四個字于許宣來說并不太相符,許宣畢竟年輕,在外面挂這麽個匾額未免招搖太過。

那男子看白素貞目光在匾額上掃過一遍,面上又有推辭之意,猜想她是嫌尺寸不合,連忙解釋道:“這個挂外面,堂中我還另預備了個小的。”說着一拍手,外面又進來兩個小夥子,擡進來一個小一些的匾額。說是小,也有六尺長,上面刻的是“妙手仁心”。

“許夫人!”那男子雙手抱拳,“還請不要再推辭!”

劉掌櫃來濟安堂之前,于坊間也聽過許宣與白素貞一些傳聞,當他真見過許宣後,覺得他面嫩的很,還想着傳聞過于誇大其詞了。今日一見有病家上門致謝,這才徹底信服。這會兒劉掌櫃像是比自己得了匾額還高興,來回看着白素貞與那男子,見縫插針的說着:“太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大的挂外面,小的挂堂中!”

“老弟你很有心嘛!”

“哎喲人家一片心意嘛!當初我在致寧堂的時候也是……”

小青看他來回來去的插話看的眼暈,把茶盤往他手中一塞,“劉掌櫃,還不快泡些茶來款待貴客?”

“是是是!老弟你坐!我去泡茶!”劉掌櫃有些轉昏頭,當真抱着茶盤跑去廚房了。

他離去後這堂中才算得了片刻清靜,白素貞好言好語的勸說了一陣,實在拗不過那男子的好意,只說:“既如此,小的這塊留下,大的卻實在不能。真是讓你破費了!”

那男子見說了這半天,還等不回許大夫,他再對着人家女眷客套個沒完,道謝就要變成無理糾纏了。白素貞既然實在不收,他只好再度施禮,進來的一群人又和那塊大匾額一起原路退出去了。

外面過路的百姓們見濟安堂得了病家送的匾額,也都湧進來拍手叫好,他們管許宣叫許大夫,管白素貞卻叫做白娘娘,大家紛紛豎起大拇指,為許大夫與白娘娘拍手稱贊。

劉掌櫃在廚房等水開等的都快急出泡了,聽見外面熱鬧,心裏更是癢得不得了。竈上水剛滾,他就手忙腳亂的沖進茶壺裏,接着一溜小跑返回堂中,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堂中圍觀的人此刻只剩三三兩兩,正幫忙将那塊“妙手仁心”往許宣平日坐診的桌臺上方懸挂。而送來匾額的那群人早已不見蹤影。劉掌櫃放下茶盤,跑到外面去看,到處也看不見大的那塊,他跑回來問白素貞,“夫人,那‘杏林聖手’哪兒去了?”

白素貞笑着不答。小青向他道:“‘杏林聖手’出去給人瞧病去啦!”

劉掌櫃朝她一揮袖子,“青姑娘別打岔!”,接着轉向白素貞,“夫人,那是人家一番好意,咱們是應該留下的,挂出去也是給咱們濟安堂增光添彩!”

白素貞不接話,只笑着讓他幫忙把“妙手仁心”挂好,然後轉身回閣樓上去了。

劉掌櫃一片好心得不到主家的賞識,只得怏怏的端着茶盤回到櫃上。自己倒茶自己喝,這剛泡好的茶喝進嘴裏也成沒滋沒味兒的了。他嘆口氣,把茶杯重重一放,忽然回過神來,“這小青姑娘,燒水不是她的活兒麽!”

許宣回來後也是認同白素貞的做法。晚上兩人一同躺下,許宣還說其實連小的那塊也不應該收。一則他年輕資歷淺,二則濟安堂開業還不足一年,實在不宜太張揚。不過人家既然已為此破費,收了那塊小的也好讓人安心,自己也可以此時時勉勵自己。

許宣的話,白素貞并不完全認同,“官人,有時太過自謙也未必好。行醫靠口碑,總不能事事都低頭退讓,讓人小瞧了你。”

“娘子說的是。”許宣應了聲,跟着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今日連走三家瞧病,他也着實累壞了。

“官人,睡吧。”白素貞輕柔的替他按一按兩側太陽穴,許宣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我不累,有事做我高興還來不及。”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這一日,許宣好容易得空,也不肯歇着,和小青一起忙活打掃清理的活兒。

劉掌櫃端着茶杯看稀罕,“到底是年輕體力好,瞧咱們許大夫爬高上低的,先生,您屬猴兒的麽?”

小青朝他抖摟抖摟抹布,“你屬卧佛的,坐下就不動喚!”

劉掌櫃慌忙護住茶杯,“我的碧螺春!”

“什麽春你喝了也回不了春,少喝些吧,臉都綠了。”

“青姑娘,你這嘴也太厲害了!我倒看看什麽樣的婆家能把你拿捏住!”

“能拿捏姑奶奶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小青與劉掌櫃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要拌嘴,許宣聽得樂呵,幹活兒反而更帶勁。

快近中午才算将濟安堂內外打掃完畢,小青二話沒說就去廚房燒飯了,許宣走到外面撣落一身的灰塵,才返回閣樓上,白素貞連忙絞了塊半幹的手巾遞上去。許宣忙出一身汗,連頭帶臉擦了三遍,才坐下喝茶。

“娘子,你那驅蟲的香囊得多做幾個,到處都挂上,我看角落裏一掃掃出好多蛇蟲鼠蟻。”

白素貞一聽“蛇”字抖了一下,“什麽蛇蟲鼠蟻?”

許宣還以為她害怕,笑着拍拍她,“是我誇張了,是角落裏掃出幾顆老鼠屎。濟安堂裏都是藥材,我怕被咬壞了。”

“老鼠?”又是老鼠。要說蛇可是老鼠的克星,別說普通走地蛇了,現濟安堂中還有一青一白兩個蛇中之蛇呢,怎會有老鼠敢在這裏打洞?

下午許宣出門,白素貞連忙叫來小青商議,小青也是奇怪,“怎麽幾次三番總遇到老鼠?看外面天朗氣清的,城中又人多陽氣旺,怎麽都不應該有這種邪祟作亂。”

“說到陽氣旺,反倒不好。”白素貞道:“若是道行淺的,只躲在深山裏自修便是了,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必然是已修成些功力在身。”

“好啊,來呗!來一個姑奶奶殺一個,來兩個姑奶奶殺他一雙!”小青自從降服蝙蝠精那次後仿佛意猶未盡似的,也被那老道傳染了,一提這事便是個“殺”字。

白素貞連忙搬出大道理和她講一通,還得拿捏着分寸,生怕講得多她聽絮了。

“青兒,你覺不覺得它是一直跟着我們的?”白素貞疑心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說早,早在臨安府許宣過堂那次她就有所察覺。

“姐姐,老鼠都長一個樣兒,若說從臨安府跟到蘇州城,山高路遠,不大可能吧。”小青也心疑,到底不比白素貞想的深。

“但願是我想多了。”白素貞雖然這樣說,雙眉卻依然微皺,像是仍不放心。

小青拍拍她的手,“我從今晚起四處巡查巡查。”

白素貞連忙道:“那我與你一起。”

“姐姐!”小青笑了,“若真有事,我再回來告訴你知道,絕不自行動手,你放心吧!”

晚上,小青練功後果然出去在城中巡視了一圈,并未發現異狀。她不吝啬體力,只要姐姐能放心,她這趟就不算白跑。回房後換下夜行衣,忽然覺得手腕上癢癢,擡手一看,墨玉手串上一顆珠子自己轉了好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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