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

唐禹哲和汪東城回到病房的時候,許骅已經站在房內等着他們了。

房內只有手拿着一本厚厚的公文袋的許骅,并沒有其他人,顯然許骅在這之前就已經把其他人都打發走了。

“許導。”汪東城叫了一聲面朝窗子的許骅。

許骅轉過頭來,并沒有對他們的出現表現出驚訝,顯然是在之前就聽到了動靜。“我知道,你們之前會在知道我和陸升有關系之後,毫不避諱地告訴我陸升的嫌棄,是相信我。”

這個從來都是行事果決的導演直接單刀直入,“那麽現在,請你們再相信我一點。”

他說着,終于轉過了身子,直接面向還在離門口不遠處的兩個人。

他們沉默着,并沒有開口說話。——許骅這一次的說話方式太過奇怪,太過嚴肅,以至于讓這兩位演員都不知該如何應對。

可許骅顯然也沒有想過讓他們二人在此刻做出什麽反應。

他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在着手調查,并不需要勞煩你們什麽。該負責的人,該我承擔的責任,我都不會含糊過去。但是,我在這邊用我的名譽和人品擔保,陸升絕對和這件事情無關。”

語罷,還不等坐在輪椅上和站在輪椅後的兩人消化這一段話的信息,這位剛正不阿出了名的導演——

竟是筆直地朝着兩人鞠了一躬。

“許導!”唐禹哲顯然是被許骅的這一突然舉動吓了一跳,想要站起來卻被腳上的傷痛逼了回去。他這邊被迫無奈坐在了輪椅上,汪東城卻手忙腳亂地走上前去扶起了許骅。

許骅也沒有故作推辭,只是順着汪東城的意思直起了身子。

“許導……”随即是唐禹哲的開口,他的表情帶着點晦澀與認真,并沒有太多的怒氣,“首先,最開始的時候是我沒有考慮太多。那時候事故剛剛發生,我還處于驚魂未定中,所以對可能的兇手太過敏感。當然,也是因為相信你的為人,我和大東才沒有避諱地告訴你我們的懷疑。所以這一次,我們同樣相信你。”

唐禹哲說着,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此刻已經站在許骅身旁的汪東城。這個才剛剛與他确定戀人關系的男人并沒有對他的言辭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而是鎮定地繼續站在許骅的身旁,同許骅一般等待着他的下文。

“所以,既然許導說了不是陸升,那麽我和大東,自然相信陸天王的清白。”他接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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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确實是非常懷疑陸升的。不管是之前的面試,還是之後易林說的話,以及最後發生的事故,都讓唐禹哲覺得陸升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甚至就是這次事故的幕後制造者。

但思緒随着時間的飄逸漸漸地清晰下來,鎮定下來,才慢慢發現指向陸升的矛頭實在是太不對勁。如果陸升真的和許骅是非同一般的關系,那麽對于許骅導演的電影的角色,就算沒有得到,也不至于如此行事。更何況以陸升的實力和身價,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斤斤計較,反而惹得一身騷。

所以早在許骅今天到來之前,唐禹哲就幾乎打消了對陸升的疑慮。

如今許骅更是做出擔保,他自然說出一副是因為完全相信許骅才相信陸升的樣子——白白掙得了一份人情。

“雖然說了很多次,但我還是要說一聲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确實應該負很大的責任……”

“許導!”唐禹哲打斷了許骅再一次的道歉,“這一次的事情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雖然這讓我和大東差點喪命,我們都很氣憤。但同時……”

說及此,他突然停了下來,再次看了一眼汪東城,雙眼直勾勾地看着這個自己愛了十年終于得償所願的男人。

汪東城似乎被他突如其來的灼熱目光看的有些呆滞,竟是不知如何反應,只是回應着那個人的眼神,同樣目不轉睛地看着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

随後,他聽到那個人帶着一絲笑意的話語:“說起來,某些方面,我還應該感謝這件事情才是。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情,我或許……永遠都得不到我想要得到的東西。”

語罷,汪東城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知道唐禹哲話中的意思。

若不是命懸一線那一刻伸過來的那只手,他不可能這麽快就明白接受這樣的感情。

他挪了挪腳步,似乎是想要走回那個人的身旁。他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這些天來,唐禹哲一直極力掩飾卻又時不時地壓抑不住的,那種缺乏安全感的舉動。包括此時此刻,這個人的這句話,明顯是說給他聽的。

就好像是想要告訴他,這份感情對唐禹哲而言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許骅卻只是了然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兩個人。這段感情确實來得不易。他沒有回應唐禹哲實際上是對汪東城說的這句話,只是将手中的公文包遞給了唐禹哲,“代表我的歉意,這是我的好友陳元鋒正在籌拍的電影,裏面有一個角色就是坐在輪椅上的,禹哲你這個傷沒有那麽容易好,我想你也不願意就閑着那麽久,就幫你向元峰要了這個角色。至于大東,我也幫他找了一個适合的角色,具體的資料都在裏面了。你們看看吧,如果樂意的話就告訴我,我幫你們搞定剩下的事情。”

唐禹哲直接接下了遞過來的公文袋,并沒有推辭。這是許骅的一番好意,對他們而言也是好事,他沒有必要矯情什麽。

許骅這一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說出不是陸升做的這一番話,以及把劇本交給他們。這兩件事情辦完,許骅稍稍寒暄了一下,就離開了病房。

目送着許骅關上了房門,唐禹哲總算轉回頭來。

卻倏地看到了汪東城放大了的臉龐。

随即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手覆蓋上了他放在輪椅扶手上的左手。

他聽到那個人有些低沉有些讨好的聲音,“阿阮,你……是不是一直沒有安全感?”

這些日子以來隐藏在心底的擔憂,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被這個男人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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