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該過年了
宋閱又叫了, “吃飯啦, 老爹, 小蕤蕤。”
小蕤蕤!!
宋衛國聽見後，盯着楚蕤的目光又奇怪的詭谲幾分，呵呵呵。
飯桌上。
宋閱先盛湯, 然後遞給宋老爸。
宋老爸得意的看一眼楚蕤，然後慢騰騰的用勺子喝湯，笑呵呵的對着宋閱說，眼睛卻看着楚蕤, “老爸自己能舀。”
宋閱又把第二碗遞給楚蕤, “我勤快呀。”
注意到宋閱的動作, 宋衛國喝湯的動作停下, 他盯着楚蕤面前的湯, 眼裏陰森森的。
楚蕤挨着宋閱坐的, 看見面前的魚湯, 他下意識的沖着宋閱笑了笑，和剛剛他對着宋老爹的笑一模一樣。
宋衛國臉更黑了。
“楚蕤成績怎麽樣啊。（慕.音.団.怼） ”宋衛國問。
“還行。”楚蕤說。
“楚小弟是第一名, 還拿了今年省物理競賽的第一名。”宋閱搶答。
“哦，那父母是幹什麽的啊。（慕.音.団.怼） ”
楚蕤喝湯的動作頓了一頓。
“爸，你查戶口啊。（慕.音.団.怼） ”宋閱觑了一眼楚蕤的臉色，不滿的說。
“好好，不問了，專心吃飯吧。”
“總之楚小弟他聰明厲害超級棒的，我們是好哥們。”宋閱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朝他笑着說。
楚蕤卻猛然出聲，他松開湯勺，對着宋衛國陳述事實，“我是單親家庭，我媽不知道在哪兒，父親無業游民一個。”
宋閱夾的排骨僵在一半。
他又說，“但是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說話時，楚蕤的臉上是帶笑的，幹淨又澄澈，和四個月前，宋閱在他家看到的表情截然不同。
宋衛國看着自己的女兒，一臉欣悅的盯着楚蕤，滿眼都細碎的小光芒。
心口有點痛，果然女大不中留……
宋閱注意到自己似乎盯着他看太久了，她回過神來。
“爸，昨天晚上我看了一個綜藝，可搞笑了，你知道嗎。”
宋衛國想了一下，“是那個你說的眉毛下面有個痣的女明星的。”
“就是，就是，楚蕤，我給你講……”
一頓晚餐熱熱鬧鬧的，宋閱很愛說話，宋衛國也很享受這種氣氛。
楚蕤他的眼睛一晚上都是彎着的。
晚餐很快結束，楚蕤說要離開。
宋閱說，“才八點，你等會兒走吧。”
楚蕤聽完，向沙發看看去，宋衛國坐在沙發上，財經新聞放着，他雙眼目視前方，耳朵卻豎的老高。
楚蕤想了下，“那我就等一會兒走。”
宋閱歡呼一聲，“我還有一個超級難的數學題等着你幫我通關，楚小弟，走走走，我們上去。”
宋衛國立馬站起來，也不強作鎮定，“唉唉唉，宋閱，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讓男生去你的房間呢。”
“爸，這都是什麽年代了，你還說這些。”宋閱不滿的念叨。
“楚蕤，你跟我來。”
楚蕤抱歉的看了宋衛國一眼，“要不，我就”
“別聽他的，走跟我來。”宋閱拖他。
宋閱一用勁兒，哪怕是樓梯，楚蕤也只有跟着踉跄上去的命。
宋閱的房間，會是什麽樣子的。
楚蕤連想都沒又想過，但看見一屋子的玩偶的時候，他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樣子。
她的卧室很大，比他一整個家的面積都大，她有一整面牆的落地窗，上面挂了乳白色的紗幔，夜風輕輕一吹，像在曼妙的舞蹈。
就和那天晚上舞臺上的她一樣。
房間裏開了空調，暖烘烘的，就像面前的她一樣，讓人暖烘烘的。
宋閱拉過來一把椅子，“楚蕤，你快來教我做題啊。（慕.音.団.怼） ”
楚蕤坐下，盡力抛開那些複雜的心思。
“這個題，我怎麽算，也算不出來它的等于什麽，你幫我看看。”她的手指在雪白的書頁上劃過，楚蕤的眼睛一紅，那種冰涼的，馨香的味開始重現。
楚蕤逼迫自己按下心緒，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讀題，知道有一個方程式……
所有的字他都無比的熟悉，可當它們在這個房間彙聚，似乎又都無法理解。
他開始發怔。
宋閱專心致志的等着他的解答，半響他沒有發音。
她微微仰着頭，去看他。
他的睫毛一直比她都長，有一次楚蕤趴在桌子上午睡的的時候，她偷偷的摸了摸。
他的腦殼頂也很飽滿，他認真俯身做題的時候，她偷偷的觀察了，頭發也很黑。
他的下巴微尖，鼻梁高挺，眉毛自在有形，她有些奇怪，為什麽高一的時候，遇見那麽那麽多次，卻從來沒有發現過他長得那麽好看。
楚蕤發夠了呆，他猛地想起宋閱還等着他解題，摸了摸額頭。
一低頭，就遇上一雙呆呆的眼睛，一雙呆呆的看着她的眼睛。
她看呆了？
心花怒放，喜不勝收，楚蕤心裏是一場止不住的震動。
宋閱也猛地一下驚醒，但是沒有移開眼。
楚蕤卻忽然轉過頭，不敢看她。
宋閱卻沒有別的心思，對于自己的小弟長得好看還沾沾自喜，“楚小弟，你長得可真好看，哎，也不知道以後哪個女人這麽有福氣。”
說完，她湊近他，“要是我以後的兒子有你這麽好看就好了。”
得了，楚蕤一聽，心裏什麽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沒有了，用筆拍拍她的頭。
“好好聽課。”
補習只持續了二十分鐘，一道題的時間。
因為……
宋衛國在樓下抓心撓肺的看着楚蕤和宋閱上樓，他在客廳走過來走過去，五分鐘以後終于忍不住。
然後，也上了樓，并且哐當一聲推開宋閱的門。
楚蕤和宋閱正步入正題，突然聽到門扉劇響。
宋衛國讪笑了下，雷達一樣的眼神在兩個人身上飛來飛去，半響他堆出一個和藹的笑來，“我也來學習學習。”
楚蕤自覺地轉過頭，不發一言，宋閱也無可奈何的叫了聲爸。
宋衛國應了聲，雖然氣氛很微妙，他老人家還是巋然不動的站在屋子裏。
宋閱和楚蕤對視一眼。
沒多久，宋衛國終于得逞，宋閱結束補習。
他們兩個出門時候，宋閱警告性的看了宋衛國一眼。
背着手，打算跟着宋閱出門的宋衛國老臉一紅，硬生生的把步子擰了回來。
宋閱給楚蕤開門，楚蕤要去騎機車，她送他到車棚。
忍不住，楚蕤瞥一眼她，宋閱雙手不停的在手臂上抹搓，“很冷，你回去吧。”
宋閱想走，可是腳步不由的被定住，“你奶奶在哪兒呀。”
楚蕤把手套帶上，“在和風鄉。”
宋閱擰着眉頭想了想，和風鄉……在哪兒？
“很遠嗎？”
楚蕤的手放在手柄上的的漸漸變松，他摸出手機，把它點亮。
手機上灰白的光線從他的下巴一路反射到他的脖頸，他的唇繃着一條直線，兩側略微上走。
宋閱看的有點出神。
驀地，他把手機支到她的面前，示意她看，她頭微微仰了下來。
宋閱的腳步稍稍向前，她低頭靠近他。
是一條路線，手機屏幕上顯示我的位置距離和風鄉有63.7公裏。
“也不太遠。”她仔細的看了，又問他，“那你坐什麽車回去呀。”
楚蕤收回手機，點了點他的機車，“我騎車。”
“明天早上嗎？”
楚蕤點頭，明天就是二十九了，他打算早點起床回家陪着她包餃子，曬被子，準備過年的食物，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還是要熱熱鬧鬧的。
宋閱鼓鼓嘴，悶悶的看他。
“嗯？”
“那你可以等太陽很大很大的時候騎車嗎？”她有些擔心的說。
“為什麽？”
“早上霧太大了，一點也不安全。”她一本正經的回答。
楚蕤的心裏一暖，蓉城的冬天天色總是陰沉沉的，霧霾厚厚的蓋住藍天，最近這幾天，大霧似乎又達到一個高峰值，經常上午十一二點，白厚厚的霧氣才開始消散。
“我”技術很好的。他略停，她的眼睛亮亮的，睫毛一閃一閃，希冀的看着他。
“好，聽你的。”他喉結滾了滾。
宋閱松一口氣，“你可不能騙我。”說完，她略懊惱的看着他，又補充，“閱姐很兇的，哄我我會揍你的哦。”
用手抵着唇角，他的眼裏是蓋不住的笑意，“不敢，不敢。”
夜色已晚，宋閱向他揮手，“那你路上小心。”
心裏湧出一股不舍，楚蕤微笑着壓住它。
他翻身上車，戴好機車帽，要踩上油門，又回過頭來看她。
宋閱歪着頭，對着他甜甜的笑。
腳下的油門好像被凜冽寒風凍住，他踩了好久，好久。
轟轟一聲，他不知道用了多大勁兒才發動了機車，他先開了一檔，車速慢慢上升，路旁白牆紅瓦綠樹開始後退，心裏的莫名滋味也一個勁兒的開始上漲。
後面似乎有聲音來，他聽到了什麽。
他忍住沒回頭，因為他的心太燙，怕她嘲笑自己，更怕的是，他會眷念。
“楚蕤，新年快樂。”宋閱雙手合成一個喇叭狀，她小跑兩步，對着他吼。
心髒慢慢變熱，他勾起了唇角，明年見，宋……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