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塔克族

“村長,你聽得懂這個人說話?”冰熊吃驚的問道。

村長搖了下頭,說道:“不,我只是知道他的那句話是一句問候語。在我爺爺還在的時候,他很模糊的知道幾句這種語言。其中,我就記得這句問候的話。”

“村長的爺爺?那不就是那時村裏的大智者?他怎麽會知道這樣的語言?難道這個是大陸南邊那些蠻族的語言?”

村長說道:“不,那不是蠻族的語言。那是傳說我們的先祖,從另一個地方遷徙到這裏來之前所用的語言。我爺爺是和那時候的村長學了點,而我也只從爺爺那裏學了點……一代代下來,就是這樣失傳的吧。”

冰熊頓時不太明白,問道:“我們現在用的,難道和先祖那時候用的語言不一樣?”

村長眼中光芒一黯,道:“是的,這個大陸的語系,和我們先祖的語系完全不一樣。在和當地部族還有大陸上那些國家的交流融合中,我們漸漸把先祖的文字,然後是語言淡忘了。尤其是聖教廷,常把那些使用不是光明文字和語言的當作異端。你看,現在他們對那些蠻族動武,就是以他們信奉邪教邪神為理由。”

冰熊“哼”了一聲,不屑道:“自從他們的光明王在聖教的支持下建立光明帝國後,聖教成為帝國的國教。随着帝國的擴張,聖教廷越發唯我獨尊。異端?看來他們是垂涎南方溫暖肥沃的土地吧。”

村長看了下滿臉迷糊的少年,說道:“冰熊,在外人面前可不要說這些話。雖然現在聖教廷對冰封高原各部族采取安撫态度,還因為我們的骁勇善戰,悍不畏死而賜名‘狂戰士’。但是哪天惹惱那些好大喜功的貴族和那個教皇,他們發兵動武是沒有什麽猶豫的,為了村子裏的婦女和小孩……”

冰熊默默點了點頭。

練雲生不知道那大漢和老者說些什麽,但是從那大漢恭敬的神情,也可以猜出老者是個極有地位的人。

剛才雖然老者說的模糊,但是他可以确定,那句話确實是炎黃大陸的語言。看來只要和那老者好好溝通,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那兩人交流完後,練雲生對那老者道:“老先生,打擾了你們真的不好意思,請問我的朋友……就是那個滿臉胡子的大個子是不是也在這個村子裏啊?”

兩人臉上的迷惑程度不分彼此,練雲生也是一陣糊塗,那老者不是聽的懂我的話嗎?怎麽兩人的反應……

再說了幾遍後,那老者似乎說了些什麽,但是自己絕對是沒有聽懂一個字。練雲生不由得有點失落,看來那老者只是明白了那句“你好”而已。好在兩人神情祥和,應該是好心之人。

那老者說了句話,那個大漢就走出了屋子。他既然沒有示意自己跟上,那麽應該還是留在這裏吧。

老者用手指了指嘴,然後指指肚子,接着用疑問的眼神看着練雲生。練雲生明白這個是問自己是否需要吃東西,但是他現在早就對食物沒有感覺,也沒有必要進食,所以笑着搖頭。

老者再三示意後,才确定練雲生确實是不需要吃東西,眼神裏不禁有點訝異。

老年人的精力畢竟不比年輕人,在用手勢交流了一陣,溝通進展不大後,叫來了門外的大漢把練雲生帶回了原來的那間屋子。

走在路上,練雲生連手勢帶問的向那大漢打聽憨大的下落。那大漢明白後,帶着練雲生去了一間屋子,見得憨大安靜的躺在床上,旁邊伏在地上的正是小白。相信大漢他們會照顧他們,練雲生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一個人坐在床上,練雲生不由得有點怨恨這個經過練體的身體,自己沒有疲勞的感覺,也就根本就毫無睡意。要是能美美的睡一覺,醒來的時候是在家裏被老媽提着耳朵叫起去幹活,該有多好。可是右手的儲物手镯,兩手的昆侖玄靈标志,都敘述了那些如夢幻般的經歷都是真實的。

修真?練雲生苦笑了一下,看來修真界那些活的太久的老神仙們也是糊塗了,仗着幾分本事,簡直就是一派随心所欲的樣子。看來在這個世界裏,要靠實力才可以活下去啊。

在世俗界的生活,雖然辛苦,但是沒有必要為現在這樣的煩惱而操心。練雲生暗中感慨,脫離了世俗界,就要靠自己的實力來求得生存,因為不能老是指望別人來輔助說明自己。

随着心念一閃,手镯裏的玉簡已經來到手上。練雲生細細摸索着這兩塊玉簡。實力!這裏面就有實力!不管這裏是什麽地方,但是看樣子就知道離中康不是普通的遠,從語言不通就已經知道這點,沒有點本事,如何能回得去?

正想着,門口有人敲了幾下,進來的是個小孩。練雲生注意了一下,發現就是那個在自己醒來後大呼小叫的孩子,看樣子應該是那個大漢的兒子,濃濃的眉毛和棱角分明的臉龐,仿佛就和大漢一個模子出來的一樣。

小孩叽叽咕咕的說了幾句,把手中盛着一大塊煮好鹿肉的碗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好奇的再看了練雲生兩眼,轉頭就跑出了門口。

看來自己說不用吃飯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啊,練雲生想着也是,這裏淳樸的村民應該沒有見過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修真吧。想起修真,又不禁想到了掉入上古血池前發生的事情。

那兩派即使傷害憨大哥的罪魁禍首,但是同時又是自己的師門。要是憨大哥知道那下手傷他的是自己師門的人,他會不會埋怨于我?

練雲生一時百感叢生,順手拿起了碗,咦?這裏人吃東西是用手嗎?沒有筷子怎麽吃?

放下了碗,練雲生想到了解決雜念的辦法。把玉簡裏的練神篇再次默念一遍,就在床上盤腿開始了練神。

緩緩提動真元,慢慢的腦中開始出現了幻像,但是這次卻和以往不同,幻像的情景老是圍繞在腦海之中,不斷的重複着上古血池前的那一幕,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出現一些不着邊際的幻影。

幻像中,傷害憨大的兩人面目越發猙獰,周圍那些高聲叫嚷的人都張大着嘴跟着喊着什麽,但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整個世界還泛着紅色,更有一種恐怖詭異的感覺。

突然,只見練雲生發現面對着那兩人的不是憨大,而是自己。那面目猙獰的兩人嘴裏說着什麽,同時一步步逼近。自己想喊,卻又沒有辦法出聲。一切的一切,都像在一出無聲的戲劇裏發生。

不能出聲!不能出力!這個是個無能為力的世界!

一時間,練雲生感覺仿佛存在兩個自己。一個在努力的保持清明對抗幻像,一個在血池邊被兩人步步逼退。這個靜寂的世界突然有個聲音問道:“是神?還是魔?是劍?還是道?”

這個聲音激起了更多的聲音,無數的聲音都開始問道:“是神?還是魔?是劍?還是道?”

練雲生幾近崩潰的邊緣,突然發現自己退到了上古血池的邊緣,紅色的池水仿佛将他喚往那無低的洞中。練雲生轉頭,咬着牙,大喝道:“滾開!我是神,也是魔!是劍,也是道!什麽可以保護我,我就是什麽!”

随着這一聲大喊,各種幻像開始慢慢退散,所有的人都不見了,身後的血池也不見了,最後那天與地都不見了,練雲生只覺得自己站在一片虛空中。

虛空中的自己也開始盤腿坐在那沒有上下左右的空間裏,一道靈光罩在他身上,虛空中的各種波動紛紛向這裏彙集,身影閃動出神秘的各色光彩,把虛空照亮得五彩缤紛。

在屋子裏的練雲生,周身也披上一層淡淡的光芒。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練神的同時,集結了一種混合元嬰道胎特質的更為神秘的力量核心。這樣發展出來的修真道路如何走,恐怕修真界裏再也沒有人知道。

冰封高原在冬季能夠看見太陽的機會很少,練雲生一打開門就只能望到那灰色的雲層。

村子裏有些安靜,那些年輕高大的男人們似乎都出去了。一些小孩在村子裏叫着跑着,婦女們把一些剛剛處理好的皮毛挂在了木架上。

看到練雲生出來,小孩們先是好奇的不住張望,然後有個膽大的捏了個雪球砸了過來。練雲生知道是小孩的胡鬧,輕輕一笑就偏頭閃過了雪球。這下小孩們唧唧喳喳的叫了起來,接着迎面而來的就是十多個雪球了。

練雲生稍微一凝神,頓時發覺十四個雪球中有五個較快的可能命中自己,其它的即使自己不動也會擦身而過。雙手一揮,那五個有威脅的雪球還沒着身就被同時擊中,破碎的雪粉四處飛揚。

那些小孩看見練雲生有這一手,紛紛興奮了起來,正蹲地上準備“彈藥”的時候,那些幹活的母親沖了過來,嘴裏說着什麽,提着小孩的耳朵就拉到一邊去。沒有被母親抓到的,都轟的一下作鳥獸散。那些母親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懷裏,對孩子數落着,還不時對着練雲生指指點點。

難道自己是怪物?練雲生一時尴尬起來,現在還是先去看一下憨大的傷勢如何吧。

靠着昨天的回憶,練雲生來到了憨大睡着的那間房子前。推門進去,只見小白已經警惕的站在了憨大床前,正想撲向進來的人,見是練雲生,就又安靜的伏在地上了。憨大則纏着一些綁帶,靜靜的躺在床上。

練雲生不知道憨大到底傷到什麽程度,畢竟那天見那兩人連手一擊威勢并非凡,以憨大的身子到底頂不頂得住呢?

走到憨大床前,練雲生坐在床沿對着憨大說道:“憨大哥,你那麽神勇,那兩個耍把戲的怎麽能奈何你,是吧。到你傷好了,我們就和小白一起出去玩。這裏外面冰天雪地,到處白茫茫的一片,你一定會喜歡的。”小白擡起頭,看着說個不停的練雲生,不知道它是不是明白。

“憨大哥,要是你起來的話,這裏還有很好吃的煮肉哦!我不用吃什麽,你肚量大,我把我的那份給你好啦。”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啊!憨大哥你醒啦!怎麽樣?傷的厲害不厲害?”看見憨大居然真的坐了起來,練雲生驚喜的叫道。

憨大掙紮着坐了起來,揉了一下肚子,說道:“都是你不好,說到吃的我馬上就受不了了……唉,那兩個家夥同時出手,還真不是好對付。放心,我那麽壯,一點小傷很快就好啦。”

要是有哪個修真知道有人能硬擋昆侖玄靈兩派掌門連手一擊還能活下來的,肯定會轟動整個修真界。但是憨大所練的那種練體之法幾乎達到了肉身修練的極限,所以肉身傷害的恢複非常之快。

練雲生知道憨大強橫,當然也不明白兩個掌門連手一擊是多大威力,此時見得憨大已經可以起身,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擔心。

“憨大哥,你餓啦?我出去幫你叫點吃的來。”

憨大一把拉住了要出去的練雲生,說道:“沒事,我和你一起去。我在這裏坐着會悶的,拉上小白一起出去吧。”說完,一翻身就從床上下來。

練雲生見憨大除了臉色還不太好外,并沒有什麽大礙,就和他一起出到門外。

憨大看見屋外,不由大叫一聲:“好啊!到處都是雪啊!大原野要下點雪真是比什麽都難。這裏不但下,還下的那麽好玩,過瘾啊!來,我們出去玩一下!”

練雲生忙對憨大說:“等等,憨大哥不是出來找吃的嗎?怎麽就想到跑出去了。我們先找村子裏的人是正經。”

憨大摸摸肚子,點了點頭,但是還在一個勁的四處張望。

周圍的屋頂上都是積雪,看得憨大啧啧稱奇。地上殘餘的雪已經變成了一層薄薄的冰,憨大好奇的踩幾下,“卡喳”的踩碎了就高興的大呼小叫。這裏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麽新鮮,那麽好玩。

兩人沿着路,一直走到了村子的中心。村子中心是那兩尊石像,練雲生仔細打量了下,說道:“憨大哥,這兩個石像還真的弄的不錯。看,那個稍微老點的拿着那麽大的錘子,旁邊那個拿着長矛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有種無敵的氣勢,你說……”

練雲生沒聽到憨大說話,回頭一看,只見憨大張大了嘴巴,看着兩尊石像發起呆來,就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能存在的東西一樣。

練雲生再看下石像,覺得除了氣勢不凡以外好像沒有什麽很特別的地方啊,便回頭向憨大問道:“憨大哥,怎麽了?難道這兩個石像有什麽特別的?莫非這兩個人你知道他們是誰?”

“是……是的,我認識……”憨大還是處于失神的狀态。

練雲生的好奇心也被勾起,這個遠離萬古洪荒的村子怎麽會有兩尊憨大認識的石像啊?看樣子這兩尊石像很有點歷史了啊。

“那憨大哥,這兩個威武的人是誰啊?”

“是我父親和弟弟……”

“什麽?”練雲生的呆樣已經可以和憨大一比,可憐跟在兩人後面的小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也望着石像,希望弄個明白。

憨大看着父親和弟弟的石像,思緒回到了部落要搬遷的那一天……

“大哥!父親說了要整個部落一起遷徙,你就不要鬧啦。”

“不幹!為什麽要遷徙?這裏住得好好的,又寬又好玩,愛往哪裏跑都可以。我不去!”

“這次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的樣子,那天父親和別的部落首領一起出去,回來以後就很焦急的樣子。看來這次的事情比較嚴重,但是你也知道,老頭子不願意說的事情,我們問了也沒用啊。”

“我不管!我就是不走!老頭子老是那麽神神秘秘的,什麽都不說清楚。上次和其它部落老大一起出去肯定是去打架!你看,打架還不帶我去,我懶得聽他的。”

“啊呀,大哥你怎麽還是這個性子。老爸說我們的功力還不到,不給我們随便打架啊!”

“去去去,附近的部落誰不知道我能打。大原野裏那些野獸我怕過什麽來的?老頭子肯定是有好玩的打架不願意帶上我,怕我搶了他的風頭!”

“得得得,我不和你這個‘憨大’吵,這個是天器部落送來的東西,老爸說去那個新地方的路上要用的。”

“什麽?一個透明的小石頭?有什麽用?哼,雖然看起來滿好玩的,但是我是不會用的!懶得管你,你去做老爸的跟屁蟲吧!”

哼,什麽遷徙?打架都不帶上我。說我功力不夠是吧?我就去練起來!到時候我比老頭子還強,看他還有什麽鳥道理,嘿嘿!

這個地窖剛好,老子在這裏沒有人打擾。嗯,老頭子教的那個什麽鳥功,再練一下……

他怎會想到,練完再起來時,已經連村子都不見了。

憨大并不知道,由于地窖中後來沒有了空氣,他練功的同時自動進入“內息”狀态,由真元來提供維持肉體的狀态。要不是韋必印那時候用飛劍轟開了泥土下的地面,透了氧氣進來,他那個“鳥功”不知道會練到哪年月。

但是這麽多年的“內息”修練,他父親所傳他的修練之法,被他練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憨大覺得很奇怪,老頭子和弟弟什麽時候有個石像在這裏啊?要是認識他們的人刻出來的話,那就敘述有個問題很嚴重了,憨大忍不住叫道:“哪個混蛋刻的!怎麽沒有我啊?”

一些村裏面的人發現了石像附近的兩人一獸,有點喧嘩起來。

練雲生發現站在這裏發呆不太好看,加上憨大那裏大喊大叫讓村裏人的目光有點異樣,就拉了下憨大,說道:“憨大哥,要是不明白的話我們去問下別人吧。昨天我見了個人,看來在這個村子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我們去問他是怎麽回事,好不好?”

憨大馬上點頭,說道:“對對,你說的對,馬上去問那個人。怎麽會把我這麽重要的給漏掉了。”

憨大叫上了小白,跟在練雲生後面向村長的家裏走去,一路上還是不停的嘀嘀咕咕:“死老頭子和小弟都有份,居然忘記也給我刻個威風的石像,知道是誰老子叫他好看,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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