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個吻是幻覺?

等許仕強意識到,陳少華剛剛親了他,陳少華已經松開他了,雙手插着褲兜,仰頭望着夜空,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許仕強震驚地看着陳少華,這個人怎麽能如此鎮定地做這種事?還是剛剛都是幻覺?陳少華根本沒有親他?

他摸摸自己的嘴唇,微微發燙。

正糾結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陳少華已經往廣場上走去了,嘴裏不耐煩道:“還愣什麽,走啦。”

操,姓陳的剛剛發瘋了吧?還是……不小心蹭了下?

許仕強吐了口吐沫,快步追了上去,叫道:“你剛剛……剛剛……”

“剛剛怎麽了?”陳少華頭也不回,語氣是一貫的平淡,倒弄得許仕強不知道怎麽說了。

難道真是不小心蹭了下,他本人還沒察覺?

許仕強說不出話來了。

陳少華停下來,回頭看向許仕強,一臉疑惑道:“你這人說話怎麽說半截,剛剛到底怎麽了?”

看着陳少華的表情,許仕強徹底懵了。他吞了口唾沫,“沒什麽。”

陳少華露出一個鄙視的表情,轉過身,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倆小孩兒玩累了,回去的時候,都是叫自家爸爸背回去的。

陳少華帶着陳佳銘上了車,許仕強就背着許樂樂上了樓。安頓好了許樂樂,許仕強洗了個澡就躺在了床上。

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的那個吻,那個輕得像羽毛似的吻。

想到這裏,許仕強覺出自己的心跳有點兒快了,臉也有點兒發熱,繼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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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不會是感冒了吧?

很快,窗外的鞭炮聲更密集了,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

許仕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得睡不着覺,仿佛有無數煙花在他腦子裏炸裂。

随着新年的鐘聲倒計時,窗外的鞭炮更加熱烈。就在這時候,手機鈴響了。

許仕強拿過手機一瞧,忍不住罵了一聲,操,始作俑者陳大瘋子。

許仕強咬咬牙,按下接聽鍵,就聽到陳少華帶着笑意的聲音,“新春快樂。”

這話一出來,許仕強什麽不好聽的也說不出來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春節的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的。他感覺就像是喝了一杯溫開水,整個身體都暖洋洋的。他忍不住也笑了笑,輕聲道:“春節快樂。”

接下來是将近兩分鐘的沉默。

在許仕強即将挂斷電話的時候,陳少華又說了一句。“謝謝。”

許仕強沒聽明白,忍不住咋了咋舌,這人說話,老是不明不白的。“謝什麽?”

陳少華道:“我還從沒過過這麽開心的年呢。往常有張媽在的時候,也就是我們三個在一起吃頓飯,似乎跟平日也并沒有什麽不同。現在張媽不在了,如果只有我們父子倆,這個年就更不知道怎麽過了。”

許仕強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你這話就見外了。說實在的,如果沒有你和佳銘,我們家估計也熱鬧不起來。祖孫仨也不過是一起吃頓飯。老爺子應該也不會跟今天晚上似的這麽高興。”

陳少華低低地笑了兩聲,“這麽說,就是一加一大于二了?”

許仕強搓了搓牙花子,感覺有點兒胃疼,按理說,沒喝多少酒啊。他一邊摸着自己的胃,一邊嘆道:“你這人還會不會說人話,幹嘛總是這麽繞來繞去的?”

陳少華又是一聲低笑,“只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才會要求我把話說簡單點兒。不對,好像四肢也不發達。”

“操,你沒完了,損人還損上瘾了?”許仕強恨恨地罵了一聲,“還有正經事沒有,沒有我挂了。”

陳少華趕忙哎了一聲,“別啊。”

“有屁快放。”許仕強打了個哈水,不耐煩地催促道,好不容易摸胃摸出點兒睡意。

陳少華道:“你跟我說會兒話吧,這會兒睡不着。”

“你不睡,整個世界都得陪着你失眠啊,你是宇宙之神啊?”許仕強口氣強硬,但到底沒有挂斷電話。

陳少華在電話裏嘆了口氣,“真睡不着覺,聽這滿世界的鞭炮聲,得多沒心沒肺才睡得着啊。”

“你罵誰沒心沒肺啊?”許仕強半眯着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水。

陳少華在電話那頭忍不住笑了一聲,“我罵狗。”

許仕強一屁股從床上坐了起來,“你罵誰是狗?”說完,後知後覺地罵了一聲操。“你這人說話能不能不那麽損?不帶你這麽欺負老實人的。”

陳少華又笑了一聲,“你是老實人?”

“我不是你是啊?”許仕強想起倆人第一次見面,還以為他這人長得小白臉似的,誰知道上來就給了自己一頓揍,好幾天才好利索,忍不住牙酸胃疼道,“老實人上來就打架啊?”

陳少華笑道:“那不是你先找的茬兒嗎?我這個人一向很有原則,沒人找我事,我絕不會先動手。誰知道你本事沒有,脾氣倒不小,上來就說要我失身。”

許仕強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讪讪道:“不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不過,話說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眼快一年了。”

“是啊,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兩個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得有半個多小時。

就在許仕強即将睡着的時候,忽然聽陳少華來了這麽一句。“剛剛在小廣場……”

許仕強一個激靈,醒了。他又想到了那個吻,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我丢了五百塊錢,記得明天給我包個紅包補回來。”

說完,陳少華就挂斷了電話。

許仕強怔怔地拿着電話,忍不住對天罵了一聲,操。

第二天,正月初一。

許仕強家親戚不多,好多都是節前晚上就去轉了的,近些的只用了倆小時基本上就都轉完了。

許樂樂拉着許仕強的手撒嬌道:“爸爸,咱們去陳佳銘家玩兒吧?”

樂樂爺爺聽見了,忙勸阻道:“回頭再找佳銘,今天人家不得走親訪友的啊,別過去打擾人家了。”

許仕強被淩晨的電話氣得胃疼,暫時也不想見陳少華,于是借坡下驢,道:“聽到爺爺說的了嗎?回頭再找他玩兒去。”

說着話,就聽敲門聲響起,還伴随着陳佳銘歡快的聲音。

“爺爺,許叔叔,樂樂,春節快樂!”

許仕強忍不住感嘆一聲,這半年多,陳佳銘的脾氣變了不少,估計是受他家許樂樂的影響。不過,小孩兒就該這樣,吵吵鬧鬧的,才是小孩兒嘛。

許樂樂叫了一聲春節快樂,就跑去開門了。

門一打開,陳少華從兜裏掏出來一個大紅包,笑着塞給許樂樂,道:“樂樂,春節快樂!這是給你的壓歲錢。”

許樂樂笑着道了聲謝謝陳叔叔,剛要接過紅包,就被許仕強搶了過去。

許仕強擰着眉,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怎麽誰的錢都要啊。”

許樂樂的小臉兒立刻垮了,“是陳叔叔給的,我為什麽不能拿?”

許仕強把紅包重新遞給陳少華,“別這麽慣孩子,要什麽壓歲錢啊。”

陳少華接過紅包,重新塞給許樂樂,笑道:“樂樂收好了,這是給你的,千萬別讓別的什麽人搶走了。”

許樂樂接過錢包,一溜煙兒跑了。

許仕強瞪了陳少華一眼,道:“你就慣着孩子吧。”跟着就進了許樂樂屋裏。

許樂樂一臉警惕地盯着許仕強,“陳叔叔說是給我的,別人不能拿。”

“給我看看多少錢,我得給佳銘也包一個。”

許樂樂偷偷拿出紅包,交給許仕強。許仕強打開看了一下,五百塊錢,不知怎麽的,他突然就想起淩晨電話裏說的那個數來了。

許仕強覺得有點兒胃疼,他找了個紅包,包了五百塊錢,來到客廳。見了陳佳銘,笑道:“佳銘,這是許叔叔給的紅包,拿着。”

陳佳銘很有禮貌地道了聲謝,接過紅包,直接給了陳少華。

陳少華接過紅包,順手揣到了褲兜裏。

許仕強的臉立刻黑了,道:“紅包是給孩子的,你怎麽拿了?”

陳少華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孩子這麽小,懂什麽,我替他保管着,等回頭大點兒了,再給他拿出來。正好最近手頭兒有點緊,昨天丢了五百塊錢。”

一提這個,許仕強的臉就更黑了。

樂樂爺爺絲毫沒有察覺,還在一旁起哄,“是嗎,回去找了找嗎?”

陳少華的話是對着樂樂爺爺說的,眼神卻一直瞟着許仕強,“怎麽找得着啊,大晚上丢的,肯定早被人撿了,要不就是被風給吹跑了。”

樂樂爺爺在旁邊哎喲了一聲,道:“可惜了,就當是破財免災吧。”

很快,到了中午。

樂樂爺爺熱情地邀請陳家父子倆在家裏吃飯。陳少華也不客氣,道了聲謝就坐到了桌子前頭。

吃了飯,倆小孩兒吵着要去游樂場玩兒。許仕強倆人閑着也沒事,就帶着倆小孩兒來到了游樂園。

游樂園裏人不少,不是父母領着孩子就是小情侶們。本來挺冷的天兒,不少人額頭上都見了汗。

許樂樂想要坐過山車,陳佳銘也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但過山車需要父母陪同,陳少華倒沒什麽,許仕強卻有點兒恐高,死活也不肯上。

許樂樂拉着許仕強的手來回搖晃,癟嘴道:“爸爸,咱們就玩兒一次,行不行?”

許仕強剛想說不行,就聽陳少華道:“算了,樂樂,你爸爸膽小,坐不了這個,一會兒叔叔帶着你坐,好不好?”

許仕強最禁不得激,一激準上當,瞪着眼道:“誰說我膽小,你才膽小呢。”說着,領着許樂樂硬着頭皮往上沖。

等着檢票的時候,許仕強的臉都白了。

陳少華忍不住笑了笑,“沒事,怕了借你個懷抱用用。”

“滾蛋,”許仕強說話的時候,嘴都哆嗦了。

總算,輪到了四人。正好趕上一排。許仕強身體僵硬得像石塊似的,臉上都不會笑了。

很快,車子漸漸動了起來。

聽着耳邊的尖叫聲,許仕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随着車子越來越高,許仕強的心也越提越高。他緊緊閉着眼,雙手緊緊抓着把手。

許樂樂和陳佳銘全都用小手捂着眼睛,用力尖叫起來。

陳少華見這情況,趕忙伸手攥住許仕強的手,道:“不會吧,這麽遜?”

許仕強哪裏顧得上回嘴,他的心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為了分散注意力,他把目光急中到陳少華抓住自己的手上。

那是一雙白皙幹淨、骨節分明的手。掌心有着薄薄的繭子,可能是經常拿醫用工具的緣故,但卻沒有醫用工具的冰涼,反而幹燥溫暖。

就是這雙手,此時正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手。

但很快,許仕強就顧不得理會陳少華的手了。車子從最高點往下俯沖,他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吸引了一批人的目光。

下來後,許仕強趴着垃圾桶一陣狂吐,中午飯都吐幹淨了。

許樂樂又是擔心又覺得好笑,道:“爸爸,你怎麽這麽沒用啊?”

許仕強連瞪眼的力氣都沒有了,癱軟在垃圾桶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于是,游樂園之行便因許仕強的嘔吐而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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