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操,絕交

下了班,許仕強直接回了家,他仔細考慮了一下陳少華的話,決定按陳少華的建議來。

王阿姨家離着許仕強家不近,許仕強不敢耽誤,洗完了澡就直接騎着電車去了。路上買了點兒吃的,到王阿姨家門口,正好七點半。

可能是為了相親方便,王阿姨家的門沒鎖。許仕強順手敲了敲門,笑道:“王阿姨,我進來了。”

王阿姨趕緊迎上去,見許仕強手上拎着東西,笑道:“還帶什麽東西,太見外了。”

“好長時間沒見您了,身體怎麽樣?”許仕強把東西放到一邊,就見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

女人見了許仕強,從沙發上站起來,對許仕強笑了笑,“這麽多年過去了,都認不出來了吧。我是秦蘭蘭。”

王阿姨把許仕強讓到了客廳,笑道:“蘭蘭早來了,你們在客廳裏坐一會兒,我就在隔壁屋,有事兒你們再叫我。”說着,去了隔壁。

別說,許仕強還真沒認出秦蘭蘭來。他印象中,秦蘭蘭是個流着鼻涕泡的醜丫頭,雖然學習成績好,但并不惹人喜歡。但眼前的這個女人,長相明顯屬于中上,尤其一笑,臉頰上便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啊,還真是看不出來了。坐,坐。”

許仕強招呼着秦蘭蘭,自己也坐到了沙發上。他顯得有點兒拘謹,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秦蘭蘭一直在笑着打量許仕強,語氣十分熟絡地說道:“你好像跟小時候差不多,跟女生一說話臉就先紅了。當時我們都叫你紅臉小王子。”

許仕強的臉更紅了,他一直不擅長應付女人。就是當初他跟項燕結婚,也還是項燕主動追求他的。他不知道怎麽接話,只好硬扯了個話題,“什麽時候回來的?”

秦蘭蘭從茶幾上拿了杯茶水,輕輕呷了一口。“上個月。我的事你都聽說了吧?”說着,拿眼去看許仕強。

許仕強不知道該不該點頭,含糊道:“聽我爸說了一點兒。”

“我自己都覺得丢人。”秦蘭蘭放下茶杯,不說話了。

許仕強皺皺眉,安慰道:“你丢什麽人,該丢人的是打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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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蘭蘭苦笑一聲,“可那個人當初是我自己選的,當時我爸媽都不同意,說A市離家太遠了,我卻鐵了心要去。誰知道,這才三年就灰溜溜地跑回來了。”

許仕強看到秦蘭蘭右胳膊上有一大塊青紫,如果是一個月前就回來了,這就是說一個月了還沒消腫,可見當初得打成什麽樣,皺眉道:“都是那個人打的?”

秦蘭蘭點點頭,她把裙子往上扯了扯,露出兩條滿是大小傷疤的腿,接着又把裙子放下去了。自嘲道:“這都好得差不多了了,剛打的時候根本就沒好地方。”

許仕強覺得一陣心驚,他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麽狠心的人。“他是什麽時候打的你,怎麽三年了才回來?”

秦蘭蘭苦笑一聲,“他不喝酒的時候對我挺好的,但只要一喝酒就不是他了。開始我還能忍,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就說要跟他離婚。然後他就跪在地上求我,說他再也不打了。結果,第二天喝醉了還是照樣打。”

許仕強有點兒想象不出秦蘭蘭的日子到底是怎麽過來的,皺眉道:“你就這麽過了三年?”

秦蘭蘭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你說我是不是特傻,直到一個月前回來的時候,我還期待着他能改好了。”

許仕強不知道說什麽了,只好道:“喝水吧。”

秦蘭蘭喝了口茶水,情緒好了一些。道:“你是怎麽回事?聽說你也離婚了?”

許仕強苦笑一聲,老實回答說:“我媳婦兒嫌我窮,跑了。”

秦蘭蘭點點頭,嘆口氣道:“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許仕強漸漸放松下來,倆人聊了聊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同時回憶了一番小時候的事,一談就談了半個多小時。

直到許仕強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響,他才尴尬地摸摸腦袋,“下班晚,還沒吃飯呢。你吃了嗎,不如一起出去吃飯?”

秦蘭蘭忍不住笑了笑,道:“我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下次吧。”

許仕強哦了一聲,他對秦蘭蘭印象不錯,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紅着臉道:“你電話多少,回頭有事多聯系?”

秦蘭蘭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笑道:“有微信嗎?”

許仕強的臉騰地紅了,這手機自從買回來,他基本上就打打電話,別的什麽功能都沒用過,更別提下載一些聊天軟件了。他基本上除了會玩兒連連看一類的小游戲,啥都不會。“沒有。”

秦蘭蘭怔了一下,笑道:“這年頭沒微信的真是不多了。”

許仕強立刻想到了陳少華,他決定讓陳少華幫忙給下個微信。笑道:“先記個電話?”

秦蘭蘭笑道:“你電話多少,我給你打過去。”

許仕強等電話響了,挂斷了,把秦蘭蘭的電話存了起來。他站起身,對裏屋的王阿姨道:“王阿姨,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收拾收拾,早點兒睡覺吧。”

王阿姨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按她的經驗來看,凡是能聊上半個小時以上的,多半就是互有好感,相親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笑道:“好,我也就不留你們了。電話都留了吧?”

倆人都笑着點頭。“那王阿姨我們就先回去了。”

王阿姨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好好,路上小心。”她對許仕強使了個眼色,“強子替我送送蘭蘭。”

許仕強答應一聲,他把秦蘭蘭送到樓下,問秦蘭蘭道:“你怎麽來的?”

秦蘭蘭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帕薩特,“我開車來的。你呢?”

許仕強突然後悔聽了陳少華的話了,他真該開車來。但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了。只好道:“我也開車來的。我再待會兒,你先走吧,路上小心。”

等秦蘭蘭的帕薩特開出小區門口,許仕強才騎上他的小電車,慢悠悠地往回趕。他腦中想着秦蘭蘭的樣子,秦蘭蘭說的話,胸中湧起一股英雄主義氣概。

狗日的,要是讓老子瞧見那畜生,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到了家,許仕強嘴裏還吹着小曲兒,推門就看見陳少華在沙發上坐着呢。

陳少華掃了許仕強一眼,揶揄道:“看來相親頗有成效。”

許仕強忍不住樂了樂,從廚房裏拿出兩盤剩菜,一張烙餅,笑道:“別說,還真讓你猜着了。這回,我看靠譜。”

樂樂爺爺一直留心聽着,走到跟前,緊張道:“這回能領回來?”

許仕強得意地笑了笑,踢了踢陳少華的腿,在他旁邊坐下來,“爸,您給我拿雙筷子我就告訴您。”

樂樂爺爺趕緊小跑着給拿了雙筷子出來,催促道:“小兔崽子,你就別吊我的胃口了,說說到底怎麽着了?”

許仕強故意賣個關子,拿過筷子,風卷殘雲一般消滅了兩盤炒菜,一張烙餅後,打個飽嗝道:“這回有門兒。我看她對您兒子也有意思。您啊,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樂樂爺爺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真的啊?”

許仕強靠在沙發背兒上,用手摸着肚子,自得道:“那是肯定啊,你兒子出馬,還不得手到擒來?”

樂樂爺爺笑得更開心了,趕緊把茶幾上的盤子碗筷收了。

陳少華端着一張臉,一聲也不吭。

許仕強當他是羨慕嫉妒恨,伸手拍拍陳少華肩膀,笑道:“千萬別嫉妒哥們兒,回頭哥們兒問問,看她有沒有好閨蜜什麽的給你介紹一個。”

“我謝謝你,你還是省點兒心吧。”陳少華拍開許仕強的手,作勢要走。

許仕強一把給拉下來了,道:“對了,你玩兒微信不?”

“不玩兒。”陳少華冷冷道。

許仕強嘴裏啧了一聲,“我覺得你這種人也不玩。不過,聽秦蘭蘭說,好像玩的人挺多的。”

陳少華斜了許仕強一眼,“想玩兒?”

許仕強挑了挑眉,沒好氣道:“你又沒微信,管那麽多幹嘛?”

陳少華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揶揄道:“不玩兒,不代表沒有。”

許仕強趕緊掏出手機,一臉谄媚地笑道:“那就辛苦華少了。”

陳少華白了許仕強一眼,接過手機,很快下載了軟件,片刻後,扔回給許仕強,“好了。”

許仕強打開微信一看,裏面空空蕩蕩的,就只有一個沒有名字的空白頭像。他擰着眉問:“這孫子是誰?”

陳少華狠狠地剜了許仕強一眼,“你才孫子呢。”

“原來是孫子你啊。”許仕強忍不住笑了笑,“你還真是會省事,名字也不取一個,頭像也不傳一個,倒真夠省心的。”

陳少華翻了個白眼兒,“麻煩。”

許仕強想了想,笑道:“怎麽着這點兒工夫也是有的,我得好好兒想個名字。”忽然眼前一亮,笑道,“我就叫帥哭三界,怎麽樣?”

陳少華仔細打量着許仕強,緩緩道:“建議你真誠一點,還是叫醜出天際比較好。”

“操,”許仕強順腳踢了陳少華一下,“滾蛋。”

陳少華順勢站了起來,朝裏屋的陳佳銘喊了一聲,“佳銘,回家了。”

陳佳銘雖然還想再玩會兒,但還是乖乖地走了出來,對許仕強說了聲再見。

送陳少華父子倆走後,許仕強就回了屋,躺在床上第一次認認真真地鼓搗起手機來了。他試了好半天,總算給自己的微信設置了頭像。

那是他上小學的時候照的一張照片,圓咕隆咚的腦袋,低眉順目的,兩只手拉在一起放在腹前,右腿半曲着,腳尖點在左腳上,看上去又俏皮又可愛。配上帥哭三界的名字,簡直無敵了。

正擺弄着,忽然來了一連串的微信消息。名字叫醜人多作怪,頭像看着似乎像是他的模樣,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點開一看,差點兒把他的肺給氣炸了。

醜人多作怪:本來以為你現在就夠醜的了

醜人多作怪:沒想到你小時候更醜

醜人多作怪:幹脆改名得了

醜人多作怪:醜出天際比較适合你

操,這人說話真夠損的。許仕強打字太慢,幹脆直接撥通了陳少華的電話。

陳少華淡淡地喂了一聲,就聽許仕強一陣怒吼。

“你他媽說誰醜呢?你才醜呢。不但你醜,你們全家都醜。”

陳少華聽了也不生氣,甚至還帶着點兒笑意。“可我說的是實話啊。”

“實話你個腦袋,像我這麽精神的小夥子,打着燈籠也難找啊。”

陳少華撲哧一聲笑了,“你還是改名叫自戀戀出新高度吧。”

“滾蛋。”許仕強罵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微信頭像怎麽用的是我的照片啊?你什麽時候偷拍我的?”

陳少華淡淡一笑道:“什麽叫偷拍,我正大光明拍的。”

許仕強一怔,“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你喝醉酒的時候,”陳少華的聲音聽上去挺欠揍的,“我這兒還有不少,你想看嗎?正面的,側面的,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你想要哪張?”

許仕強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嚎了一嗓子,“操,絕交。”說完,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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