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惡不惡心!
第二天,許仕強沒去上班,而是陪着陳少華到了醫院。不是博愛醫院,而是B市市一醫院,找到了陳少華的同學——李岩。倆人原來是一個宿舍的,算是陳少華在大學期間唯一的一個朋友。
李岩看着陳少華腦部拍的CT,皺着眉開始數落。“按理說,你也是個醫生,怎麽就這麽心大呢?你看,這裏都出現了淤血的痕跡,幸好它……”
陳少華見許仕強臉色發白,趕緊咳嗽了兩聲,打斷李岩道:“行了,行了,別說吓人的話了。你就說,到底怎麽樣。”
李岩白了陳少華一眼,嘆道:“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淤血已經自動吸收了,不會出現後遺症。但傷口比較大,必須縫合,免得感染。”
陳少華的臉色變了幾變,他知道,如果需要縫合,必須得剔除傷口周圍的頭發。
李岩皺眉盯着陳少華,“怎麽着,是我給你剃還是請別人來剃?”
陳少華看了許仕強一眼,道:“你給我剃。”
許仕強啊了一聲,他為難地看着陳少華,“還是讓李醫生給剃吧,我萬一再給剃壞了……”
“甭廢話,就是你了,”陳少華一臉的不耐煩,“不然就別剃了。”
許仕強一臉的猶豫,還想再勸勸陳少華,就聽李岩玩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陳少華可寶貝他這一腦袋的毛了,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剃頭發剃得短了些,他就戴了一個月的帽子,直到頭發長長了。”
許仕強更覺得心裏愧疚了,如果當初自己沒那麽沖動就好了。
李岩瞧着好笑,忍不住問道:“對了,還沒問呢,他腦袋上的傷到底是怎麽來的?”
許仕強還沒回答,陳少華就先開口道:“你怎麽跟上學的時候一樣八卦。我腦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
李岩嘿嘿笑了兩聲,“我就是關心關心。”
“用得着你鹹吃蘿蔔淡操心嗎?”陳少華作勢要走,“這頭發我也不剃了,拜拜了您吶。”
許仕強一把按住了陳少華,下定決心道:“算了,還是聽李醫生的吧,我來給你剃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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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說了聲得嘞,轉身出去了。
陳少華見許仕強一臉歉疚,忍不住笑了笑,道:“你別聽李岩瞎說,頭發長點短點倒也沒什麽,反正有了你,我也不準備勾搭別人了。”
許仕強的臉紅了紅,他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這孫子不要起臉來誰都不是對手。
很快,李岩拿着電推子和剪子回來了。
許仕強嘴唇發白地接過剪子,感覺雙手都在顫抖。他之前也給許樂樂剪過頭發,那個時候也有點兒緊張,但說實話,沒現在緊張。他咬了咬牙,操,不就是剃個頭發嗎,又不是殺人放火,怕個球啊?
想着,許仕強打開開關,小心翼翼地推了起來。因為傷口比較長,所以需要剃的範圍偏大,整個下來,剪了幾乎有八公分長的一條。接着,許仕強又用小剪刀細細地剪了一遍。
李岩摸着下巴笑道:“也許,你可以考慮開個理發店。”
陳少華透過鏡子看到,許仕強在他傷口周圍剪了一個桃心。因為傷口并不是直來直去的,而是有些彎曲,這麽剪下來,還真不難看。
許仕強臉一紅,道:“沒辦法,我只會這麽剪。樂樂之前都是這麽剪的。”
傷口縫合之後,倆人頭走之前,李岩別有深意地望着陳少華,低聲道:“這個男人跟你什麽關系,我還從沒見你對一個人這麽上心呢。”
陳少華沒打算隐瞞什麽,面無表情道:“就是你猜的那樣。”
“你和他……”李岩一臉震驚地看着陳少華,很快這震驚有了別的感情,像是帶着點兒不甘和委屈似的。“如果知道你也是,我不早下手了,何苦便宜了別人?”
陳少華一臉嫌棄地看着李岩,“別做夢了,你要是行,我也不可能等到現在了。”
李岩滿臉複雜地望着陳少華,終于長嘆一聲,“算了,滾吧。不過,如果他對你不好,我随時可以接手。你知道,我從上大學的時候就對你一見鐘情了,可惜你老是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愛意。”
“惡心死了,”陳少華心裏有些感慨,他能感覺出李岩當初對自己比對別人要好,但他從沒往這方面想過。不知為什麽,只有認識許仕強後,他才重新認識了自己。“我走了,再也別見了。”
“不見可不行,你腦袋上的線還得我拆。我要收藏一輩子。”李岩笑吟吟地沖着陳少華的背影喊道。
陳少華擺了擺手,出了手術室。
許仕強見陳少華出來,趕緊走了上去,見傷口已經用紗布包好了,松了口氣道:“可算出來了。”
陳少華覺得好笑,“不就是縫個針嗎,至于緊張成這樣?”
“這心情不比我在我媽病床前陪着的時候輕松,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老是閃過不好的念頭。”許仕強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心情,明明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甚至連手術都稱不上。
陳少華但笑不語。
到了家,許仕強自動承擔了做飯的任務。陳少華坐在桌邊,一邊吃飯一邊笑。
許仕強被笑得有些頭皮發麻,皺眉道:“你能不能別笑了,怎麽這麽瘆得慌。”
陳少華咽下嘴裏的東西,含笑看着許仕強說:“我感覺現在多了個媳婦一樣。”
“滾蛋。”許仕強伸腳踹在陳少華凳子上,發出嗤一聲響。
陳少華也不生氣,依舊眉眼帶笑地盯着許仕強,“你臉紅了。”
許仕強也覺出自己臉頰發熱,嘴裏只道:“我這是被你氣的。”
陳少華笑得更歡。
吃過飯後,許仕強正猶豫要不要去上班,就聽陳少華道:“別去了,我顧你當我保姆吧。”
許仕強剛想說滾蛋,就聽陳少華道:“腦袋疼得厲害,家裏沒個人還真不行,還有佳銘,也得有人去接。”
許仕強一聽,沒脾氣了。他當着陳少華的面兒給張仁和請了幾天假,瞪着眼道:“滿意了吧?”
陳少華笑着點點頭,最後一下力道大了些,扯痛了傷口,忍不住皺皺眉。
許仕強罵了句活該,心裏到底有些擔憂,“沒事吧?”
陳少華裝模作樣地說:“昨天晚上一宿沒睡,上午又折騰了半天,困得厲害,身子又不能直接躺床上,實在是有點兒難受。”
許仕強想想也是,陳少華的傷在後腦,若要躺下勢必會壓住傷口,睡覺的話只能面朝下趴着。“你趴着不就完了?”
陳少華咧咧嘴,“那麽着難受。”
“特殊時期,你湊合幾天吧。”許仕強見陳少華毫不妥協,“那你想怎麽着?”
陳少華凝視着許仕強的眼睛,緩緩道:“我想抱着你睡。”
一聽這話,許仕強的臉紅了,他抖了抖嘴唇,罵道:“滾蛋。”
陳少華立刻一臉委屈,“你都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你什麽了?”許仕強忍不住問道。
“你說咱倆可以先試試,昨天說的話今天就不算啦?”
“我說試試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就是……反正,反正這種事不行。”許仕強說不出來,最後強橫地來了一句。
“我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出爾反爾的人。”陳少華氣得冷笑,“好,你不行,那你現在就滾。”伸手去扯後腦勺上的紗布。
許仕強手疾眼快,搶先按住陳少華的手,急道:“你幹嘛?”
“你管我幹嘛,我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半毛錢關系。撒手!”陳少華動了氣,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跟許仕強第一次看見陳少華的時候一個樣。
許仕強有點兒心虛,抓着陳少華的手沒撒開,“我之前說跟你處處,也沒想到會有這個,所以,所以……”
“你搞對象就是倆人大眼瞪小眼地成天看嗎?”陳少華的臉都氣紅了。
許仕強的心軟了一下,他猶豫了一會兒,扭捏道:“如果你非想抱就抱吧。”
陳少華挑了挑眉,嘴角立刻有了笑模樣,“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許仕強咬着牙點了點頭,“不過,咱們有話說在前頭,就是抱着睡覺,別的什麽都沒有。”
陳少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麽?”
許仕強一時語塞,瞪着眼道:“要抱快抱,不抱我可走了。”
“你敢,”陳少華說着,身子往前一撲,抱住了許仕強。
許仕強順勢倒在了床上,陳少華就靜靜地趴在許仕強身上。
倆人的身體幾乎貼合在一起,呼吸在對方臉上萦繞開來。
許仕強的臉又控制不住地發起燒來,他有點兒痛恨自己,幹嘛動不動就臉紅,跟個女的似的。
陳少華突然伸出手,摸上許仕強的臉,緩緩道:“你說,我怎麽就看上你這張臉了呢?”
“拿開你的爪子。”許仕強一巴掌拍下陳少華的手,“老子天生麗質,怎麽在你嘴裏就不行了呢?”
陳少華笑着搖搖頭,“我說錯了,我這坨牛糞怎麽就插上你這朵鮮花了呢,這回總成了吧?”
許仕強怎麽聽怎麽別扭,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
陳少華忍不住樂了樂,他仔細打量許仕強,手指漸漸摸上許仕強充滿肉感的嘴唇,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字一句道:“我想吻你。”
許仕強聽得心頭一陣狂跳,話都說不利索了。“你說……說什麽?”
“我說,我想吻你。”陳少華又重複了一遍,接着不待許仕強反應,一嘴咬了上去。
許仕強的嘴唇微厚,吻上去很有彈性。他喝了點酒,口腔裏有點兒淡淡的酒味兒。因為常年吸煙,還混着一股幹燥的煙味兒。陳少華卻并不反感,反而有點兒不知餍足似的把舌頭伸了進去。
許仕強吓了一跳,立刻被這陣仗吓住了。他接吻的經驗不算太豐富,別說是跟秦蘭蘭,就是項燕,也從沒有這麽激烈的接吻,最多就是四片嘴皮碰在一塊,輕輕地碾一碾,接着很快就分開了。
直到許仕強快要窒息了,陳少華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他。他也是頭一次如此親吻一個人。之前他跟蘇梅,也是很少接吻。有的話,也是短短幾秒鐘。這種行為讓他反感,甚至覺得毫無意義。
但現在,他有點食髓知味了。
“操,你惡不惡心,把舌頭伸我嘴裏來。”許仕強紅着臉抱怨道。
陳少華也不生氣,依舊笑呵呵的。道:“那好,下次你伸舌頭到我嘴裏,我不嫌你惡心。”
“滾蛋。”許仕強罵了一句,卻不敢把陳少華推開,生怕不小心再磕到陳少華的後腦勺。說完,他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他又是羞愧又是震怒,一宿都沒睡,這時候還真有點困了。
陳少華趴到許仕強身上,不動了,閉上眼道:“好了,睡覺吧。”
許仕強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好拍拍陳少華的後背,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