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跪一個月

宇文世尋被毒打，奄奄一息。

高重華被罰跪，三天三夜。

宇文世尋白日不敢去看她，半夜三更才偷偷去陪她，給她揉膝蓋。

“重華妹妹，我不跑了，我就留在這裏陪你，如果有一天我能夠離開，就帶你到北周看瓊花，北周的瓊花可好看呢，盛開的時候連在一起，像堆起的雪。”宇文世尋許下承諾。

那一夜成為她此生都不會忘卻的記憶，他們生死與共，将彼此銘刻于心。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記得他的話，還有他誠摯又期待的神情。

“重華，世尋愛你，很愛很愛，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若我違背誓言，就讓葬魂海的食人魚啃噬我的身體，就讓我不得超生。”

她及笈的那一天，他把她擁入懷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眼眸深情不渝，倒映的都是她的影子。

可是如今，宇文世尋，你為什麽不去跳了葬魂海？

高重華咳嗽着，喉嚨一陣難受，宇文世尋揪着她的頭發，往死裏折騰她，她在殿上就吐了幾次，現在嗓子已經不太好使了。

“雲瑤，扶我去曬太陽。”

雲瑤才将高重華扶出門外，藍玉煙就從那一頭走過來，臉上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姐姐的身子越來越不中用了呢，千萬不要年紀輕輕就去了，不然本宮會難過的。”

高重華看過去，“藍玉煙，你雖只是北齊小藩屬的公主，可北齊可曾虧待過你，我讓你與我同住，與我同食，自認算不上厚待，可這樣的情分也不淺，今日我淪落，你見死不救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落井下石，陷害于我？”

藍玉煙臉色微微一變，“姐姐，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從前，要不是北齊把我的國家變成附庸，我會在你的面前放低姿态？說到底還不是你們仗勢欺人，如今世道變了，我有北周皇上做靠山，你不過是一個廢物，輪到你像狗一樣被人踐踏，哎呀，高重華，你以前多高傲啊，看看你現在落魄的樣子，真是諷刺呢。”

高重華想到這麽多年姐妹情深，不由得苦笑，原來在藍玉煙的眼裏，不過是為了生存妥協而已，而她卻是真心實意地把她當妹妹對待，她的眼眸冰冷了下來，“藍玉煙，人在做，天在看，我問心無愧，你自求多福。”

“呵，我看自求多福的人應該是你吧，你不但不能活着離開北周，就算死了，也是随意被扔到亂葬崗了事，你一條賤命，有什麽資格來忤逆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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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煙想到曾經宇文世尋對高重華的好，眸子裏閃過一抹陰狠，一腳踹在她的身上。

高重華受到連番摧殘，身體本來就虛弱，受不住這一腳倒在了地上，雲瑤趕緊将她扶住，跪下哀求道，“皇後娘娘，公主已經吃了太多的苦頭，求您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寬憫寬憫公主吧。”

“記好了，本宮和你家主子沒有半點情分，給我掌嘴。”藍玉煙厭惡地皺起眉頭。

雲瑤被扇了幾巴掌，臉頰都腫了，高重華咬住齒關，恨聲道，“皇後娘娘有什麽就沖着我來，不要為難一個小小的婢女。”

藍玉煙挑眉，嘴角勾起，“這才是好主子嘛，既然你逞能，又這般不遜，本宮便成全你，高重華，本宮要你每天到本宮殿前跪一個時辰，跪滿一個月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