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如一屍兩命

“藍玉煙，你莫不是還想再害命？”高重華的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腹部，後退着，可是她的身子太虛弱，絆倒一塊石頭，就倒了下去。

“啧啧，姐姐，無論如何你都逃脫不了那樣的命運，又何必想要逃呢？你犯了謀逆之罪，本來該死的，皇上留你小命，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你還想上位，這豈不是癡人說夢？”

藍玉煙一腳揣在高重華的肚子上，憑什麽，宇文世尋不斷讓這個賤人懷孕，卻從來沒有哪一個夜晚真的碰過她？

她正踹在傷口上，高重華蜷縮起身子，痛得面顏扭曲，冷汗從額角沁出來。

藍玉煙在她面前蹲下，拔下頭上的簪子，比劃着她的臉，“這張臉本宮看着心煩，不如一同毀了，以後，再也沒有男人，讓你珠胎暗結，你說對吧？”

高重華咬牙切齒，眼中閃爍着冷笑，“你要怎麽樣對我都可以，腹中的孩兒，我絕不肯就範，藍玉煙，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想想你做的虧心事，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藍玉煙臉色微微一變，難道高重華知道了什麽嗎？既然如此，她幹脆了斷得幹幹淨淨，不讓她有任何爬起來的機會。

“姐姐，不管你知道什麽，你都不能再說出口了。”

藍玉煙嘴角陰狠地一揚，拔出了侍衛腰間的劍，架在高重華的脖子上，高重華頸部一冷，心也跟着跌入冰窖，她即便現在死了，也不是清白之軀，她的父皇母後，她，都要永遠蒙受冤屈。

為什麽命運要這樣對她？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一縷涓細的鮮血，順劍刃滴落下來。

天地俱滅，萬物都失去了顏色，原來她高重華，永遠只配低賤，好笑，真是好笑！

“皇後娘娘手下留情。”

曹公公從那一頭匆匆走來，“重華公主在昭陽殿點含了有害物的熏香，試圖讓皇上神昏，居心叵測，特帶去昭陽殿問罪。”

藍玉煙氣惱地冷哼一聲，“算你命大。”把劍狠狠地扔到地上。

高重華心一松，浮起一抹期待，等到了大殿，她看着背對她而立的男子，他的身形挺拔修長，錦衣微微展動，氣息是那樣的冷寒。

她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複雜，世尋哥哥，如果你知道一切，那麽我們會回到從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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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也很想見皇上，若是方才不得見，重華必然死不瞑目。”

宇文世尋聞言轉過身來，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為什麽？你以為見着朕了，就不用死了麽？重華，朕沒有想到，你終究只是一個貪生的人。”

高重華看着他，眸子彌布着痛苦，“城破那一日，我本來要殉國的，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我們的誓言，北周軍隊來帶我走，我以為是你讓他們來接我，我想，父皇母後死了，可是我也不會孤獨，因為有人在北齊等我，一同看瓊花，即便我偷生，卑鄙無恥，要背負罵名，可是為了我愛的人，我可以忍受這一切。”

宇文世尋看着她，眼眸漆黑，蕩漾着幾許說不出的情愫。

“可是我到了北齊，事情，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樣，我從小無憂無慮，享盡榮華，沒有受過苦，在這裏，我将所有的痛，都經歷了一遍，我的父皇母後，我的孩兒，還有我的情愛，都沒有了，有時我在想，我究竟做錯了什麽，我辜負了誰，要落到這樣的下場？你鞭屍，你挫骨，你下令堕掉我的孩兒，這些，也不是他們應該承受的啊。”

“高重華，朕讓你來，是讓你領受懲罰，而不是狡辯，欺騙朕，你以為，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還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嗎？”

宇文世尋怒了，捏住了高重華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