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何原訂的是一個溫泉酒店,酒店招牌就是裏面一共有幾十上百個不同效果的溫泉池。
景泺下了直升機後就一直在刷新聞,想看看失事的飛機有沒有幸存者。
宋轶垂頭,唇瓣捧着他耳朵,癢癢的:“還在看?”
景泺簡直受不了了。
自從他在飛機上說了那些話後,宋轶就像是……
得了寵的小狗?
一直黏在他身邊,攪得他頭腦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處于高度敏感狀态。
“嗯,”他用指腹蹭了蹭鼻子,小聲道,“還沒有獲救信息。”
宋轶揉了揉他的發。
其實他若是真想知道,倒也不難,打個電話去問問地府便知。
但對方顯然更想心存希冀,于是宋轶也沒有開口再提。
何原取好門卡,遞了其中一張給景泺:“喏,你們的房間。”
平時跟宋轶住一間房已經習慣了,景泺并沒覺得有什麽,接過來道:“謝謝,等旅行結束了,我會算好價錢一塊兒打給你的。”
“成,”知道景泺的性子,何原沒強求,“随便你。”
景泺一進房間就有些肉疼。
這房間……也太棒了吧,他覺得價格得五千往上。
Advertisement
樓層高,房間大,外面還有單獨的泳池和溫泉,俯視下去風景別提有好。
“小泺,”宋轶蹲在溫泉邊,食指放進去勾了勾,“好熱,看起來很舒服。”
“嗯,溫泉泡起來好處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對他們還有沒有用就是了。
“泡嗎?”
“現在?”景泺愣了愣,“很晚了。”
“沒事,泡完再睡,舒服一點,好不好。”
他放低聲音,最後那句話說得景泺心癢癢的。
溫泉不大,只是一個小小的圓圈。
顯然,兩個人下去會很擠。
泳褲是景泺之前買的,新的,都沒穿過。
宋轶從浴室出來,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他拉了拉小紅泳褲的褲頭:“小泺,太緊了。”
“………………”
是真的緊。
貼着的。
景泺捂住眼,在周圍摸了摸,終于摸到座機:“……你去換下來,我問下酒店有沒有賣。”
很快,前臺就接了電話:“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
“你好,請問你們那……有泳褲嗎?”
“有的,”工作人員聲音為難,“不過現在已經是淩晨五點了,商店的話可能還要等一個半小時才會開門,而且我們酒店外置溫泉也是早上六點才開放的。”
“好的。”
一個多小時,不久。
宋轶換下泳褲,只套了一條浴巾在下面,出來還要笑說:“小泺,泳褲有點小,你腰太細了。”
哪有說男人腰細的啊。
景泺忍不住撩起自己的衣擺:“……我還是有點肌肉的。”
的确有,不明顯,線條好看,不是刻意練出來的。
景泺這個舉動簡直就是把自己送入狼口。
他連宋轶的動作都看不清,自己就被抵在床上了。
男人一只腿跪着扣在他腿間,景泺被壓懵了。
他衣襟因為這股沖擊力,往上又撩了一些。
景泺瞪大眼:“……怎麽了?”
宋轶暗着眸子,低下頭來,用唇瓣摩了摩他的唇。
“別動,讓我親一會兒。”
景泺真的就依言沒再動。
宋轶像是握住了技巧,沒一會就把他親的頭昏腦漲。
對方的氣息噴在臉上,景泺像是喝醉似的,半眯着眼。
緊接着一個激靈。
腰間一陣涼意。
“你……”
“嗯?”
景泺眼眶微紅,仿佛久違地感覺到了好久沒體會過的心跳。
冰涼由上往下,他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爆炸了。
——叩叩叩。
三聲清脆的敲窗聲瞬間把景泺驚醒。
他兩手撐在宋轶肩上,硬生生停住了,嘴唇微張,紅紅腫腫的。
“有人。”
宋轶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埋頭,不太甘心地啄了啄身下人的唇,才幽幽起身。
景泺騰地坐了起來,立刻就被吓住了。
只見房間的落地窗外,無頭女捧着自己的頭顱,頭顱上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
…………
無頭女穿過落地窗進來,語氣平靜:“打擾到你們了?”
“你跟着我們過來的?”宋轶眯着眼,兩手随意搭在腰邊,表情不是很友好。
“我跟着你們做什麽?”無頭女道,“我是才發現你們在這。”
景泺:“……你能不能先把頭按上去?”
不然他實在沒法好好跟她說。
“真矯情。”
無頭女抱怨着,卻還是把腦袋安了回去。
景泺松了口氣,臉頰兩邊仍是燙燙的:“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你們來這做什麽的?如果是想來驅鬼的話,我勸你們回去。”
“什麽?”景泺疑惑道,“這兒有鬼?”
無頭女蹙了蹙眉。
“你們不是來捉鬼的?”
“不是,”景泺老實道,“我們是來旅游的。”
無頭女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糾結什麽,最後還是開口了:“這酒店晚上可能會有些古怪,你們不用管,她沒有惡意。”
她知道,就算她不說,景泺等人很快也會發現。
“這酒店裏有鬼?”他完全沒有發覺。
“她剛鬧完走了,當時你們還沒來。”
宋轶直接了當:“那鬼跟你有什麽關系?”
“沒關系。”
宋轶冷嗤道:“這話你自己說出來不覺得好笑嗎。”
“……”無頭女道,“我的确跟她沒關系。”
“那你為什麽?”
景泺剛說完就被門鈴打斷了。
他走到貓眼前,對上一片猩紅,吓了一跳。
宋轶緊跟上前,只看了一眼,就開門朝外面揮去了拳頭。
許成雨用手肘擋着,手臂凹進去一塊。
宋轶:“挑事兒?”
“哎呀,別別別,”何原攔下許成雨,“開個玩笑而已,別生氣。”
景泺讓開身子,露出身後的無頭女:“你們是感覺到她才過來的?”
何原愣了愣,搖頭,露出手上的東西。
是一副撲克:“沒有,再過一會兒天亮了,不想睡了,想來找你們打打牌。”
“……”
何原:“這人是怎麽回事?”
兩人進來,無頭女複述了一遍。
何原同樣不屑:“不說清楚,你覺得我們會買賬?”
無頭女:“她的具體情況,我真的不知道。”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景泺:“……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了。”無頭女嘆了口氣,“我前幾個月就在這裏遇見過她,前幾天回來,發現她還在這裏——跟之前一樣,什麽都不記得。”
景泺問:“會有人死後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何原搖搖頭:“至少我沒見過。”
“她看起來才二十多歲吧,我不認識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無頭女道,“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她說自她有意識後,就一直游蕩在這酒店裏。”
“那她去投胎不就得了,”何原道,“連孟婆湯都省了。”
“我也這麽勸過她,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做鬼有什麽意義?”無頭女嘆了聲氣,“但她不肯,她說雖然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但她覺得……一定有什麽東西是她想尋找的。”
宋轶:“比如?”
“比如……她的屍體。”
無頭女頭又歪了,她擡手扶正:“你們應該也知道,死後若成了鬼,一定是要從身體裏漂浮出來的。但是她不是。”
“她找遍了這個酒店,都沒找到自己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