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趙笑白（一）
聽得此話，謝風飛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如若被人發現，此時的季辭淵是自己冒充的，後果絕非他能承受！
縱使謝風飛對徐言的信任一落千丈，但此時也只能求助于他了：“徐言兄？！”
徐言自是知道謝風飛的意思，況且方才在對陣百鬼時，他自知害謝風飛身陷險境，此時存了“戴罪立功”的心思，趕緊道：“你不須對他有好臉色，只需責問他‘這說的是什麽話’即可。”
謝風飛：“……”不知為何，聽了這番話，他感覺徐言看着，似乎更不靠譜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快說！”徐言催促道。
謝風飛無法，只得做出一副兇惡煞的模樣，質問趙笑白：“你這說的是何話？！”
聞此，趙笑白一頓，笑容頓時收斂。他看了謝風飛好一陣之後，便低頭對謝風飛作了一個揖，陪笑道：“是笑白唐突了，還請季兄莫要怪罪才是。”
謝風飛：“……”
說實話，作為南山大弟子，玄門年輕弟子第一人，季辭淵的形象在謝風飛腦海中，有過很多種，譬如仙氣飄飄、再譬如大氣穩重。然而此時他卻發現，季辭淵可能成功地避開了他的所有幻想……
“好了，你現在可以拂袖而去，不必跟他一路。”徐言道。聽他的語氣，似乎對趙笑白的反應十分滿意。
謝風飛毫無想法，立刻照做了，并且還加上了自己對季辭淵這類人的理解。他輕哼一聲，猛地一甩袖子，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很好，”徐言滿意極了，“季辭淵生性高傲，從不願跟這些人拉拉扯扯，你以後遇見他的熟人，只需冷着一張臉便可。”
謝風飛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未能忍住：“高傲與傲慢……還是有區別的吧？”
“你這是何意？”聞此，徐言立刻就不樂意了。
謝風飛知徐言聽不得他人說一句季辭淵的壞話，便趕緊閉嘴了，只是在心裏不住地感嘆。難怪這季辭淵會被人暗算，這般性子，倒也不意外。
只是謝風飛未曾想到的是，他以為那趙笑白既是扶英山少宗主，性子也應當有幾分孤傲才對，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幾步，那趙笑白便又嬉皮笑臉地追了上來：“季兄，我之前知你到了這小城，便傳話與你，想要在歷練結束後與你一同回山上複命，結果你以南山與扶英山之間尚有距離為由拒絕了。今日竟在這城中見到季兄，當真是意外之喜。季兄，你莫不是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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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這一次，還未等徐言教，謝風飛自己都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季辭淵若不是突遭暗算，此時恐怕早就不知走到哪裏去了。
不過趙笑白似乎并未相信，依舊是面帶微笑：“季兄，你此番去萬鬼窟，可有查到什麽線索？”
萬鬼窟？這地謝風飛倒是知道，古戰場，不知有多少厲鬼亡魂終日徘徊不去，即便是修行之人，那地方也是能不進就不進的。所以，季辭淵去萬鬼窟做甚？
“徐言？”謝風飛喚道。
“無可奉告！”
“嗯？”謝風飛一愣。
“我讓你對他說無可奉告。”
……好吧。
“無可奉告。”謝風飛冷冷地回了一句。
這廂，徐言也覺得腦仁生疼。說實話，季辭淵做的這些事，都是玄宗機密，不該讓任何人知曉，尤其是謝風飛這樣的低層收鬼天師，根沒有資格接觸到這種機密。
然而現在，謝風飛卻進了季辭淵的身，如果對這些事情沒個一知半解，早晚會被人看穿。
所以，徐言是真的腦仁疼。
對于謝風飛的冷淡，趙笑白不只是習慣了，還是天性樂觀，竟一絲尴尬都未有，反倒是更加得寸進尺了：“可是我想知道。”
謝風飛：“……”這些玄派宗門弟子，都不正常！
“啧！”徐言也被弄得不耐煩了：“你告訴他，再不閉嘴，打死他！”
“你再不閉嘴，我打死你！”謝風飛立刻照辦。然而他話音剛落，就突然心虛了，對徐言道：“可是我并非他對手啊……”
徐言：“……”
下一刻，謝風飛無論如何都沒料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自己威脅說要打死趙笑白之後，趙笑白一愣，突然瞪大了雙眼，仰天長笑好幾聲，狂喜道：“甚好，甚好！季兄，我等這一天好久了，終于沒白等！”
說，他便扔下手裏的劍，雙手張開，對着謝風飛露出胸膛，道：“來吧。”
來吧？來什麽？打死他嗎？
謝風飛動也不敢動。
這趙笑白是發現什麽了嗎？不然怎麽會如此放心地讓自己打？他定是知道自己不是季辭淵，不足以打死他，所以才如此托大吧？！
就在謝風飛胡思亂想的時候，徐言那暴怒的聲音突然響起，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這趙笑白！想死想瘋了！要是我能動手，一定打得他無人能認出！”
“莫激動，莫激動！”謝風飛趕緊勸住徐言：“他是人，我們是魂，好魂不跟人鬥……”
徐言知道謝風飛沒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冷哼道：“他是真的想死，并且，真的想死想瘋了。不，不應該說是想死，而應是想體驗瀕臨死亡的感覺。”
“啊？”謝風飛不理解。
“趙笑白這個人，哪裏危險就往哪裏去，我曾經親眼看到兩軍交戰，一方士兵揮着大刀砍向另一方士兵，眼看着那兵就要命喪黃泉了，結果趙笑白突然出現，以身為盾，替他擋下了那一刀，結果他的手臂差一點就斷了，血流如注，幸得扶英山妙手仙人醫術了得，這才救回了他一條命，且保住了那條手臂。”
“還有那萬鬼窟，你以為趙笑白真未去過？他十六歲那年便偷偷跑下山進了萬鬼窟，結果差點被萬鬼噬體，幸得扶英山宗主趙英及時趕到，否則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還有無數事例我無時間與你細講，總結下來一句話，就是趙笑白，每日都在想方設法地找死。”
“這是為何？！”謝風飛大驚，這些玄門宗派之事，就沒一件是他能看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