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髒的記憶 (2)

我點點頭,然後說,你可以幫我回家拿新套幹淨的衣服嗎?

她走後,我才看着媽媽開口,請你幫忙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媽媽嘆口氣,說,這些資料确實不能對外宣稱,江離的主治醫生正好是你紀叔叔的好朋友,我帶你去找他吧。

醫生叔叔說的大致情況與那言并沒什麽區別,而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關于夏至。他為什麽會煤氣中毒?我了解的他并不是個粗心的人,回想起他失蹤前後的那些天,因為在趕一幅去某大賽參賽的油畫,忙得根本沒有時間開煤氣做飯。而他獨居,深夜的那個點,是誰将撥打120将他送來醫院的?

種種疑點,讓我無法相信那只是一樁意外。

後來我常常想,如果那個時候我将夏至的事故純粹當做一場意外,不再追查下去,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讓我曾深愛過的男孩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只是我忽略了,有的時候,真相比謊言更令人痛苦。

一番仔細回想之後,醫生叔叔忽然說,我想起來了,因為心髒移植需要雙方監護人簽字之後才能實行,可我們沒辦法聯系到夏至的家屬,他身上除了身份證并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記錄電話號碼的本子,所以我們只得……

所以你們只得自己做了決定是嗎。我冷冷地沒有禮貌地打斷他。

醫生叔叔嘆了口氣,低了低頭,這是我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污點,這兩年我一直覺得內疚,可是,為了救另外一個人,我不得不這麽做。頓了頓,他又接着說,事後我問過同事,是誰将夏至送到醫院的,他們說是一個女孩撥的120,當他們趕去的時候并沒有見到打電話的人,後來救護車開走的時候坐在後排的護士似乎瞟見有個女生的身影從暗處站出來,一直目送着救護車的離去。

一個女孩,一個女孩……

我坐在病床上,反反複複地想,卻怎麽也想不出當年我與夏至的生活圈子中,除了蔚藍,還出現過別的女孩。

正想着,蔚藍推門進來,手裏拿提了一個大袋子,她揚了揚右手,說,餓了嗎?路過粥鋪給你買了最喜歡的青菜瘦肉粥。

“你為什麽要在江離的飲料裏放佐匹克隆。”我望着她,她以為我不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呢,江離并沒有失眠的症狀,他明知自己心髒不好,斷然不會去服用這種刺激性相當大的藥物。而佐匹克隆,正是紀睿開給蔚藍的安眠藥。

她的笑容在臉上一點點遁去,手中的袋子啪嗒跌落在地,在寂靜的病房內發出一聲悶響,如泰山般重重壓在我心口,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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