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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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铮跟着莊心誠返回S市的時候, 莊天戀戀不舍, 連着說了幾遍很快就會找機會去給蘇铮探班。
莊天還要跟蘇铮擁抱一下來着, 被莊心誠不動聲色地拉開了。
因為跟着莊心誠, 蘇铮有幸坐了頭等艙,他在寬敞的座位上舒展手腳,伸了個懶腰, 心情大好,莊心誠怕他冷, 把毯子給他仔細蓋在身上,拍了拍他的胳膊:“要飛三個小時,夠你睡一覺了。”
蘇铮說:“我睡覺,你幹什麽?”
莊心誠拿出一個Kindle,說:“我看會兒書。”
蘇铮把腦袋紮在他和Kindle之間,歪着頭仰視他:“看什麽書?”
莊心誠低頭和他對視, 目光十分溫柔,他很享受這樣和蘇铮親密無間的時刻, 他很有耐心地把電子書翻轉給蘇铮看:“就是一詩歌選集, 随手翻翻而已。”
蘇铮把Kindle搶了過來,趴在莊心誠腿上翻看:“你自己看多沒意思,我給你念吧。”
莊心誠沒拒絕,他靠在椅背上,惬意地閉起了眼睛。
就聽蘇铮清了清嗓子念起詩來,他聲音很輕,但抑揚頓挫的, 極富感情:“我愛你,與你無關,即使是夜晚無盡的思念,也只屬于我自己,不會帶到天明……”
莊心誠微微蹙眉,這是一位德國女詩人寫暗戀的詩,他輕輕咳了一聲,對蘇铮說:“你換一個,不要這個。”
蘇铮偷眼觀察他的色,見他還假裝淡定閉目養,就狡黠地一笑,返回目錄,又挑了一首,是普希金的《我曾經愛過你》:
“……我曾經默默無語、毫無指望地愛過你,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我曾經那麽真誠、那麽溫柔地愛過你……”蘇铮念得情緒飽滿,充滿了感懷和傷情。
莊心誠睜開了眼睛,眯眼看着蘇铮:“也不要這個,你別念了。”
莊心誠就奇了怪了,蘇铮怎麽盡挑寫傷懷暗戀的詩念給他聽,而且他發現這兩天,蘇铮對他的态度……格外軟萌,就比如現在,蘇铮像個小狐貍一樣趴在他膝頭,睜着一雙大眼睛無辜無邪地看着他。
莊心誠的心髒簡直要受不住了,他調轉視線,扶着蘇铮的頭讓他坐起來:“這是在飛機上,你就不能坐好嗎?”
蘇铮坐好了,沒安分幾秒鐘,又湊到莊心誠耳邊:“那這首可好行?”他刻意壓低了聲線,用格外性-感磁性的聲音念道:“我愛你,不光因為你的樣子,還因為,跟你在一起時,我的樣子。我愛你,不光因為你為我而做的事,還因為,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纏綿的情詩經由蘇铮的聲音送進莊心誠的耳朵,就像一陣酥暖的春風搔着他的耳膜,他的身體仿佛新綠的枝葉一般輕輕戰栗。尤其“我愛你”那三個字,有魔力似的,實在太動聽了。
所以這次莊心誠有點舍不得打斷蘇铮,等他念了大半首詩,才終于意猶未盡地說:“好了好了,你自己玩兒吧,我去衛生間。”
雖說蘇铮在他耳邊念情詩這感覺不錯,但他已經覺得心跳加速,臉皮發熱了,再聽一會兒,萬一流鼻血了,上哪兒說理去?他還是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吧。
蘇铮眨巴着桃花眼,一臉清純地望着他:“小叔,你很熱嗎?你的臉有點紅。”
莊心誠忙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安道:“有嗎?我去洗一下。”
蘇铮俏皮地笑了笑,朝衛生間的方向望過去,又在他耳邊低語:“小叔,衛生間好像有人,你還是等一會兒再過去吧,你聽說過空-震嗎?有人專門在飛機衛生間裏開車,聽說特別刺激……”
莊心誠全坐不住了,他有點羞惱,對蘇铮嚴厲道:“閉嘴吧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麽黃色廢料?”
蘇铮吐了下舌頭,想起莊心誠的珍藏雜志,在心裏說了一句“假正經”。
莊心誠起身,頭也不回地往衛生間走去,他就是想洗個手安靜一會兒,可進到那個狹小的空間之後,腦子裏竟不由自主想象起蘇铮所說的“空-震”。
他想象着自己摟着蘇铮的腰,把他拖進來,反腳踹上那個窄小的門,然後把蘇铮壓在洗手池上,動手剝他的衣服,再動手把他的頭掰過來和他接吻……
應該是先脫再接吻,還是先接吻再脫?或者大概可以一起?
莊心誠有點拿不定主意,畢竟他沒有實踐經驗,他環顧四周,這地方也太小了,他們兩個成年男子,真的裝得下嗎?一動應該就會撞到隔板吧,外面肯定能聽見……
莊心誠意識到自己下-身膨脹起來,他十分窘迫,強迫自己停止了想象。
他用冷水拍了怕臉,擡起頭看着鏡子裏自己雙頰染紅滴着水珠的面孔,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平靜下來。
千萬不能沖動。他告誡自己。在經過一番折騰之後,蘇铮比以前更願意親近他,這是好事,他一定不能斷送他們目前和諧親密的關系。
莊心誠想淡定,可蘇铮越撩越上瘾,來他小時候就喜歡逗着小叔玩兒,現在隐約知道了大秘密,更是變加厲了。
而且他現在撩莊心誠,不像小時候是為了引起他的關注,也不單單是為了好玩兒,他現在更多的是自主自發地想要和莊心誠親密互動,他十分享受他們之間那種臉紅心跳、火花亂濺的暧昧氣氛。
不只是在日常生活裏,蘇铮撩莊心誠,還撩到工作上了。
這天中午吃飯時間,蘇铮照例端着劇組的盒飯跑到莊心誠的休息室。
對于他倆的關系,他們的原則是不公開提起,但也不刻意隐瞞,所以現在劇組上下都知道莊心誠是蘇铮的“叔叔”,自然就對他們一起吃飯,坐同一輛車通勤這些事習以為常。
到了莊心誠這裏,劇組的盒飯就淪為擺設了,蘇铮會吃到莊心誠專門從S市各大知名餐館訂來的愛心午餐。
其實莊心誠自己并不在乎吃什麽,他工作狀态下對吃穿住行都沒有要求,但有蘇铮在就不一樣了,他總覺得蘇铮還小呢,吃好了大概還能再長高點。
蘇铮撥拉着腌篤鮮裏的筍段,幽幽地嘆了口氣,一臉的愁雲慘淡。
莊心誠忙關切地問他:“怎麽了?不好吃?”
“沒……”蘇铮蔫蔫地說,“我一想起下午要拍的那場戲,就心慌得厲害,我怕我演不好……那可是吻戲哎。”
莊心誠笑道:“就偷親一下側臉就叫吻戲了?就算是實打實的吻戲,你也不用緊張啊,你是演員,基的職業修養呢?演戲的時候你是角色,不是你自己……”
其實下午蘇铮要拍的戲并不難。
葉小已經決定要和劉諾同居了,即将從和方晨一起租住的小破房子搬到女老板的豪宅,方晨心碎不已,他們同住的最後一天,他趁着葉小熟睡,偷偷地親了一下他的臉。
就這樣而已。
蘇铮假裝他不會演,為難道:“親臉也是吻戲啊!而且親的還是同性。雖然我和任陽關系挺好的,但還是有點下不去嘴。”
莊心誠呼吸一滞,蘇铮一說“同性”這個事,他就渾身不自在,心都涼了半截。
“那你就把他想象成異性……不管同性異性,你就把他想象成你喜歡的人,表演的一項重要功課不就是想象嗎?”莊心誠把自己那份飯推到了一邊,蘇铮說他親吻同性有障礙,搞得他都沒胃口吃飯了。
現在袁小圓已經不是蘇铮的對象了,莊心誠甚至不能确定,蘇铮到底能不能接受同性。
蘇铮扁了扁嘴:“那導演的一項重要功課就是調-教演員,莊導你倒是教教我怎麽演啊。”
莊心誠深吸了一口氣,說:“教你也是應該的,你躺那邊沙發上去,先演一下葉小。”他說着拿過劇看了一眼,這個小片段沒有臺詞。
蘇铮詭計得逞,得意洋洋,背對着莊心誠的時候,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铮在沙發上側身躺下:“我就不裝睡了,閉着眼睛看不見你演。”
莊心誠點點頭,調整了一下情緒,哀傷、不舍、嫉恨和不甘迅速彙聚在他的眼睛裏。他表現得像模像樣,很多優秀導演同時也是優秀演員,這話确實不錯。
他緩慢而堅定地朝蘇铮走來,在沙發前半跪下-身,複雜的情緒不變,語氣卻很平靜:“這個片段最重要不是你親的那一下,而是親之前你看着熟睡的葉小,這時你的情緒一定要到位,我會給你一個眼睛的特寫……”
“你要像這樣看着他……”莊心誠低下頭,眼中隐約含着淚光,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眼中的嫉妒委屈如同潮水一樣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限深情和留戀,最後他閉上眼睛,低下頭,一個溫柔而虔誠的吻,就落了下來。
蘇铮心跳如擂鼓,看着莊心誠的唇離他越來越近,他仿佛聽到了某種秘召喚,鬼使差地側了下頭,莊心誠的那個吻,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唇上,輕如落羽,卻又仿佛重如泰山。
輕輕的吻一觸即分,莊心誠睜開眼睛時愣了一下,他很快起身,耳朵根瞬間變得通紅。
蘇铮也坐了起來,掩飾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叔,我剛剛動了一下……”
莊心誠不看他,故作鎮定地說:“沒事……就這麽演,你懂了嗎?”
蘇铮回味着剛剛那個吻,他現在嘴唇發麻,說話都有些困難,于是他認真地點點頭,表示他學會了。
莊心誠在休息室轉了幾圈,像只慌不擇路的大白鵝,蘇铮16歲那次意外發生時,他曾經親吻過蘇铮,不過他一直把那次的經歷當做不願回憶的恥辱。
他無數次幻想着,如果能有機會,他一定要在一個浪漫的環境下,一個美好的氛圍裏,再次親吻蘇铮。
可剛才……就這麽随随便便?他和蘇铮的初吻就沒了?
莊心誠有點不甘心,不過再想想,再猝不及防也已經發生了,蘇铮的唇又軟又甜,滋味确實不錯,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他平靜下來,走到蘇铮面前,一正經地說:“既然領會了,你自己琢磨一下,對着鏡子練練,省得正式拍的時候浪費時間。”
蘇铮從沙發上起來,虛心請求道:“我确實需要練習,莊導不如就教人教到底,你先暫時演一下葉小好不好?”他指了指沙發,“你躺着吧,該我親你了。”
莊心誠:“……”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作者有話要說: 铮铮:小叔好純情哦。
小叔一邊臉紅一邊滿腦袋OOXX。
謝謝,讀者“可愛(??.??)想日”,讀者“小雪”,讀者“愛萌寶冒冒”,讀者“遲_落__”,讀者“問靈十三年”,讀者“大家好,我是開心”,讀者“岫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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