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家過年（四）我懷疑他被人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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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這才反應過來, 沖面部扭曲的出租車司機道了聲歉，打開車門就追了過去。
那幾個人轉身就往旁邊一個偏僻的胡同跑。
林微拉住葉敬文：“報警……”
話還沒說，就被葉敬文甩開，葉敬文追了過去, 轉眼間就沒了蹤影。
林微的心怦怦直跳，正好看到旁邊的警察, 趕忙跑過去叫他們幫忙。
等林微到現場的時候, 一群痞子已經被葉敬文收拾了, 東倒西歪。葉敬文正居高臨下，用痞子式笑容對那幾個痞子說：“來嘛, 起來啊。”
手指頭還一勾一勾的。
警察很快把那幾個人抓住, 搜出他們身上的一大堆錢包，然後押上車。有一個警察還專門回頭贊美了葉敬文一番。說葉敬文是富有正義感的熱血青年之類的。
“我是個好公民吧。”葉敬文得意地沖林微笑。
林微白了他一眼, 轉身徑自走向出租車，沒再理他。
“林微, 幹嘛生氣啊？”
“你白癡啊？附近就有警察, 你還逞英雄追什麽追！”林微想起來就火大，這麽大的人了，做事沖動不經過大腦, 總是讓人擔心。
葉敬文倒是很委屈的樣子：“他們偷錢包偷到你頭上了，我去教訓一下幫你出氣啊。”
“沒腦子啊你？”林微繼續罵，“他們有五六個人，你一個人，會不會分析當前形勢？萬一你受傷了……”忍了忍還是沒說下去。
“原來是擔心我, 嘿嘿。”葉敬文靠在林微的肩膀上笑得很開心，“雖然你擔心我讓我很幸福，不過看着你氣得呼吸不穩的樣子，我更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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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司機搖了搖頭，把車裏的音樂開大了一點。
“以後不會了。”葉敬文輕輕伸手，蓋在林微的手上握住，“我不會讓你擔心了。”
“我沒擔心你，我擔心那群人被你揍成一灘爛泥。”林微也笑了，頓了頓，疑惑地說，“沒想到，你還有點拳腳功夫？”
“嗯，小時候學過。”葉敬文色黯了黯，“在那樣的環境下，我必須學會保護自己。”
林微張了張口，看着有些黯然的葉敬文，一陣心疼。
或許真如周放所說，他的家庭背景很不簡單。
可是……自己好像已經陷下去了……
剛才看着他跟那幾個人對打的時候，心跳那麽快，要不是把警察叫了過來，真想沖進去把那群人踢飛。敢傷葉敬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居然産生這樣的想法？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久了，自己也變得沖動了？那些冷靜沉着都不管用了？
到家之後，林微把買來的菜扔給林夏，然後拉着葉敬文就往卧室跑。把他按在床上坐好，從櫃子裏拿出藥箱，坐在他身邊。
“疼嗎？”林微看了眼葉敬文破掉的嘴角。
葉敬文笑了：“不疼，你一看我就不疼了。”
林微白他一眼，拿起棉簽壓在他的傷口處。
“啊……”葉敬文叫得很大聲，“疼死我了……”
“別叫那麽大聲。”林微的動作輕柔了一點，擦拭着葉敬文的傷口，“做事不要太沖動，你的肢體運行比你大腦運行快太多，這不是好事。”
“嗯，知道了。”葉敬文認真地看着林微，“其實，我來很冷靜的，可是一遇到你，我就容易沖動。”
“……”這是什麽話？林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低頭，不經意間看了到下面撐起的帳篷，林微氣紅了臉，“你這人怎麽腦子裏全是這些？！”
“你誤會了，這是褲子拉鏈……真的是拉鏈，不信你拉開看看……”
林微不理他，幹脆關上門，眼不見為淨。
葉敬文一個翻身躺在床上，然後幸福地摸了摸嘴角。林微指尖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那裏。突然對他這麽好，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不過……為什麽林微不相信我的話呢？我明明一點兒都不色的……
吃過午飯後，葉敬文繼續打着林傑家教的旗號，公然在林傑的卧室裏翻看林微小時候的照片：“你哥哥小時候這麽胖啊……”葉敬文滿臉笑意，看照片裏小孩子的眼，就像在看好吃的豬肉，“真是夠胖的。”
“是啊，周放和溫婷都叫他肉球。”
“臉上肉肉的，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很好玩。”葉敬文繼續翻着相冊，“唔，小學的時候瘦一些了。”
“初中的時候已經很帥了呢。”葉敬文摸了摸照片上林微的臉蛋，“嫩嫩的少年啊。”
“我們家好像是遺傳吧，小時候都很胖，長大以後怎麽也吃不胖，我們三個都這樣的。”林傑也湊了過來，指了指右邊的一張照片，“這是他高一的時候照的，滿臉青春痘唉，可怕吧……”
“不會啊，挺可愛的。”葉敬文一臉認真。
林傑尴尬地笑了笑，滿臉紅豆還可愛？又不是吃芝麻餅……
“不過我哥青春痘沒了之後，皮膚倒是更好了。”
“嗯，很光滑。”
葉敬文仔細翻看着相冊，林微從小到大的照片一張都沒漏的看下來，大部分是和周放溫婷的合照，然後又是和弟弟妹妹的合照，單獨的照片好不容易找到一張，卻是四歲左右的肉球照片。
“這張送我啊？”葉敬文笑笑，看到林傑乖乖點頭後，便把照片拿下來塞進自己的錢夾。
“敬文……”林微突然推門進來，看到葉敬文手中的相冊後，眉頭皺了皺，“林傑，你不好好做題目，拿這些出來幹什麽？”
“林傑很聰明，題目都做了。”葉敬文笑着替一臉惶恐的林傑辯護，“我看了看你的照片，不高興了？”
“沒關系。”林微笑了笑，“我出去一下，你們繼續看。”
“去哪？”
“嗯……去朋友家。”
“哦？不方便帶上我？”
“我去去就回。”林微低着頭，走了出去。
葉敬文雖然還在笑，林傑卻覺得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于是埋頭乖乖做起題目來。
“林傑。”葉敬文突然開口。
“啊……什麽事。”
“子拿反了。”
“哦……”林傑尴尬地笑了笑，把子轉回來，“我哥他，是不是得罪你了？”
“沒有啊。”葉敬文搖了搖頭，笑道，“今天周放有沒有來過電話？”
“唉？你真是料事如啊，上午你們出去買菜的時候他來過電話，說是下午飛機到家。”
“這樣啊……我先出去一下，你做題目累了，就跟你姐去看鬼片吧。”
“嗯嗯。”林傑馬上合上子，跑去客廳和一臉慘白的林夏看鬼片。
葉敬文拿起外衣出了門，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去機場，抄近路。”
出租車司機很識相地加快了車速，看這孩子一臉着急，估計是追人吧，可不能耽擱……
葉敬文到了機場，一眼就看到戴着大大墨鏡遮住臉的周放。
“嗨，好久不見。”葉敬文湊了過去，體貼地接過周放手中的行李。
“嗯……”周放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葉敬文，“奇了，你怎麽在這？”
“林微叫我來接你的。”
周放沉默了好久，然後了然一笑。
“似乎有點快了。”
葉敬文點了點頭：“速戰速決。可好？”
“很好。”周放笑了笑，“有興趣去我家坐坐嗎？”
“嗯。很有興趣。”
于是，周放和葉敬文一前一後上了車。
車剛開，周放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愛你一萬年》的鈴聲，電話那頭是氣喘籲籲的林微。
“喂，周放，你在哪？”
周放笑笑：“我在葉敬文手裏，快來救我，親愛的。”
林微沉默了半響，然後才找回聲音：“你們要去哪？”
“火葬場。”
嘟嘟，電話被林微挂斷。
片刻之後，林微一路小跑過來，黑着臉，頭頂一團烏雲。
葉敬文對林微笑笑，打了個招呼：“嗨，林微，你去朋友家回來了？”
林微覺得他的笑有點冷，只好悶悶地點了點頭，上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示意司機開車。
“周放，這次來待幾天？”林微扭頭問道。
“一個星期吧，過了初三就回去。”
“那麽忙？”
“嗯，出新書，配合出版社宣傳，一大堆事情要做。”
“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你小時候不是很壯嗎？也沒見你怕過。”
“你罵我是豬？”
“啊？你不是豬嗎？”
“……”林微笑得很開心，好像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你看那邊，以前是一片草坪，現在改建成公園了。”
“是啊，我們那會兒經常躺在草坪上滾來滾去。你是肉球，滾起來可好玩了。”
“你仗着年齡大就欺負我，還騙我吃雞蛋，我可沒忘。”
“那是你笨好吧，說吃了能生出來你還真吃，我說吃了櫻桃核肚子裏能長出一棵櫻桃樹，你怎麽不吃？”
“我雖然小，常識還是有的，肚子裏一棵樹會把肚皮撐破。”
“嗯，你有常識，所以才相信吃了雞蛋會生雞蛋。”
“我那時候才四歲吧？你這人真是壞透了，小孩子都騙。”
“也就你笨，同樣的，婷婷也吃了，人家還懂得把雞蛋煮熟了吃，哪像你，生吃啊。”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回憶着甜蜜的童年，把一臉冷笑的葉敬文晾在一邊。
到家之後，周放的父母還沒回，于是周放放下行李休息片刻，然後提議去母校看看。林微來就打算去母校，葉敬文更不會反對了——真看不順眼他們單獨在一起。
三人到達仁川中學的時候，正好是學生們上課的時間。
校門關着，沒有學生證不讓進。
于是，周放想出一個辦法來：“爬牆。”
林微點頭跟上，葉敬文依舊是一臉涼涼的笑意。
周放蹲下來墊底，林微毫不客氣踩着他的肩膀爬上牆，然後拉着周放爬了上去。
兩人坐在牆頭上笑着，林微眼光一轉，看到葉敬文默默無語，低着頭往上爬，沒來由的有點心虛。
“敬文，手給我，我拉你上來吧……”林微把手伸了過去，葉敬文哼了一聲，沒理他。
周放意味深長地笑着，拉着林微就跳了下去。
三人進了學校，周放直接往教務處去了，葉敬文和林微閑着無聊，就在操場逛。
“我記得我高一的時候，你高三。”葉敬文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
“嗯，你大一的時候，我大三。”林微笑着看了葉敬文一眼，“你是不是想說，你從那時候就暗戀我？”
葉敬文搖了搖頭，笑道：“只是經常看見你演講，一直在想，一個人怎麽能這麽虛僞？”
“演講嘛，不激情澎湃一點怎麽行。再說，那些演講稿都是溫婷寫的。”
“哦？看來你們關系挺好。”
“是啊，一起長大的。”
兩人在操場邊上随便聊着，林微坐在凳子上，葉敬文則在旁邊，手不經意地搭着林微的肩膀
“對了，你為什麽考T大呢？還讀醫？”林微很好奇，既然葉敬文數學成績那麽好，怎麽不去數學系。
“我高考作文得分太低，第一志願滑檔，才到T大的。”葉敬文平淡地解釋着，“并不是為了你，你不用那麽大壓力。”
林微心裏松了一口氣。
“至于學醫，我喜歡而已。”葉敬文扭頭笑了笑，“你呢？”
“我們家沒醫生，我就學醫了呗。”林微擡頭看着葉敬文的眼睛。
嗯，他好像有點不高興……愛理不理的樣子。難道是吃醋了？
林微笑着了起來，沖遠處的周放招招手。
周放小跑過來，不理林微，卻沖葉敬文問道：“你們這一屆畢業的學生有沒有姓寧的？”
葉敬文皺眉：“仁川中學多大？一屆畢業生多少人？你問我，我問誰去。”
周放倒也不生氣，壞笑着看了林微一眼，然後又轉向葉敬文：“我剛才去查了，有個叫寧軒的，以前也獲過作文競賽的獎。”
“你懷疑他就是那個寶丁？”林微眼睛一亮，笑道，“原來你到學校是為了查這件事，想知道暗戀你的是誰？”
“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懷疑他被人利用，我要把他給揪出來。”
“揪出來幹嘛？游街？”
“嗯，順便鞭鞭屍什麽的。”
兩人聊得開心，又把黑着臉的葉敬文給忽略了。
周放要去一趟學籍管理科，讓葉林兩人先回家。
兩人一路上都沒什麽話，葉敬文默默走在前面，林微跟在他身後，內心有點忐忑。總覺得葉敬文黑着臉，有點可怕。
到家之後，葉敬文換了鞋就徑自走向卧室。
林微剛要開口叫他，卧室關上的門卻把出口的話都給堵了回來。
林微無奈，去廚房端了一盤子水果，然後輕輕推開卧室的門。
葉敬文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大字型的身體幾乎要占領整個雙人床。
林微湊過去，找了塊空地坐下。
“敬文，吃水果嗎？”
葉敬文不理人。
“吃一點吧。”挑了一個蘋果遞過去，葉敬文依舊不理人。
“我不是故意騙你說要去同學家的。”
葉敬文扭過頭，還是不理人。
“好了，別生氣了。”林微壞笑着把手伸到葉敬文腋下去撓癢，撓了半天，葉敬文居然一動不動。林微有些尴尬，把手縮了回來，還沒來得及反應，葉敬文卻突然把他拉到懷裏。
“你是不是吃醋啊？”林微笑着問道。
“是啊。”葉敬文輕輕摟住林微，把頭埋在他的脖頸，“你去接周放就不能告訴我一聲嗎？還是說，你們真的是情侶關系，我才是外人？”
“不是的……”林微不知為何，竟有些心慌。或許是因為昨晚跟他有了親密接觸的緣故？早晨起來，天還是那天，可心情卻已經繞了地球一大圈。現在見到葉敬文就有些緊張，居然還有點甜蜜，“我跟周放，就像我跟林傑一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溫婷，還有一個叫端木寧的，後來去了外地，大家關系一直都很好。”
“哦。”葉敬文在他耳邊低聲呢喃，“那我呢？你是喜歡我的吧。”
“嗯……有一點。”
“多大點？”葉敬文笑得很開心。
“不知道。”林微拿起水果盤就往外走，“看來你也不是吃醋。”
“嗯，你可以跟周放假肉麻，我就不能假吃醋嗎？”葉敬文起來跟在林微後面，“不過我們林微大學長居然端着果子來哄我，剛才哄小孩一樣溫柔的樣子，真是又傻又可愛。”
林微轉身，黑着臉把一個蘋果準确無誤塞進葉敬文嘴裏。
“唉，世界總算安靜了。”
兩人剛走出卧室，就被眼前的情景給吓了一大跳。
“爸媽……你們提前回來了？”看着剛進門的男女，林微笑得有些勉強。
葉敬文馬上換上一副甜死人的笑臉，把蘋果從嘴裏拿下來，沖兩人微微躬身道：“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林微的好朋友。”
“哦？林微帶朋友回家過年啊。”林微的父親笑得很溫和，還過來拍了拍葉敬文的肩膀，“到我們家別客氣，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好好過節。”
“嗯，林微對我很友好。”葉敬文笑得很燦爛，扭頭沖林微眨了眨眼睛，“林微，還不幫忙拿行李？”
林微橫了他一眼，順手接過父親手中的行李包。
“爸媽你們吃晚飯沒？”
“沒有。”林微的母親一頭長長的卷發，顯得很年輕，對葉敬文笑得也很友善，“林微，難得你帶朋友回來，今晚我們出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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