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日禮物（一）這個生日，卻成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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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周末, 葉敬文沒有回學校。葉敬輝早上回到家的時候看到桌上有個大大的盒子，打開看了看，居然是一整套衣服，難道是送給錢夾裏的那個男生？看來小弟是真的談戀愛了吧？
葉敬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把盒子放好，然後進了卧室。
葉敬文正縮在床上, 眉頭擰成個川字, 嘴巴也不滿地嘟着, 看上去很可憐的樣子。
葉敬輝坐在床邊，湊過去仔細看着葉敬文, 這孩子長大以後變得還真是好看, 五官就像雕刻而成一般，特別是那嘴唇, 薄薄的，顏色有點淡, 看起來十分性感。
葉敬輝啧啧贊嘆着, 伸手剛要去摸摸弟弟的臉，手卻被緊緊抓住了。
“林微？”
葉敬文迷迷糊糊，感覺眼前晃動着一個人影, 努力睜開眼，看到葉敬輝笑得深邃的眼，臉色馬上冷下來。
“是你。”
“看來你昨晚辦事辦得并不愉快？”葉敬輝的話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是啊，你弟弟被打入冷宮。”
葉敬輝的笑容更深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溫柔地說：“要不要哥哥幫你？”
葉敬文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還不滾回美國？你那些女朋友都等着急了吧？”
“沒事，小別勝新婚。”
“你到底什麽時候回去？”
“祖國的大好河山，無限風光，我還沒見識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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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葉敬文冷笑一聲，從旁邊拿過自己的衣服穿了起來。
葉敬輝笑了笑說：“敬文，其實我明天的飛機飛紐約。”
“哦。”
“我要走了你怎麽一點也不開心？”
“我很開心，你看不出嗎？”葉敬文沖他咧嘴一笑，然後又冷下臉來繼續穿衣服。
“你這孩子，對大哥還算是恭恭敬敬的疏遠，對我，怎麽就是這種明顯的厭惡态度？”葉敬輝無奈地笑着，看向弟弟的目光有些複雜。
“我跟你沒法溝通，也沒多少共同語言。”
“好好好，我明天就走，我這哥哥當得可真失敗。”葉敬輝無奈地搖着頭，轉身去收拾行李。
葉敬文對着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哥，如果你稍微收斂那麽一點點的話，我對你的态度就可以轉變一百八十度了。可惜是你自甘堕落。
葉敬輝收拾好行李之後，跟葉敬文并肩躺在床上，葉敬文把筆記放在腿上，打開周放的博客。
“上次論壇告白的事情我跟寶丁大人都出面澄清過，請不要再拿這個說事，另外，寶丁大人涉嫌抄襲我作品的問題我也澄清過，那不是抄襲，關于仁川中學的描寫有相似之處很正常，因為我們是一個學校出來的，我們學校的教學樓他就是白色的底塗了黃色的格子，我們學校的花園中間他就是有兩棵樹，一棵是榕樹，還有一棵也是榕樹。這都說成是抄襲還大鬧一場，我很無奈。我跟寶丁大人私下談過，兩邊粉絲也請停戰吧，不要吵了。”
“同人女們也不要費盡心思找我跟寶丁的照片去，網絡上流傳的周放的照片都是五歲之前的小朋友，別的全是假的。也不要在我的博客上讨論我是攻還是受的問題，這個問題不具有探讨的價值。嗯，新書上市，貼出封面，請多支持。”
“這人是誰啊？”葉敬輝很好奇，自己的弟弟從來不八卦，怎麽對私人博客感興趣了。
葉敬文聳聳肩：“以前還把他當朋友，沒想到，朋友比敵人更可怕。”
“哦？要不要我做了他。”葉敬輝笑得很燦爛。
葉敬文白他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葉敬輝乖乖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反正我想管也管不了，我明天就回美國了。”
當然，回去之後很快又回來了，這話葉敬輝沒有說，免得打擊到葉敬文。
次日，葉敬文送哥哥上了飛機，然後一個人回家。在路上看到那些親密的情侶，心裏就有些不舒服。真想把林微綁在自己身邊，一刻也不離開。可是他個性太強，亂七八糟的破事又特別多，連陪自己吃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愛上這麽個大忙人真是有點自作自受。
正想着，突然接到了溫婷的電話。
“敬文，今天林微生日你知道嗎？”溫婷一開口就很直接的進入主題。
葉敬文沉默半晌：“謝謝你通知，我确實不知道。”
溫婷一愣：“他沒告訴你？”
“嗯。”
“抱歉，我還想跟你說，今晚生日會我不去了，留給你們私人空間呢。”
葉敬文笑了笑：“你們去慶祝吧，我怕我去了會鬧得大家不愉快。”
“林微昨晚喝醉了，被周放扶了回去，他手機沒電了，我告訴你一聲，免得你擔心。”溫婷說。
果然，昨晚回來是去見周放了，還說跟同學去KTV，真是可笑。
“我知道了，謝謝師姐。”葉敬文挂了電話。
打林微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态。
——林微，我一直包容你忍讓你，可惜你一再逼我。看來你是把我當成任你捏的軟柿子了？我是不是該證明一下我葉敬文不是好欺負的？
葉敬文給林微發了條信息：“今晚有空嗎？我想跟你談談。”
卻一直沒有回音。
葉敬文坐在沙發上看球賽，把手機放在桌上，很想聽到專門為林微設的鈴聲響一下。
可惜沒有。一下午都沒有。
直到傍晚，葉敬文終于忍不住，只好又打電話過去。
“敬文？抱歉，我手機今天在充電，沒有及時回複你的短信。”林微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帶着笑意，暖暖的。
“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葉敬文也在笑，電話那頭的林微卻感覺到一股涼意。
“敬文，我……昨晚喝醉了……”
“別再解釋了。”葉敬文輕輕嘆了口氣。
為什麽要騙我？既然答應跟我在一起，又為什麽總是把我當外人看？林微，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林微，今晚過來我這裏，我有話跟你說。”葉敬文的聲音冷到極點。
“我……”林微沉默半晌，然後點頭答應下來，“好吧，我也想跟你談談。”
晚上八點左右，林微帶了一袋蘋果來到葉敬文的住所。門開着，看來葉敬文等了很久。林微在玄關處換了拖鞋，輕輕走了進去。室內沒有開燈，電視機屏幕上的光線投射在地板上，葉敬文坐在沙發上，臉上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敬文，你怎麽不開燈？”林微走到牆邊開了燈，突然亮起的燈光有些刺眼。想起那次他一個人在黑乎乎的舞蹈室坐了很久的事，林微又是一陣心疼。
“聽說你這次拿了二等獎？”開燈之後，葉敬文便笑了起來，雖然笑容依舊，林微卻總覺得後背有點冷。
“嗯……”林微走過去，坐在葉敬文旁邊。
“我不吃蘋果。”葉敬文說，“我在你家的時候，從來沒有吃過蘋果，你沒注意嗎？”說又冷冷地補充道：“我一吃這東西就胃痛。”
“對不起……”林微有些尴尬地提着蘋果，不知道該放哪裏。
葉敬文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輕輕嘆了口氣：“林微，跟我在一起很辛苦嗎？”
看着他的笑臉，林微心裏一痛，或許真是太冷落他了嗎？才讓他有這樣的想法？林微忙解釋道：“我沒有這樣想，只是我還不太習慣有人介入我的生活。”
“周放和溫婷可以，我葉敬文不可以嗎？”
“不是的，你跟他們不一樣……”
“是不一樣，每次你有什麽高興的事難過的事好的事壞的事，你最先想起的肯定是他們，我必須排着隊，等你有空的時候才想起來，是嗎？”
“敬文，我喜歡你。”林微靠近了一些，想去擁抱他，葉敬文卻推開林微，了起來。
“你喜歡我？”葉敬文笑了笑，“可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
令人窒息的沉默讓林微心裏壓抑得難受。
“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感覺到。”林微有些黯然地低下頭，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好像要失去很珍貴的東西一般，心髒如針紮一樣的刺痛。卻找不到處理的方法。只能拼命深呼吸，讓那種痛楚能淡化一些。
“敬文，或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有些問題，我想，不如我們冷靜……”
“可不可以，不要把你當主席的那一套，用在我們的感情上。”葉敬文低聲打斷了他，“林微，我再問一遍，你喜歡我嗎？”
“喜……歡……”
林微吐字艱難，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總覺得今天的葉敬文不太一樣……
“那麽，證明給我看。”
葉敬文說罷，突然抱起林微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林微有些害怕，雖然知道葉敬文不簡單，可從來沒見過他這麽生氣的樣子。他的力氣那麽大，漆黑深邃的眼眸，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大海一樣，沉寂卻可怕。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
林微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識地用力推開了他。
氣氛有些僵硬，良久之後，葉敬文才輕輕嘆了口氣，嘴角揚起個淡淡的微笑。
“林微，這是你第幾次推開我，你還記得嗎？”
——你或許不記得，可是我記得很清楚，每次在你推開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好像用刀狠狠捅着我的心髒，那胸部靠左的位置，疼得我快要窒息了。你不會發現，因為你根就不關心。
葉敬文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刺眼，林微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葉敬文默默起身下床，說：“生日快樂，林微。禮物我放在桌上，希望你喜歡。現在已經很晚了，外面打不到車，不如今晚就住在我這吧。”
“敬文你……”
“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請你放心。”
他用“請”字，一下子就把距離拉開了。
葉敬文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林微有些難過地按住胸口。
為什麽不能徹底接受他，為什麽會排斥跟他太過親密的接觸，為什麽會覺得惡心，為什麽總是不能突破這最後一關？
如果自己是天生的同性戀就好了。如果是天生的同性戀，那就可以滿足他的要求，可以跟他毫不顧忌的上床，而不是現在這樣辛苦。
林微長長地吐了口氣，從床邊撿起衣服默默穿好。口袋裏的項鏈剛才過來的路上明明已經焐熱了，現在握在手心裏卻是冰涼的，心裏也好像被揉了一把冰一樣，涼得透徹。
“我會為了你做改變的，敬文，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在他的手機上留下一條短信，林微輕輕走出了房間。
次日，天氣晴朗。
原安排在周一的人體解剖實驗，因為學校突然來了什麽考察團，所以跟周三調了課，還把下周的課提前了。
這個星期的課程排得很緊。葉敬文在醫學英語的課堂上，有些無聊地玩着手機。
昨晚洗澡出來之後，胃痛得厲害，到現在好像還沒好。雖然林微離開在預料之中，可看到那空空的床鋪，心裏還是有些難過。
他一次又一次推開自己，只是因為厭惡同性間的親密接觸？
昨晚的做法确實激烈了一點，可是，也證明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他對自己沒有愛。或者說，還沒到愛的程度。他只是利用自己來治療他的傷口。
這樣一想，以前的一些事就更加清晰了。他當初拉周放進來，或許就是在試探，試周放，試葉敬文，還有他自己。周放那邊沒可能了，于是拿葉敬文補上，不傷到他自己，也不會讓周放尴尬，多麽三全其美的想法。
——林微，果然還是太小看你了。
——可惜沒辦法，早就知道你不是善良的天使，卻還是愛上了你。
删掉手機上他留下的短信，突然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葉敬文打開一看，是哥哥發的：“老哥已平安到達，不過告訴你個很好的消息，一星期之後老哥又要來騷擾你了。”
葉敬文無奈地搖搖頭，這個葉敬輝，怎麽總覺得他說話的方式有點幼稚。
“你要來随便，別住我那。”
“沒問題，還有，下周是你生日，要什麽？哥從美國帶回來給你。”
“你別回來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啧啧，這孩子說話真不讨人喜歡，好吧，哥給你帶一個章節前往款的手機如何？帶高清攝像頭，可以把你的小情人拍下來存起來睡覺的時候親一下。”
“我沒你那種變态嗜好。”
“好，我給你帶手機，黑色白色？”
“随便。我要上課，不跟你多說了。到了給我信息，我去接你。”
“嗯嗯，拜，乖乖上課。”
葉敬文想了想，又給林微發了條信息：“林微，周末是我生日，可以陪我過嗎？”
這次回複倒挺快：“好啊，想要什麽禮物？”
“不用了，你過來就好，我們好好談談。”
“嗯，那周末晚上我過去你那邊，蛋糕我來買吧。”
一整個星期，學校都忙着考察團的事，加了很多公開課。葉敬文他們的課程變動很大，整天教學樓實驗樓人解樓跑來跑去，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特別快。
很快就到了周末。林微的生日是三月二十一號，321很好記的數字，葉敬文當初看到學生會檔案的時候，其實就注意到了。或許自己一直都不由自主地注意着他的一切，比如他喜歡吃麻辣的東西，比如他的生日，他喜歡的衣服顏色……然而他對自己卻沒有一點關心。
雖然說愛情裏沒有公平不公平，可葉敬文心裏還是很難受，因為他對自己根不在意。
葉敬文的生日比林微正好晚一個星期，是3月38號。
想起林微答應過周末要過來，葉敬文心中便隐隐有點期待。
或許真的可以趁這個生日，解開兩人的心結。
倒不是着急想跟他親熱，只是，想讓他明白兩人之間是戀人關系，而不是普通的朋友甚至陌生人。想讓他對自己多一點關心多一點在意，不奢求他天天發信息問候，只要他能夠記得回消息，別總是不接電話不見面——這就夠了。
然而葉敬文沒有想到，這個生日，卻成了兩人之間的轉折點。
倒不是着急想跟他親熱，只是，想讓他明白兩人之間是戀人關系，而不是普通的朋友甚至陌生人。想讓他對自己多一點關心多一點在意，不奢求他天天發信息問候，只要他能夠記得回消息，別總是不接電話不見面——這就夠了。
然而葉敬文沒有想到，這個生日，卻成了兩人之間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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