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當局者迷

? 六月天,娃娃臉,下朝時大雨傾盆而下,湊巧今日車夫又告假未來。

她站在房檐下聽着雨水擊石的聲音,呼吸新鮮的空氣,一時竟無法自拔。

“钰?”夏琳拍拍她的肩,“我送你回去。”

“不覺得此景甚美嗎?”秦钰伸手去雨幕裏,任由雨水敲打她的手心,有點癢有點疼,那種感覺一言難盡。

“我只知,今日本就事多,比平常晚下朝半個多時辰,剛才又耽擱了半天,你就不着急回家嗎?”往常的她早都迫不及待的離開了,今日還有心思在這賞雨!

秦钰收回手,任雨水順着修長的手指滑落,“罷罷罷,走吧。”

“钰,你最近看起來有點不太正常啊!”夏琳撐着傘與她并肩而行。

“哪有?”秦钰反問她,不正常嗎?她自己都沒發現。

“有些萎靡不振。”夏琳低聲道,她的聲音很低,差點都要被雨聲遮了過去,當然,只是差點。秦钰動了動耳朵,萎靡不振?

“你自己都沒發現吧!”夏琳側頭看她。

“嗯。”

“你近來做事不夠果斷,待人也有些不走心。”夏琳頓了頓,“随心沒錯,可你過了。”一旦過了那個界限,就不是随心随意而為,而是自找麻煩。

秦钰想了想,她說的好像是跟自己最近的表現有點像,說來也是,自己拿着朝廷的俸祿卻不好好做事,說不過去啊!

“為情?”夏琳繼續問。

“啊……”她怎知?

“我是過來人。”夏琳道,對上她懷疑的眼神忍不住輕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純情的像個小公子?”她家中雖無主君,卻已有三位侍郎,哪像秦钰,身側無一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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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頓時閉嘴不接話茬。

“哈哈……”夏琳見她如此模樣,忍不住大笑,手中的傘因着她的動作也是一抖一抖的,秦钰的衣服瞬間濕了一半。

“啊,抱歉抱歉。”夏琳連忙撐好傘,只是她微微顫抖的肩膀透露出此時它的主人正憋的難受。

秦钰摸了摸半濕的發梢,半晌沒有說話。

上了馬車,夏琳将傘交給下人,兩人并肩而坐,卻不交談。

直到到了秦府,夏琳将人送到臺階上才說了句“明日見。”

“再會。”

“二小姐。”下人見到她,忙撐傘送她回院。

還未走進就見柳淺撐着傘和清兒在院口等她,“爹爹,怎的出來了。”

“你今日出門時天還是晴的,我想你肯定沒帶傘。”柳淺低聲道。

“啊,是啊。”秦钰示意下人離開,“六月的天可真沒個準頭,這雨說下就下,連個預兆都沒有。”接過清兒遞過的茶盞,喝了一口便放下。

“去年這會确是烈日炎炎,你差點丢了小命!”柳淺戳着她的額道。

“嗯。”看來先前那個在畏熱這點上倒與自己一樣啊!

“天熱後,你不要到處亂跑,沒事就待在涼處。”柳淺擔心的看着她說到。

“好!”秦钰點頭,說實話,她還真是這麽個想法呢!

“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告訴我,意中人是誰?”柳淺微笑着看她。

“啊……爹爹,我有點餓。”秦钰轉移話題。

“說完再吃。”柳淺笑的一臉溫和。

“這……女兒并不知他心中所想。”秦钰尴尬的說,這幾日自己忙于處理朝廷之事,只是遠遠見過他一面,有些事還沒問清楚,怎能貿然說出他名諱。

“他不喜歡你?”

“女兒不知。”秦钰垂頭道,他不肯正面回答自己啊!

“怎麽不去問?”柳淺問道。

“啊……爹爹,女兒真的餓了。”秦钰無奈的說到。

“清兒,去廚房拿些吃得來。”

“是。”

秦钰松了一口氣,爹爹再問下去自己只能落荒而逃了!

第二天,天晴,烈日炎炎,秦钰抹了把額上的汗水,向禦書房而去。

“秦探花,請。”

“多謝。”

秦钰踏進禦書房還未行禮就便看見所謂因病告假未去上朝的景暄。

一身紫衣,眉眼間盡帶潇灑之意,看起來精神抖擻,哪有生病?

“看你這一頭大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從蒸房裏出來的。”景暄哈哈大笑,完全不顧女皇陰沉的臉。

“微臣參見女皇。”秦钰看都不看她,直接給女皇行禮。

“平身。”女皇擺手示意她起來,“秦愛卿,本皇聽三皇妹說,你心系景家,可有此事?”

秦钰心微動,忙俯身,“臣不敢欺瞞女皇。”

“這麽說,真有此事?”景蓉提筆的手微頓,擡頭看向她,“愛卿覺得,四皇子如何?”

聽此,秦钰的眼裏閃過一絲迷惑,“臣與四皇子只見過數面,不敢輕下定論。”

“噢?”景蓉挑眉,放下手中的奏折,“那麽,五皇子呢?”

“臣……”

“秦卿可知,臣子私入後宮其罪當誅!”景蓉一拍桌,怒斥,“你倒是膽子不小啊!”

“臣知罪。”秦钰跪下,垂眼看着地面。

“皇姐……”景暄錯愕的看着她,不是都提前說好了嗎……怎麽突然生起氣了?

“不解釋嗎?”景蓉問道。

“若非要說,臣只有一句。”秦钰頓了頓,擡頭看她,目光如炬,透露着堅定,“情之所起,心難拒矣。”

“好一個心難拒!”景蓉突然大笑,吓得景暄一臉見鬼的表情看她。

“五皇子景宴,于你仕途可沒有任何幫助。”景蓉笑眯眯的看她。

“臣知曉。”秦钰嚴肅的說。

“臣子私入後宮其罪當誅。”

“皇姐……”繞了一圈怎的又繞回去了!景暄憤憤的看向她。

“但,若有本皇口谕,此條律可作廢。”景蓉輕笑,拿起奏折,“秦愛卿,本皇等着喝你的喜酒。”雖不願她與景宴在一起,但若是右相近日屢次提起此事,劉松與景宴之間,所選一目了然!

不僅成全秦钰,也借此打壓右相,何樂而不為!

“謝主隆恩。”秦钰俯身叩頭。

“免了,本皇就不留你了,景暄,你留下。”

“啊?”景暄愣了一下,揪着自己的發尾一臉不悅的看着秦钰離開。

仰頭看了看天,陽光刺的她眼睛生疼,也擋不住她此時心中的喜悅,現在只剩下将他問清楚,一想到此,喜悅頓時被沖散了不少,從未有過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

擡步迎着烈日向後宮而去,即便是燥熱的夏季,冷宮之地也是一片荒涼,心中的熱氣無端端減少。

“景宴,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嗎!”景熙狠狠地瞪着他,“大皇兄就要回來了,你看他幫誰!”憑什麽每一次他都是那種表情,好像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把自己當空氣嗎!

“恭送四皇子。”景宴淡淡的語氣随風而散。

秦钰就這麽看着他筆直的背影,突然有些不敢走近,這算是近情情怯麽?

“秦探花,你怎會在此?”依舊是平淡的語氣,依舊是不起波瀾的面容。

心有不甘,她上前拉住他的手,他抽了抽,她的手勁太大,一時之間竟無法掙脫。“秦……”擡眸對上她黯然的眼神,心猛的一跳,忘了要說什麽。

“景宴。”他的名字在她口中吐出,語氣纏綿,讓他錯愣在原地。“你這麽聰明,怎可能不明白。”還是說,他心有所屬……黯然的松開手,緣淺,怨誰?

景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似乎還有她的餘溫,他握緊手,“秦探花一直都是這麽專斷嗎?”我還未答,你怎能輕易認定?

景宴不是愚笨之人,只不過是想遠離情愛,他不想重蹈父妃的路,可,他也不是沒有情感,對她的感覺确實與別人不同,可他太過于謹慎,或者說是害怕受傷,所以将情緒深藏于心底。

“你……”秦钰呆愣的看着他。

“喝茶嗎?”

“好。”

兩人并肩而去,這荒涼之地頭一次變得不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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