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花燈節1
? 落日熔金,暮雲千裏,晚風悄悄吹過,帶來絲絲涼意。
樸素的馬車停在金河遠處的涼亭邊。
“好多人啊。”景樂靠着馬車看着遠處感嘆道。
“才多大的人就長籲短嘆。”景暄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三姐,這話就不對了。”景樂拽下她的手,“我人雖小,可志氣大!”
“哈!哈!哈!”景暄敷衍的笑了幾聲。
“哼。”景樂揉了揉鼻子,不再理她。
“明明是她讓我将人帶出來,她自己倒是遲到了!”景暄轉身看着遠處,钰這家夥可真是的啊!說話不算數!!!
遠處兩輛馬車緩緩而來,景暄眼尖的認出駕馬車的人,直沖馬夫揮手。
“主子,看見三王爺了。”馬夫沖着馬車道。
“過去吧。”
兩輛馬車在景暄身邊停下。
“呵,兩位大小姐可真是金貴啊!讓本小姐等了半個時辰!”景暄譏諷的開口。
“景三小姐也學會等人了?”夏琳挑起車簾,下了馬車。還以為她只會讓人等她!
“呵!”景暄冷笑一聲,“钰,你再不出來,人,我可就帶回去了!”
“是嗎?”秦钰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暄,多謝了。”
Advertisement
“不必,夏琳,你還帶誰了?”景暄好奇的問。
“自然是我的人了,珮兒,下來吧。”
趁着她們說話的空檔,秦钰走向景暄的馬車邊輕輕扣了下車壁,“子宴?”
車裏的人沒有說話,只是纖細的手挑起車簾,他的面上覆着淡紫色的輕紗。
秦钰握着他的手将他帶下馬車,這裏的規矩便是未出嫁的男子不得在公共場合露出面容,還真是苛刻啊!
“貿然讓三王爺請你,你可生氣?”那日只是問他是否喜歡花燈節,卻未告訴他自己想陪他一起放花燈。
“如若生氣,我便不會來。”景宴低聲道。
“那便是不氣了。”
“看看我說什麽?有些人就是見色忘義的典型啊!”景暄的大嗓門遠遠傳來。
放在她手裏的手微僵,欲抽手而去。
秦钰似不經意間握緊了手,拉着他往那邊而去。
“景三小姐,這話來的好沒理由啊!”秦钰笑道。
“呵呵呵!”景暄冷笑三聲,感情這就剩自己單身一人了!早知道就把青青帶出來了!
景樂摸了摸鼻子,默默的退後幾步,遠離自家三姐,單身女人的怨念最可怕了!
“好了,暄,這裏美男衆多,以你的本事,找一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啊!”夏琳看到秦钰與景宴手拉手,唇角微揚,也拉住她身邊的宋珮,“一個時辰後,此地相會。”
“暄,我......”
“得,別說了。”景暄揮手打斷她要說的話,“本小姐呢,就......”她一把揪住景樂的衣領,“樂兒,陪三姐一起遛彎吧!”
“我不!”景樂掙紮着,才不要和三姐一起!
“好啦好啦!也就你三姐我不嫌棄你,快走吧!別礙事了!”景暄提着她衣領将人拎走。
秦钰好笑的看着她們走遠,偏頭看向身邊的景宴,“子宴可想好去哪邊?”
往東是放花燈的地方,往西是熱鬧的街市。
景宴指着東邊。
“走吧。”
涼風習習迎面而來,吹散她鬓邊的一縷青絲。
景宴看了幾眼,終是沒有開口。
“對了,子宴,我送你的那幅畫你可喜歡?”秦钰空着的手微握,顯示出主人的緊張。
提起那幅畫,景宴紫紗下的薄唇微彎,那幅畫......可是自己親手所畫,這人不知還将那幅畫送與自己,說是她最喜歡的。
淡淡的歡喜湧上心頭,她将那麽喜歡的畫送與自己,可見她心中自己的地位。
久久不見他回答,秦钰忍不住偏頭去看他,他是不是不喜歡?
“喜歡......”景宴低聲道。
懸在半空的心落了下來,秦钰握緊的手展開,“聘禮我還在準備中,東西并不多,可該有的都會有,子宴可不要嫌棄。”
“怎會。”景宴低喃,他的聲音太小,被風吹散,秦钰沒有聽清,想了想才開口,“你說什麽?”
“我說,不會。”景宴無奈的回答。
“那便好,那便好。”秦钰開心的連連點頭,完全不像平日淡定的她。
嫁給她,或許真的會幸福,景宴心想。
秦钰不知他心想,只知自己心中是快樂的。
兩人來到賣花燈的地方時人已經不多,秦钰看着攤上的花燈發呆,這些花燈倒跟原先世界裏的挺像,只不過那時見到的都是現代的工藝品,像這樣手工制作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各式的花燈上彩繪着山水,花鳥魚蟲,有的上面則是簡單的山水畫其上配有相應的詩詞。
不知子宴喜歡的是哪種呢?
景宴看了半天,也沒有說要哪個。
秦钰尚未着急倒是攤主着急了,“這位公子,我這兒花燈的品種是京都最齊全的,公子要是都不喜歡,我這還有空白的,公子你......”
“拿個空白的吧。”景宴止住攤主滔滔不絕的話題。
“好嘞。”攤主從攤下取出空白的花燈遞給景宴。
“可有筆墨?”
“公子稍等。”
趁着攤主取筆墨的空檔,秦钰湊過來,“子宴要寫什麽?”
“偏不告訴你。”景宴轉身走到攤主那邊,留下秦钰一人在原地發呆,“子宴.......”子宴他竟然也會開玩笑了......
既然他不讓自己知道,就沒有硬逼的道理了。
秦钰轉身看向別處,眼角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她眨了眨眼,再看時卻不見人,是她看錯了嗎?
景宴捧着花燈走到她的身邊,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沒什麽也沒看到。
“好了嗎?”秦钰看向他手中的花燈。
景宴将手中的花燈轉了個方向,不讓她看自己寫的內容。
秦钰無奈的扶額,子宴啊子宴,我該說你什麽啊!
景宴彎唇,主動拉了她往河邊而去。
知道她想知道自己寫了什麽,可是......不能讓她知道。
好看的花燈被他的主人放在河水中,随着流水遠去,不知會飄向何處。
景宴看着花燈安然遠去,才松了口氣,但願那盞帶着自己心意的花燈可以去到很遠的地方。
秦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寫了什麽,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脖頸,心裏不禁埋怨他,寫了什麽,竟然護的那麽嚴實。
景宴轉身,便瞧見她一臉哀怨的表情,不禁輕笑。
“笑什麽?”秦钰上前,拉住他的手,不滿的問。
“沒什麽。”景宴輕聲道。
“要去西街看看嗎?”
“好啊。”
秦钰一手護在他身後不讓他被人擠到。
人山人海中,景宴絲毫沒有感覺到擁擠,因為他身邊的那個人為他擋住了所有的人。
秦钰......你可知,我真的,喜歡你了呢?
十九年了,除了父妃,從未有人這般待自己好。
記憶裏,除了被後宮的那些人欺辱,就只有孤單和寂寥。他自己也曾想過,或許就是哪一天皇姐或者哪個皇妃将自己胡亂指個人,這一生也就那樣過完。
可她出現了......溫柔、可親、待自己那般真,那般好,他要如何才不喜歡?
感覺到自己手裏的手微動,秦钰偏頭,沖他微微一笑,化了他心頭僅剩的猶豫。
秦钰,景宴将自己交給你,你可不要負我。
景宴反手握緊秦钰的手,不去看她錯愣的表情,拽着她大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