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份
那邊很快準備好,錢導在那邊吆喝讓柒和過去定個妝,柒和放開手,後退兩步,情緒慢慢歸于平靜:“有些事在這裏說不大合适,回頭我會慢慢告訴你的。”她擡頭看他,“我想拍戲,像你一樣當一個演員,這樣就會更多的人認識我,若是我有一天不見了,會有很多人關心我,想要知道我在哪裏。”
她說完這話,不等譚弦反應轉身去了導演那裏,譚弦在原地默默品嘗柒和說的那番話,他怎麽都覺得,柒和那句話中有太多的酸楚。
柒和穿上公主的戲服,因為時間有限,柒和皮膚又好,就只畫了一個淡妝,帶上假發。等她出來往人前一站,所有人都看的呆住了。錢導率先鼓掌:“果然,我就覺得你絕對适合公主這個角色。”
柒和抿唇笑笑,她本來就是公主,沒有什麽适合不适合。她提着裙子,回想起學規矩時仙娥教她的那些,她蓮步輕移,一步一步間頭上發飾微動,目光直視前方,淡粉色的唇角勾起适宜的弧度。
譚弦站在人群外望着柒和的表演,他當演員這麽多年,也不得不折服于柒和現在的表演,短短幾步距離,導演更是下定決心讓柒和演這個角色,放眼整個圈子,就沒有人能像柒和這樣把一個角色演到了骨子裏。
錢導幹脆吩咐就這樣繼續拍下去,派一個助理在柒和身邊念劇本。柒和好歹在片場呆過一段時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念劇本的助理念得每一句話她都照着做。
這場戲是公主出現在男主的回憶中,是男主第一次見到公主的場面,那年繁華盛開宮闱,宮中舉行一場宮宴,作為君王唯一的女兒她在萬衆矚目下一步一步的出現在衆人面前,她身穿大紅色衣裳,唇角帶笑,一盈盈雙眸似有千言萬語,仿若重重迷霧,裏面藏滿了無數的心事。
而此時的柒和,心裏就藏滿了無數的心思,故而能把這一幕給演好。
譚弦坐在他應該做的位置,目光複雜的看柒和,公主似乎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目光,轉頭看到戲中男主,與他目光對視,柒和遠遠的望着譚弦,對他笑了笑。
譚弦舉杯相迎,她微笑垂首。
“卡。”導演一聲喊,破壞了這如夢似幻的畫面。柒和轉頭看錢導方向,錢導對兩人豎起了大拇指誇贊:“這個鏡頭絕對好。”
本來今日計劃挺多了,關于公主在戲中是女三號,屬于她的鏡頭本來就不多,今日錢導是打算先拍一下前期鏡頭看下效果,再處理下面的事宜。
計劃趕不上變化,顧欣欣太鬧騰,浪費了他不少時間,這會兒柒和一下子就過了,錢導陰郁了差不多一天的心情開始好轉,準備接下來的戲份,正好有關柒和定妝部分還要重新整理一下。
總之柒和演女三號的事已經是定下了。
事後錢導找譚弦有關簽約的事,柒和是譚弦的女朋友,又是他的助理,于情于理他都應該找譚弦商量一下。對于柒和演戲譚弦是沒有任何問題,關鍵是柒和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導演來找他商量這事他不好一口回絕,只拖延一下時間,白日柒和已經說過,會告訴他一些事。
錢導也沒太過為難,只說了一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譚弦你當演員這麽多年,你的品行大家都看在眼裏,只要柒和淹了這部電影她絕對有大火的潛質,要是就這麽放棄了實在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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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酒店,柒和自動跟着譚弦去他房間,柒和坐在沙發的椅子上,低頭望着自己的雙手,她已經打算說出真相了,譚弦信也好,不信也罷對她來說也無所謂,若是他想要傷害她,她大可以施法消除他的記憶。
譚弦拖個椅子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放在膝上握拳問她:“你有什麽想說的?”
“你相信這個世上會有另外一個世界嗎?”
譚弦皺眉,柒和擡頭看他這樣忍不住苦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就連我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問過你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神仙的話嗎?我就是神仙,卻不是生活在這個世界,準确的說我也不知道我此時身在什麽地方。”
柒和說的這些話太過于匪夷所思,每一個思維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她現在說的話是真的。譚弦下意識認為柒和現在是在騙他。
柒和沒有顧忌譚弦的情緒,自顧自說:“我是天界的公主,若是沒有那一場神魔大戰我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到這個地方。神族隕滅,母後用盡最後一絲神力将我封印,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她擡頭,望着頭頂的燈:“這個光怪陸離,完全陌生的世界。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在漫無目的的行走,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該去哪裏,我想找到曾經神魔大戰的遺址,母後将我封印的地方,可我卻找不到,甚至連身上的神力都受到了外力的控制,有的時候甚至無法施展出來,此時的我,除了不用吃東西,不用睡覺,擁有長久的生命,不老的容顏,就像是一個凡人,過去的一切對我來說,就好像是一場夢。有的時候自己都在懷疑,我腦海中的那些記憶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到底是不是所謂的神仙,為什麽在我腦海中出現的那些地方,在這個世界裏完全找不到。”
她眼底迷茫一片,對她而言,她往後的路充滿了濃濃的迷霧看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未來的路應該怎麽走,她該怎麽面對她現在面臨的請款。
譚弦沉默,他現在懷疑柒和是從精神病院裏面跑出來的病人,不然她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這麽一想,之前疑惑的一切都已經說的通順。只是……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時候,她表現的一切都很正常,一點問題都沒有,難道是她隐藏的太好的緣故?
柒和說了這麽長的一通話後她問譚弦:“你相信我的話嗎?”當她看到譚弦的眼睛後,她苦笑了一下,她從譚弦的眼神中看出,譚弦并不相信她說的話:“你果然是不信的。”
她起身拉着譚弦的手站起來,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沒有刻意的保養,她牽着他的手,說:“我真的是神,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到天上飛。”
她拉着他走到窗前,譚弦當她有病,擔心她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及時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往前走,兩人站在窗前,外面夜空月光明亮,空氣微涼,幽幽的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清清冷冷。兩人對視,柒和仰頭望着他的眼睛:“我真的可以證明自己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這件事壓在我心裏已經很久了,我只想把它說出來,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和我共同分享這個秘密。”
譚弦安撫她的情緒:“柒和,別做傻事。”
她困惑:“傻事?什麽傻事?我只是在證明我的身份而已,怎麽到你這裏就變成了傻事呢?”她忽然說,“你是不是認為我有病?”她直勾勾的看他,譚弦心思被她戳穿,防不勝防,被她看了一個透徹,柒和很失望:“你不相信我,又為什麽不讓我證明我自己我說的話全都是真的呢?”
譚弦只得問:“你想怎麽證明?”
她轉身看窗外那個圓圓的月亮:“我可以帶你飛,帶你在天上飛。”她有點得意,“我想你們肯定都做不到像我這個樣子。”
她打開窗戶,晚風吹來,譚弦擔心她會做傻事,緊随其後,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萬一她有什麽動作,他也好及時攔着她。
柒和低頭,看着自己被緊緊抓住的手腕,對他微微一笑:“你可要抓緊了,萬一松了手可就不好了。”
她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兩人已經躍到窗外。柒和雙手緊緊抓住譚弦的肩膀,控制他的身形,譚弦怎麽也沒法從這忽然轉換的場面中理解過來,此時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是不是在做夢,他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手上的疼痛告訴他此時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柒和帶着他飛上了天臺,兩人在天臺站定,在雙腳落地的那一刻,譚弦在地上走了幾步,雙手緊緊抓住柒和的胳膊不曾松開,他擔心他看到的一切不是真的。
柒和任由他抓住她的肩膀,她又問譚弦:“現在你信了嗎?我真的是神仙。”
譚弦道:“這真的很難令人相信。”
“就因為很難令人相信,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說出來。譚弦,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個人,我很想把你當成朋友,我知道朋友之間是不能有欺瞞的,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你相信了嗎?”
已經這樣了,譚弦不相信也是不可能的,他要是連這樣都不相信,那只能說明他有病了。
天臺上的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她擡頭一雙眼睛眼巴巴的仰望着他,譚弦最後說:“我相信你。”
柒和笑了,她拉着譚弦的手說:“你一定沒有試過在天上飛的滋味,我帶你飛吧。”
譚弦搖頭:“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還有事做,你雖然在我面前證明了你的身份,卻無法在別人面前證明你自己。”
她眸子一暗:“那我怎麽樣才能證明自己呢?”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給你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