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陰天子陰冥
距離農歷十四還有一天, 從雙胞胎家回來之後封楚幽就沒有再出門,不管是張曉晨的雲來村旅游開發項目,還是京城鄭家來人,封楚幽都閉門謝客,沒有拿時間出來招呼他們。
這也讓突然得知自家兒子痊愈而趕過來的鄭家當代家主鄭國為吃了個閉門羹,但鄭國為卻不敢有半分不滿,要知道他兒子鄭森航那所有醫師國手都束手無策的情況, 只用了三天,封楚幽便把人給治愈了。
“算了,等封小哥他有時間我們再來拜訪吧。”
看着還想要繼續敲門的鄭森廉, 鄭國為把人攔了下來,他可比鄭森廉看得更遠,已經詢問過張家人了,并沒有得到封楚幽外出的消息, 但之前鄭森廉門也喊了,敲也敲了, 裏面的封楚幽還是毫無應答。
那只能說明他是真的在忙着什麽事情,這時候繼續讓鄭森廉繼續喊門也不是不行,但是卻說不定會打擾到對方,這友誼可不能在這地方消耗掉。
“好吧, 那爺爺,我們現在去哪?張家麽?”
“不,不去張家,你在這附近看看有沒有人出售院子, 我們買一棟下來,這雲來村,我看可以一直住下去的嘛。”
“啊?爺爺你想要在這裏長住啊?”
“你小子腦子遲鈍,身子也遲鈍了麽?你進來到現在都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麽?”
“感覺?就感覺腦清目明,空氣好的緣故麽?”
“我抽死你個臭小子,一天不叮囑你練功你就給我放羊是不是!自己運功感受一下!”
鄭國為老爺子伸手沒好氣的在鄭森廉腦門上就是一拍,力道不大但也足夠留下一道紅印子了。
“哎喲。”了一聲,鄭森廉捂着腦袋,也不敢嘟囔,馬上運起鄭家家傳心法。
這一下子倒是把他自己給吓到了,因為這會兒他運行一周産生的效果,要比之前大上許多倍。
“這……假的吧?”
“知道我為什麽想在這長住了吧!臭小子,還不快去收房子!”
且不說鄭家爺孫在雲來村怎麽快速的別家的院子,屋子裏封楚幽這會兒正在房間裏翻找他爺爺封己師留下的書籍和物件。
任何關于地府鬼怪的東西都被封楚幽給翻了出來,看着那被繩子捆成一摞一摞的古籍,封楚幽都有點替收藏家們心疼了,要知道,這些書籍好多都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虧得綁成這樣還能保存得這麽好。”
一本本的把古籍抽出來,封楚幽不由的感嘆了聲,但是等拿到事跡中間的時候,封楚幽知道他想錯了,這些書并不是沒有保存,而是用道術保存的。
封楚幽拿起被夾在書中的已經變得有些發白的符紙,拿在手上還能感覺到微弱的法術波動。而且這神力還是和他們同出一源。
“願力而生的神力?爺爺竟也能用神力?”
這個認知讓封楚幽有些驚訝,因為只有能收集到民衆願力的神靈才能使用神力,他爺爺會是神靈?可不應該啊,因為從小他們呆的地方就沒有過任何廟宇,就是村子裏的土地廟,也是他之後才有這種情況的,他爺爺不可能是土地神,作為雲來村的現任土地,封楚幽能肯定這件事。
“難道是別的村的?”
或許是有這個可能,畢竟他都能成為土地神,別人用什麽神奇的手段成了也不一定呢。
對于自己當初感覺自己是世間唯一存在的神靈這件事,封楚幽已經打心底感到懷疑,因為接觸得越多,感覺世間神異的地方也就越多,那些可不會是普通凡人能夠做到的。
不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神靈,封楚幽今天要找的也并不是這個,收斂起所有疑問,封楚幽把心思全部都放到了書籍的內容上。
“忘川河,始于泰山,終于苦海,此泰山為地獄,因譯文中有把地獄譯做泰山之故。”
“酆都城,忘川河以北,陰間首府都城,十殿閻羅所在之處。”
“奈何橋,本叫通仙橋……”
“彼岸花,是開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樣絢爛鮮紅的花……”
“平都山,酆都城身後的一座高山……”
一個一個的往下查,封楚幽把自己還算熟悉的東西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捋了個遍。
把所有的書籍基本上都翻了一遍後,封楚幽合上最後一本書,閉上眼把腦海中的所有資料都慢慢歸納整理着,他習慣性的摸着左手手腕上的玉書,這他的思考時的一個習慣。
“明天确認一下吧,如果能進入到殷銘所說的那個地方的話。”
把所有書籍查了個便後封楚幽心底已經有了些想法,但還需要農歷十四,也就是明天的時候,去殷銘所說的那個地方來确認。
在思索完這件事情後,摸着手上的玉書,封楚幽想到了今天在雙胞胎家裏面的情景,那時候給他的感覺,心念一閃,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态,封楚幽把當時感覺到的那氣息的運行方式也對自己使用了起來。
玉書如他所想的産生了一絲別樣的氣息,在他身體的特定路線游走一圈後返回玉書,再出來時卻不是連其他的什麽人,而是他自己。
在那一絲黑色的氣息接觸到他自己的時候,封楚幽突然的失去了意識。
整個人直接就倒在了剛才他為了查閱酆都天子時打開的畫卷之上,那是一幅出自于《元始無量度人上品經法》卷二這本書上的‘北臺金玄洞微玉清消魔畫像的大王’畫像。
在封楚幽倒下的時候,畫像也跟着閃爍了下,随後畫卷上的畫像詭異的消失無蹤。
在黑暗中醒來,封楚幽伸出自己的手,卻發現此時的自己無形無相,仿如不存在一般,這感覺異常熟悉。
“這又是做夢了?怎麽會突然就睡着了?”
封楚幽自言自語着,只不過他的這聲音也只能在他心裏響起罷了,四周還是空無一片,除了黑暗和灰色的霧氣之外,什麽都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封楚幽眼前的霧氣一陣攪動。
“終于有點反應了。”封楚幽心想。
下一刻,封楚幽發現自己有軀體了,此時的他正拿着不久前才看過的畫像,滿腦子火氣的走進一座宮殿。
“你自己看看,那幫神族是在怎麽抹黑你的,北臺金玄洞微玉清消大魔王?還是元始天尊的惡面?這都是什麽鬼東西!你還笑得出來!”
他推開大殿的門口,直接走了進去,把手中的畫像甩到了前面的案上,氣憤的和面前坐在椅子上的人抱怨着。
桌案後的椅子上半靠着的是一位身着黑發黑袍的男人,簡單的黑色長袍胸前敞開大半,随意系挂上的繩扣也是松松垮垮的,衣服料子看着精美,但也不過是一件睡衣罷了
此時男人正用手支着臉頰一臉好笑的看着面前生氣的人。
“你還笑得出來!”
被盯着的封楚幽走到案後,指着桌案上那被醜化得他都沒眼看的畫像沒好氣的說道。
但卻被男人一把拉到了懷裏,沒等封楚幽人反抗,男人半摟着他的腰身,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帶着笑意的回答道。
“怎麽笑不出來?他們愛編那就讓他們編,但這世間可沒有那什麽清消大魔王,有的只是我陰天子,況且,他們這麽醜化我,所思所想不都是因為想削弱我了而得到你麽?但你只會是我陰冥的,也只屬于我們冥界。”
封楚幽就這麽任由對方抱着,這動作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他自動自發的還給自己找了個最舒适的位置靠着背後的人,但在聽到對方說的話時,封楚幽愣了下。
直到那男人說出自己的名號與名字,封楚幽才注意到,這男人面容不就和殷銘長得一模一樣麽?為什麽他之前沒注意到?
殷銘原來就是陰冥麽?陰天子?那他呢?他是什麽身份?
在他這麽想的時候,身後的溫度突然消失,面前的桌案,宮殿,徹底變為虛無。而他腦海裏響起一根鎖鏈斷裂的聲音,然後許多的畫面和記憶,突然的就出現在了封楚幽腦海裏。
瞬間被信息擠進腦海,那如同萬把刀劍隔着分秒的插進靈魂一樣,封楚幽恨不得痛呼出聲,但是他現在卻完全做不到,仿佛失去了發聲能力一樣。
在他靈魂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黑暗中出現了一個魂影,只見他快速的結印把那封楚幽破碎的封印給重新封閉。
把封楚幽融在黑暗空間中的魂給帶了出來,看着已經徹底昏迷的人,魂影長嘆一口氣。
“怎麽這麽亂來,修複之力對自己用?實力不足這不是強行打開封印麽,我以前也不是這麽亂來的人啊。”
魂影看着封楚幽,皺着眉頭疼的說道。
“原本想在夢境裏讓你慢慢理解,但上次卻和陰冥有了意外接觸,靈魂的觸碰直接出現了最深刻的記憶,這次又是兩人一起時的記憶,到底怎麽回事,還都不是我能控制的,陰冥這混蛋,老是給我找事。”
魂影咬牙吐槽,但眼裏卻流露出深深的思念。
“罷了,意外說不定也會變成驚喜呢?我以前不也最喜歡搞定意外麽,要是沒意外也不是我了。”
邊說着,魂影把封楚幽的魂體放置于半空中,讓他整個人平躺下來,然後就看到站在封楚幽身邊的魂體整個慢慢發光,最後變成無數的星星點點分散開來。
然後所有光點慢慢的沉入封楚幽的魂體內,封楚幽的魂體随着光點的進入變得更為純粹。
直到最後的光點消失,封楚幽腦海裏關于陰冥的記憶只有剛才他親身經歷的那一幕之外,其餘的盡數被魂體給再次封印,黑暗的空間裏只餘留下一聲莫名的嘆息。
……
封楚幽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身邊正坐着臉帶焦急的人。
“你可算醒了,怎麽回事?我回來就看到你倒在書房裏的桌子上,看着你是睡着了,但是怎麽叫都叫不醒。”
殷銘忙站了起來,走到邊上給封楚幽倒了杯水,然後把水杯遞了過去。
封楚幽的視線直勾勾的看着殷銘,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就這麽一直看着眼前的人。
“怎麽了?先起來喝口水。”
說着便把人從床上扶起來。封楚幽坐起身,靠在床背上,接過水杯輕輕抿了口,冰涼的水順着喉嚨滑下去,緩解了他口中不多的幹渴。
最後封楚幽閉上了眼睛,還是沒有回答殷銘的疑問。因為現在他自己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現在的情況就是是把忘記了許久的事情突然間想起來了,但情況卻變得有些物是人非,他還是他,但面前的人卻不是他認識的了。
“到底怎麽了?一直不說話?被夢給魇住了?”
殷銘擔憂的把自己的手覆到封楚幽的額頭上,試探着對方的溫度。
封楚幽感覺到額頭上熟悉的溫度,不自覺的蹭了蹭,但在動作做出後又有些後悔了,因為這不像他平時會做出的舉動。
感覺手心下的動作,殷銘更是不自覺的放軟了語氣。
“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把殷銘的手推開,封楚幽和殷銘對視,沉吟了會兒搖搖頭。
“沒事。”
明顯不像沒事的樣子,殷銘眉頭微蹙,還想再問,卻被封楚幽給岔開了話題。
“我昏睡了多久了?”
“有一天了,現在是第二天下午了。”
封楚幽一驚,“有這麽久?”
“是啊,你這一睡下去就怎麽都叫不醒,要不是你體征各方面的都正常,再過幾個小時你要再不醒,我就得帶你上醫院了。”
“你說的那地方,什麽時候可以進入?”
瞧着封楚幽臉上帶着焦急,殷銘有些無奈,明明一直在關心他身體的情況,面前的人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
“還早呢,得夜色降臨才能進去。”
“還好,還好沒錯過。”
“我說……”
“嗯?”
“你有事,能不能別瞞着我?”
封楚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們之間應該是有着更親密的關系的,但是現在不管是他還是殷銘,兩個人都沒有到那地步,這感覺很別扭。
瞥開視線,封楚幽道:“真沒事,對了,去你說的那地方,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麽東西?”
看着封楚幽那模樣是鐵了心的不打算告訴他了,殷銘心底突然就冒起了團火,關鍵是這火還不能發,只能憋着。
冷着臉,殷銘起身往外走。
“不需要準備什麽東西,到點了我來叫你。”
房門被不小了力度關上,看着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房間,封楚幽無奈的按了按額角,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能從什麽地方說起啊。
“這事鬧得……我自己都沒搞清楚,要怎麽給你講啊。”
閉上眼睛,封楚幽翻看起自己腦海裏多出來的記憶,這些記憶碎片很淩亂,并不完整,與陰冥有關的記憶就只有他親身經歷的那一幕,除此之外卻再無半點別的了。
但憑着那短短的一幕,封楚幽對殷銘的猜測又得到了幾分證實,但還是多少和他猜的有些出入。
“一直以為殷銘會和閻王有什麽關系,卻沒想到不是閻王,是那陰天子?可翻閱遍所有有記載的東西,都沒有陰天子這說法,倒是有酆都天子。”
“殷銘身份大概是有數了,可我自己到底是什麽?”
讓封楚幽煩躁的是,腦海裏多出來的記憶裏并沒有關于夢境中那個和他有着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到底是誰,只能從他和陰冥的關系看出,兩人的關系不淺,神族似乎也對那個他很感興趣。
“就不能一次給我弄明白麽?”
猶豫着要不要再給自己來一下,最後封楚幽給忍住了,因為多出來的記憶裏對他自身的能力與玉書倒是有了一番交代。
玉書是顯示在外時的樣子,黑色書籍是作為工具時的樣子,而它原本的樣子該是……
心念一動,玉書化為光痕的消失在他手腕上,再次出現時則在封楚幽的丹田處,此時的玉書已經變成了一團虛幻的光影,這一由着無數線條糾纏起來的光影漸漸的化作一抹泉眼,許多文字在泉眼中冒起,然後再沉入泉眼中。
這時候的封楚幽只要想,他覺得自己能夠立刻構建出一個新的規則石碑,只不過這種形态的玉書他并不能長久使用,頂多幾分鐘就能讓身體感覺到不适,估計沒等他構建好規則石碑,他就得虛脫而亡了。
作為黑色書籍時,玉書同樣能夠使用,但是卻沒有化作泉眼時的那麽随心所欲,需要媒介和自身的理解更多。
“這玉書應該是我的一部分。”
把泉眼從新變回玉書挂在手腕上,封楚幽得出了這麽個猜測。
時間很快就在封楚幽對自己記憶和身體的研究中過去了,夜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飯點時,封楚幽和殷銘兩人吃了這段日子以來,難得在一起吃的一頓飯,但晚飯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封楚幽是不知道說什麽,殷銘則是還在賭氣。
封楚幽不由的看了眼殷銘,這倒是他第一次察覺,殷銘還是個愛憋火的人啊。
兩人一前一後的把碗放下,各自端起自己面前的空盤往廚房走去,把東西放下後殷銘直接轉身回屋,封楚幽看着洗碗池裏飄着油腥的碗筷,自行動手的給洗了個幹淨。
等從廚房走出去時,封楚幽走到殷銘的屋前,有些無奈的敲了敲門。
“行了啊,大男人的,你鬧什麽脾氣。”
“是男人還不能憋火了?”
“有什麽火你就撒出來啊,憋着多不得勁兒?”
屋門突然的從裏面打開,那毫無征兆的給封楚幽吓了一跳。
“這是要找我撒火?”
“還真是找你撒火了。”
說完這話殷銘一把把封楚幽給拉進屋,扯着封楚幽的衣領直接把人往牆上抵着。
封楚幽沒反應過來就被殷銘給抵在了門邊的牆上,想要揮開殷銘的手,卻看到殷銘臉上的表情的動作頓了頓。
“到底怎麽了?”
“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我對你有意思?”
“什麽?”
殷銘定定的看了封楚幽半晌,然後把人放開了。
“沒什麽,時間快到了,過來準備一下。“
殷銘不說,封楚幽理所當然的就當做沒聽到,誰讓他自己現在對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是糾結得不得了,能不碰這一層還是別挑明了。
走到床邊,殷銘先躺了進去,示意封楚幽躺到他空出的地方。
單人床躺上兩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非常的勉強,以至于躺下的兩人,胳膊肘都是貼在一起的。
“接下來要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你側過身來閉上眼睛,我試着帶你進去。”
按照殷銘的話轉過身,閉上雙眼,但突然卻感覺到手被緊緊握着,額頭同時也被對方靠了上來,想要睜開雙眼,卻聽到殷銘的聲音在鼻尖處響起。
“別動,開始了。”
一陣吸力襲來,封楚幽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便是腳踏實地的感覺。
“到了,這裏就是我的随身空間。”
封楚幽睜開眼,入目是茫茫一片灰白色的霧氣,就連頭上的天空都是昏黃一片,無日無月,腳下的黃沙路,帶着白色的砂礫,踩在腳上軟綿綿的。
“這裏能到處走走麽?”
“可以,但這裏除了這黃沙地,就沒有別的了,除了時間是一天比一年的情況,這空間裏目前沒有任何特別的東西。
邊聊着兩人邊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的景色都沒有發生改變,就連丘陵的幅度都是一般無二,如果不是确認他們真的在向前,封楚幽都要以為是在原地踏步了。
這樣走下去不是個事兒。
“之前我們看到的幹枯的河脈和城郭,能直接過去麽?”
“可以,我還以為你要這麽走到什麽時候呢。”
殷銘笑了笑,朝封楚幽伸出手。
納悶的把手搭到了殷銘手上,然後就感覺眼前一黑,再次出現的已經是別處地方了,此時他們眼前的是一條幹枯的河脈,那遍布裂痕的地方還能看到些像是骷髅的東西。
“那是骷髅?”
“別下去,這裏不能下去,很奇異,雖然沒有水了,但只要下去就會有窒息感。”
“這條河我來了許多次,要不是沒有水,我都以為是黃泉了。”
殷銘拉着想要往下走的封楚幽,半開玩笑的說着。
誰知封楚幽卻回過頭來看着他,臉色認真的說道。
“別說,這還真的就可能是黃泉。”
“這不能吧?”
聽了這話,殷銘驚訝的反問。
“怎麽不能?走,我們去那城郭看看。”
不再多言,殷銘帶着封楚幽直接出現在城郭外面。
“我為什麽說不能?如果那是黃泉,那這城市不就是酆都了?可這可不想傳說中的酆都鬼城。”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城市殘破不堪,說是城郭,不如說是一個只剩下框架的廢棄遺址罷了。
封楚幽看着眼前的遺址有些沉默,因為這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進去看看。”
“之前我就進去了一遍,除了破碎的石頭,這裏面什麽都沒有。”
嘴裏這麽說着,但殷銘還是跟着封楚幽往裏面走去,這個城郭遺址可不小,只不過被毀壞得太厲害了,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原先的街道長什麽樣,這會兒是完全看不出來了。
“這要是酆都的話,當初是被打得給多慘?”
兩人花了将近兩天的時間才把這廢墟城市給走了一遍,但卻半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找到,若是酆都,也不至于一點東西都留不下吧?
“後面那座山呢?上面有什麽?”
“這山我試着登上去過,那裏上面有座宮殿,但也荒廢得差不多了。”
“快帶我去看看!”
聽着殷銘的說法,封楚幽忙讓對方帶自己過去,只是荒廢的宮殿,該留下些什麽了吧?
“你最好別抱太大希望。那除了是一間破宮殿外,什麽都沒有。”
說完殷銘直接帶着封楚幽來到高山之巅。在那裏能看到整個空間世界,城郭,幹枯的河脈,以及之前他們抵達的黃沙路,都清清楚楚的能讓他們看見。
在山崖之巅便是殷銘所說的宮殿,宮殿不大,但建造得很別致,亭臺樓閣樣樣俱全,只是像是許久沒人居住而荒廢了。
“咦?好像有些不對,之前我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兩人一路進去,一間一間的把所有房門打開,裏面就連家具都備得齊齊的,仿佛只是宮殿的主人離去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的樣子。
“不可能!之前我來看,宮殿明明破敗不堪,就比下面的城郭廢墟好上一點,怎麽現在連家具都有了?”
這話封楚幽也回答不上來,他一路往宮殿深處走,直到走到一條走廊時,封楚幽頓了下,然後就見他快速的往前跑去。
“!!!”
來到最深處的宮殿之前,封楚幽推開了那緊閉的殿門,然後入目的是他熟悉的房間。
“你突然跑這麽快做什麽?”
沒得到封楚幽的回應,殷銘跟着走了進去,然後他就看到封楚幽一步一頓的往前走,直走到書案前才停了下來。
“到底怎麽了?”
封楚幽看着這熟悉的房間,這裏是夢境中他經歷過的地方,那感覺和記憶是如此的清晰,看着書案後的椅子,恍惚間仿佛夢境裏的那陰冥此時正坐在那裏。
封楚幽背對着陰冥,突然說道:“我來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