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賀延骁轉過頭，眼珠漆黑，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不是。”

莫凝淵動作優雅的活動了一下脖子，說道：“你今天怎麽回事，話怎麽這麽少？”

等了半天，他都沒有得到回應，莫凝淵也不着急，耐心等賀延骁給他回答。

過了片刻，賀延骁有些愠怒，甚至有點咬牙切齒地意味，“你怎麽一點也不像個omega，一點自我保護意識都是沒有，你知不知道後頸是不能給別人看的！！”

莫凝淵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活動脖頸的時候，讓賀延骁看到了他後頸的腺體。

作為一個內心标标準準的alpha，莫凝淵感覺自己不像個工作狂油頭油臉的在工作室帶上整整一個星期，他已經覺得很有進步了。

看着賀延骁泛紅的耳尖，以及嚴肅的面容，莫凝淵再一次覺得這孩子心口不一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莫凝淵稍微湊過去了一點，兩人之間還是有挺大空間的，莫凝淵輕聲說道：“可你不是別人啊。”

他看着賀延骁隆起來的咬肌，笑了。

他縮回去，窩在副駕駛上，轉頭看着車外，雙肩不停地抖動，笑聲從嘴角溢出來。莫凝淵終于抑制不住，大笑出聲。

賀延骁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看了。

在莫凝淵的大笑聲中，賀延骁握着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周身的低氣壓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可莫凝淵像是察覺不到一般，狀态一直很放松，賀延骁拿莫凝淵一點辦法都沒有。

莫凝淵笑得肚子痛，他捂着肚子，擦掉眼角的淚花，帶笑說道：“賀延骁，你怎麽能這麽可愛。”

賀延骁強忍着拍死莫凝淵的沖動，咬牙切齒道：“閉嘴。”

“還害羞上了。”莫凝淵挑挑眉，“可愛。”

賀延骁兇巴巴地看了莫凝淵一眼，語氣冷得快要結冰了，“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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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凝淵愣一下，嘴角的弧度更大，用調戲小姑娘的語氣說道：“怎麽，你吃醋了？”

賀延骁掃他一眼，沒有說話。

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莫凝淵沒什麽感情地嘆了口氣，臉上絲毫沒有一絲尴尬的表情，他換了個姿勢窩在座椅裏，撐頭看着窗外，半晌沒有再說話。

反而賀延骁在莫凝淵的沉默中有種坐立不安的焦躁，路口的綠燈，變成了紅燈，賀延骁停下車，煩躁地掏出來煙，他剛要點上，動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僵硬，“你介意嗎？”

莫凝淵轉頭看着他，說道：“給我也來一只。”

賀延骁沉默了幾秒，遞給莫凝淵一只。

莫凝淵叼着煙，擡眼淡淡地看着賀延骁，下巴的線條筆直流暢，絲毫沒有自己動手的打算。

賀延骁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地給莫凝淵點上煙。

莫凝淵笑着說：“真乖。”

說完後，他一只手撐在車窗上，微微眯眼，吸了一口煙，就一動不動地窩在座椅裏，一舉一動透着一種被權力浸淫到骨子裏才有的傲慢，只有久居上位的人，才能有這種氣質。

賀延骁緊緊地盯着莫凝淵。

又是這種感覺，莫凝淵的側影和紀霆重合了，明明是有着完全不同的容貌和身份，但給他感覺卻是一模一樣的。

心髒控制不住地狂跳，如果不是還不确定莫凝淵的身份，不想打草驚蛇，他就直接去問了。

賀延骁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如果這人不是紀霆，他能打探到紀霆和自己的關系，還能完美不着痕跡地把自己僞裝成紀霆，這心機要有多麽重啊。

可……萬一眼前這個人就是紀霆呢。

賀延骁明明知道這的可能性非常低，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會往這方面想，而且還會情緒還會受此影響，忍不住縱容眼前這個人。

賀延骁深吸了幾口氣，平複心底的情緒，語氣平淡地說道：“再過十分鐘就到飯店了。”

莫凝淵轉過頭，看着賀延骁挑了挑眉，說道：“你不抽煙了？”

賀延骁收起煙，語氣淡然說道：“突然不想抽了。”

“我都說了我不介意了。”莫凝淵看不慣賀延骁平靜道沒有情緒，像個機器人，忍不住逗他，“沒想到你會這麽在意我的感覺。”

“我不是這個意思，”賀延骁繃着臉，很嫌棄地說道，“誰會在意你的感受。”

莫凝淵裝模作樣地啜泣了一聲，“你這麽說，我真是太傷心了。”

賀延骁看着莫凝淵毫不走心的演技，嘴角抽搐，“是嗎，我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

莫凝淵嘴角帶笑，湊過去說道：“那我再湊得近一點，你好好看看。”

賀延骁第一個反應就是套逃，可他現在正在開車，哪裏都去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莫凝淵越來越近，兩人幾乎都快湊在一起了。

賀延骁僵硬成了一塊鐵板，他能感覺莫凝淵輕柔地呼吸聲落在了自己耳廓上，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生怕自己不小心看到或者碰到什麽東西。

莫凝淵也察覺到了賀延骁的變化，他看着賀延骁通紅的耳尖，還有太陽穴隆起的血管，惡作劇似的沖賀延骁的耳尖吹了口氣。

賀延骁的身體猛地彈了一下，頭差點撞到車頂，車也拐出去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不過還好賀延骁反應快，瞬間穩住了方向盤，把身體往車門那邊挪了一點，低聲吼道：“老實點！你再敢粗湊過來，我就把你扔下去！！”

莫凝淵被男人的反應逗笑，說道：“我不老實了嗎，我只是湊過去了一點，都沒有碰到你，是你太容易害羞了，不怪我。”

賀延骁有些別扭的說道，“剛才是誰在我耳尖上吹了一口氣！！”

莫凝淵無辜地搖搖頭，說道：“我不是，我沒有，是你産生錯覺了吧。”

他拖長了音，緩緩道：“是不是你在腦子裏想了太多次，才會産生這種錯覺啊。”

賀延骁被莫凝淵倒打一耙的舉動弄得心口窩火，可偏偏這口氣又不能發出來，只能用沉默應對。

莫凝淵怕把人逗出毛病來，見好就收，岔開了話題，說道：“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賀延骁僵硬的回答：“還有不到三分鐘了。”

兩人安靜了三分鐘後，汽車駛進飯店大門，賀延骁停下車後，打開車門迅速走出去，身形倉惶，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莫凝淵站在原地看着賀延骁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小可愛變成大可愛之後，好像更可愛了一些。

再這麽下去，就真有舊情死灰複燃的可能性了。

但一想到就自己的注定要被壓的性別，心頭的沖動瞬間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