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某些感官會變得遲鈍，而某些又變得特別敏銳。脖子上那癢癢熱熱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南兮轉過頭, 不偏不斜撞進池顏幽深的眼眸裏……
這樣的眼神熟悉又陌生, 像是隐藏在暗處觀察獵物等待伺機而動的狼。
南兮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當池顏的臉越貼越近, 看着她的眼眸越來越暗時，她心裏咯噔一跳, 身體本能地往後仰。
“我今天才發現，你耳垂這裏有顆痣。”池顏慢吞吞地說，眼睛眨不眨盯着她耳朵，露出疑惑的表情, “還真是顆痣, 我一直以為是耳洞。”
南兮腦袋像是被什麽“duang”地砸了一下，她張口結舌地看着池顏。
原來池顏只是發現了耳朵上的一顆痣……
剛才池顏那樣的眼神, 還有那樣的姿勢，害她差點兒以為池顏是要親她……
天啊, 她腦子裏到底在瞎想些什麽！
這時前方駛來一輛車, 刺眼的車燈直射過來, 南兮眯了一下眼睛，想抽自己一耳光清醒清醒。
在她閉眼的時候，池顏幽深的目光肆無忌憚地依次掃過她慢慢紅透的耳朵——白皙剔透的臉頰——飽滿微張的兩片唇, 心裏生出很多沖動，最後生生壓抑住了。
如果不是擔心她像上次一樣驚慌失措地跑掉，池顏真想不管不顧。
南兮并不知道短短一秒鐘內池顏心裏想了些什麽, 等她再睜開眼睛，池顏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坐姿端正。
南兮不着痕跡地擺正身體。
池顏皺着眉說：“以後不要那麽晚回家。”
南兮故作輕松地笑笑：“我知道了，謝謝師姐關心。”
池顏手指輕點方形盤，目光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燈火通明的公寓樓：“你住這裏？”
南兮以為她是問自己怎麽換地方了，忙解釋說：“我從彤彤家裏搬出來了，以後就住這邊，離公司近，還有嬌嬌和我一起住，兩個人相互照應也方便些。”
其實是她不想再麻煩霍丹彤了，尤其是出了這次意外後，雖然霍丹彤嘴上罵她，可是她心裏明白霍丹彤是在擔心她。
“彤彤是誰？”池顏問。
“就是我以前的室友。”南兮說：“上次你送我回去的時候我跟你說過啊，你忘了？”
“……”池顏對此毫無印象，想來上次送她的人不是自己，心裏稍稍有些不爽，卻還是要保持微笑道：“最近事情太多，有點兒健忘。”
南兮突然想起池顏約她出來的目的：“你要在這裏跟我聊嗎？”
“本來想帶你去酒吧，不過你說不喝酒就算了。”池顏略微停頓了一下，說：“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什麽地方？”
池顏沒告訴她，重新系上安全帶。
跑車在黑夜裏飛速馳行，那速度快得窗外的風景有些模糊。
南兮都懷疑池顏是不是超速了，她抓緊了安全帶：“師姐，會不會太快了？”
以前坐池顏的車都是果果開的，南兮沒想到看着溫溫和和的池顏開起車來這麽猛！
池顏偏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有些緊繃，把車速降了下來：“不好意思，以前喜歡玩賽車，忘了這裏不是賽車場。”
“你還會開賽車？？？”
池顏沒有正面回答，說：“下次有機會帶你去玩。”
南兮再一次震驚了，溫溫和和的池顏居然喜歡開賽車！！
她覺得池顏內心肯定住了只小野獸。
池顏以為她是在猶豫，
又補充說：“你要是害怕就算了。”
“啊——”南兮恍然回神，“不是，我沒玩過……聽起來還蠻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事情還有很多。”池顏勾了勾唇角，意有所指地說：“以後我會帶你都體驗一遍的。”
這算是一種承諾嗎？
南兮如墜夢中。
跟前段時間的愛答不理比起來，今天晚上的池顏太過熱情了，熱情得她有些心慌。
心裏某個不确定的猜想又冒了出來，看着路邊星星點點的燈火，南兮說：“師姐，你這麽晚了還約我出來，要是被你……被你女朋友知道，她會不會吃醋？”
池顏猛地踩剎車。
南兮不放有他，身體被慣性帶着往前扯，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
“你說什麽？”池顏疑惑地看着她。
暈眩過後，南兮舔了舔唇，迎着池顏晦暗不明的眼神，鼓起勇氣說：“我是擔心你女朋友會吃醋，畢竟……”
畢竟我也是個女的……這句南兮說不出口。
池顏歪了歪頭，嘴角噙着笑：“誰跟你說我有女朋友？”
“沒有嗎？”南兮愣了愣，“上次錄完節目，你手滑打錯我手機，難道不是想打給你女朋友的嗎？”
“……”說起上次的事池顏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果果阻止，她早就把話和南兮說開了。
池顏不想計較果果到底和她說了什麽讓她誤會成這樣，直截了當地說：“我沒有女朋友。”
沒有女朋友？！
南兮倒不認為池顏會騙她，只是越發想不通：“那，那天晚上，我聽到你打過來的時候喊了聲寶貝兒……這是怎麽回事？”
這種隐私問題不應該問的，問完南兮就後悔了，可是她又很想知道。她肯定是有病，為什麽要打探別人隐私啊！
就在南兮斟酌着要不要用其他話題把這個話題揭過去時，池顏輕輕笑了一下，說：“沒錯，是有個寶貝兒。”
“……啊？”
“她叫Candy，是我養父母領養的一個小女孩兒。”池顏緩聲道：“他們都在國外，那天錄完節目我想給他們打個電話，沒想到手滑打到你手機上了。害你誤會了，抱歉。”
池顏不是很想撒這樣的謊，可是更不想南兮誤會她有女朋友。
“Candy？”南兮不确定自己發音有沒有對，“你剛才說……你的養、父、母？”
池顏表情從容：“沒錯，是養父母。”
“……”等等，讓她先消化一下。
剛迷上池顏那會兒，南兮花了幾天幾夜時間刷完了池顏的微博，印象中沒看到池顏有提到過她的父母。
很多明星為了保護家人隐私不願在公共場合暴露家裏的信息，南兮以為池顏也是這樣，卻怎麽也沒想到，池顏的父母在國外，而且還不是親生的……
她沒想到自己一時嘴快居然挖出了這麽大一個秘密……
南兮不敢深想池顏為什麽會被人收養，她後悔不疊，壓下心底的震驚，說：“對不起。”
池顏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被人窺探了秘密，淡淡道：“我的身世有些複雜，不過我的養父母他們對我很好，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
“……哦。”南兮心虛地別開頭。
……
“到了，下車吧。”
南兮開門下車。
偌大的停車場裏連個鬼影也沒有，周圍冷森森靜悄悄，南兮咽了口唾沫：“師姐，這裏是……”
她話還沒說完，一只手被人抓住了。
池顏牽起她冰冷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不會把你賣了，別怕。”
南兮讪笑。
進了電梯，看到池顏按了十六樓，南兮還是忍不住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池顏還是不肯說。
幾秒鐘電梯到達。
南兮被池顏領進玻璃門，看到前臺背景板上寫着“盛世池顏工作室”這幾個字，她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是個什麽情況。
池顏自己要當老板了，難怪前段時間那麽忙。
“你是除了我們團隊以外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池顏看着她眼睛說。
南兮簡直受寵若驚，如果不是聽到池顏說這間工作室是少皇娛樂旗下的，她都懷疑池顏帶她來這裏是想說服她把她挖過來。
當然是她異性天開了，她一個剛出道不到半年的小菜鳥，哪裏值得池顏挖？
工作室還沒有開始正式運營，裏面裝修得差不多了，辦公設備應有盡有。池顏把她帶到自己辦公室，拉開老板椅讓她坐下。
“這我不能坐。”南兮謙虛道：“還是你坐吧。”
池顏失笑：“我讓他們從德國買的沙發還沒到，現在整間辦公室只有這一把椅子，我坐了你坐哪兒？”
南兮想說我可以站着，還沒開口，又聽到池顏說：“坐我腿上嗎？”
南兮怔然。
為什麽池顏一句簡單的玩笑話，她卻聽出了幾分暧昧的味道？
肯定不是池顏的問題，肯定又是她腦補太多了。
南兮不自然地咳嗽一聲，垂眸支吾道：“我還是去外面搬一把椅子吧。”
池顏上來就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柔軟的坐墊陷下去，南兮的頭碰到用來支撐腦袋的小枕頭，突然的失重感讓她驚慌，想要站起來，險些撞到池顏的頭，身體又跌了回去。
池顏兩只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彎着腰，褐色的雙眸近距離地凝視着她：“你好像很緊張。”
南兮：“……”
她能不緊張嗎！
池顏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要強吻她一樣！
不不不，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池顏怎麽可能對她……
一陣輕快的音樂突兀響了起來。
強烈的壓迫感驟然抽離，池顏站起來去拿手機。
“……”南兮拍了拍胸口。
池顏看了一眼就掐斷了。
南兮蹭地站起來：“你不接嗎？”
“沒事，不用管。”池顏輕飄飄地說。
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機又響了，池顏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
南兮沒瞧見她臉色，不小心瞥見來電顯示上的兩個字，清了清嗓子說：“你經紀人？”
池顏“唔”了一聲，這次不接也得接了。她對南兮說：“等我一下。”
“……好。”
池顏出去接電話。
辦公室又恢複了平靜。
空蕩蕩的房間裏，南兮聽到自己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重重吐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每次池顏稍微靠近一些，她就忍不住胡思亂想，想的還都是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她不得不借助房間裏的擺設來分散注意力。
玻璃櫥窗裏陳列着池顏的獎杯和專輯，那是代表池顏出道十三年的所有成就。櫥窗沒鎖，南兮好奇，卻不敢打開觸摸。
池顏這通電話打了不到兩分鐘，等她走進來，南兮心情也冷靜下來了，只是站得遠遠的不敢再靠近那把令人想入非非的老板椅。
池顏沒發現她的局促，晃了晃手機遺憾道：“看來我們又得換地方了。”
“什麽？”南兮一頭霧水。
池顏無奈道：“我忘了莉姐手機也安裝了監控程序，我們進來的時候被她發現了，她剛才就是打電話過來問我的。”
南兮還是一頭霧水：“問你什麽？”
“問我……”池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了大概有三秒鐘，改口道：“沒什麽。走吧。”
電話裏張莉問她為什麽大半夜不睡覺把南兮帶到工作室，池顏說是帶南兮來參觀，張莉半信半疑。再多說幾句可能就要露餡了，池顏草草結束通話。
沒想好下一步要去哪裏，池顏正想問問南兮，卻看到她捂着嘴打了個哈欠：“……你困了？”
困意說來就來，南兮怪不好意思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硬撐着說：“沒有。”
池顏看到她眼角都揉紅了，默了默，輕嘆道：“算了，回去吧。”
就這麽回去了？池顏好像還沒跟她說她的煩心事啊！
池顏不提，南兮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問，乖乖跟在她後面上了車。
跟來時不同，池顏這次開得很慢，慢到南兮快要睡着時，又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還是張莉打來的。
池顏被催得煩了想罵人，又不想被南兮看出端倪，忍着怒火保持形象，敷衍了幾句，挂斷之後直接關機。
南兮看到她把手機随手往駕駛臺上一丢，目光被那個破舊的手機殼吸引：“師姐，你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你一個新的手機殼，你是不喜歡嗎？”
池顏詫異地看着她：“你送我的？”
池顏應該是不喜歡吧，不然為什麽寧願繼續用舊的手機殼也不用她買的那個？南兮嘴巴一扁，委屈道：“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表情取悅了，池顏輕快地笑出聲來，說：“可能禮物太多了我沒看到，回去我就把它找出來。”
南兮心情頓時像過山車似的忽低忽高。
“還困嗎？”池顏看着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挑了挑眉說：“困的話我放點音樂給你聽吧，不然等你睡着我又舍不得叫醒你了。”舍不得叫醒，甚至想送去酒店。
南兮聽不出她言為之意，精神為之一振：“我來放吧！”
看到她拿出手機，池顏以為她是有什麽更提神的歌：“好吧，你來。”
南兮熟練地找到那首舞曲demo，手指輕輕點開。
充滿科技感的機器人模拟音傳了出來，短暫的停頓後是快節奏的主旋律，幹淨清爽的聲音随着音樂哼唱。
池顏饒有興趣地看向她。
南兮覺得臉頰有點兒燙。
聽到她歌聲響起那一刻，池顏把車停在了路邊。
一首歌不長不短，四分多鐘。
池顏聽完才問她：“這是你的新歌？”
“不是……”
這首歌就是之前她寫給池顏的舞曲，她知道自己聲線不太适合唱這種歌，剛才聽的時候有種被公開處刑的感覺……很羞恥。
“那你是幫誰錄的demo？”池顏又問。
前段時間總是糾結寫好的歌送不出去，這會兒人在旁邊了，南兮又開不了口了，醞釀了半天才細聲細氣地說：“這首歌是我專門為你寫的……你覺得怎麽樣？”
池顏身體慵懶地撐在方向盤上，聞言眼眸亮了起來：“寫給我的？”
南兮點點頭。
歌名叫《她是光》，意思是池顏是她的光，是池顏照亮了她迷茫的前路，才讓她下定決心要當一名歌手。當然，歌曲的意境主要描繪的是池顏在舞臺上的風光，是首勵志的舞曲。
“我再聽一遍？”池顏再開口時聲音輕了許多。
南兮沒想到她這麽感興趣，忙又點開那首歌，兩個人又聽了一遍。
這次聽完池顏久久沒有說話，她靜靜地看着坐在她旁邊的女人。
她第一次見到南兮本人，是在《夢想之聲》的舞臺上，覺得這女孩很開朗，長得很漂亮。
她不知道什麽是一見鐘情，但只看了一眼，就有了沖動想要和南兮發生點別的關系，于是她給了南兮房卡。
她沒想到南兮膽子那麽小，一句話就被吓跑了。
也許正因為吃不着，所以才會在第二次醒來時念念不忘吧？
果果和張莉總是勸她要克制，要理智。她讨厭條條框框，讨厭被人約束，她覺得既然感覺來了，順着感覺走才是正确的。
她很明确自己想睡南兮，如果時機得當她随時會出手。可是當聽完這首歌，聽到南兮紅着臉怯生生地說是寫給她的時候，她開始動搖了。
這個她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的女孩，原來不僅僅是外表長得好看而已，她還是一個會寫歌的才女呢。
真是一個寶貝兒。
池顏心裏某處柔軟的地方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她看向南兮的眼神不再是赤.裸裸帶着欲望，經過一番掙紮過後，侵犯慢慢變成了欣賞。
“南兮。”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嚴肅認真地喊出這個名字。
“嗯？”南兮等了半天不見池顏表态，着急道：“不喜歡嗎？你要是覺得哪裏不好，我可以再回去改改。”
“不。”池顏溫柔地注視着她，“我很喜歡。”
“真的嗎！！！”南兮聲音不自覺拔高，要不是池顏握着她手腕，她整個人都要蹦起來了！
“對，我很喜歡。”池顏又強調了一遍。
“那太好了！”南兮激動道：“你都不知道，這首歌本來我是打算在你生日那天送給你的，可是你那段時間對我很冷淡，見了面你也不想跟我說話，我還以為你是對我有什麽偏見……”
“偏見？”池顏忍俊不禁，而後又鄭重地說：“記住，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偏見。”
南兮呵呵幹笑了兩聲，說：“那我回去把歌曲小樣發給你？”
池顏點了點頭。
這回南兮是徹底不困了，可是眼看時間已經快三點，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就算她不睡，池顏也要休息的吧？
她假裝打了個哈欠，聲音含糊道：“我們回去吧。”
池顏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啓動車子。
在她們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像潛伏的貓頭鷹一樣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南兮回到住處就把歌曲小樣發給了池顏，兩個人用微信又聊了一會兒。南兮越聊越興奮，要不是怕耽誤池顏休息，她是真不想睡了。
被冷落了那麽久，突然又被這樣熱情對待，她樂得找不着北了。
像是久旱逢甘霖，心裏開出了一條顏色鮮豔的花。
另一邊，道了晚安後的池顏也遲遲不肯入眠。
她先去把南兮說的手機殼找到換上，然後平躺在床上沉思。
每一次的蘇醒對她來說都是件很困難的事，時間有限，用來睡覺太浪費了。她在等，在熬，在與身體裏那個人抗争，誰先扛不住誰先輸。
第一次，她有了想要占據主導的強烈欲望。
所以，她絕對不能睡過去。
……那是不可能的。
黑暗将她淹沒之前，她好像記得有什麽事還沒做完。
到底是什麽呢？想不起來了。
池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眼的時候外面天已經亮了。她看到自己衣服完整地躺在床上，漸漸蘇醒的大腦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她昨晚明明是洗了澡換了睡衣才躺下的……
意識到某種可能，池顏騰地坐了起來。
“嘭嘭嘭——”
隔壁傳來的巨大的動靜把她吓了一跳，池顏光着腳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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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住的是果果，砸門的聲音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池顏擰不開門鎖，隐約聽到了哭聲，心裏一突，耳朵貼上去：“果果？”
“嗚嗚嗚——”
當池顏找到備用鑰匙幫打開房門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被人捆住手腳不能動彈的果果趴在地上，嘴裏還塞着一條毛巾。
“……”池顏見了想自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