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邊。的

雪鳳凰剛想在岸邊拉他一把,想到自己一身濕衣,急忙就地打坐,運用內力提升出一股純陽之氣。龍鬼趴在岸邊喘氣,瞧見她的背影,暗暗好笑,一撐江堤爬上岸來,也學她的樣祛除身上濕氣。

過了半晌,雪鳳凰向他走來,龍鬼方道:“那人是九子連環裏過,暗器炸藥都是他的絕活。”雪鳳凰道:“難怪有那麽多鬼名堂。裏過人呢?”伸手攙扶他起來,兩人的情形倒仿佛姐弟。

“被我綁在水底下,哈哈,淹得他夠嗆。”龍鬼說得輕松。的

“小鬼頭,你的武功水性都着實不錯!”雪鳳凰狐疑地江上看了一眼,果然不見裏過蹤影,轉頭舉起一塊木牌在他面前晃,“說,你到底是什麽人?”龍鬼神情一緊,摸向腰間,嘿嘿笑道:“姐姐好快的身手,說好不問又反悔。”的

雪鳳凰冷哼一聲,翻開木牌,仔細看上面的花紋。這一看不由鬧了個臉紅耳赤,原來他貼身所藏竟是個全身赤裸的木雕小人。當即把那木牌摔回他手裏,罵道:“什麽東西不好帶,把這種下流東西放在身上!”的

龍鬼聳肩道:“姐姐有所不知,這可是‘太子’,尋常沒男丁的人家都會求一個。我娘就是求這個才有了我。她特意做了個小的,讓我帶了逢兇化吉。”雪鳳凰悻悻地道:“總之下回別讓我瞧見這東西。”龍鬼把木牌小心藏好,笑道:“我知道啦!姐姐可以上路了麽?”他把手在唇邊一嘬,雪鳳凰便聽到馬嘶聲響起,他留在岸上那馬居然沿了江道跟他們行了五裏。的

“我的馬術不精,姐姐是否可以抱着我坐?”龍鬼一本正經地說,絲毫不想占雪鳳凰的便宜。唉,不是冤家不聚頭,拿他沒法子。雪鳳凰乖乖上馬,讓龍鬼坐在身前。她伸手想牽缰繩,卻聽龍鬼一聲長笑,已熟稔地揚起缰繩縱馬飛馳。的

雪鳳凰暗罵小鬼讨厭,卻只能小心抱住龍鬼的腰,祈禱不要摔下去。怎麽看龍鬼都不像一個小孩子,反應迅捷經驗老道,雪鳳凰坐在他身後暗忖,這樣的人為什麽要挑她做同伴?

江中,裏過的頭緩緩浮出,陰寒的雙目冷冷遙送兩人遠去。

太陽高升,江堤邊開滿了黃色小花,嫩嫩的新芽與花蕊在風中搖曳。雪鳳凰的身子随了馬馳騁,上下蕩漾,心境一下遠悠悠的,把黔州、把錦州都抛得不見影。雖然她一出黔州就沒了行李,但江湖紛争到底在她眼裏仍是淡的,即使是偷門大會一整樓的熱鬧事兒、大名鼎鼎威風凜凜的江湖客,她都說忘就忘。享受這一刻的水暖花香,在她看來比眼巴巴地趕路要愉快得多,于是她哼起了小曲,咿呀唱開。

“魏豪有馮燕,年少客幽并。擊球鬥雞為戲,游俠久知名。因避仇,來東郡,元戎逼屬中軍。直氣淩貔虎,須曳叱咤,風雲懔懔座中生。”她唱了幾句,又罵道:“好端端的故事,後面偏要編什麽才子佳人!要是就這樣演下去,來一出英雄傳奇多好!不唱了。”

龍鬼偷笑:“姐姐唱了半天,我就聽懂幾個字。才子佳人難道姐姐不喜歡?”雪鳳凰搖頭:“江湖兒女要仗劍天涯才有氣勢。小鬼頭,你想不想名揚天下?”龍鬼娴熟地駕馬快奔,聞言笑道:“我平生無大志,就想偷點寶貝發財。”

雪鳳凰道:“你真的會偷東西?”龍鬼頭也不回:“姐姐是不是掉了一把小鈎子?”雪鳳凰一摸懷中,果然不見,細想她在船上試他虛實,曾撞過他一回,想是那時取了去。好在兩人坐得貼近,雪鳳凰手一搖,已把東西取回。龍鬼道:“這東西是姐姐自制的罷,可惜太簡陋,若是加點料,就成偷門八寶中的千機鑰了。”的

雪鳳凰聽彌勒說過偷門八寶,但他視之為偷門小乘,一提而過。這會聽龍鬼一說,起了好奇,問:“偷門八寶,你都見過不成?”

“哈哈!姐姐沒見過?偷門中最厲害的高手都會打制。等到了前面的鎮子,我拿來給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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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凰心癢難熬,不住催促他快快趕路。行了一個時辰,兩人總算路過一個村寨,找了戶土人讨茶喝。休憩完畢,龍鬼想上路,雪鳳凰堅持要看偷門八寶,他拗不過,只得找了棵大樹,打開包裹小心地在地上鋪開一層。

雪鳳凰一眼就看到一把彎彎繞繞又像鈎子又像鑰匙的古怪東西,拿起來端詳,千機鑰看來比黃笙帶的一串鑰匙要強得多,跟偷門大會上開了十九只鎖那人的寶貝,有異曲同工之妙。

“偷門的千機鑰,各家自出機杼形狀有別,也分為三六九等。我這把是上品。”

雪鳳凰當他吹牛,被另一支竹管吸引。龍鬼知這玩意表面瞧不出名堂,馬上解釋:“這是蛛絲鈴,一按機關就會吐絲,專門查探有無敵人行蹤。布好局後,把管頭剝開,有人觸絲就會響。不過這響聲又高又細,只有高手聽得出,中伏的人卻不知道已被監視。”的

雪鳳凰皺眉:“要是對方也是高手,一聽就知道中了機關。”龍鬼道:“竹管裏面的簧片可以調節聲音高低輕重,你可以撥成特定的音調,若是太過普通,就能瞞過對方耳目。”

“還是太麻煩。”

“蛛絲鈴另外有個簡單的用法。只需用特制的藥水淬煉,讓蛛絲神不知鬼不覺地粘在他人身上,還可追蹤敵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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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凰打了個哈欠,不如她造的工具簡單有效,馬馬虎虎聽完算了。

龍鬼拎起一件皺巴巴的金色甲衣,得意道:“這個金絲囊最适合盜墓用。穿在身上爬進墓裏,管叫什麽蟲蟻都不會接近,免去蟲噬之苦。”雪鳳凰瞠目結舌,盜墓要穿這樣難看的衣物,就像給死人陪葬,換作她無論如何不幹。

還好另外兩樣寶貝長得不賴,一把銀色鑿子,一根黑色長索,龍鬼管一個叫“神工鑿”,另一個叫“飛渡”,挖牆入室,就靠這兩樣。的

雪鳳凰愛不釋手,正尋思怎麽騙到手,龍鬼忽然低呼:“有人!”一把抓起她的手,躲到農家的土垛後蹲着。兩人偷偷張望,有十來騎飛速行過,座上騎者都全身熊皮甲胄,又用朱漆牛皮做成頭盔護住頭頸,左腰長刀,右負勁弩,手上幾杆标槍。龍鬼望了他們的背影,俊秀的臉蛋添了一抹憂思。

雪鳳凰問:“他們的裝束真奇怪,兵器又那麽多,什麽來頭?”龍鬼道:“他們是徭人。頭盔叫‘固項’,铠甲稱‘背牌’,他們的刀短刃長靶,自制的弓弩特別犀利,叫做‘編架弩’,手上拿的是‘掉槍’。”雪鳳凰回想前些日子也曾見過衣衫斑斓的徭人,那時未穿铠甲,五色衣裳遠望錦繡如花。的

雪鳳凰沉吟道:“黔州很少能看到徭人。”龍鬼道:“姐姐說得對。這些徭人看來武功不俗,真是麻煩。”雪鳳凰嘻嘻一笑:“我還沒瞧過徭人的功夫呢。”龍鬼遲疑了一下,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兩人躲得發悶,剛想起身,路上又馳來六騎,這回卻是束發椎髻的六個女子,穿了藍色大襟衣,佩了環刀、木弩,模樣甚美。她們胸前都挂了一個碩大的月牙銀飾,垂了無數銀鏈銀鈴,飛馬而過時叮咚作響。為首的那個女人有意無意向兩人藏身處瞥了一眼,又繼續前行。

龍鬼忍不住大叫:“糟了糟了,連她們也來趕混水。”雪鳳凰奇怪道:“你又認得?”龍鬼喃喃自語道:“這幾個水家人是他們族裏最厲害的角色,她們擅長用藥箭,中了必死無疑。完了,我打不過。”雪鳳凰托腮道:“光憑裏過他們五人,對付得了這兩批人麽?”龍鬼眼睛一亮,連聲稱好:“對,對。讓他們先火拼,我們還是走得慢些。”話雖這樣說,眉頭卻鎖得更緊了。

此地多民族雜居,雪鳳凰連日來稍有了解,心中一動,問:“這兩批人有關聯嗎?”龍鬼苦了臉道:“只怕是有的。朝廷在這裏任用土人和苗人為官,其他烏蠻、仡佬、峒人、蕃人、水家五族就結成聯盟,制衡這兩大族。”雪鳳凰思忖後面恐怕還會有奇裝異服的人趕去,道:“不知有沒有其他路可走?”的

龍鬼和雪鳳凰合騎一馬,上了另外一條偏荒小路。一路上龍鬼長籲短嘆,雪鳳凰聽了輕笑:“喂,你既然想來趕這趟混水,又身懷絕技,怕個什麽?”龍鬼道:“這些人得罪不得,就算能勉強對付,他們五族同氣連枝一起發難,幾條命也沒了。”雪鳳凰想了想道:“看來只能智取,以德服人。”龍鬼不以為然地搖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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