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感+20
伴随着嗷的一聲慘叫,小前鋒被這一板磚直接拍在牆上,又順着牆出溜下來,他藍白相間的上衣被牆壁擁抱過後已經變成了藍黑黃相間。
沈瑜目瞪口呆。
他不是沒想到小帥哥會動手,但是沒想到這人的動作如此果決,換做是他好歹要先眼神威懾一下,充分表達我要打你的心态再出招,但小帥哥竟然在所有人都沒準備的情況下,一板磚直接嗨了上去。
不愧是在胡同裏跟混混一打五的人,沈瑜崇拜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黃毛和左護法也不是吃素長大的,沈瑜劣勢的時候他還上嘴調戲兩句,這時候眼看金/主爸爸倒了,立刻餓虎撲食般沖了上來。
“小心。”小帥哥沉聲說着,把沈瑜往他身後一送,右手硬接住黃毛勢沉力猛的拳頭,左護法跟着就是一記黑腳,小帥哥靈巧地閃開。
小帥哥既然如此講義氣,沈瑜也不能躲在人家身後,當即跟左護法過起招來。
四人打了一陣,礙于廁所的惡劣環境,束手束腳難分勝負,左護法顯然是急了,腳尖勾起地上還沾着小前鋒鼻血的磚頭,照着沈瑜就砸了過去。
沈瑜閃身,正準備撐一下牆借力還手,忽然反應過來,手邊這帶着黑色黃色詭異花紋的東西已經不僅僅是一面牆了。
它是一個黑洞,會吸着所有觸及它的人一起墜入地獄。
操!沈瑜頓時進退兩難,現在他要是不扶牆就會失去平衡,估計要摔,可是徒手按到那些詭異的花紋上他還不如直接把手砍了。
正在兩難境地,小帥哥一伸胳膊,默契啊朋友!
沈瑜撐了把小帥哥手臂,借力一腳飛踹在左護法肚子上,左護法手舞足蹈地往後退了兩步,最後也沒能保持住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
接着沈瑜聽到“砰”的一聲響,黃毛以一個神奇的姿勢飛到了左護法身上。
“還打嗎?”小帥哥吹了吹手指,偏過頭看着黃毛。
在這個從氣氛到氣味都無比詭異的公廁裏,他的動作硬是拗出了一種獨孤求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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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這邊暈了一個摔着倆,對面毫發無損,明顯不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場面。能混到收費大哥的程度,說明黃毛并不傻,所以他抱了抱拳,江湖氣十足地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兄弟留個名號?”
小帥哥看了他一眼:“沒名號,叫爺爺就行。”
卧槽!沈瑜再次震驚了,小帥哥拉起沈瑜的胳膊轉身就走,沒給黃毛反應的機會,一直走到紅點網咖門口才停下來。
沈瑜看了看,後面沒有追兵,看來流氓也是知道害怕的。
“太謝謝了。”他真情實感地對小帥哥說。
“小事兒。”小帥哥敷衍地回答道。
“那什麽……我能問問你為什麽幫我嗎?”沈瑜猶豫着問道。
問這問題的時候沈瑜心裏很掙紮,總覺得自己仿佛在暗示別人圖謀不軌,但他又确實想知道這個素不相識的小帥哥為什麽要特意跑到廁所來撈他。
“剛好路過,行俠仗義。”小帥哥說。
這個理由敷衍到姥姥家,卻又無懈可擊,一個能在胡同随便1V5的人,心血來潮到公廁從兩個流氓手下救個小可憐,邏輯自洽,順理成章。
沈瑜無話可說,只能回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小帥哥說。
天就這麽聊死了,場面一時有些許尴尬。
沈瑜覺得自己現在道別上樓是最合适的,但對小帥哥這個人他又實在是有點好奇,于是他追問:“對了,剛才那幾個人呢?”
“哪幾個人?”小帥哥反問。
“就……”沈瑜遣詞造句了一會兒,“在胡同裏跟你練習自由搏擊的那幾位朋友。”
“他們啊,休息了。”小帥哥笑笑。
這話其實相當細思恐極,但是小帥哥揚起的笑容讓沈瑜腦袋裏瞬間出現了高嶺之花四個大字,作為一個顏狗,沈瑜相信高嶺之花是不會殺/人的。
小帥哥長了張可以原地出道的臉,眉目清隽,形容俊秀。他的眼睛讓沈瑜想到山泉水,清澈凜冽,即使笑的時候也帶着點疏離。
接着沈瑜注意到,小帥哥左手戴着一串念珠,暗紅珠粒上逶迤着波浪般的黑紫木紋,陽光下,念珠通體仿佛有無數細碎金星閃爍,有種帶着禪意的神秘感。
沈瑜老家山上有座白水寺,小時候他經常在那兒一呆就是一下午,所以對寺廟啊僧侶啊這些元素都挺有親切感,念珠當然也是“這些元素”之一。
所以沈瑜眯了下眼睛,想看得仔細一點。
“紫檀的。”小帥哥說。
“啊?”沈瑜一愣。
小帥哥揚了下自己手腕,念珠光芒一閃,沈瑜頓時尴尬起來,“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小帥哥又笑。
“現在戴念珠的人挺少見的。”沈瑜開口的時候,感覺自己尬到無以複加,“所以說,那什麽,你是……信佛麽?”
“是啊。”小帥哥笑了笑。
這麽倆字兒竟然讓沈瑜心裏唰地泛起一陣暖意。
沈瑜覺得自己不算信佛,但白水寺的過往在他生命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那是種不足為外人道的情緒,而且沈瑜早就習慣了不把自己的任何心事說給別人聽。
所以小帥哥在這個時候給了他一種……找到同類的感覺。
即使他們其實什麽也沒交流過。
沈瑜倒不會因為這種感覺就撲過去要抱人大腿,甚至不會刻意去和小帥哥聊這個話題,但現在這人站在他面前,就仿佛有個好感度槽在瘋狂蹦字,+20+20+20……
“怎麽了嗎?”小帥哥看沈瑜沒說話,笑了笑。
這次他笑的時候,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酒渦,剛剛那種高嶺之花的氣質蕩然無存,看起來甚至有點甜。
這個表情讓沈瑜心頭靈光一閃,初見時那種隐隐約約的熟悉感突然被他抓到了來由。
“我見過你!”沈瑜脫口而出。
小帥哥一愣,樂了:“多新鮮吶,剛才在胡同就見過。”
“不是那次!再之前也見過!”沈瑜有點興奮。
“嗯?”小帥哥歪了下頭,挑了挑右邊眉毛,居然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你老在紅點打游戲吧。”沈瑜回憶着,“坐廁所旁邊那角裏,我去抽煙的時候見過你,動不動一臉傻笑,就跟現在這樣兒。”
“啊。”小帥哥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嘴角那個小酒渦更明顯了,“這你都記得?”
“長那麽帥誰能不記得啊。”沈瑜說,“就是剛才環境太緊張了,我有點短路,一時半會沒認出來。”
“哎,沒事兒。”小帥哥還是一臉開心,“現在對上號了就行。”
“怪不得你會救我,太仗義了。不過你怎麽知道我名字,從我隊長那兒聽的?”沈瑜問。
海哥打急了嗓門非常洪亮,有次他抽煙的時候還能隐約聽到海哥在嚷,驢哥你下次能不能把視野做好點!
“是。”小帥哥笑了笑,“我還知道你們AD叫韓爺,上單叫驢哥,還不愛做視野……”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沈瑜伸出爾康手阻止了小帥哥的公開處刑,“兄弟,你也留個名吧,以後見面好打個招呼。”
“我叫何平,平安的平。”小帥哥說。
沈瑜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你居然叫何平。”沈瑜瞪大了眼睛,“一個一腳能給小混混踢出條抛物線,拿板磚砸人臉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兄弟,叫和平?你也太辜負家裏人的期待了吧。”
何平先是一臉迷茫,之後就開始樂:“好像是挺辜負的。”
“其實光看臉的話還是挺和平的。”沈瑜嘆了口氣。
“你光看臉也挺和平的。”何平說,“為什麽居然能跟人在廁所裏打起來,還是那麽恐怖的廁所。”
“其實就是剛被你拍暈那個傻叉小題大做。”沈瑜說,“我上周打了場球,那孫子是對面小前鋒。我當時把他晃倒,他不服,在場上罵我還撞我想下黑手,我就稍微報複了他一小下。”
“怎麽報複的?”何平饒有興趣地問。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他撞我那下之後,我又晃倒了他幾次,然後進一個球就喊一句孫子,最後稍微贏了他幾十分,又問了問他欣不欣賞爺爺的風姿。”沈瑜認真地回憶着,“也不是很過分吧?”
何平笑了下說:“當然不過分,以牙還牙嘛。”
他說話的樣子真是一點也不和平,但同樣不和平的沈瑜完全沒覺得事情有什麽不對。
“只可惜還完就讓人堵廁所裏了。真想不到那傻逼這麽輸不起,還找打/手,得恨我恨成什麽樣了啊,那天場邊有他女神吧,還得是看完球就不可救藥的愛上我那種。”沈瑜嘆了口氣。
何平被逗得笑了半天,沈瑜也跟着笑,笑着笑着,他的電話響了。
沈瑜以為是韓牧等太久着急了,所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看清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後,原本愉快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他在何平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按了拒接,然後把手機揣回口袋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帥哥就是攻哈。我們戲精出場都披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