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裏做了美麗的噩夢

“滴滴滴滴。”

何渡又發來條消息,沈瑜才回過神來。

手機屏幕已經在夜風裏凍成了一塊冰磚,連帶着手指也有些發僵。沈瑜拍了一下已經黑下去的屏幕,沒有猶豫的回複道。

-不想。

以為這樣就好了,可何渡卻回:

-都不思念下自己好兄弟,無情。

-我可是想你想得不行。

沈瑜心一陣狂跳,他不明白為什麽,在這個沒有何渡,甚至沒有半點何渡的氣息或身影的地方,他會對這個人敏/感到無可救藥。

沈瑜沒敢再回複,因為他要用很大力氣控制住自己給何渡發視頻或者打電話的沖動,這頓飯吃到最後,他甚至都不太知道味道如何。

晚上,沈瑜夢到了何渡。

在那家砂鍋店裏,何渡又一次問他,要不咱們試試直接的?

夢裏的沈瑜沒有拒絕,笑了笑很主動地吻上去,何渡捧着他的臉,啜咬着他的唇,舌尖深情交/纏。

接着場景轉移變化,他們在東山上,乘着月色,在何渡的懷抱裏,何渡的親吻夾雜着檀香氣息洶湧而下,唇齒癡纏,纏綿缱绻。

沈瑜猛地驚醒。

他沒敢睜開眼,分不清是舍不得離開這個夢,還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夢境,他閉着眼睛,直到聽見旁邊床上韓牧熟悉的鼾聲,真實感才慢慢複歸于身體。

太過分了,怎麽能對自己的好兄弟産生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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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默念了幾句心經,再一次強迫自己入睡。

他沒想到何渡又來了夢裏。

夢裏是白水寺的那個夜。雲遮蔽了月色,蟲鳴也變得很輕。被告白後的慌亂和現實中一樣籠罩了沈瑜的心。

但夢裏的何渡并不像現實克制,帶着沈瑜進屋後,他回身粗暴地壓了上來,把沈瑜死死抵在門板上,肋骨磕着肋骨,脊背嵌入門板。

再一次不由分說地吻上來,不給沈瑜猶豫的餘地,現實中的沈瑜會把何渡推開,但夢裏他放棄了抵抗,反而很主動地回吻上去。

檀香的氣息如同潮水,貪婪迷亂地包裹着沈瑜。

夢裏他們沒有說一句話,這也不是一個需要說話的場景,燃燒失控,加速墜落,鋪天蓋地的檀香氣息昏眩而灼/熱。

眼眸纏綿,唇舌交吻,指尖過處,流連绮靡,寸寸滾燙。

沈瑜再一次驚醒。

心狂亂而急躁地砰砰跳着,視線是一片黑暗,但總算不再帶着那讓他意亂情迷的檀香味。

接着沈瑜猛地意識到一件事。

突然慌張.jpg

他側頭看了韓牧一眼,韓牧還是睡的很熟,沈瑜不敢再有任何猶豫,輕手輕腳地跳進了洗手間。

呆了二十多分鐘,沈瑜才從廁所出來,希望韓爺不要那麽眼尖,發現他晾在衣架上的內褲換了一條吧……

在這個過程中,情緒也開始像開水裏的氣泡一樣,争先恐後地在沈瑜的腦海中冒頭。

夢到何渡……這個事情已經很恐怖了,而且還是這種夢!擁抱,接吻!還有後面的親密動作!沈瑜只在小H片裏看過!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比這種事更可怕的,則是沈瑜竟然因為做了這種夢就……

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春/夢,但夢中的對象面容都很模糊,醒來也就是發一會兒愣,不會有太多的感覺。

可這次的夢裏缭繞着檀香味,何渡的臉那麽清晰,不只是他的臉,所有的觸感,他的懷抱,他的舌頭,他的手……

為什麽從沒有和別人親密接觸過的自己,竟然會夢到和何渡如此細膩的糾纏?

沈瑜簡直沒臉再回憶,驚醒後發現內褲濕黏一片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人都要裂開了。在洗手間裏面洗了內褲又用毛巾把之前換下來洗過的舊內褲強行卷幹了換上,整個過程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他滿腦子都是怎麽會這樣。彌漫在洗手間裏的□□氣味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剛剛發生了多麽羞恥的狀況。

而且是因為何渡。

沈瑜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腆着臉,在他和何渡之間高舉那面寫着“好兄弟”的大旗。

這個事實比在實習期間做了春/夢還因此夢/遺,來得更讓沈瑜震撼。

雖然他已經承認,自己對何渡有了超出普通朋友的感情,承認自己喜歡看他笑,需要他陪在身邊,甚至……不抵觸他的觸碰。

可對他有欲/望,而且是這麽直接的,讓沈瑜甚至沒有找個借口迂回餘地的把這個事實鋪陳在沈瑜眼前,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那個夢裏的場景……回想起來依然會讓沈瑜感到一陣燥熱,但這種燥熱又讓沈瑜覺得自己很惡心。

男人可以喜歡男人,但是更深一層的東西……他從沒有想過,即使男女之間他都沒怎麽想過,他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很別扭,這不正常。

“不正常”這三個字在沈瑜這兒已經足夠判死刑了。

沒法再用“好兄弟”自欺欺人的話,這種岌岌可危的關系就只有破碎。

因為他沒辦法再面對何渡,更沒辦法面對在何渡面前一定會變得“不正常”,變得“格格不入”的自己。

沈瑜打開手機,在夜色中晃得人眼花的熒光屏裏,把何渡的消息切成了“免打擾”。

——

事實證明免打擾真的很有用,實習後半程雖然沈瑜還是動不動想看手機,但他已經可以強迫自己每天只看一次何渡的微信框,第一天何渡發了挺多消息,後面兩天,何渡又乖乖地只發“早安”和“晚安”了。

沈瑜覺得這樣挺好,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象順理成章地進行。可是實習結束,大夥一塊兒上大巴車的時候,韓牧在他邊上坐下,輕輕碰了碰他手肘,低聲問:“瑜哥,這幾天是心情不好嗎?”

“啊?沒有!”沈瑜眉頭一跳,矢口否認,“你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

“說不上來。”韓牧勾了勾嘴角,笑容看上去很溫和,但沈瑜愣是從中看出了滿臉的心事重重,“就感覺你看起來不高興,整個人都耷拉着。”

“滾啊!”沈瑜被這個形容逗樂了一下,想說點俏皮話,可是這種快樂的感覺就像火星似的一閃即逝,下一秒,他就懶得開口了。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他理解了韓牧說的“你看起來不高興”,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裏好像不高興的沈瑜就這麽真的不高興了。

“我應該是有點兒困了。”沈瑜強笑了一下,“睡一會兒就好了。”

“成。”韓牧說,“路上兩個多小時呢,睡一覺吧。”

一路颠簸助眠的效果很好,沈瑜睡得很香。車停下來的時候,他的腿還是軟的,脖子倒是疼得發硬,感覺到旁邊韓牧戳了戳他肩膀:“起床了瑜哥!”

“啊……”沈瑜哼唧了一聲,伸手抹了把嘴角,發現沒流口水之後他一陣欣慰,接着沈瑜忽然發現,跟韓牧并排坐的時候即使睡成死豬他也還是周正地靠在椅背上,那為什麽跟……

那個名字還沒從腦袋裏浮出來就被沈瑜一腳踩進了地裏,甚至發出了嘣的一聲響。這聲響搞得沈瑜魂不守舍,以至于下了車一眼看見海哥的臉怼在面前,沈瑜差點吓得頭發都豎了起來。

“什麽情況!”韓牧顯然也受驚不淺,緊張地瞪着海哥。

“抓你們去訓練呗還能什麽情況。”海哥熱情洋溢地一拍韓牧肩膀,“還半個多月全國賽就開始第一輪了,別閑着啊。”

“我靠什麽時候閑着了!”韓牧一聲哀嚎,“海哥你也心疼心疼我們吧!我們是剛從山裏出來的苦孩子,看看我瑜哥,黑了兩個度啊!”

“黑了兩個度還比我白一圈呢。”海哥啧了一聲,“聽話,訓練完請你們倆海底撈。”

于是上一秒還高舉我要回去睡覺大旗的韓牧瞬間改弦更張,往海哥邊上一站,順便一臉可愛地把行李遞給了無辜的昆哥。

沈瑜滿臉黑線。

他又沒睡醒,又累,又不想打,又不敢看見何渡……雖然海哥沒說何渡在不在,但是答案很明顯何渡一定在,如果換做沈瑜自己,他也一定會呆在那兒的。

就在沈瑜糾結要不要硬起心腸頭一回真的拒絕何渡時,海哥又親熱地上來摟住沈瑜肩膀,像薅兩顆白菜似的一左一右薅住他們兩個,沈瑜只好放棄了掙紮,被海哥拐到了紅點。

“我外設沒帶打不了……”上樓開機的時候,沈瑜最後掙紮了一下。

“驢哥給你倆拿了。”海哥說。

“他為什麽能進我們宿舍?”沈瑜震驚了。

“你之前給他一把備用鑰匙,忘了?”海哥樂起來,“就是你忘帶鍵盤讓他回去幫你取那次。”

“靠。”沈瑜無話可說,這大概就是種因得果吧。

“這幾天沒有你倆我都手癢死了,一大早就跑紅點等你們了。”海哥親親熱熱地說着,走到了黑房門口,“何哥也是,一大早就來了BLABLA……”

何哥。

沈瑜聽到自己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那種感情并不是喜悅,或者說,不完全是喜悅。

海哥推開門,何渡站起身,看過來,臉上帶着淡淡一絲笑意。他和沈瑜的目光相對,好像一陣刮過山脊的微風,平和清淡的目光,讓沈瑜一陣顫栗。

你一定是我的劫數,他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章節名是歌詞~

魚要頂不住了!黎明之前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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