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信

一個星期了，封霁沒有回複信息，也沒有回家，

盛芷猜不準他心思，索性也就不想了，只是流鼻血頻率越來越高，頭發也是一把把的掉。

骨頭裏傳來的痛意讓她只能依靠酒精來緩解，似乎也有麻痹自己的作用。

“給我最烈的酒。”酒吧裏，盛芷目光沒有焦距的落在舞池男男女女身上。

鮮活的生命，用不完的熱情，這些本該她也有的東西，前者已經走到了凋零的盡頭，後者全數獻給了封霁，到現在，她只剩下一副即将腐爛的軀殼。

盛芷勾起唇角笑了笑，将手邊的酒一飲而盡，剛準備再要一杯，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盛小姐，你真的不要命了？”顧哲沉聲道，他沒想到難得出來一次，卻碰上了自己的病患。

盛芷有些訝異：“醫生，你怎麽在這？”

顧哲冷眼看她，在他心裏，盛芷算不上一個好女人。

盛芷似乎察覺出他的心思，也許是氣氛太過熱烈，也許是酒意正濃，她失去了以往的沉靜，打開了話匣子。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說實話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是我恨啊，我也惱啊！我跟我先生在一起九年，結果呢？他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而我也得了快要死的病，報應吧，不聽老一輩的勸告，非要相信那些該死的愛情。所以我一賭氣就提出了離婚，醫生，你說我是不是死的罪有應得！”

顧哲抿了抿唇，沒料到自己會聽見這些。

盛芷看着他，眼裏滿是苦澀：“醫生，我不想死，我真的沒臉去見我去世的父母，可我又不能活，因為我沒錢，你知道嗎？我不怕化療，而是我沒錢化療……”

趴在吧臺上，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那些建立起來的自尊，此刻全數瓦解。

顧哲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幽暗，忍不住地深呼吸道：“一切都會有解決辦法，只要你告訴我，你想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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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霁将車停在樓下，想到盛芷發的那條短信，又覺得心頭火起。

到底盛芷還是不在意他，居然這麽輕易就提出離婚。難道就因為他在外面玩過分了點！

封霁打開車窗，狠狠吸了一口煙，他只是圖個新鮮，卻從沒想過跟盛芷分開。

遠處的車燈閃爍，封霁下意識看去，然後猛然瞪眼，駛過來的那輛車的副駕駛上，坐着盛芷！

“顧醫生，今晚真是謝謝你了。”盛芷下車，禮貌的道謝。

“不客氣，明天來醫院，我給你開點止痛藥。”顧哲難得的笑了笑，壓着心裏那份憐憫，掉頭離去。

盛芷看着遠去的車尾，剛準備上樓，斜裏一雙大手拉住她，将她狠狠摔在牆壁上。

封霁眼眶赤紅咬牙切齒：“盛芷，你竟然跟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盛芷摸着泛疼的腰間，忍着冷汗說道：“那是醫生，我沒你那麽會玩。”

封霁一窒，他沒料到盛芷會出言諷刺自己，惱羞成怒地當即失了理智：“怎麽，想找個男的來裝醫生，好說你得了絕症來掩蓋奸情嗎！”

盛芷驀地落下淚來，他們之間，怎麽就走到惡語相向的這一步了？

“封霁，我确實得了血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