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石子弈

我叫石子弈，但是我的父親并不姓石，他姓餘，名良。而我自小就跟着我的母親，她叫楚青，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子。

其實，我并不喜歡我的父親，因為他抛棄了我們母子，但是我還是做不到如母親說的，不把他當做我的父親。

我應該帶着母親離開的，離父親遠一點，這樣，也許她就不會被父親逼瘋了。從這一點上，我恨我的父親，是他将我溫柔的母親生生逼瘋的。

如果不是瘋了，她再怎麽會選擇離開我，用長劍捅進父親的胸膛，将他和他曾愛的瘋狂的女人釘在一起呢。

父親很早便和母親結婚，一直到了三十六歲，才有了我，可是他38歲時，卻可笑的找到了他的真愛，是一個叫萬淑宜的22歲女孩。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反正母親是在兩年後才發現這件事，她的丈夫，出軌了。

雖然萬淑宜自覺的離開了，而父親也沒有要抛棄我們的意思，只是賣了他的公司，為了紀念那個離去的女人而成為歌手，可是這時候，他必然想不到我和母親了，也許是覺得還陪在我們身邊，就是最好的施舍了吧。

我聽過他出道時的第一首歌，一首叫《前世戀人》的歌。那時候我以為是唱給母親的，還很可笑的問母親，天知道，她那時候是抱着怎麽得心情，還能心平氣和的同我說話，告訴我，父親的戀人不是她。

呵，是啊，那是很深情，很唯美的歌，可是，在這背後，誰考慮過我是什麽感受，誰考慮過我的母親是什麽感受呢，我們，究竟算什麽。

我跟着母親生活，也曾鬧過，哭過，可是看着滿身哀戚，顯得柔弱的母親，我除了心疼，便再無他心。

長大了，再看看似乎功成名就的父親，也學會了評賞，他的心中，從無我們，這是我最直觀的感受。在萬淑宜回到他身邊之前，他唱的是催人淚下的傷感情歌，為她，在萬淑宜回到他身邊之後，他唱的是甜醉膩人的甜蜜情歌，依舊是為她。

“輕輕的你走進我的心裏，讓我不敢想家中的發妻。靜靜地你走進我的夢裏，讓我忘記現實的殘忍。”他這麽唱的時候，是否想過我母親的感受，她的丈夫，明明白白的說，不想她，而在想着另一個女人。

“我的回憶裏滿滿裝着你，而你如今卻不知道在哪裏。我多想告訴你你在我夢裏在我心裏在我的回憶裏。”他在這麽唱的時候，又是否想過，和他生活了十多年的我的母親。

“親愛的人啊我多想予你一聲對不起，對不起我曾欺騙你，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親愛的人啊我好想予你一聲謝謝你，謝謝你你的柔情，謝謝你你的寬恕。”他在這麽唱的時候，又是否想過，他最對不起的是誰，他最該感謝的又是誰呢，那是我的母親啊。

我的母親給了他最大的包容，而他大概從不曾想起我們吧，就算不應該，可我還是想說：那對賤人！

母親說，這是愛情和責任的選擇，他只是不得已才選了責任，但是，她崇尚愛情，并可為此，付諸一切。所以，她選擇了退避，她為愛讓步，只要他支付了以後養我的費用。

他從來沒有考慮到我和母親，但是那時候，母親總是溫柔而有成就的說，多美好的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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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母親說過，她最崇尚的便是愛情了，不然也不會，明明占着大義，卻選擇了退避，無論何時，小三總是可恥的，出軌總是可惡的，不是嗎。

父親在快要50歲時走到事業的巅峰，可是他和萬淑宜的感情，卻從巅峰慢慢下滑，直到我18歲那年，他和萬淑宜徹底決裂。曾經愛的忘卻一切的戀人，如今卻成了一對怨偶，彼此厭惡。

母親始一聽說，就有些癫狂，她說，愛情，怎容背叛，怎容忘卻。再然後，就是生無可戀的悲戚，我怎麽能忘了，我的母親為了這美麗的愛情付出了多少呢，如果早一點發現，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了呢？

你看，她為了他們的愛情，放棄了自己的丈夫，只是帶走了我，為了他們的愛情，放棄了自己的生活，再難受也不肯離他們太遠，她為了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愛情癡狂，沒有誰會如她這般容忍小三的插足和丈夫的出軌的。

我始終想不到，我的母親積壓了多少怨憤，才能爆發出如此大的力量，孤身潛入那豪華盛大的埋葬一切的別墅中，将我的父親和他的愛情一劍葬絕。

明明那麽柔弱的母親，怎麽能有這樣的力量，将他們刺死在別墅的客廳裏，明明那時，萬淑宜已經不住在那別墅裏了，怎麽就還能，死在一起呢。

不止我不明白，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明白，這原因，大概永遠都是迷了，因為母親在将那兩個人釘死在一起後，就在沙發上服毒自殺了，她到死都在看着他們。這時候，她大概也想不到我了，她是那樣的崇尚愛情，除了看着，她都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吧。

雖然她總是不說話，也不告訴我什麽，但是我知道，她活的并不開心。這天道是否太過不公，為何我的母親如此崇尚愛情，卻擁不得自己的愛情。

一代歌神被自己的前妻殺死在自己的別墅裏，這件事在社會引起了轟動，即使曾經對我的母親持贊賞的人們，也開始苛責我的母親，可是，他們怎麽了解這背後的故事，他們怎能明白我母親的心酸？

那些愚昧的人們，根本不知道我的母親的偉大，所以，我必須為我的母親正名，我要為我的母親寫一本書，我要讓世人知道，錯的是餘良，他們，根本沒有資格評判我的母親，她是最該被歌頌的人啊。

時至今日，我也終于找到了可以陪我的人，母親，我遵從你的願望，找到了必然攜手一生，不容背叛愛情的人，我們将對着你發誓：若有一日，愛情消逝，縱有它因，也将對彼此執以死刑，用長劍将我們的軀體相連，靈魂相接。

母親，你多該來看看我，你的兒子必然比你的丈夫，更值得你崇尚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