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總有這樣一個人04

馮晉骁和赫饒到達a市時已是深夜,刑警隊長卓堯親自到機場接他們。馮晉骁和卓堯是警校同學,而赫饒在警界又是一個女子神話,卓堯對她也是欣賞有加。回市區的路上,三個人已經就案情聊了起來。但因為赫饒也是涉案受害人之一,卓堯在言語之中有所保留。

到了a市,自然是入住蕭熠名下的酒店。馮晉骁和赫饒在飛機上時,蕭熠已經安排好了。時間畢竟晚了,卓堯根據馮晉骁提供的地址,直接把他們送到朝陽路的谷都酒店。也就是,一年前蕭語珩替好姐妹樓意琳抓奸的酒店。

接到蕭熠的電話,經理林業已經把房間留好,只待他家二姑爺和未來老板娘的到來。見到馮晉骁,他笑眯眯的:“可惜二小姐今晚不飛a市,姑爺您要獨守空房了。”

馮晉骁作勢拍他腦門:“我是來辦公事。”順手接過房卡。

從赫饒一出現,林業就一直悄悄地打量着她,然後深深地覺得他家boss有眼光,如此氣質清冷安靜的女特警,簡直就是他們夢想中的老板娘啊。思及此,他恭敬地把另一個房卡遞過去:“蕭總囑咐,赫警官喜歡安靜,所以我給您留了花園一側的房間。”

赫饒接過房卡:“謝謝,麻煩了。”

馮晉骁卻調侃:“不用客氣,反正是你們自己家的酒店,包場都行。”

林業笑着附和:“就是,邵助理都說,過不了多久,我們蕭氏上下就要集體放假,參加蕭總和赫警官的婚禮了。”

這個邵東寧,怎麽到處亂說。想想目前和蕭熠的關系,赫饒微微尴尬。

馮晉骁朗聲笑:“到底還是邵東寧最懂蕭熠的心思。”

赫饒越過他,徑自向電梯而去。

房間位于十六層,是一間套房,裝修簡潔,薄被與床單的暖色,倒像是家庭房。茶幾上備了新鮮水果,葡萄一粒粒的,都被洗幹淨了。赫饒覺得奇怪,他從未問過,怎麽會知道衆多水果之中,她最愛的就是葡萄?或者是,巧合?

動了給他打電話報平安的念頭,哪怕只是說聲感謝,但她猛地想起,他們現在正處于分手階段。赫饒擺弄着手機,笑自己的矛盾。

仿佛心有靈犀,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蕭熠的號碼。

赫饒咬着下唇接起,卻是楠楠,問她:“媽媽,你到酒店了嗎?”

眼底不自覺就有了笑意,赫饒語氣溫柔:“媽媽剛到,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呢?是不是沒有聽叔叔和奶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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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不聽話呀,我只是,”楠楠帶着幾分糾結地說:“不知道可不可以和男生睡嘛。”

“嗯?”赫饒一時不解。

電話那端換成了蕭熠,他語帶笑意地解釋:“換了環境,我擔心她一個人會害怕,就說讓她今晚和我睡,結果她說,”話至此,他笑出聲:“她說你說:她是女孩子,我是男生,她不能随便和我睡。”

赫饒輕笑,微微嗔道:“這孩子。”然後她聽見蕭熠對楠楠說:“你自己問媽媽吧,看她同不同意你和叔叔睡。”

楠楠“哦”一聲,接過電話:“媽媽,蕭叔叔是男生吧?那我能和他一起睡覺嗎?”

赫饒想像着蕭家客廳裏,楠楠和蕭熠窩在沙發裏認真嚴肅地讨論能不能一起睡的問題,眼底笑意更濃,“那楠楠喜歡蕭叔叔嗎?願意和他一起睡嗎?”

“楠楠喜歡蕭叔叔啊。”楠楠坐在蕭熠大腿上,小腦袋枕着他的胳膊:“可是幹爹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啊?”

居然在擔心這個問題!蕭熠先不高興了,他捏捏楠楠的臉蛋算是懲罰,很沒風度地落井下石:“他不高興的日子在後頭呢。”

到底是太小,楠楠沒有聽出來蕭叔叔言語裏對幹爹的敵意。她只是很努力地思考,要怎麽樣才能不讓幹爹知道:“媽媽你別告訴幹爹吧。”

蕭熠撫額,一面替赫饒答應了:“好的,媽媽不會告訴幹爹的。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然後重新把手機接過來:“到酒店了?洗個澡早點休息,她在我這很好,我媽喜歡的不得了,你不用擔心。”

“謝謝。”

“需要這麽客氣嗎?”

赫饒沉默。

“那間房不是客房,是特意留出來,我去a市時住的。”

難怪。赫饒說:“看出來有些不同。”

“我讓他們新換了床單。”

“其實不必麻煩的。”

“哪天回來?”明明她才剛到,蕭熠已經開始計算她回來的日期了。

“還不确定,要看是否順利。”幾秒的停頓,她問:“你怎麽和阿姨解釋的楠楠?”

“她不需要我解釋什麽。”蕭熠回答:“她明白,屬于我們之間的問題,只需要我們給彼此解釋。而且她相信,她兒子傾力追求女孩子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赫饒說不出話,她怕一開口就會被他聽出哽咽。

蕭熠洞悉了她的心思,體貼地說:“去洗澡休息吧,我也要哄她睡了。”

“驕陽有我那的備用鑰匙,你可以去取,楠楠的換洗衣服都在我的房間。”

“我知道了。”

“晚安。”

“晚安。”蕭熠最後說:“好好的,我們等你回來。”

不同的城市,相同的夜,赫饒在唯有蕭熠住過的房間裏,心酸欲泣。

我等了很久,久到以為等不到你了,你卻說:等我回來。

九年,終于還是走到你身邊,不枉我堅持初心至今。

赫饒站在窗前眺望,燈火輝煌的城市,終于因為一個人,讓她不再懼怕。

馮晉骁和赫饒此行并不十分順利,卷宗雖然調出來了,但可提取的有價值的信息根本沒有。沒有人證,沒有物證,甚至是和涉案當事人有關聯的人,都死了。而在重新研究和回顧案情的過程中,赫饒的情緒幾近崩潰。馮晉骁實在不忍她回憶那段痛苦的往事,不止一次提出讓她回避。

赫饒卻有自己的堅持:“這幾年,我極盡可能地保護楠楠。但我清楚,把她藏起來不是長久之計。她會長大,終有一天要暴露于人前。六年前,我沒有能力揪出兇手,如今,t可能已經發現了楠楠的存在,我要親自把t找出來。”

她側臉沉靜,語氣也不重,偏偏讓人聽出一股狠勁。

馮晉骁與卓堯對視一眼,似乎感同身受了她所承受的痛苦和壓力。

一定要把幕後黑手找出來,還她和楠楠以平靜安穩的生活。

接下來幾天,赫饒都在a市為案件奔忙,千裏之外的g市,蕭氏與媒體的較量依然在持續。

或許是算準了蕭氏不可能與所有媒體為敵,各大報社,雜志社繼晚風傳媒報道面世之後,開始陸續地發“皇庭”酒會上赫饒的照片。但他們到底忌憚蕭氏,像是約好了一樣,沒有一家發一張赫饒的正面照。不過,赫饒的警察身份卻莫名地被外界獲知。所幸,特別突擊隊的每一位隊員對外都有另一個身份,所以,世人僅僅知道赫饒只是一名普通的戶籍民警。

于是,灰姑娘不擇手段想要嫁入豪門的報道鋪天蓋襲來,向來對豪門極為關注的鄭雪君對此嗤之以鼻:“醜小鴨也想變天鵝,癡心妄想。”

邢業依然是慣常冷漠的縱容,一言不發。

向來不多言的邢唐則一反常态的開口:“因果循環,善心善報。”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鄭雪君的臉色馬上就不太好了,礙于邢業在場,她不好發作:“聽你爸說,你和那丫頭在一起了?什麽時候把她帶回來我們看看。”

邢唐擡眸,目光冷漠:“你沒見過嗎?”

“你帶回來,自然是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鄭雪君回避邢唐的目光:“這是怎麽了,好像我說什麽都不對了呢。”說話的同時,以委屈的眼神看向丈夫。

邢業瞥一眼邢唐,隐有責備之意,“你阿姨也是關心你。”

邢唐輕笑:“是嗎。”就沒了下文。

相比邢唐的雲淡風輕,身為報道核心人物的蕭熠則有些惱了。他甚至沒有去公司,只是對邵東寧進行遙控指揮,僅用了三天時間,就與所有和晚風代理商達成一致,把晚風每日一百萬的發行量,降至十萬。與預期一樣,銷量銳減帶來的後果就是,廣告商紛紛上門,要求晚風退廣告費的同時,竟還要索取賠償。

當晚風傳媒意識是蕭氏在背後動了手腳,不僅時尚雜志異軍突起,從不到三十萬的日發行量一躍過百萬,成為行業領軍,他們的官方網站竟然遭到黑客攻擊,幾近癱瘓。晚風發起反擊,欲向代理商索要違約金。然而,合同卻出了纰漏,上面雖明确了違約金的金額,竟然沒有注明賠償時間。晚風因此錯失了最佳的翻身時機。與此同時,蕭氏發布聲明,言詞犀利地表示追究有關媒體不實報道的法律責任。

一夜之間,晚風傳媒股票大跌。

蕭熠此舉,收效甚好。接下來,再沒有媒體敢再報道和蕭氏有關的任何消息,除了時尚雜志依舊以“皇庭”為頭條外。

向晚的造訪是意料之中,當姚南打電話詢問他的意見,蕭熠就笑了:“好,讓她在會客室等。”

向晚已經在蕭氏總部了,蕭熠卻不慌不忙地陪蕭茹和楠楠喝了個下午茶,又把她們送到花藝培訓班,他才往公司去。

向晚等了兩個小時不止,終于被姚南通知:“向小姐,蕭總請你去他辦公室。”

直到她在對面坐下,蕭熠始終一言不發,唯有目光沉亮。

向晚眼眶有點紅:“是我堅持要報道的,和我爸爸無關,你能不能放過晚風。”

蕭熠臉上沒什麽表情,“既然知道那是他畢生心血,為什麽還要冒險?”

“我想證明,你并沒有多喜歡她。”

“你我之間的交情,實在不值得你冒這麽大的險試探。”

“蕭熠,我喜歡你很久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向晚笑了,笑容有幾分凄然之意:“我原本是随我媽媽在a市的,結果你回了g市,我只好追着你的腳步回來。可是,哪怕我們在不同的場合見過多次,你依舊對我沒有印象。沒有辦法,我才讓我爸爸托人把我介紹給你媽媽。”

蕭熠卻不知這其中曲折,“我不會因為你喜歡我,就任由你傷害我喜歡的人。”

“有那麽嚴重嗎?晚風甚至沒發一張她的正面照片。”

“幸好沒發,否則後果比這更嚴重。”

向晚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蕭氏會收購晚風嗎?”

蕭熠搖頭:“不會。”

向晚有些激動:“可是晚風已經一文不值了。”

“和我有什麽關系?”蕭熠神色冷漠:“我打擊晚風,無非是讓其他媒體知道,蕭氏高興扶持誰,誰就是這個行業的老大。”

“蕭熠,我竟然沒看出來,你是這麽狠的人。”

“你對我的了解太少了,我最讨厭的就是我母親的良善被人利用。”蕭熠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蕭氏從不以強欺弱,但如果有誰挑釁,我絕不估息。”

他走出去,姚南就進來了:“向小姐,慢走。”

向晚起身,站在蕭熠的辦公室裏,她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一次距離他的圈子這麽近,可他的決絕,又讓她清楚地發現,他們距離太遠。

向晚安靜了幾秒,她目光冷寂地環視這間寬敞豪華的總裁辦公室,然後默默地走出去。

她的眼神令姚南隐隐不安,随後她提醒邵東寧:“這段時間蕭總出行,安保還是和酒會前一樣,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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