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 47親吻
兩天後張小佳來醫院探喬夏,兩人嫌呆在病房裏憋悶,便去了醫院後的小花園。
正值中午午休時間,小花園裏沒什麽人,閨蜜倆坐在一棵大香樟樹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女人最關心的當然是情感問題,張小佳問:“夏夏,我看那許沉光天天往你這跑,你到底怎麽想啊?”
“怎麽想?”喬夏無奈一笑,“在我的少女時期,他曾經是我的美夢,後來他變成了我的噩夢,現在,我只希望他什麽也不是。”
“那你對那老好人呢?”
“我……”喬夏抿唇微笑,“不知道。”
“別跟我裝!”張小佳掐她一把,“你肯定對他有意思,不然我每次提到他你幹嘛支支吾吾?”
“我……”喬夏反駁,“我哪有支支吾吾,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也很矛盾,覺得他人很好,挺喜歡跟他在一起的,又不敢有其他想法。”
“為什麽不敢對他有想法,你自卑啊?”
“總覺得各方面不搭調,他是哈佛的博士生,我呢,高中畢業,在他面前就是個文盲。他沒有談過戀愛,性格人品過往經歷近乎完美,而我,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女人,過往狼狽,未婚先孕,還是個單親媽媽,這些年來坑蒙拐騙,聲名狼藉,身邊還帶着個拖油瓶……我們之間,簡直天差地遠。”
張小佳愕然:“天哪喬夏,作為一個女流氓你居然會考慮這種現實的問題!我以為只要是你看得上的男人,你就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擄走睡了再說,誰知道你這麽憐香惜玉。”
喬夏:“……”
“那你現在怎麽辦?”
“順其自然吧。”
兩人絮絮叨叨聊了一陣子,張小佳有事先行離開,只剩喬夏一個人坐在樹蔭下乘涼。
樹影重重,微風習習,繁密的枝桠摩挲得簌簌作響,八月的酷暑裏透出難得的涼爽。喬夏坐在柔軟的草地上,來來回回的不知拿着草莖編着什麽,眼前光線驀然一暗,有個人影投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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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夏擡頭一看,歡快一笑,“老好人,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文修道:“推開我辦公室的後窗,剛好可以看見後花園。”瞅瞅喬夏手中編制的玩意,“你在幹嘛?”
“編花環啊。”
“花環!”文修啞然失笑,“我以為你在編草鞋墊!”
喬夏癟嘴,“笑什麽,你會編嗎?你編一個給我看看啊!”
文修一時興起,點頭道:“好。”他起身從旁邊一株楊柳上折了些柔韌的嫩枝來,參差有序的環成換,然後去花圃裏摘了幾朵花點綴花環。
當然,堂堂的文院長其實在光頭化日之下是羞于做出采花一事的,但又不能不采,因為他要讨好的對象正拼命指着花園正中的一朵蝴蝶蘭道:“我喜歡那朵,還有那朵!把院裏漂亮的花都給我采來!”
文修:“……”
無奈之下,從來沒想過會做采花大盜的文院長趁四下無人,打伏擊戰般彎腰躬身沖進花園,飛快摘了幾朵,旋即做賊般飛奔回來。一邊飛奔一邊想,自從遇見了女流氓,他一生沒幹過的偷雞摸狗丢臉事,如今都幹盡了啊。
而喬夏哪裏曉得他內心的老淚縱橫,笑臉嘻嘻的看文修做花環,待文修将花朵們都別到草環裏面去,她哇地一聲歡呼道:“哈哈哈,真漂亮!”說着把花環扣在了頭上,孩子般洋洋自得,“怎麽樣,我現在像不像花仙子?”
她海藻般的微卷長發披在肩上,杏眼在花朵底下一眨一眨,粼粼波光裏含着笑意,唇瓣的嫣紅像是被額上粉色蝴蝶花的色澤暈開。文修笑着點頭,摸摸她的頭發,“像。”又道:“走吧,打針的時間要到了。”
“哦。”喬夏不情不願地從草地上爬起來。
她邁出腳,還沒走出兩步,人忽地往地上一蹲,雙手抱住了腦袋。
文修趕緊扶住她,“你怎麽了?”
“頭暈……眼發黑。”喬夏擺手,用無謂的口氣道:“沒事,最近我低血糖老這樣,我緩一會就好,你先回去吧。”
文修眉頭擰住,上一次的高燒讓喬夏元氣大傷,之後她的身體狀況便一直不見好,感冒頭暈這些小毛病絡繹不絕。見喬夏還在地上抱頭蹲着,文修一陣心疼,走過去将喬夏徑直抱了起來。
喬夏被他突然打橫抱起,吓了一跳,“老好人,你幹嘛,放我下去。”
“噓,別嚷。”文修臉皮薄,腳步踩得飛快,生怕被人瞧見。
喬夏初初覺得好笑,後頭心中又一陣欣喜,故意道:“我偏要嚷,讓大家都來看看,老實人文院長是怎麽對待女病患的。”
文修好笑又無奈,更怕她真喊,“別鬧。”
喬夏嫣然一笑,不再說話,夏日的風爽朗地吹來,身畔的樹影緩緩倒退,她摟着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雪白的襯衫上,隔得太近,她的呼吸染着花園裏的芬芳,一陣陣吐納到他的脖頸上,文修心頭一霎悸動,像被一只無形的手,屈指輕彈心房。他趕緊将頭昂得高了一些,不敢再低頭看懷裏的喬夏,怕在這大庭廣衆下忍不住輕薄了她,
文修将喬夏送回病房後,服藥的時間到了,便從櫃子裏摸出藥來,倒上溫水遞給喬夏。
藥是中成藥,外面沒有裹糖衣,喬夏苦得直皺眉。吞下去的一霎,文修極識時務的往她嘴裏塞了一顆酸奶糖,她的眉頭這才緩和了一些。
喬夏含着糖眯着眼笑,“咦,老好人,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種藍莓酸奶味的?”
文修搖頭笑,“我有常人的判斷力好嗎?你這麽愛吃藍莓味的酸奶。”
喬夏抿唇笑,嫣紅如花瓣唇角上沾了一點糖汁,陽光下晶亮如透明的唇膏,仿似帶着一點果凍的酸甜。文修的心倏然一動,心房之上被無形之手屈指一彈的感覺再次出現,遠比方才他抱她之時還要強烈。
他有些控制不住,忙将目光轉向一旁,喬夏還在那吃着糖,大抵是覺得美味,她享受地眯起了眼,長睫毛一顫一顫,投到雪白的牆面上,斜斜拉出一弧陰影,像是仲夏晴空裏合歡花纖長的花蕊,撩撥得人心癢癢,文修再也忍不住,回頭掃了掃病房的門。
門是緊閉的,這個點不會有人來。文修糾結片刻,終于鼓起勇氣對喬夏說:“你把眼睛閉上。”
喬夏哭喪着臉哀嚎一聲,“又要打針啊!不是說中午不打針了嗎?”
文修盯着她紅潤的唇,重申一遍,“你閉上眼。”
喬夏伸出手腕,無可奈何閉上眼,“老好人,你給我打輕點啊,還有,我不要做皮試!”
“嗯。”文修握住她的手,俯下身來,一點點朝着她的唇湊過去。雙唇相觸的霎那,喬夏睜開眼來,拿手推了一下他,文修剛嘗到滋味,哪裏舍得蜻蜓點水的就松開,他握緊她的手,制止住她的推搡,雙臂的力量溫柔中含了幾分勁,将她往懷裏摟。陽光從窗戶照入,映出他斯文幹淨的面容,阖上的雙眸透着幾分緊張,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欣悅,喬夏大腦不由一蒙,所有的掙紮瞬間便消停住,末了就那樣任由文修吻着。
見喬夏沒再抗拒,文修一陣歡喜,原本他打算若喬夏堅持不肯,那他就再等等,如今情況令人驚喜地超乎想象。于是他乘勝追擊,吻過了唇,再往更深領域摸索。在彼此最親昵的接觸中,他嘗到她唇齒間藍莓糖果的香甜,還透着一股酸奶的醇香,遠比兒時的一切糖果更加美味,他的心砰砰跳,似一個貪吃的孩童,一點點輾轉品嘗美味的甜食,适可而止這個詞早抛到了九霄雲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門外傳來走步聲,文修這才如夢初醒,松開了喬夏。
兩人的臉都紅彤彤,就連往常大咧咧的喬夏都不例外,彼此羞赧地相對,像兩顆靜默的番茄,遠比馬爾代夫一夜風流後要局促的多。
文修努力忽視發熱的耳後根,道:“那個,我……我是想嘗嘗藍莓糖的味道好不好……”
喬夏的神思顯然還處于游離中,她摸着自己的嘴唇,恍恍惚惚答所非問的道:“我感冒了,你不怕我傳染給你嗎?”
文修坦誠而一本正經,“不怕。”
“是嗎?”喬夏突然轉身,抽出了一張五十塊錢的人民幣,展開放在文修臉旁比了一比。
文修不懂她的意思,“你拿錢做什麽?”
喬夏瞅瞅綠色的鈔票,抿唇一笑,“老好人,我發現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快超過50塊的毛爺爺了。”
文修心頭一甜,想起她曾說過的話——日後若有人在她心中的位置超過100塊的毛爺爺,她死纏爛打也要嫁給他。
再想想過去,喬夏曾拿他跟5塊,10塊,20塊的毛爺爺都比過,如今地位上升到了50,那豈不是離100塊只有最後一步?
想到這文修一陣歡欣鼓舞鬥志昂揚,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吻了吻喬夏的唇,很輕的吻,甜意卻極濃。喬夏沒有拒絕,閉着眼睛讓他吻。
兩人正吻得纏綿,門外猛地傳來一陣孩子的叫聲,“哇!”
兩人扭過頭去,就見丁丁爬在窗戶外,一手捂住了眼睛,一邊喊着:“羞羞羞!老好人叔叔親媽媽!”
一只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沙袋般從窗臺拎走,喬母的聲音傳了進來,“夏夏,你們繼續,我帶丁丁去你外公那坐一會。”
喬夏文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