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 越國但凡姑娘嫁出去,到得第三日,都要回門的。

這回門,作為女婿得送回門禮,岳父岳母也要設宴款待,上回入宮,皇太後,皇後私下就提醒穆戎了,何遠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故而提前一日又與穆戎說。

穆戎才起來,昨日總算盡興一回,鬧到大半夜,頭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聽何遠說這件事,他點點頭:“你把庫房鑰匙拿來。”

他在衡陽有個王府,自小伺候的嬷嬷,丫環婆子,下人都扔在那兒,平日裏四處走動,随身就只帶何遠與周知恭,故而一些瑣事都是何遠在處理,要說王府第一忙人,定是他的。

何遠聽見他要鑰匙,松了口氣,這家早不該他來當了。

他連忙把鑰匙交給穆戎,王府的對牌也都拿出來:“不如讓王妃再見見幾位管事。”

這是在移權了,穆戎瞅他一眼:“急什麽,那些你先管着。”

何遠嘴角抽了抽,下去了。

穆戎拿了鑰匙又進去內室。

姜蕙剛剛醒,睡眼惺忪,懶懶叫了聲殿下。

一頭秀發如雲散在枕上,她并不起來,側着身子半邊臉埋在被子裏,眉頭還微微颦着。

穆戎坐到床邊,見她這嬌态,想到昨晚上她的哭泣,自己倒是舒服了,可把她弄疼了,想必今日累得很,他把鑰匙放在床上:“這是庫房用的,後日要回你娘家,你看有什麽好的,一并送了去。”

難得的溫柔語氣,好似為補償她受得苦。

姜蕙暗地裏撇撇嘴,不懂憐香惜玉的,不知道昨兒溫柔些,現在卻是晚了。

但有總好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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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鑰匙,詢問:“可是殿下說的,當真我想送什麽就是什麽?”

“當然,這庫房以後都是你的。”穆戎對錢財之事很大方。

姜蕙歪着頭:“都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拿去賣錢不成?”

“那不行,都是皇家的東西,賣錢叫人恥笑,只能送人。”穆戎皺眉,“你還缺錢不成,你要什麽,本王給你買。”

整個衡陽都是他的,他從不為錢煩惱。

姜蕙嘻嘻一笑:“那好。”

眉眼彎彎,好似陽光放晴,穆戎低下頭在她臉頰親了親:“那還不起來?”

她又皺起眉,搖搖頭。

“難道還在疼不成?”他有些急了,一把抱起她,拉開被子道:“本王給你看看。”

當真要分開她的腿。

大白天的,對着那麽明亮的光,就是姜蕙都不好意思,夾緊了腿道:“不要。”

他垂眸一看,她的臉竟然通紅,他由不得笑起來,在她耳邊輕聲道:“本王什麽沒看過,你還害羞?”

姜蕙就是不給她看,伸手拿起肚兜套在身上:“我起來了,殿下快放開我。”

她坐在他身上,女人香盈滿鼻尖。

穆戎伸手摸到她身後:“上回不是還要本王給你系這個?”

他手拿起細細的帶子,竟然給她打了個結。

姜蕙渾身一僵。

男人啊,學起這些東西果真快得很!

穆戎又把她抱回床上:“一會兒派人去宮中問問,送些藥來。”

“那倒不用,沒聽說還用藥的。”姜蕙道,“阿娘與我提過,只休息兩日就好了。”

又是兩日,穆戎不痛快。

他恨不得一天弄她幾回呢。

姜蕙有些生氣:“嚴重了,還得休息六七日,殿下看着辦罷。”

穆戎心裏一打算,淡淡道:“那就休息兩日好了。”

姜蕙看他有些勉強,恨不得打他一下,氣得扭過身穿裏褲。

看到背後渾圓的雪臀,穆戎喉頭滾動了兩下,轉過身去。

其實也不是他想故意弄疼她,可就是忍不住,好似她身上有致命的誘惑,他難以抗拒,興許真是因為沒碰過其他女人?他暗自心想,可旁的姑娘哪裏有她這樣好看呢。

恐怕也沒有她這般風情。

他定是難以看入眼。

忍就忍罷,忍過去,她以後不疼了,他有得是時間。

他輕咳一聲,走了出去。

二人吃飯時,穆戎看她又不說話,安靜的連咀嚼聲都聽不到一點兒,他想起一事說道:“四月三日是皇祖母生辰,你看看,送什麽好。”

姜蕙差點嗆了一下:“殿下怎麽不早說?這都沒幾日了。”

“也不是大生辰。”穆戎道。

“那殿下平日裏都送什麽?”她放下筷子,表情認真。

“就是些稀奇小玩意兒,去年送了一尊掌上玉佛。”

姜蕙想了想:“我才嫁給殿下,光送這些,可能不夠誠心。”她道,“再者,便是尋常人家,女兒家都會送些親手做得東西呢,我祖母生辰,我便送了好些繡活的。”

“宮中有尚衣局,哪裏需要你做這些。”穆戎語氣淡淡,“不必費心這個。”

姜蕙便沒說話。

兩人用完膳食,去園子裏走時,她又問:“皇祖母與殿下,感情如何呢?”

穆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笑了笑道:“本王知道你忌憚皇宮,可宮裏,尋常時候與普通人家也一樣,皇祖母于本王,也等同于你祖母與你,沒多少區別。”

那是感情還算不錯了。

姜蕙點頭想了一下,又問:“那殿下與太子殿下呢?”

她一直不明白穆戎的想法,那日為何要毒死太子,便是争奪皇位,也未免太過殘忍了。

穆戎眸色沉了一些:“你與你哥哥又如何?”

“自然很好了。”

他唔了一聲:“看得出來,你哥哥很為你打算,也很關心你。”他挑了挑眉,“你幼時,好吃的也讓給你吃?”

“是啊。”姜蕙笑起來,“哥哥是這樣的,不過有時也會瞎操心。”

她提起家人,眸光璀璨,笑意盈盈,像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看向遠處:“院子你可想好怎麽安排了?”

不再提剛才的,姜蕙心知他是不想說了,當下也不勉強。

他本來就不是願意傾吐心思的人,今日與她說這些,已經很是難得。

她笑道:“這個不急,倒是我想到送皇祖母什麽了。”

他好奇:“送什麽?”

她先不說,往書房走去。

“要寫字?”他問。

她點點頭,挽起袖子磨墨。

兩個丫環沒吩咐,也不敢進來。

穆戎在旁邊看着,眼見她磨了墨,鋪了宣紙,提筆寫了一個“壽”字,他笑起來:“是百壽圖嗎?”

因那個字很小,而且還是篆體,正常寫是不會這般寫的。

“是啊,殿下,咱們兩個一起寫張百壽圖送皇祖母,她肯定喜歡的。”姜蕙道,“你覺得呢?”

看樣子,穆戎肯定很久不曾送皇太後親手做的東西了,而他們兩個新婚,一起寫這個,也是別有一番意義的,老人家豈會不高興。人年紀越大越喜歡這種融洽。

穆戎看她興致勃勃的,也不拒絕:“行。”

姜蕙很高興,把筆給他:“你來,咱們輪流寫,不能重複了。”

可等到第六十三個字,她寫不出來了,拿着筆好一會兒想,百壽圖她很久不寫,一時記不得所有的字體,怎麽想都與此前相同。見她苦惱,他手伸過來握在她手上,徐徐寫了一個壽字。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完全包住了她的,姜蕙感覺到他的臉就在耳側,莫名的心跳起來。

他嘲諷的語氣:“還說寫這個,自己竟忘了。”

“妾身沒有殿下學識淵博。”她縮了縮手。

“亂動什麽?”他握緊她,“等寫完。”

他人也貼的更緊,身上紫袍熏了香,味道圍住她,竟叫她有些頭暈。

她忽然沒了力氣,由着他領着她寫,身子往後微靠,全倚他懷裏。

發上的桂花香,飄入他鼻尖,身上暖意也漸漸重了,熱得他要出汗,他皺了皺眉,忍住要把她壓在桌上的沖動,還是把這百壽圖慢慢寫完了。

姜蕙的手得到自由,拿給他看,掌心全是汗:“都濕了,殿下握得真重。”

他衣服還濕了呢,穆戎沒好氣:“是你自己要寫的。”

姜蕙哼了聲,拿起百壽圖看,又喜滋滋的道:“寫得真不錯,我叫人裱起來。”

她快步走出去了。

穆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又緩緩吐出一口氣。

二人正當要去內堂,何遠過來道:“太後娘娘送了一些宮人來,說王府才開府,定是缺人,叫殿下先用着。”

穆戎道:“都叫進來。”

一共有十六個人。

八個貼身侍女,四個粗使婆子,四個粗使丫環。

本來全都是宮人,不過送到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了。

姜蕙一看,心裏有數,說是說給王府的,其實都是給她支配,穆戎一個大男人,只管外事,這幾個全是女的,不是她管誰管呢?她逐一瞧過去,目光落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臉上時,她怔住了。

這不是桂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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