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 南區那塊地還是被陸彥沉拿下了。景夏舉辦慶功會,林渺和陸彥沉共同前往。

宴會裏的大約都是業界名流。林渺跟着陸彥沉一路見人敬酒,滿臉堆笑。遇到喜歡她的粉絲,她也會給他們簽名。一路下來,臉僵掉了。腰也被某人摟夠了。

蹬蹬蹬。細高跟踩擊磚塊的聲音清脆又急促。

林渺聞聲擡頭,全身像是糟了雷電擊打一樣震驚的動彈不得。門口穿着一身幹練白西的女人居然是簡繪。

宴會廳裏其餘的人也被簡繪吸引,有人上前迎接:“這不是從美國回來的大風投師麽?彥沉真是有面子,連你也請來了。

簡繪看到林渺顯然也是一愣,簡繪不相信死而複生,她記得當年那輛車子直接撞上了林渺的身體,連帶着前去救援的陸彥沉也被擦撞了很遠。林家人後來的情緒很激動,她和陸彥沉都被趕出了病房。

“老情人見面,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聊。”林渺拿着香槟不高興地要走。

可陸彥沉的手掌蠻橫的貼在林渺扭動的腰間,他蠻橫:“你想去哪裏?”

簡繪與人寒暄後,直奔陸彥沉,一番言語。簡繪瞥了眼林渺,“新女伴?樣子跟那位可真是一模一樣。不過看起來脾氣不大好。”簡繪睨着林渺的臉色。

說她脾氣不好?林渺瞥向簡繪。當年她林渺和陸彥沉談戀愛一直沒什麽問題。可後來有一段日子,陸彥沉對她不冷不熱的,再到後來她居然親眼看見陸彥沉拉着簡繪逃跑。這不就是明擺着,陸彥沉劈腿了麽?

林渺是不知道陸彥沉為什麽欠債,但陸彥沉犧牲她保全簡繪的畫面可真是幾輩子也忘不掉。人都有私心,林渺承認她當時無比渴望陸彥沉救自己,她等了很久,哭的嗓子都啞掉了,只見到自己的男朋友奮不顧身的救下了另一個女孩子。那種痛,哪怕是去了一趟地府,都灼熱的燒在她的心口。

“林畫家,真是不好意思,我女兒想再要一個你的簽名。”七八歲的小女孩不懂事穿着蓬蓬裙就過來了,身後的大人會看臉色被現場的狀況弄得一身尴尬。

林渺彎下腰溫柔的看着小姑娘,而後在小姑娘拿來的紙條上潇灑的簽上林渺。“謝謝姐姐。”小姑娘樂滋滋的笑,她喜歡這個漂亮姐姐的畫很久了,尤其是童話書的插畫。“姐姐,我給你香一個。”小姑娘啵的親上林渺的臉頰。

因為角度,剛剛的簽名,簡繪看到了。此刻,她的眼裏有疑惑有驚奇。

簡繪心境和林渺大不相同。在林渺看來的劈腿,在簡繪的記憶裏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簡繪和陸彥沉一個社團。出事那天,社團活動結束,陸彥沉為了躲避追債,請她打掩護。她仗義,二話不說就幫忙了。只是後來不湊巧,還是被那夥人看見,追了好久。遇見林渺,更是意外中的意外。簡繪那個時候瞥見林渺拿手機打電話。以為她已經報警了,所以後來才在女朋友這個問題上和林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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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現在看到陸彥沉和林渺又在一起,林渺沒死,那就是好事啊。簡繪遞過一杯香槟:“恭喜你們,咱們久別重逢,林渺,我敬你一杯。”

林渺甩手離開。

簡繪不在意的聳肩,說了一句“Anyway”,問陸彥沉:“怎麽?吵架啦?哄哄去?”

陸彥沉搖頭,“還是以前那事。”

簡繪白他一眼:“作!跟人講明白不就好了。不過話說回來,我也老好奇了。按理說,我當初是為了拖延時間,所以才假裝是你女朋友的。但當時生死關頭,我體育好,找着空隙,撿一條小命還是不成問題的。你怎麽非得放棄你女朋友,跑來救我這麽個學姐。你不會真對我有意思吧?可看着不像啊,生生死死的,你陸彥沉還是要和林渺在一起。索性說明白了,也讓她別敵視我了。皆大歡喜,多好。”

陸彥沉沉默一會兒,告訴她:“在當時,我不救她是真的想和她分手,是真的要讓她對我死心。你知道了這些,會怎麽辦?簡繪,你是不是還會問我下一個問題,諸如為什麽非得這樣。對麽?”

簡繪看着他。被說中了心思。

陸彥沉繼續說:“你會問,她也會問。但我不能再繼續回答。”

“為什麽不回答?”

從宴會回來後,陸彥沉和簡繪提前離開。林渺回到陸宅。

因為那天去墓園淋了些雨,她似乎是感冒了。

脫了衣服,她扯過被單,她蜷縮在雙人大床上很快入睡。再醒過來時,月亮的光輝帶着濃郁的夜色闖入她的眼睛。林渺這才意識到,夜深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陸彥沉還沒回來。也許他真的和簡繪有很多話要聊。

城市的另一邊,燈火輝煌。

包廂裏陸彥沉還在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他面色酡紅,勉勵對着對面的中年男人微笑。“那幅《融化》是我妻子的第一幅獲獎作品,意義深重。多虧了您才能尋回來。”

那位法國籍的中年男人擺擺手,用不地道的中文說:“我只不過是出了點人力,還是陸總願意花大價錢。陸總怎麽不帶着妻子一起出來?是想回去給她一個驚喜吧。”

陸彥沉無比苦澀的點頭。這幅畫注定只能由他珍藏。要是林渺看見了,指不定會看出他的情緒。他一直知道林渺思念這幅畫,如今畫回來了。他會偷偷的放在書房她最喜歡的那個沙發裏面,這樣她就能和這幅畫一直在一起。“是啊,她想重新得到這幅畫很久了。她一定會高興的。”

法國男人聞言忽然一拍腦門,“說起來,我還跟您夫人頗有緣分呢。當初她獲獎的時候正是在巴黎,獲獎的視頻我也看了呢。這幅畫叫le fran?ais (融化),當時林畫家是這麽說的,說有一個人告訴過她,即使是點滴的水彙聚起來也具有融化寒冰的能力。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我記了很久。大概是有中國話,水滴石穿的意思吧。”

法國男人的中文雖然磕磕絆絆,但一番費力終于說完了。

包廂裏還有別的生意夥伴,一些女郎的香水味道刺鼻。

水滴石穿,融化。殊不知這個概念就是他跟林渺說的。“是啊,是一種很溫暖的力量。”哪怕他把自己變成鋼鐵一樣的心境,卻還是止不住被林渺的笑容,林渺的這句話擊敗。

“時候不早了,彥沉得回去了。家裏妻子該等的急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被簡繪和喬約扶進車裏。胃病一下子犯了,絞痛的他滿頭大汗。“喬約,藥!”

待服下藥,陸彥沉疲憊的靠在車上。他翻開這幅畫,一座冰山底下一條淺淺的溪流穿過。他的手指摩挲着畫,“她那個時候,身體狀況肯定不好。”

簡繪暴躁的奪過畫,“你就為這個鬼東西麻煩我百般托關系找人?喝得跟個爛酒鬼一樣。你答應了對方多少好處他才把畫給你的?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

“把畫給我。”陸彥沉醉的一塌糊塗。

“陸彥沉,你真的是着魔了。”簡繪把畫塞在陸彥沉手裏,看着這樣的他,覺得難以理解。

在這個陸彥沉的身上,簡繪甚至找不到一點冷靜、決斷、高傲。陸彥沉完全是另一種樣子,害怕、惶恐、珍惜。林渺到底有什麽魔力,搞得陸彥沉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都像瘋子一樣。

要不是她之後得跟景夏合作,要不是這麽多年的交情。她簡繪還就不伺候這個二愣子了。

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在黑夜裏格外清晰。大廳的燈被啪得一下打開。林渺穿着拖鞋站到走廊裏,眯着眼睛看樓下。

“你來了正好,誰的老公誰伺候。”簡繪幹脆的把陸彥沉丢在地板上,拉着喬約往外走。

客廳裏安靜極了,陸彥沉的呼吸聲一聲重過一聲。林渺不帶感情的進了房間,合上房門。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不交心。她不願意去收拾這樣一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陸彥沉從地板上爬起來,晃晃蕩蕩的憑着感覺往樓上走。哐當。踏空的一瞬間,高大的身體不可抑制的往下滾。陸彥沉迷迷糊糊的想,那群法國人真的是用盡心思要灌醉他的。

巨大的響聲穿過木門傳到林渺的耳朵裏。

“唉。”林渺重重嘆了一口氣。

地板上的陸彥沉難得脆弱的像個孩子,他估計是醉糊塗了。疼也不知道起來,四仰八叉的倒在地板上。三月的氣候不算暖和,地板上涼絲絲的。林渺吃力的把陸彥沉弄起來,撐住他的肩膀一步步往樓上走。

“呼!”他把陸彥沉往床上一丢,濃重的香水味顯得很突兀。“髒死了。”她撣撣他身上的灰。

“主卧是沒法睡了。”林渺為陸彥沉蓋上被子,想着去書房看會書。陸彥沉這家夥突然坐了起來,閉着眼睛開始解襯衣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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