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雲姨剛要把打包好的幾袋貓糧遞給路霄,聽到這話,往前伸的手微微一頓,短暫的驚訝後瞬間眉開眼笑,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我這就去收拾房間!”
陸渺渺抖了一把毛,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翻出關鍵的日記或者信件,好在路霄聽到客房裏的對話之後,不管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心軟,總之是願意留下了。
剛才忙着扒抽屜沒顧上看,這會兒再進入有錢鏟屎官幼年時的房間,陸渺渺才發現其中奢侈。
不愧是有錢鏟屎官。
小時候就已經擁有了兩室一廳的房間。
穿過最前端帶浴室的卧房,裏面是一間收藏室,木質櫃子上從小到大羅列着從拼接玩具到手辦獎杯的各類小玩意。
收藏室右側還有一間帶落地窗的下沉式米榻,房間角落裏同樣立這一個貓架,底下還有個已經了褪了顏色的貓窩。
路霄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回過神來的時候,小毛球已經不在自己的腿邊。
他退出收藏室左右尋了一陣,最後在卧室旁聽見一陣細碎的捯饬聲。
陸渺渺站在浴室的噴頭下,
朝路霄搖了搖尾巴。
想洗澡。
想做回白白亮亮的小貓貓。
善良正直大方帥氣的主人應該滿足小貓貓的一切願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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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霄一只大手撈起貓,
“過來,別淋水。”
“......”
愚蠢的鏟屎官!
晚上的壽宴開始的很早。
與其說是壽宴不如說是逐路的戰略發布會,精神抖擻的路皞遠一改時髦船褲,穿上了量身定制的西裝,搖身一變就成了外界人口中縱橫商場心狠手辣的老玩意。
充滿銅臭味而功利的場合,純真無邪的小貓貓自然是不屑的。
陸渺渺一只貓窩在自助餐桌的桌下,和桌上的鳕魚排隔板相望,卻并不敢吃。
除了雲姨當着面沖的那碗奶,陸渺渺一直小心翼翼沒有亂舔亂吃任何東西。
白色帆布桌簾把桌底擋的嚴嚴實實,黑暗中的小奶貓叉開小短腿,繼續偷偷開始“瑜伽”。
吃灰是不可能吃灰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但是髒也是不能忍的!
小肉球在短毛裏來回撓蹭,
一點點地拂去灰塵。
還有。
艹,這裏也有。
媽噠,好多灰。
以桌為蓋簾為爐,陸渺渺伸爪撫着肚皮毛,把這一切都歸咎給了不讓小貓貓洗澡的愚蠢鏟屎官。
一定是想趁着機會多撓老子的下巴。
呸!這個流氓。
陸渺渺全神貫注的伸爪撓灰,撓了一陣才注意到,離地面透着一絲縫隙的桌簾布尾端,出現了一顆大珍珠和兩顆大水晶。
兩個黑黑的鞋尖落在地下,陸渺渺輕易的辨別出,這是兩個女人來到自助餐車旁取小蛋糕,高跟鞋尖戳進桌簾的景象。
然而,身體卻不由控制,一只小爪已經控制不住的朝圓溜溜的大珍珠伸過去,特別想碰一碰。
陸渺渺唰的一抖毛。
卧槽你這只蠢貓
快給小爺縮回來!
那是鞋,是鞋,xie!
有什麽可好奇!
艹...想玩。
...
陸渺渺低估了自己現在的貓科本能,只能一邊忍不住朝簾子邊伸爪,一邊自我安慰。
貓非聖賢,
一點高級趣味鵝已!
小貓貓只是摸一下大珍珠,一點都不好奇。
不像虛僞的人類,都是摸好多下把大珍珠摸成粉還要往臉上糊的。
可白茸茸的小爪還沒碰到,就看見大珍珠挪動了一下,伸出了布簾外,接着一陣低聲傳來,“看到那邊沒?聽說是路讓今的兒子,今年剛回國。”
須須瞬間耷拉下來。
大珍珠沒有了。
陸渺渺往旁邊挪了兩步,又朝那兩顆奇形怪狀正閃閃發光的大水晶伸出小爪...
可惜大水晶也挪動了一下,伸出了布簾外。
“路讓今都去世那麽久了,逐路哪還有他的地方。這麽無聊的場合,來的還不是想認識一下小院長。”
接連失去大珍珠和大水晶,小奶貓哼哼着窩回了原地,繼續撲灰,兩個年輕女人的談話卻還在繼續——
“你怎麽就知道逐路以後是他的,萬一那路皞遠改了主意呢?”
陸渺渺能辨別出這是大珍珠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主意還略帶一點花癡,“我看路霄挺帥的呀,身材又好,你看那鼻子,這——麽高,都不用擔心不行,肯定器大活好。”
陸渺渺:“......”
侬們富家小姐矜持一點好伐?
窩們小處貓受不了這種荼毒。
“帥有個屁用,還不是個沒實權的窩囊廢。”
旁邊的大水晶一聲輕嗤,音量加大了幾分:“我當然是有消息啊。我跟你說,路皞遠有心髒病,撐不了多久了,現在逐路的三個核心技術院都在小院長手裏,其他人上哪兒争家産?”
大水晶說着,鞋尖又從簾子縫隙伸進桌底,黑魆魆的桌肚瞬間晶光閃耀:“你嫁給路霄那個沒用玩意,最多是拿着幾萬零花錢,每個月買倆包就算完了,能過什麽好日子,啧。”
這次陸渺渺瞅準了時機,趁着鞋尖伸進來的功夫,迅速的伸出小爪,狠狠的揉搓了一把惹貓好奇的大水晶。
冰冰涼的觸感貼上小肉球,
陸渺渺滿足的噠噠噠換了個桌肚蹲。
“喲喲!我鞋怎麽絆了一下。”
女人略尖銳的叫聲在餐桌旁響起,一條腿迅速的挪出來,旁邊惋惜的聲音很快響起:“哎呀!怎麽掉了顆水晶?”
“呀!我這可是限量版,歐洲都斷貨了!第一次穿還沒拍照呢,這桌肚裏怎麽回事!”
大水晶掀開桌簾一看,餐桌肚裏早已空空如也,“媽的,真倒黴。”
悶聲悶氣的放下簾子,喪氣的一聲嘆,大水晶穿着兩只不一樣的鞋先行離開了會場。
陸渺渺蹲在長長餐桌肚的另一頭,小爪撥弄了兩下頓然失色的大玻璃,不開心的抖了抖毛。
雖然有錢鏟屎官是個不給他洗澡想吃貓豆腐的大流氓,但是罵大流氓是沒用玩意就等于罵了大流氓的貓是沒用貓意和窩囊貓。
這就不一樣了。
他堂堂S大校刊封面人物,二十歲三專利的小天才,穿書了也是逐路繼承人的貓,怎麽能受乳此奇恥大辱。
再說了,
這大水晶看男人的眼光着實不行。
桌肚外的敞亮大堂裏不知進行到了壽宴的什麽程序,響起了一陣洪亮的掌聲。
陸渺渺把大玻璃塊踢到一邊,從簾子一角探出了小貓頭。
伴随着路皞遠落下切蛋糕的刀,壽宴的宴席程序算是走完了。
掌聲漸漸弱下來,幹練的小老頭把拐杖交給一旁的老管家,徒步走上了宴廳頭間的主持席。
兩聲試麥後,蒼老渾厚的煙嗓在不大的宴廳中響了起來,路皞遠先是客套的寒暄了一番,對來人表達謝意,随後又模板一般的總結了一下逐路過去幾年的發展,最後頓了頓,才進入正題。
“咳,大家都知道,逐路現在發展的大了,日新月異的,已經不是當初我手裏那家小科技公司了。”
“現在大大小小的子公司分公司層出不窮,按理說這都是逐路的親兒子,但我也老了,實在分不出精力全部顧上...咳咳。”
路皞遠停下來咳嗽了幾聲,又清了清嗓子,等到氣整個順了過來,對着話筒提高了幾分聲音,緩緩道,
“為了以後大家能像一家人一樣,共同進步。今天我宣布,逐路集團設立集團財務長,取代原來的財務總監,統籌兼顧包括總公司在內的所有子分部盈虧情況。”
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嗡嗡談話聲的宴廳內霎時安靜。
來參宴的合作政商皆是面露驚色。
這樣的場合,宣布這樣的位置。
難免惹人遐思。
與驚訝之色不同的便是在場路家人臉上的微妙和面面相觑。
這個財務長是誰?
總歸得是路家人。
但路皞遠沒有說,只是單單的宣布了這個消息,便笑回了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順着老管家的攙扶下走下了主持臺,
在衆人心中砸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陸渺渺倒是沒什麽驚訝,這都是書中交代過的內容,只不過書中的路霄這時根本不在場,而路皞遠晚上心肌梗塞去世後,逐路財務長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順着餐桌肚來回溜達了幾圈,卻沒看見有錢鏟屎官路霄的影子。
想來是吃完飯就走了。
啧啧。
涼薄的路傲天,
肯定是不屑于這種場合的。
誰葉鈈嬞峩啲箛襡.
陸渺渺開始噠噠噠的往回溜。
現在只要讓路霄看到抽屜裏的關鍵信物,然後解開對路皞遠的誤會,留住路皞遠的性命,接任財務長,之後的一切劇情就可以按照原書的繼續進行。
而他,逐路的泣血功貓
就可以功成身退去找個平凡鏟屎官度過安穩的貓生。
陸渺渺撒開爪子溜回了鐘閣裏路霄的房間,正要往書桌上跳繼續扒拉左邊抽屜的時候,卻隐約聽到kingsize的大床另一頭,那個白天空空的淋浴房裏,傳來陣陣水聲...
陸渺渺:...
陸渺渺:......
陸渺渺:???
暖黃色的浴霸燈...毛玻璃門上的水霧...淅淅瀝瀝的噴頭灑水聲!淡淡的橘香沐浴露!
“咪!!!!”
陸渺渺吐血般對着浴室方向立起了兩只髒髒的小灰爪,怒目而視。
這個萬惡的鏟屎官。
在自己為了他的未來嘔心瀝血未雨綢缪,含辛茹苦扣掉大玻璃的時候!
居然背着他先洗了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