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試牛刀
又是一個豔陽天,白梨梨眯着眼睛,貓兒一般倚在南牆根兒曬太陽。
聽到腳步聲,白梨梨睜開眼睛,輕輕搖頭,示意正往這邊走的粉黛不要出聲。
粉黛咧嘴一笑,放輕步子,把洗淨的衣衫搭在竹竿上。
這幾日宮裏出了竊賊,宮中各處加強了侍衛防守,就連無人問津的冷秋宮外都有侍衛,一日倒三班,十二個時辰都有人把守。
白梨梨很生氣,問候了無數遍攪屎棍子的祖宗!
聽小墩子說皇上丢了貴重物件,龍霆震怒。
切!
不就是被谷墓派的大俠盜了條褲衩,至于這麽大陣仗?
想想那夜的春.宮戲,白梨梨心中莫名爽快——你小妾被偷了知道麽!
幸好拿住了小墩子,這幾日熱湯熱飯送的很按時。可這人靠不住,老實也是一時的。
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不會把所有的路堵死,就算是狗洞,爬出去照樣能看見豔陽天!
粉黛一回頭,見倚在牆根懶貓一般的人兒露出一絲笑,心下一松。
有門兒!
牆外,侍衛甲一臉愁容,遙望遠處獨自傷神。
“嘿!兄弟,大兄弟。”
侍衛甲左看看,右看看,沒人吶。正要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差了,剛才的聲音卻在頭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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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兄弟,在上頭,往上看。”
侍衛甲深感詫異,一擡頭,登時渾身打了個激靈,頭皮嗖嗖發麻。
只見一宮女打扮的女子坐在牆頭,長發披在肩頭随風飄蕩,臉色蠟黃,口中長舌足足三寸有餘。
侍衛甲腿一軟,雙目瞪的渾圓,渾身抖如糠。
“你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不是說鬼白天不敢出來麽,這女鬼大概戾氣格外重,太陽這麽大還能穩坐牆頭。
白梨梨心中發笑,卻又不好笑出聲,指着地上道:“大兄弟,別怕,剛洗了頭發沒幹,這不正在曬頭發麽。瞧地上,我有影子。”
侍衛甲顫顫巍巍的歪過頭,果真見地上有影子,伸手摸了摸。
沒錯,是影子。
侍衛甲站起身,覺得剛才丢了臉,心中不岔。一手拍着身上的土,一手指着牆頭,厲色道:“何方妖——啊不是——何方來的宮人?”
白梨梨嘴角微微上挑,吐出口中的數根草杆,“我乃新封的美人,在此為太後娘娘祈福,你可稱我白美人。”
侍衛甲這才看清那并非三寸長舌,不過是幾根草杆。想想剛才失态,再看看眼前失勢的美人,惱怒之上添了幾分輕蔑。
“呔!既然是被廢的罪人,就該在冷宮老實悔過,為何出現在牆頭?速速下去,我可當沒看見,饒你一次。”
白梨梨面色一變,身上頓時起了幾分淩厲之氣,把侍衛甲看得一愣。
“我乃在此為太後祈福的美人,并非罪人。你若欺我,便是欺君。皇上還未廢我,你一個小小侍衛竟敢僭越,可見絲毫不把皇上和太後放在眼裏,這是欺君之罪。”
侍衛甲嗓子一噎,後面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明知眼前之人十有八九是胡扯,可一提到皇上和太後,再看看這女人的氣勢,又似乎是真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謹慎些的好。
見侍衛一臉狐疑,白梨梨咳咳嗓子,道:“我懂些玄門異術,之前曾算出八月間有一難,這一難非比尋常。為避過此難,只能在至陰至陽之處靜待些日子。”
侍衛甲一臉懵懂的點點頭,眼巴巴的望着牆頭上的女人繼續扯。
“何處至陽?自然是有皇上在的皇宮。何處至陰?那便是這西北角的冷秋宮,多少女人在此魂歸他處,陰魂不散。”白梨梨伸手随意一指:“瞧,那有一個,你後面還有一個,晚上更多,沒腿,飄着走……”
啊……侍衛甲感到背後發涼,腦袋晃了兩下,也不知是點頭還是哆嗦。
“大兄弟,還沒懂?”白梨梨指指自己的臉:“說是一難,也不盡然。瞧瞧我這模樣,為何能受封美人的位份?那是命中有此富貴。可是這富貴來的太易,擔不住便把命丢了,故而得磨一磨才行。”
侍衛甲顧不上尊卑之別,仔細端詳着牆上的美人,的确普通至極,就這模樣能封成美人的位份,大概真如她所說——命裏有的。
想說句好聽的,可惜侍衛甲嘴拙,憋了半天冒出一句:“美人,神奇,神奇!”
白梨梨咧嘴一笑,“還有更神奇的,中秋夜宴可曾聽過太後放生一事?”
中秋是個大日子,有名頭的文武百官都在場,俗話說“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裏”。
文武百官回家叨叨了好幾天——一群鳥不給太後臉,眼看太後的老臉落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宮女把太後的老臉給擡起來了。太後親點了個美人的位份,可惜長的太醜,皇上嫌棄,讓美人給太後祈福去了。
侍衛甲也聽聞過這事,眼前的醜女果然如傳聞中一般醜。
幾句話能一步登天,果然是有本事的。如醜女所言,此處至陰至陽極有道理。
嘶……此女神奇啊!
侍衛甲終于收起輕蔑的眼神,咧開大嘴,抱起雙拳:“久仰久仰,白美人萬福。”
白梨梨笑着點頭,随即笑容一滞,眼神若有所思,“哎,天意如此啊。”
侍衛甲摸摸自己的大餅臉,再擡頭看看牆頭上的醜女,心裏突突直跳,什麽情況這是?
“那個,美美美人,為何這這這般看着屬下?”
白梨梨搖搖頭,嘆氣,再嘆氣。
“你面上有桃花,本有一樁美好姻緣,奈何——”
侍衛甲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牆頭上的人,若說之前的話半信半疑,現下可就信了九成九了。
侍衛甲已有妻室,可惜感情不睦。近來迷上了一個歌姬。此歌姬性子柔和,長的也美,侍衛甲被迷得團團轉,一向想把歌姬納為妾室。妻子死活不同意,還為此回了娘家。侍衛甲有今天全靠老丈人提攜,對岳家是又敬又怕,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憐那歌姬,日日在耳邊哭,把侍衛甲哭的心都化了。
如此兩難,愁壞了侍衛甲。
侍衛甲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還請白美人指點,屬下如何做才可以——”
“才可以納入後院?”白梨梨接上話茬。
侍衛甲再鞠一躬:“美人乃當世神人也!”
白梨梨心道:我在牆根兒下聽你咕咕叨叨三天了,還能不知道你這點破事兒!
“兄弟,相遇即是緣分。”白梨梨摩挲着手心,慢聲道:“把你二人生辰八字拿來,我且看看這段緣分是否吉祥,若是不吉,那便是你二人命中有緣無分。”
侍衛甲不可怠慢,忙自懷中取出一紅色香囊遞上牆頭,裏面是二人的生辰八字,還有絞在一起的兩股烏發。
白梨梨掐指一算,女子命中的确有貴人相助,可惜福薄不壽,紅顏至多還有三兩載。
“可是體弱多病,常年不離藥?”
侍衛甲拱手道:“正是。”
苦命人吶。
“你命中本無官運,如今受貴人相助,理應感恩,萬萬不可辜負了貴人。你所心愛的女子,好生對待吧,非命久之相。”
侍衛甲眼神一滞,閃過一絲痛苦。
“她身子骨弱,日日不離湯藥,只盼着與我雙宿雙飛,了了此生殘願……多謝美人指點,我會好好待她。”說罷,伸手掏荷包。
“白美人,屬下今日不曾多帶錢財,還請美人不要嫌棄。”
白梨梨眼角掃了一眼,十多兩,嘶……很不少。白梨梨很想把這些銀子都裝兜裏,可是釣大魚還得放長線不是?轉而一臉正氣道:“大兄弟太客氣了,此番皆是緣分,怎可收你這麽多錢財。但是算卦這種事不能白算,不然就不準了,你把那一角碎銀子給我便罷了,就當個心意。”
侍衛甲一臉心悅誠服,對着牆頭拱手,誠懇道:“是屬下眼皮子淺,辱沒了美人。美人如今深陷困境,若是有吩咐,僅管開口,屬下但凡能做到,定然不辭。”
聞言,白梨梨輕挑嘴角,眸中閃過一絲狡意。
“大兄弟,我如今需要積攢福德,只是這冷宮與外面難以接觸,你若能搭個線,尋些願意算卦的人來幫我攢些福德,助我早日脫離這冷宮,你看如何?”
侍衛甲略一尋思,随即答應下來。此事并不難,只要不驚動上面的貴人便可。
白梨梨把他的模樣看在眼裏,心裏直樂呵。這侍衛比那小墩子靠譜,可見上天不會把生路都堵死。
白梨梨轉身跳下牆頭,見粉黛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兩人默契頗多,不需要太多言語,白梨梨咧嘴一笑,打了個手勢。
一見那手勢,粉黛放下心來。可只要和外邊搭上長線,憑白梨梨的手腕不怕沒生意上門,兩人的困境暫時可解。
作者有話要說:蕭 昱:給朕算算,啥時候來收藏
白梨梨:十塊
蕭 昱:那小天使啥時候給留言
白梨梨:二十塊
蕭 昱:支付寶支付行不
白梨梨:客官請掃二維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