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給朕等着

行俠仗義快意恩仇正是他所向,可惜生在了帝王家,十年如一日的面對魑魅魍魉,簡直折壽。

見她衣裳系好,蕭昱也感覺呼吸順暢了些,屋裏的香極好聞,只是……

“這香哪來的?”

白梨梨墊着帕子捏起香爐蓋,自抽屜裏取出封婕妤給的七寶金簪挑了挑裏面未燃盡的香塊,“封婕妤給的。”

蕭昱了然,封婕妤便是給雞拜年的那只黃鼠狼,“你喜歡香?”

白梨梨搖頭:“偶爾點香也無不可。”

蕭昱長臂一伸,将杯中剩茶倒進香爐,袅袅香煙随着“滋滋”幾聲消失殆盡。

他這是做什麽,白梨梨看着香爐裏扔在掙紮的絲絲縷縷。他沒有那麽好心腸,護她性命是因為棋子尚可留用吧。

蕭昱見她愣神,以為白梨梨心疼這香,道:“想要上好的香,朕有的是,給你帶來便是,這香就不要用了。”

白梨梨順從的點頭,“好。”

見她面色不愉,蕭昱心下不快,心道為她好還不領情,嘴巴一撇:“白梨梨,今日你行刺聖駕,到現在還沒給朕行禮,有你這樣的後妃沒!”

行刺聖駕?!

哪朝哪代的皇帝半夜爬人家後窗子!

“也沒有你這樣的皇上。”白梨梨小聲嘟囔。

蕭昱一噎,好像真沒聽說哪個皇帝如他這般爬人家後窗,語氣一軟:“聽聞你之前闖蕩江湖用的雙耳連環刀?”

哪門子的探子,這麽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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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梨搖頭:“不曾。”

蕭昱自然是诓她的,看那瘦弱的小身板兒,如何提得起雙耳連環刀,“那是使劍?”

白梨梨擡頭,對上他賊賊的目光,不緊不慢道:“臣妾使的打狗棍。”

蕭昱撇撇嘴,心道怎麽和攪屎棍子這麽配!

“你曾說過,不曾入丐幫,怎會使打狗棍?”

“進宮前那些年,兵馬之亂,旱災水災,我和粉黛也曾四處流亡,有時和野狗搶飯吃,怎能不備下打狗的棍子……莫說我,就是普通的流民百姓,打狗棍也是人手一根的。”

蕭昱心一緊,他心疼百姓,也希望天下太平,怎奈盡了力也還是硝煙四起。北梁尚且還算好的,開國至今已有幾十年的光景。

遠的不說,南梁不早滅國了。

氣氛凝滞片刻,見案幾上倒扣着書,蕭昱取過一看,竟然是本《周國游記》。

他書架上也有一本,數年來不時的翻閱,已經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書裏的每一個字他都能倒背如流。

他渴望有一天能夠周游天下,看山看水看人情,呼吸宮外不一樣的氣息,而不是靠着一本游記想象天下河山。

在這高高的牆圍之中,如同一只密封的罐子,他憋得難以呼吸。

“喜歡這本游記?”

白梨梨點頭:“喜歡。”她本來就是一只山中鳥,就算兵荒馬亂,山還是青的,水還是美的。

蕭昱目光漸漸柔和,輕聲道:“能說出幾個地名?說的好了,今晚你行刺聖駕一事便作罷。”

白梨梨略一沉思,将書中地名從頭說了個遍,竟然一個不落。

蕭昱噙笑:“最喜歡哪裏?”

“北海郡。”白梨梨回答的毫不猶豫。

“曾聞北海郡人傑地靈,山清水秀,遍地美食,你喜歡北海郡可是因為這些?”

白梨梨輕輕搖頭,又點點頭,目含一絲迷離,仿佛久遠的過去就在昨天。

“小時候在北海郡生活一段日子,那裏有最疼我的奶娘,這些年走過不少地方,比北海郡山高的地方很多,比北海郡水清的地方也有,可唯獨北海郡有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是什麽味道?

蕭昱沉思,他的家就在宮牆內,小時候父皇母後住在長樂宮,如今物是人非。長樂宮裏住着太後,兩次整個宮殿翻修,早已經尋不見一絲半點曾經的痕跡。

白天,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夜幕下,他是游走在宮牆裏最孤獨的人。

燭火下的她并不醜,蕭昱多看了幾眼,此刻的她似是在回憶過往。唇角微微上挑,眸光潋滟,像極了普普通通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整個人泛着柔和的光芒,不再是那個狡猾如狐的女子。

蕭昱又開始渾身燥熱,如果吃下她,會不會是自己口味太重了。

其實,關了燈吃,味道也都差不多。

蕭昱撓撓頭,難道是好久沒來後宮的緣故……

白梨梨回過神,擡頭瞥見蕭昱面色發紅,以為他熱得很,起身道:“今晚地龍燒的格外旺,我打開窗進進涼氣。”

忽然,蕭昱神色一變,揮掌滅掉燭火,屋裏瞬間漆黑一片。

白梨梨不知所以,剛要開口詢問原因,只覺得腰身一軟,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

好在蕭昱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自己的背部先着地,雙臂緊摟懷裏的美人腰。

白梨梨倒沒想到蕭昱有什麽歪心思,自己這副模樣,怕是光了身子站在他面前也不會将他拖入床帏。

“怎麽?”白梨梨小聲問道。

“噓——”蕭昱口中噤聲,食指點上她的唇。

暖暖的,濕熱的,蕭昱又開始燥熱,手指短暫的摩擦後迅速收了回去。

白梨梨開始不自在,掙紮着想坐起來,偏偏腰間鐵臂攬的更緊,男人不悅道:“老實點兒,有動靜。”

白梨梨豎起耳朵仔細聽,确實有“簌簌”的動靜,不仔細聽難以辨別,心中佩服攪屎棍子的耳力好,便不再動作。

蕭昱攬着懷中的美人細腰,胸前十分柔軟舒适,腦中不由得想起了燭火下見到的那一幕,白花花的兩只圓兔子一蹦一蹦……

眼睛适應了室內的黑暗,白梨梨一低頭,竟然發現身下的大俠口中流涎。

還當自己看錯了,白梨梨低頭離得更近一些,大俠嘴角亮晶晶,果真在流涎。

“皇——大——大俠,你流口水了。”

蕭昱用力一吸,嘴角的亮晶晶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淡然道:“你看錯了,本大俠怎會流涎。”

“難道大俠有舊疾?”明明就是看見了,白梨梨十分相信自己的眼睛。

蕭昱滿臉火辣,渾身燥熱難耐,壓低嗓子道:“噓——朕的舊疾犯了。”

渾身僵硬,口中流涎,很像那啥!

“我曾在民間見過,莫不成是羊羔瘋?”白梨梨覺得大俠有風範,自己背部着地,免了她的苦頭,當然要熱心一些,搞不好舊疾是這一摔摔出來的。

蕭昱渾身一哆嗦,他哪裏像是羊羔瘋了!可珠玉在懷,感覺甚好,一切都好商量,于是勉為其難的微微颔首:“嗯,有點瘋……你這是擔心我?”

白梨梨毫不猶豫的回道:“剛才的确有響動,只怕不是什麽好物件,咱們還是小心為妙。你先躺一會兒,我起來尋一尋哪來的動靜,聽着像是蛇響。”

蕭昱暗笑,這丫頭耳朵好使。她起身時,一條蛇自高處落下,正巧在她左肩處,他眼疾手快的将蛇扣入手中,蛇不過弄出一點點動靜便被她發覺了。

白梨梨掙開他的手臂,小心的蹲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找異物,忽然脖子一涼,白梨梨反手一抓,正巧握住了蕭昱的手指頭。

蕭昱故意逗她,此時禁不住笑出聲,小聲道:“別怕,那東西在這裏。”說着,長臂一伸,一條指頭粗細的小蛇正在月光下猙獰的露出獠牙,小身子攀上了蕭昱的手臂,一副欲掙脫開來的模樣。

“想不想知道哪來的?”聲音低沉,含着一絲調侃。

白梨梨腳下一輕,被蕭昱攬着腰身來到房梁。

蕭昱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下,只見房梁上有兩處圓圓的碗口一般大的蠟包。

其中一處蠟包已經化開,從中掉落下去的便是蕭昱手中的小蛇。

另一處蠟包尚未化開口,只見半透明的蠟包下,一條指粗的紅色小蛇卷成一盤,好似在睡覺,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在了火光下。

白梨梨打了個冷顫,身上的汗毛已然倒立,毒害她的人真是看得起她,竟然用上這麽陰險歹毒的法子。

她只當今晚火龍格外熱是為了讓蛇保持蘇醒,沒想到還是為了化開房梁上的蠟包。

“封婕妤下手真夠狠。”白梨梨咬牙切齒。

蕭昱斜她一眼,噙笑道,“未必,封婕妤雖說下手狠毒,可這主意不像是她能琢磨出來的。”

白梨梨一愣:“還有誰?”

火光下的蕭昱歪頭看着他,眸中盡是調侃之意,手指一勾,示意她靠近些。

白梨梨撇撇嘴,她耳朵好使的很,又不是聽不見,幹嘛要靠近一些!可身子不争氣,還是往前探了探。

蕭昱嘴角一彎,輕輕吐出五個字:“自個兒想去!”

嘶……白梨梨送他若幹個白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手摸摸袖子。

耶?沒了!

又摸另一只袖子,耶?也沒有。

去哪兒了呢?

眼神順着大俠,從頭看到腳,把蕭昱看的渾身發毛。

“你看什麽?”

白梨梨舔舔嘴唇,靈巧的躍下房梁,小聲道:“大俠,我不是故意的。”

蕭昱意識到不妙,“何事?速速道來!今晚行刺聖駕還沒找你算賬,你又打算幹什麽!”

白梨梨态度十分友好,咧嘴一笑:“我袖中本來藏有一顆速粘丸,剛才不翼而飛……”

哎呦霧草!

蕭昱趕緊挪動身子,被這玩意兒害了幾回了都。

耶?耶?腳動不了了!

蕭昱又使使勁,還是動不了,幹脆脫了鞋,光着腳躍下房梁。

白梨梨躲在牆角,蕭昱上前,一手拿着呲牙咧嘴的兩條小蛇,一手扣住白梨梨的手腕,恨恨道:“又一只鞋!你給朕等着,此仇不報非大俠,哼!”

說罷,狡捷地身影躍出窗外,轉眼消失在暗夜中。

白梨梨終于松了口氣,擡頭看看房梁,心道幸好沒粘在他褲子上。當初他說此生願望是盜穿皇帝的褲衩,自己怎麽就傻傻的信了呢。

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蕭昱:朕英俊潇灑,哪裏像是騙子!一日一問,小天使收藏了沒?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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