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恩仇

“王爺這是做什麽,昨夜之事妾當真冤枉,那蛇不是妾放的,後來也是王爺逼迫妾,非得要什麽藥方子藥引子,妾才不得已為之。今日王爺上門興師問罪,妾實在是委屈。”

“委屈?”景道玄收回軟劍,“委不委屈你自己明白,昨日白嫔有句話說對了,那故人被本王惦記,實在是三生有幸。不管上天入地,本王一定會把她找出來,扒皮抽筋泡酒喝!”

啊……呸!白梨梨袍袖遮臉,口中嘤嘤哭泣。

景道玄看的沒意思,轉身離開玲珑閣。

聽着腳步遠了,白梨梨方才放下袖子,水盈盈的眸子裏哪有半滴淚水。

再看看那只熟透的番茄,可真是難為他了,大冷天的從哪裏找來這物件兒,當真是稀罕物。

再看看箱子裏五花大綁的母豬,白梨梨忍不住露出笑意,轉而又掩上愁色。

早知道這家夥不好惹,誰曾想這般不好惹!

那時,她才下山不久,與粉黛長途跋涉到了北海郡,本想着祭拜奶娘,沒想到路過青州城時遇見了他。

那時的景道玄方才十三歲,國試上才華無雙,力壓一衆貴族子弟,一舉成名天下知。

翩翩少年立于城頭,白衣飄飄吳帶當風,一舉一動盡是風華,看的她熱血沸騰。

天下竟然還有男兒能與師兄比顏色!

稍一打聽,便知道這少年深受太後喜愛,年紀輕輕被封為六品巡按使,此行除了代天子出行兖州府之外,還身負押運糧之職。

巡按使雖然品級不高,可權利大啊!

天子近臣,相當于皇帝的耳朵和眼睛,回宮把一路所見所聞得如實報告給皇帝,添一句減一句的可不得了。

再一打聽,白梨梨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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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小賊此刻人在青州城裏被衆官熱情招待,可這糧食卻是押送到與青州府不相鄰的兖州府。

而從貴都出來到兖州府,根本不必經過青州城。

好比一人手裏拿着熟肉要給一個饑餓的人,可他不直接拿過去,偏偏要在另一個饑餓之人面前吧唧吧唧嘴一番再走。

這不是欺負人嘛!

随便打眼一看,街上的百姓一個個面黃肌瘦,路邊餓殍随處可見。這青州城可是青州府最好的地兒,相鄰的北海郡只怕還不如青州城呢!

憑什麽吃飽喝足了把糧食帶走?哪怕見面分一半也行啊!

就算一半分不到,搭幾個施粥棚子也行啊!

到處都是災荒,怎麽就不能給青州府的災民勻和勻和了?!

白梨梨和粉黛一商量,便定下了計策。

白梨梨去當鋪買了件八成新的男子長袍,又死磨硬泡的讓掌櫃搭了一副棋盤棋子。

掌櫃的不舍得,從庫房裏挑了副最破舊的。

這日,景道玄從青州城最好的酒樓往下一看,只見下面圍着一圈人,人群上方冒出個碩大的布簾子,上書——棋戰二字。

兩個字寫的草之又草,可氣韻渾然天成,不羁的氣勢撲面而來。

再一看人群中間,布簾下有一少年,青衣長袍,面貌十分俊美,往那裏一坐,好似哪家仙人座下的仙童。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但沒人上前應戰。

也不怪沒人敢上前應戰,實在是“棋戰”二字甚是潦草,一般人根本不認得,就連景道玄也是看了兩遍才認出倆字是什麽。

其實他哪裏知道,白梨梨故意把字寫的飛一般,就是為了釣他這條大魚,壓根兒沒想讓別人認出來!

景道玄很配合,乖乖地上前咬了鈎。

“這位兄臺一手好字。”

青衣少年擡頭,滿臉默然,一副視權貴如糞土的清高模樣,“若要應戰,請上前來。若不應戰,恕在下不能奉陪。”

景道玄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滿貴都無人争鋒……除了他爹。

此時再看眼前這小子,唇紅齒白,面如冠玉,與自己相比不逞多讓。

他是景家嫡子,爹爹寵愛,太後愛如珠寶,所有見過的人都寵着他敬着他,何曾被人這般冷待過,此時心下竟然莫名喜歡,當即拱手道:“我來應戰。”

青衣少年眉眼一動,掀開黑布露出下面的棋盤,“你若輸了,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在當下并不是小數,言語中好似一定會贏,景道玄不服氣:“你若輸了呢?”

青衣少年面上閃過一絲不舍,伸手撫上棋盤,好像面前的不是棋盤,而是多年的愛人。

“我若輸了,就将家父遺留下來的祖傳棋盤送給兄臺。”

看看少年,再看看破舊但貌似很有來歷的棋盤,景道玄當即應下。

景道玄的棋藝乃是當朝名師教導,自恃甚高,卻沒想到與面前的青衣少年戰了個昏天黑地依然不分輸贏。

眼看月亮初升,侍衛舉起了火把,景道玄越來越欣賞眼前的青衣少年,拱手道:“兄臺好棋藝,在下佩服,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得回府了,咱們明日再戰。”

青衣少年站起身,甩甩僵硬的胳膊,粲然一笑:“在下亦是佩服兄臺的棋藝,明日來此再戰。”

景道玄咧嘴一笑:“敢問兄臺怎麽稱呼?”

青衣少年拱手道:“在下姓李,名子賀。”

景道玄亦拱手道:“子賀,好名字!告辭。”

景道玄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沒睡踏實,腦子裏全是棋盤上的走勢。那青衣少年棋藝精湛,看似沒有套路,實則處處是套路,套路裏面還是套路。

當真有意思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蕭昱:親愛的朋友們,今天的故事結束了,明天我們講那個番茄的由來

蕭道玄:姓蕭你過來,老紙拔劍削你(☆_☆)/~~

白梨梨:你倆玩,我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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