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直接打廢 (1)
劉大山見姜二家好像就姜夏一個人在家,但是他也不敢踏進去,就站在院子外頭朝着姜夏招招手,“姜夏,你出來,出來……伯伯有事情想要跟你說,你回頭跟你媽說……”
姜夏下意識地後退,不願意出去,“你有什麽事你就這麽說,我可以聽得到。”
劉大山走向那木欄杆門,“不是……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讓其他人聽到!”
“你你……你別進來!!你要說什麽等我媽回來你自己跟她說去!”姜夏下意識地彎下腰拎起一根木頭。
她就是害怕這人,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條又滑又長的大毒蛇朝着你張大嘴巴,露出惡毒陰森的牙齒,吐着鮮紅鮮紅的蛇信子……
姜夏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嘴唇都在打顫。
這會兒去上工的人早就都去了,而距離午飯時間還很遠着,四周靜悄悄的。
劉大山皺着眉頭,黑黝黝皺巴巴的老臉上,腫态的老眼眯了眯,“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他說着就走上前去推開那木欄杆大門……
姜夏頓時被吓得大叫,“你別進來!你出去……出去……出去!!”她一邊叫一邊迅速退後着,美眸轉了轉,努力判斷等會兒這人要是湊過來她該往哪跑才更快。
劉大山推開欄杆正要進去,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大喝:“劉大山!你幹什麽?!”
一聽這聲音,劉大山就覺得腦袋還是疼的!
他一轉頭果然看到李桃紅跑過來,吓得臉色大變,連忙拔腿就跑,跑得比馬還快!一溜煙兒的功夫就跑沒影兒了!
如果有刀在手,李桃紅肯定現在就給劉大山狠狠砍上幾刀!
反正他也還沒進門,沒人看見他準備對姜夏做什麽,只要她找個恰當的理由,對姜夏的名聲不會影響,因為這整件事情……只有她和劉大山還記得了。
他要是豁出去,說出來,也壓根找不到證人。
可是,這會兒李桃紅沒有刀在手,而且她跑過去,看到姜夏兩手緊緊地抓着劈出來的一根柴木,因為斧頭劈開,裂條如刺,這小丫頭神色緊張,渾身微微顫抖,緊抓着那柴木,手兒都被刺兒刺破了好幾處,流着血也沒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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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紅心裏又難受又憤怒!
而她也再一次幸慶自己讓錦鯉系統換掉了姜夏的回憶,否則她真的無法想象如今姜夏會如何?
可是她也沒想到即使沒有了那段不堪惡心的記憶,姜夏的機體意識還那麽強烈。
“夏兒。”她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聲。
姜夏緩緩地擡頭,目光還是充滿警惕的那種。
李桃紅伸出手,握住她緊緊捏着柴木的手,小心地将她的手指掰開,拿開那根柴木,說道:“沒事了。”
姜秋邁着小短腿,自己噔噔跑着跟上來,到姜夏面前的時候,他踮起腳尖,小手兒摸了摸她的手,“姐姐,手怎麽流血了?”
姜夏看着母親,慌得幾乎麻木掉手腳的心慢慢地安穩下來,她搖了搖頭,那種怪異的感覺至今還是心有餘悸,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真的幾處流血。
“不小心抓的……”她蹲下看了看小家夥,“秋秋今天去打針哭了嗎?”
小家夥搖搖頭,抿抿小嘴兒,“不哭,一點點痛……姐姐手痛嗎?走,我帶你去找張爺爺,擦擦藥就不痛了。”
李桃紅目光沉了沉,表面上沒體現出來,但是她緊緊握着的拳頭,緊得指甲都刺入掌心裏……疼着,才能克制她現在就去把劉大山的頭給砍下來的沖動!
這個老狗哔!還真不死心!
竟然膽大包天到找上門?
看來他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李桃紅不敢想象,留着這個禍害,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以後還會不會發生?
她無法确定,更不敢拿閨女做賭注。
“沒事,秋秋,姐姐不痛。”姜夏聞言,笑着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瓜,然後她轉頭看向母親,卻發現她臉色很沉,不知道在想什麽,“媽……”
李桃紅回過神,感覺姜夏的聲音裏還含着些顫意,她朝着她笑了笑,故意以輕松的語氣說道:“劉大山這個臭不要臉的,那天我上山打到野豬肉,他讓我分點給他,我不答應,他就總盯着,但是又怕纏得太難看,總挑沒啥人在家了的時候才偷摸過來瞅瞅……昨晚你說,我還沒想起來這事兒。”
“哦!”姜夏松了一口氣,“我說呢,他非得說是重要的事情,而且不能讓別人知道……還說讓我告訴您來着。”
李桃紅點點頭,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自然地轉移話題,“你将山薯曬哪兒去了?”
“在後院呢,咱爸收拾那塊兒出來特別幹淨,又澆水上去,沒有沙塵揚起,我用木頭一搭,鋪了袋子曬那兒。”
“跟我去看看。”她拉過閨女過去。
聊着聊着,也快中午了,母女倆索性一起做飯。
姜夏慢慢地就忘記劉大山那件事了,主要是李桃紅的“解釋”算是合理妥當,孩子畢竟還小,真信了,心裏也就踏實了。
那些靈芝曬在屋頂上,隐秘點兒,李桃紅每天自己曬,自己收起來,估摸着再曬上兩三天就差不多,到時候也差不多帶秋秋去鎮上拆線了,正好拿去賣掉。
“媽,就剩下一點兒蘑菇了,中午吃腌菜嗎?”
其實腌菜也沒多少了,總共也就那麽一小壇,常吃最多能頂小半個月,不常吃還能頂一個月這樣。
李桃紅微微蹙眉,總覺得這日子過得真是捉襟見肘,花錢去買她覺得還不至于,但是時不時去找找野菜等,也能撐一撐,畢竟手裏的現錢最好是留着救急的。
而且,今天聽陳鄉提起說想送閨女去讀書,李桃紅才想起來,自家孩子也該讀書了。
以前王大葉做主,她最疼愛的大忠也還沒讀書呢,她家的娃就更別指望,雖然年初姜明淵走的時候就說過要送孩子讀書,但是這一來,村裏的孩子都長得慢,七八歲都小個小個的,很多人送孩子上學也是八九歲才去一年級,這二來,王大葉不願意啊!
前世的時候,姜夏出這樣的事兒,不去上學,總窩在家裏。
姜春內心抗拒,死活不聽他爸的。
在姜夏走了之後,姜春也不願意上學,但他已經十歲了,姜明淵估計覺得再不讀書就晚了,硬摁着去了。可是姜春那時候內心已經黑化,只想跟他爸對着幹!
所以,他爸希望他好好讀書,他就偏步,混着,什麽人都認識,但他有一顆跟他爸一樣的商業腦子,二十歲就正式有了自己的公司,拼命跟他爸對着杠!
家裏就姜秋乖乖地讀書,出國留學,頗有成就。
但是李桃紅覺得,家裏腦子最好使的人,應該是大兒子姜春!
所以,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讓這小子放棄了他自己,不是說想要有出路就只有讀書,但是多讀點書總歸是沒錯的,該讀大學讀大學,該出國留學就出國留學。
反正到時候他們的大佬爸爸已經是真大佬了,真到了窮得只剩下錢的地步了!
他們不使勁兒花,難道要全留着給後媽和後媽的兒子嗎?!
所以,她手裏那一百多塊錢,心想着留着過陣子給姜春和姜夏上學用,到時候可能還得花錢買三四個月的糧食等,這麽一算起來,李桃紅越發覺得這錢壓根就不夠。
“媽,腌菜掏多少啊?”姜夏覺得家裏差不多就剩下腌菜了,可以把蘑菇放到腌菜裏一起煮。
但是又想着,蘑菇留着晚上做蘑菇湯吧?
李桃紅看向閨女,“少點少點,早吃好,午吃飽,等會兒多做點地瓜粥給你們吃。”
然而,地瓜粥做了,腌菜還沒煮上,就看到姜春跑回來了,褲子濕漉漉的,臉兒上的泥巴還沒洗幹淨,樂呵呵地拎着一串還掙紮彈跳着的魚。
“媽!夏兒!秋秋……快出來瞅瞅,我帶你們帶什麽好吃的回來了!”
李桃紅出來一看,好四條三四根手指般寬的魚兒,有白骨魚,有鲫魚,有鲶魚還有黑魚,每條都肥乎乎的。
“春兒,你這是上哪兒去抓的啊?”
姜春拎着,笑着說道:“幹了一會兒活,咱爸想着不知道中午要吃什麽,就讓我去找野菜等,我去找野菜,還沒找到野菜呢,就看到一個水潭裏,這些魚游來游去的,淺水灘子,我就抓了,這些魚像傻的,竟然都不動,被我抓住了它們才開始拼命掙紮!”
他說着,轉頭看向隔壁,低聲說道:“媽,大忠看到我就跟着我,我們倆幾乎一起看到那水潭,可奇怪的是,他跟瞎了似的,沒看到魚,跑一旁去挖蒲公英了!”
陸清音:“那後來呢?”
“他哭着讓我給他一條魚,我不給!”姜春拎着魚走過去水井那邊,那頭放着一個破的只剩下一小半能盛水的破水缸,他把魚從自己串起來的草繩裏拿出來,放到水裏去,“給大忠我還不如拿兩條去給我外公外婆呢!”
李桃紅走過去,想到已經拿出來一點腌菜,這會兒炖上這麽肥美的白骨魚正好,她去拿過那條白骨魚收拾,一邊說道:“行,等會兒吃完午飯,你就拿那條最大的鲫魚去給你舅家。”
她就一個哥,父母是跟着兄嫂一起過的,他舅家也就是她娘家。
“好勒!等會兒我帶秋秋跟我去,外公最喜歡他,肯定想他了!”只不過他外公很忙,平時幾乎是外婆能常來看他們。
李家村和水流村隔得其實不遠,走一個小時的路就能到。
中午做一條白骨魚,送娘家一條鲫魚,還剩下一條黑魚和鲶魚。
李桃紅心裏還念叨着沒吃的,這立馬就有吃的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心想事成”了。
但是,如果真能心想事成的話……
她眯了眯眼睛,先把心思隐下來。
中午的時候,姜明淵回來,一家人吃了飯,這天氣涼,本來不容易犯困了,但李桃紅就是覺得困,姜明淵中午讓她去睡一會兒,她想着沒什麽事,就去睡了。
姜春吃完飯就帶着姜秋,提着那條差不多有三四斤重的鲫魚去李家村。
下午要去上工的時候,姜夏說要跟着她去田裏撿穗子,李桃紅想起上午的那事,還是心驚膽戰的……也就答應了。
把閨女帶在身邊,她才最放心。
可是總有她沒看得住的時候……
因此,李桃紅就心想着該怎麽“解決”才讓劉大山徹底絕了那條龌蹉的心思?
她也覺得奇怪,怎麽這個劉大山……以前就算了,那啥上腦,沒了理智,什麽惡心事都敢做出來,但是這會兒姜明淵都回來了,他怎麽有這個膽兒湊到她家裏來?
這兩天,李桃紅尋思過該怎麽跟姜明淵說起這事兒……可是,這家裏孩子一直都在,她就是擔心啊!
她可是花了老多的代價才讓錦鯉系統更換了閨女的那段記憶,萬一說給姜明淵,哪個聽到了,或者他們以後誰說漏嘴了……更甚至,如果姜明淵發現閨女其實壓根不記得這事兒。
姜明淵不會不相信她說的閨女的遭遇,但是,閨女為什麽不記得了?
對此,她該如何跟姜明淵解釋?
他不是重生者,他只是土生土長書裏的男主,他能相信她那個神奇卻也荒謬的錦鯉系統嗎?
這也是昨晚姜明淵問起,她到底是沒說出那件事兒的原因!
一整個下午,李桃紅都在想着該怎麽“收拾”劉大山,無論如何,她不會繼續放任下去。
她就不信,一個老鳏夫,還真能不怕死的繼續作!
接近傍晚,下工之後,她帶着閨女回家,中途姜明淵說去找點野菜,讓她們先回去準備晚飯。
然而,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姜明淵也就回來了,那會兒姜春和姜秋也回來了,這哥倆帶着一大條臘肉回來,說是外公硬塞給他們的。
而姜明淵的手裏提着一只半大的山雞,還有不少的野茼蒿,這種菜有點兒苦,但是吃着吃着就會覺得苦中有甜,十分好吃,而且這野茼蒿在夏天能清熱解毒,在這寒涼的秋冬季能健脾養胃。
按姜明淵的意思來說,家裏的糧食都不夠吃了,養雞費糧食還費事兒,所以,今晚就炖了它。
李桃紅嘀咕着,可以用草喂,抓蟲子喂啊!
可是,她心想着,指不定人家姜明淵在北城好日子過慣了的,可挨不住簡單吃喝的苦日子!
當時,她也就心裏嘲一嘲。
她拿了野茼蒿去摘,這野生的菜沙土多,得仔細地洗,再加上她有些走神……竟是姜明淵把雞炖上了,她才剛開始洗菜。
“今天在想什麽?”姜明淵走過來洗菜,看着她說道:“別瞞着我,你每次一有心事就忍不住地皺眉頭。”
他說着,擡起手撫了撫她的眉頭。
果然是皺着的。
男人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沾着水,水是涼的,指上的溫度卻慢慢地透過來。
她扭開臉,避開他的手,“沒想什麽。”她伸出手要洗菜,然而姜明淵抓住了她的手,掏了些水給她洗了洗手,還伸出手把她手上的水給抹掉。
這是幹嘛呢?
“這水太冷,你又……去看看另外一個竈臺上燒的洗澡水好了嗎?今晚你和夏兒先洗,太晚了冷。”說完他就埋頭洗菜。
李桃紅讓閨女先去洗澡,之後她才洗,等她們娘倆洗完澡,姜明淵已經炖好雞,炒好了野茼蒿。
然而,李桃紅一看那一鍋雞湯……
“姜明淵!你怎麽把靈芝炖湯了!!”她瞪大眼睛,“那是我留着賣的!這可是好東西!曬幹也得有兩斤這樣,賣了至少能有三四十塊錢!”
這這……這狗男人什麽時候看到她曬着的靈芝了?
而且他真是太不會過日子了,這麽好的東西,能賣不少錢!
他攢了這麽幾年,除了去年開始能一個月三四十塊錢的往家裏寄之外,不也才一百多塊錢的積蓄嗎?
姜明淵一臉淡定地坐下,給孩子們夾菜,“你也說這是好東西,那就留着給你和孩子們補補身體,野雞炖靈芝,養身補氣,對你和夏兒都好,而秋秋之前流不少血,正好也補補。”
“你你……你氣死我了!”李桃紅都快被氣飽了!
姜明淵擡頭看着她,“坐下吃飯,別氣,要不然就當是我跟你買了,五十塊錢!”
李桃紅坐下,瞪着他,“行!五十塊錢!你倒是給錢!”
姜明淵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過些天……到時候給你加些利息。”
李桃紅:“……”說得跟真的似的!
“媽,靈芝還有一半。”一旁的姜夏說道:“這麽說還能賣二十塊錢左右!”
姜明淵:“不賣,留着,我秋收完去抓山雞,再給你們做一頓吃。”
李桃紅:“……”很服氣!
可是,她想了想……其實他說的也對。但是如果沒有了錢,比起到時候糧食吃完了餓肚子,她寧願孩子先不補身子,到時候都要餓死了,如今還補什麽身子!
真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麽想的!
晚飯之後,分批洗澡。
今天洗得就比昨晚早了,而且三個娃今天都屬于運動量足夠的,比昨晚還困,洗完蹦跶沒一會兒就去睡下了。
李桃紅也早早睡下。
不過,她在睡之前……往院子的角落裏放下一些東西。
夜晚的時候,人沉入睡眠的狀态裏,在淩晨三四點這個世間會相對睡得最沉。
那時,真的全村進入睡眠狀态。
如果稍微那種起得很早的,也是四點之後才醒。
深更半夜,冷風唆唆,靜悄悄地。
街上若是能見着人,那不是鬼便是要去“做事”的人。
李桃紅是後者。
屋外風聲,屋裏沉睡的呼吸聲。
孩子和姜明淵都睡得特別熟,她下了炕,也不穿鞋,将鞋子拿在手裏,忍着涼意走出去,到了院子再把鞋穿上,前去院子的角落,拎起東西,輕輕悄悄地出門。
她的東西也很簡單。
一個麻袋。
一把鐮刀。
一跟木槌。
去的一路上,她就在心裏默念着,讓她成功,她目前的心願不是給她得到多少好吃的,而是要弄死劉大山那個老狗哔!!
“錦鯉運是吧?強烈心願心想事成是吧?要是不騙我,今晚就讓我成功,我去弄死劉大山!”
當然,她可不蠢。
死,是絕對不讓他死的。
但是她可以讓他往後都活在恐懼裏!
這年代,家家戶戶都喜歡養狗,這些土狗忠誠又靈敏,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會驚動它們,犬叫聲不停,然而,今晚特別奇怪,李桃紅走過,無論是哪家哪戶,一概沒動靜。
這整個村,靜得仿佛只剩下她一個活人。
她找去了劉大山家!
這老狗哔,其實也就五十來歲,年輕的時候喝酒打媳婦兒,說他媳婦兒身體不好病死的,不如說是被他給打廢的,聽說以前有過一個孩子,被他硬生生踹到流了,從此就再沒懷上過。
然而,越是如此,他打媳婦兒就越狠。
他媳婦兒抗了沒十年八年就死了。
這些事兒,還是李桃紅嫁過來流水村之後,偶然聽那些婦女說起過,據說之後也有人給他介紹過女人,但人家一聽說他這麽打人,都吓跑了。
李桃紅覺得這種畜/生就不配有老婆,不配有後代!
就活該他斷子絕孫!
劉大山家窮得很,他自己也不勤快,這家裏空空的院子一間破茅屋,大門口連個遮擋的木頭都沒有,李桃紅走進去,靜悄悄的。
可是,她也不怕。
既然想着過來收拾劉大山,說難聽點,必要的時候,她把命都豁出去了!
不過,她不會死的。
人在将死的時候,求生本能和意識最強烈,按照錦鯉系統說的,她總可以在生死關頭用一下金手指的,再說,她李桃紅也不是沒力氣的,像劉大山那種身體早就被酒掏空,日子也沒過好的人,要打過他,她還是有那個信心的。
狠起來,誰怕誰!
難道她就怕輸、怕自己危險,任由這個老狗哔繼續去禍害她閨女嗎?
她走過去,站在門口,把麻袋卷了卷,将串繞的繩子也扯在手掌心裏。
如此深夜,就算人剛醒過來,有一瞬間的反應也一定遲鈍,她要争取一鼓作氣……套住他!
弄好這些,她伸出手試着推了一下門,按理說這季節晚上風很大,門肯定落鎖,不然肯定被風吹開。
然而,她一推,竟然就推開了,她愣了愣……
先不管那麽多,推開門就立馬沖進去,怎麽當頭先打暈劉大山的想法和動作她都想得好好的了……然而大概是晚上劉大山又喝醉了吧,她這麽動作,傳來的這麽大動靜,他竟然也還沒有任何反應。
李桃紅覺得奇怪,正覺得自己要注意的時候,她突然反應過來……
她能看到劉大山!
她的意思是……明明是在黑暗之中,但她能清晰地看到劉大山!
那清晰程度竟然差不多跟傍晚的暮陽一樣的程度,十分清晰!
她只是訝異一下而已,畢竟對于她這種死過又重生了,還帶着重生系統的,她覺得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她去懷疑合理性……所以,她迅速地拿着麻袋上前去,一下子就套到了劉大山的腦袋裏!
“啊……誰啊……啊!”
李桃紅迅速地拎起木槌狠狠地往他的脖頸上打上去,因為他掙紮着起了身,她正好拉着麻袋往下繼續套,掌心裏揪着的繩子用力一拉,“唰”的一下就拉緊了繩子,将套到劉大山腰下的麻袋拉緊,拿着木槌擡起手狠狠地先給他來一頓猛烈的社(李)會(桃)式(紅)毒打!!
“啊!……啊……啊……嗷嗷……”劉大山被打得哇哇大哭!
可是,他被困在麻袋裏,聲音其實被降低了很多。
再說劉大山是個老混蛋,老賴子,左鄰右舍能搬家的人家早搬走了,這地方不是什麽好地方,在村裏位置屬于偏邊的,最近的一兩戶人家,原本有兩戶隔着他家,卻也搬走了,如今只是空着的一片地。
這會兒除非有人半夜起來‘放水’之類的,再注意到這邊,否則他就盡情叫吧,保管沒人聽到!
狂掄一陣子,李桃紅還是渾身力氣,說到這個她還真得感謝姜明淵,今晚她不僅吃得好,還吃得飽,有着花不完似的打人力氣!
“嗚嗚嗚……”劉大山疼得一邊大哭一邊掙紮着,然而,任由他怎麽掙紮怎麽哭都沒用,毒打并沒有停止,隔着這稍厚的麻袋打人,眼睛“開挂的亮起了燈”似的李桃紅還能避開死穴,打得他又痛又不會死!
“不要打了……求求您了……大爺!我給你跪下了!給您磕頭、磕頭……不知道我怎麽得罪您,但是求求您繞了我吧,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劉大山沒辦法了,只能跪下求饒。
然而,這種求饒反而刺激到李桃紅!
她想起前世,她閨女不也是拼命求饒,這老東西也沒放過她閨女嗎?
現在他求她?
她可以成全他……打得再狠一點!
不斷掉落的木追,打得劉大山寧願自己現在就被打暈過去……可他偏偏沒有暈過去,只是在不斷地被打,越來越疼……幾乎除了腦袋,就是哪兒都被打了,他一邊滾一邊掙紮,這麻袋卻像是有意識似的緊緊地困住他,他怎麽也掙紮不開啊好絕望啊怎麽睡到半夜哪兒來的瘋子還是惡魔啊!!!!!!!
李桃紅掄得手又酸又累,果斷又上腳,偶爾一木槌偶爾狠狠踹一腳踩一腳,她要讓劉大山感受一下他曾經打他媳婦兒的那種狠勁兒,讓他感同身受一下上輩子姜夏的恐懼和絕望。
劉大山哭得嗓子都嘶啞了,渾身都是痛的啊……
“惡魔!你這個惡魔!你這個魔鬼!你這個瘋子……”他覺得求救沒用了,索性就開罵,畢竟他也自認自己是爛人一個。
也不是好欺負的!
然而,那人不踹他了。
看吧!
軟柿子才能被欺負、毒打個不停……
哐——
突然,那人一把摁住他的腦袋就往地上‘哐哐哐’砸西瓜似的狂砸!
“啊啊啊啊……”他頭上的傷口還沒好啊,如今真是劇痛,比挖了心還疼啊,他哭了……
李桃紅冷唇,無聲冷笑!
因為她看得見,所以她擡起腳踢了一下他的腿,然後瞄準了,在一瞬間,覺得自己這一木槌下去……務必成功!
哐——————
打斷右腿!!
“啊!!!!!!!!!!!!!!!!!”劉大山聲嘶力竭地一聲慘叫!
可是,很快地,就被看得見的李桃紅從一旁的炕上拿過他的一個破枕頭,彎下腰狠狠地捂住他的臉那一面,隔着破枕頭和麻袋牢牢地捂住他的嘴,讓他再痛也只能更痛的把慘叫聲給噎回去!
可其實劉大山也叫不了多久,被硬生生打斷腿,他嗚嗚地幾聲之後終于承受不住劇痛,暈了過去。
李桃紅起身将枕頭丢掉,從腰間拿出那把用舊布裹着的小鐮刀,正準備開始見血式開狠的時候,突然外頭傳來“咔噠、咔噠”的聲響,然後‘哐’的一聲……
仿佛有人經過,而且動靜還挺大的。
她眯了眯眼睛,收起了小鐮刀。
打了挺久了,時間也差不多要錯過人家睡得最深沉的時候,她還要回家呢,就算沒人看到她從劉大山家裏出去,但是如果誰早起準備做早飯卻看到她從人家的家門口路過,一定非常好奇她大老早幹嘛去了……
而一旦劉大山去追究起來,更麻煩。
她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打算讓其他人得知她閨女差點兒被劉大山沾污了的這件事。
而且,雖然現在劉大山暈過去了,但是她一鐮刀下去無論是割哪裏,都會更痛,将劉大山弄醒,動靜就更大。
她收回腳,心想:“今兒就算你命大……以後斷了腿,好好做人,不然誰都能上來狂捶你一頓!”
其實,她想連他的手也打折!
打得還不夠,但是她知道自己該收手了。
別的不說,她下手這麽重,而且仿佛有點“特殊作用”,不說多的,未來兩三年他這腿可好不利索,好了也是瘸子,看他還能禍害哪個小姑娘家去?
至于別人家的……
她管不着。
誰家的娃,誰來顧,就這麽個道理。
她邁步離開劉大山家裏,可是,這一路上,又還是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兒都沒有!
早知道這樣……
她想,她還是可以考慮給劉大山送上一鐮刀的!
從此,他只要躺下來,就夜夜是噩夢了!
雖然說這輩子他是沒有成功禍害了她閨女,但是前世他确實禍害了……
這仇,絕非是一頓毒打就真的能夠消除幹淨的!
回到家之後,她去洗了洗手和腳,走到屋前正準備打開門,卻發現門的外拴已經松落了,門被風吹得半敞開着。
“我明明栓緊了的,怎麽掉了呢?”她暗忖着。
雖然她家這破門沒比劉大山家的好到哪裏去,但絕對是可以栓得住的,奇怪……
可能風太大了,晃來晃去的吹着,弄掉栓着的栓條了。
她沒再多想,走進去,屋裏的人全都還沉沉地睡着。
李桃紅覺得,自己想多了,脫了鞋,她躺到炕上,今晚她先是裝睡大半宿,這會兒又去打人那麽久……真的累死她了!
沒多久,李桃紅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人越累,睡着的時候,就算是睡覺不打呼嚕的人,那呼吸聲也是越沉。
她睡得特別深沉。
所以,她壓根沒有察覺到,原本她以為一直睡得深沉,壓根就沒有引起過她丁點兒懷疑的男人,在她睡沉之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湊近她,扯過被子給她蓋得更嚴實。
然後……姜明淵出門去了。
這不是他今晚第一次出門去。
而是第二次……
距離他前一次出門,也只比李桃紅早了幾分鐘回來。
他不管劉大山是怎麽招惹到自己媳婦兒,讓她如此冒險也要去毒打他,但是他知道,他媳婦兒絕對不是心思歹毒的人,若非劉大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桃桃絕對不會下這麽重的手!
而且,他想起之前閨女說到劉大山過來家裏這邊觀望的時候,桃桃的神色就很不對……
可是劉大山能跟自己的媳婦兒有什麽過節?
這個老東西在村裏風評如何,姜明淵不是不懂,所以,要真有過節的話,定然是在那方面冒犯到他媳婦兒了。
可是,劉大山再怎麽該死,真要見血的話,那也得是他來。
他媳婦兒的手,白白淨淨的,就該一生都白白淨淨的,不能沾上半點兒血!
李桃紅是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出門,這村子總體不大,她不停留的走,十分鐘這樣就走到劉大山家裏,三點多之後回到家裏。
姜明淵差不多淩晨四點的時候第二次到劉大山的家裏,用布條一卷塞到了劉大山的嘴裏……然後,開始動手!
黑暗之中,滅頂疼痛襲來!
“唔唔唔……”劉大山從暈迷之中痛行,這一次是痛到渾身都抽搐那種……
因為男人的那個東西……恐怕已經廢了!!!!
痛!
徹骨的痛!!
裂心地痛!!
生不如死的痛!!!!!!!!!!!!!!!
“嗚嗚嗚嗚嗚……唔唔唔唔……”他一邊抽搐可是暈又暈不過去,如此劇痛是暈了也能醒來的!
然而,這還不最致命的,更致命的是……一把即使看不見也察覺得出來十分銳利的匕首,緩緩地抵上他的脖子,一寸寸地加深,一劃……
鮮血潺潺而出。
劉大山瞪大眼睛,渾身都痛得要死,可是他這會兒不僅不敢再喊再掙紮就連大氣都不敢呼出!
深怕大氣一呼出……那一刀就刺穿他的喉嚨!
腿廢了!
可以當個瘸子!
那個不能了……
也還能繼續當個人!
還能夠繼續活着。
然而,如果連命都沒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求求你……饒了我……我錯了……我今後一定好好做人……
求求你……
劉大山一動都不敢動,只能在心裏祈求,這一刻他竟然希望這個變/态的瘋子能夠聽得到他心裏的訴求……
他發誓……
他發誓只要他劉大山能夠活過今晚,從今以後他一定會好好做人,那些壞事他一概不會再做了!
以前劉大山覺得這村裏,自己偷偷去欺負幾個家裏沒什麽人的,或者不怎麽被看重的人,滿足滿足自己……到最後還不就那樣而已,誰能拿他怎麽樣?
誰也沒有證據不是嗎?
可是……是他想錯了!
這村裏,總有人能收拾他的!
其實,他他……他猜到是誰了……
但是、但是……他以為……以為李桃紅不會告訴姜明淵才對……
這個人、這個人……一定是姜明淵!
雖然他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算天亮了,他出去說,誰會相信他?而且,就他自己平日裏的所作所為,這村裏也沒幾個人會站在他這邊……
生平第一次。劉大山覺得自己這個爛人,到底是有多爛,爛到無法取信于任何人……
可是,強烈的求生意識讓他哀求着。
刀劃了小半圈,終于停下來。
可是,那個男人沒有走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