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啓

妖孽的少年,再回想起記憶之中那個笑容燦爛的可愛男孩……季輕盈感覺自己現在萬分需要一個人來告訴她這孩子到底怎麽長歪的。

“等等,這才過去了幾天?”

季輕盈沒有發現,她完全沒有思考過這個少年不是溫諾彥的可能。

“你好,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公孫抒,帝君座下的首席智囊。而你身側那個名為溫諾彥的男孩正是帝君。”得到過溫諾彥通知的某人自然是按照溫諾彥的要求,一切據實相告。

“等等……”季輕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公孫抒直接打斷了。

“你應該知道一年之前的戰争,在那場戰争之中,我方雖取得了勝利,但也付出了極為龐大的代價。溫諾彥他更是差掉身死,好在其體質比較神奇,只是保持孩童狀內部調息罷了。”

“如你所見,在白天的時候他會選擇使用保持孩子時候樣貌的方式來恢複自身實力,而夜晚的時候則會恢複正常。”

“孩子狀的溫諾彥有沒有平時的記憶我并不清楚,但和正常狀态的有些不同就是了。”

“而他正常的時候你也見過,就是昨天夜晚你想靠近的那人。”

“暗潛自作主張打暈了季小姐的事情我們已經懲罰過他了。”溫諾彥差點失手将其重傷,雖然忍住了,暗潛一時半會估計也是好不起來的了。

公孫抒滔滔不絕的對着季輕盈解釋着各種關于溫諾彥的事情以及各種軍閥所立下的豐功偉業,完全沒有注意到唯一的聽客已經翻了個白眼,帶着那半昏迷的某人上樓去了。

季輕盈不相信公孫抒的話麽?

不,相反,她很相信。

除卻對方所說的原因之外,她無法找到一個合适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了。

但相信又怎樣呢?

她只知道,那個讓她忍不住關心的男孩和那個讓她好奇的男人是一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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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而已。

季輕盈突然發現她其實很偏心。

之前在以為公孫抒是帝君的時候,她厭惡,她不屑,哪怕對方的表情足夠和善也無法讓她心生半點好感,她就那麽堅信主觀臆斷,不願意将對方往好的方向想。

而當她知道帝君是溫諾彥的時候,因着對方兩重身份給她的好感,她不僅沒有将原先的不喜有半點轉移,反而自動的給對方找了各種原因,解釋之前那些讓她不快的事情。

盡管真正的溫諾彥,那個真正意義上的帝君,她從未見過。

但是,不論如何,對于公孫抒的有一句話她是絕不相信的。

保持孩子時候的溫諾彥心智也會退化。

即使在之前她一直将溫諾彥當作一個孩子一樣關心,但其中卻有很多原因在于那個孩子的長相和感覺給她帶來的好感。她并不會忽視那些不是孩子能夠有的反應和心智。

就算那個人在孩童時期也十分早熟,她都不認為能夠早熟到這個地步。

那剔透的紫眸中有的可不是所謂的純潔清明,而是一種看清一切的通透。

如果真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季輕盈反而不會那麽喜歡。

少年老成是萌點啊萌點!外表萌萌噠小腹黑才是真萌點啊!!

雖然這種孩子最難對付,最難取信,但是對于季輕盈來說,這樣才更有挑戰性。

公孫抒認為溫諾彥在保持小孩樣子的時候其他方面會退化可能也是因為多年好友讓他認為溫諾彥不會有所隐瞞,說到底就是太過信任。

季輕盈雖然對溫諾彥有很強烈的好感,但是對于一個陌生人,她卻是不會有公孫抒那個地步的信任。

季輕盈簡單的給溫諾彥進行了一次物理降溫之後就伸出手準備去扒對方的衣服。

恩,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溫諾彥之前昏厥過去絕對是因為疼痛而不是只有簡單的發燒,就是不知道是因為身上有傷還是別的原因了,不過看了就知道不是麽?

如果有傷的話……憑借她技能點滿的上藥技術,絕對能快速的将溫諾彥從睡夢之中喚(tong)醒,如果不是身體上的原因的話……那邊不是還有公孫抒麽?大不了等會兒問他。

公孫抒的解釋清楚的确清楚,但是那一大排歌頌溫諾彥功勳、帝君勢力強大、軍閥了不起的贊美詞實在讓人接受不能,相比之下她更想等某人清醒之後自己解釋。

不過……沒想到帝君居然是能夠頂着小孩子面皮賣萌的人啊。某人在季輕盈心中一直以來頗為高大上的形象瞬間倒塌。

“……你是想幹什麽。”

某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季輕盈消失的人在追上來準備質問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某女正在扒他好友的衣服,看樣子已經快扒掉了一半了……

真不知道好友醒來之後知道了這件事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不過以他對于這個女子莫名其妙的縱容和那連他都能清晰感受到的好感,可能會很開心?

對于自己的猜想惡寒了一把的公孫抒看回季輕盈的方向,思考着如何才能阻攔下對方的動作。

“檢查傷口啊。我看他之前很疼的樣子。”

季輕盈口上說着,手中動作卻沒停頓,看下去是真準備扒光。

“疼?……哦,那個……是因為身體恢複了就從小孩的樣子進化到少年所以有一個适應期的,現在度過了也就好了……”

“哦,是這樣麽……”季輕盈聽完這句話立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頭看了一眼,在得到公孫抒認真的點頭認可之後這才将溫諾彥的衣服整理好并且收回了手。

在公孫抒看不見的地方,季輕盈的脖頸上已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但看在公孫抒的眼底,季輕盈卻是特別淡定,似乎剛才那個主動扒別人衣服的女子并不是她一樣。還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眼底逐客的意思清晰可見。

公孫抒很無奈的帶上了門離開了。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似乎都沒有問出對方的名字,但是溫諾彥交給他的任務他也算是完成了吧。

他可是都說了,只不過是對方不願意聽而已。

本來嘛,和那個女子解釋清楚事情原委什麽的……如果要追到人家就應該自己上啊,讓別人來幫你解釋算個什麽回事。

恩,不過這也可以看出溫諾彥挺在意這個人的,明明沒有隐瞞多少事卻還擔心對方因為身份之類誤會而對他降低好感。不過看那女子的樣子,似乎對好友也挺有好感?

公孫抒突然對于吃好友的喜酒有了些許期待。

☆、作為一個僞小姐(六)

她沒有記錯的話剛才她解他最上面扣子的時候某個本應該昏睡過去的人動了動脖子……

早知道他醒着她才不會真上去動手好麽!?在一個異性清醒的時候去扒對方衣服,縱使季輕盈臉皮的确夠厚,也實在做不出這樣的舉動。

不過帝君先生似乎怕癢?

這個真心挺有意思。

聽到季輕盈的話,溫諾彥索性睜開了眼。

與之前男孩時候的模樣不同,少年的樣子顯然有着極大的變化,至少那眸子顯得更加深沉,原本剔透的色澤轉變成了一片混沌的紫色。那帶着些許邪氣的五官也讓整個人顯得妖嬈了起來。

溫諾彥正視着季輕盈,一言不發。

他自然是知道經歷過無數個世界的季輕盈并沒有那麽好騙,不過好在他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騙過她。

“怎麽?挺好玩?”

既然溫諾彥不說話,季輕盈索性直接開了口。

“我也真是沒有想到堂堂帝君大人,居然還有裝小孩的癖好。”

季輕盈看着眼前妖孽的少年,心念一動,伸手便捏了捏對方的臉。

在感受到對方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的時候,索性放開了揩油。

“我有裝小孩?”

某帝君極為不屑的哼了一聲,用眼神控告着某人先入為主的定義。

“咳咳。”

季輕盈猛然回想起最開始的時候,咳嗽了幾聲掩過了笑意。

“好吧。”

收回了作亂的手,季輕盈重新認真的看向溫諾彥,“之前公孫抒說的話,我想直接聽你的解釋,他那長篇大段的實在讓人頭疼。”

季輕盈其實在一開始就發現了,對于溫諾彥,她總有一種莫名的信服感,不像是信任,但不論什麽話,只要經他之口,季輕盈就莫名的覺得不會有假。

似乎兩個人已經相處了很久,而眼前的人從來不曾欺騙過自己。

這邊聽到季輕盈問話的溫諾彥愣了一瞬,顯然很快的想到了之前公孫抒那所謂的解釋。好友十幾年的他又怎麽會不明白對方的舉動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呢。不過這些事情倒也的确是他來解釋比較好。

“好吧,重新自我介紹,我叫溫諾彥,也叫文諾彥,父系文家,母系葉家,身份為藍星軍閥統帥。至于我受傷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在這一年之中我都在恢複期,不過恢複期保持孩童狀态的只有樣貌。至于找一個女子是真的,那些女子的下落之前公孫說的時候你聽的很清楚想必也不需要我複述了,所以你還有什麽疑問麽?”

少年的聲音清冷中透着一絲稚嫩,很是好聽。季輕盈說是沒聽,實際上卻是也将公孫抒說的記得一清二楚。現在聽到了少年一般無二的解釋之後也放下了心來。

其實說實話她還真不太在意這所謂的真相。

不過,有一個問題她卻着實非常在意。

“你找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就是我?你為什麽确定是我?又為什麽找我?”

溫諾彥挺想回答之前兩個人的約定,但是想到對方現在的身份并不完全意義上的等同于角色扮演者,貿然說出可能會破壞這個世界的秩序,還有可能收到反作用,便也忍住了,拿出了之前想好的說辭。

“你知道希望樹麽?”

希望樹季輕盈自然是知道的。在人們從地球上搬離之後,那些所謂的宗教之類的全部都在高科技的發展之下被人們遺忘了,但是這樣一棵希望樹卻是仍然保留。

據說希望樹是一棵通靈的樹,它能夠給人解答一切心底的疑惑。

“我出生的時候母親曾經為我求下了一枚姻緣簽,據說我未來的伴侶會是季家唯一的小姐。”

聽到這裏,季輕盈嘴角開始微微抽搐,帝君現在确定不是在扯淡?還有……這話能理解成表白麽。

溫諾彥自然是看到了季輕盈不信任加調侃的表情。但這個事情雖然是他為了解釋這個問題而想起的,但是其中也不乏真相。

比如說當年溫母的确有去求簽,不過簽上寫的不是季家唯一的小姐而是季家小姐罷了。後來在得知這一個事情的那一瞬,他就找了人将季家有意收養的各個女孩都直接轉移,更是使用了一些小手段讓季家主母在誕下第三個男孩之後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不過喜男不喜女的豪門大家季家在擁有三個兒子之後本就不會再思考生育問題,是以也一直都沒有人能夠察覺。

“你不信對吧?其實我也不信。”不過,有時候還是要适時的交待一些事實才能更取信于人,尤其是像季輕盈這樣的聰明人。

“所以我暗中觀察了季家,想辦法将季家所有想要收養的女子都轉移走了,而你卻是後來突然展露天賦,被季家暗中收養的。”

“是以我發現你的時候已經實在不太合适動手,便只想知道希望樹所配給我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是以我也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看你這個世界的性格怎麽樣才能如你所願達到你所立下的那個要求。

“不過一年前的事情使我受到了一些影響,導致我再一次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齡。既然是希望樹配給我的,怎麽說也不可能便宜了別人。”

其實溫諾彥的話中有很多漏洞,兩人都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是季輕盈是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夠讓一個帝君莫名其妙的關注一個棄兒,索性也就用對方的這一套說辭勉強來說服她自己。

“當然,我的确很喜歡你。”

某帝君見到原因可以掩飾過去之後趕緊補充着,雖然他并沒有談戀愛和追人的經歷,但在上一次的閑聊之中,公孫抒有說過女方會比較喜歡甜言蜜語。然而甜言蜜語什麽的,他實在不擅長,就連這句喜歡都讓他糾結了許久。但既然公孫說這個也勉強可以,那麽應該可行吧?

當然,對待季輕盈這種女子,一個簡單的喜歡有時候只會讓對方更為懷疑。能讓其相信的只有百分之百的真實。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給我親切感。”

“我從最開始就發現了,我們是一類人,游離于這個時代外,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的人。”畢竟,我們本就不屬于這些世界。

“所以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麽?”

雖然現在的季輕盈失去了作為角色扮演者的記憶,但是溫諾彥并不覺得對方會感受不到來自這個世界的規則對他們這樣的外來者的排斥。

聽完溫諾彥的話的季輕盈淡淡的嗯了聲,随即掀開被子将溫諾彥塞了回去。

“你還是先想辦法回到成年期吧,我可不會答應一個未成年的表白……這種感覺……怎麽總感覺那麽奇怪。”季輕盈嘴裏嘟囔着,也沒理會身後的某人,徑直走出了房間。

她需要好好思考一番。

喜歡麽?相比愛來說,程度太淺,但是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這樣一個不談愛情的時代,一個喜歡,已經比那些政治婚姻好上太多。

更何況,帝君一脈的,專情也是天下獨有的。

如果按照她最開始的要求,權利地位長相性格等等一切的一切,恐怕都沒有比這個人更适合她的了。

而且,說實話,她的心底何嘗沒有對對方有好感?

那人之前的話更是戳中了她最深的想法。她一直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之中是一個過客,一個旁觀者,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但在看到溫諾彥之後,卻像是一個故事中的角色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劇本,知道了屬于自己的戲份,開始真正擁有了融入了這個世界的感覺。

光憑這一點,季輕盈就已找不出不答應的理由。

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答應,似乎只要答應下來,她就輸給了對方一般。

在這種矛盾而糾結的情緒的煩惱下,季輕盈索性選擇了不去回答。

答應不答應什麽的,總不能讓她和一個少年談戀愛吧,雖然那少年的內裏肯定比她大,但那個殼子實在讓人接受不能。

後來的日子裏季輕盈索性也就這麽拖着,而她的糾結溫諾彥自然也是看在眼裏,雖然沒有得到季輕盈的肯定,但是光從其糾結的程度來看就可以知道季輕盈很想答應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阻撓了她。

溫諾彥弄不明白就任由季輕盈去了,他在這邊專心的恢複着自己的實力,以争取早日恢複回原本的水平。

雖然之前拼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在一年前完成了那個劇情分支,但這個世界畢竟是一個故事,雖然他和季輕盈兩人的身份都距離主線劇情都比較遠,自身的靈活性也比較高,但是還是需要推動大劇情發展的。

他現在的人設說起來是個帝君,但是為了男主角後期出場,他遲早都會被炮灰掉。

現在只能争取在原劇情發展的基礎上讓他和季輕盈脫離劇情。

日子一天天的過着。季輕盈倒是挺享受這樣的生活。

季輕盈這才知道,別墅的門倒不是為了鎖她,只不過是進出都需要指紋,在溫諾彥的幫助下登記了指紋之後,季輕盈也就可以自由的進出了。

不過季輕盈并沒有發現,她所登記的指紋權限并不是公孫抒那種賓客權限,而是和溫諾彥一個級別的主人權限。

也就是說,在她并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多了一套房産,當真是可喜可賀。

不過即使她開始不知道,後來也是知道了。

☆、作為一個僞小姐(七)

對于季家,她自然是沒有那麽強烈的歸屬感,雖然能夠離開別墅了,她還是選擇了呆在別墅裏。

不過,不再是一樓二樓,而是三樓。

三樓的會議室一直是帝君處理公務的地方。當大家知道帝君逐漸康複的消息後自然是恢複了那已經許久沒有開的會議。

會議室是模拟的4D場景,就算在各個不同地方的人也能夠通過相應設備全真投影進行交流。

而在季輕盈的要求下,毫無下限的溫諾彥在公孫抒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幫季輕盈也搭立了一個會議室的投影設備,只不過是單面投影。

也就是說,季輕盈可以看到會議室內大家的一切談話和動作,但會議室裏面卻是沒人能夠看到她 。

這種單方面的偷窺設備的提供和那份信任無疑取悅了季輕盈,也讓她每次看到溫諾彥的時候更為糾結了起來。

而這一天,參與會議的是公孫抒,溫諾彥也就陪着季輕盈在一旁偷聽。

在設備剛剛聯通,所有人剛落座的時候,一個身材火爆的年輕女子就拍了桌子站起身來,将手中一卷資料甩向了公孫抒。

這些人都是這個國家真正高層的人,哪怕是溫諾彥都不能讓他們完全服氣。

因着溫諾彥的累累功勳和那陰晴不定的性子,這些人在面對他的時候還能保持一份基本的尊敬和禮待,但是對于公孫抒就不一樣了。

看着這女子這态度,溫諾彥整個臉都黑了。

他的确知道這些人不待見好友,但為了幫助好友快速融入上層,他也一直沒有理會,這次如果不是季輕盈拉着他來偷窺,他還真發現不了這些人何止不待見,連基本的面上友好都沒有。

某個護短的人突然覺得,是時候整頓一下現在的當權勢力了。

其實他也冤枉了這些人,他們平日裏也不會因為一個公孫抒而做出這樣撕破臉皮的舉動,只是這一次實在太過驚訝。

在溫諾彥将季輕盈的指紋和他的綁定的那一刻,季輕盈無疑是獲得了和溫諾彥等價的權利。

前幾任帝君縱使再怎麽愛妻也不曾做出過這種事情。

而且這個女子甚至還沒有嫁給溫諾彥。

“這樣一個棄兒,讓她嫁給帝君,如果是帝君的意思,我們也無法否認,但是指紋綁定!這是繼承人的待遇,帝君是準備将整個帝國作為求婚的賭注去讨好這個女子麽?!”

“浪漫的确浪漫,但是帝君他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麽?不會是上次受傷導致腦子還沒有好吧!”

這位一向直言的女子這次憤怒之下更是口不擇言,縱使知道她只是氣急之下的胡言,聽聞這話的衆人還是有些擔憂那背後某人會不會因此而動怒。

“你們的意見,我會如實反饋給帝君的。”

“恩……關于這件事帝君也有話要我帶給你們。綁定指紋這件事他說,一切他自有打算,任何異議不予以考慮。”

“反饋就反饋,我倒想看看他這麽做到底考慮過整個帝國沒有。”女子怒氣沖沖的坐下。

這邊溫諾彥倒是的确沒怎麽生氣,相反還有些無奈。

季輕盈倒似乎是對于突然得知這個消息并沒有多大反應,不過從眼中那熠熠神采和略紅的耳根還是可以看出她心中并不平靜。

“公孫都這麽被欺負了,我們去給他找個場子吧。”

“……恩,你準備怎麽做。”

“你說他們說你壞話的時候突然看到你會有什麽表情?”

“……”

“走走,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你不是做好飯菜了麽?我們去給他送飯。”

溫諾彥本想說身為帝君的他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也是沒有資格打斷會議的,但是看着季輕盈那躍躍欲試的眼神,他還是忍住了沒有打斷對方的興致。

破例一回應該沒有問題吧。

公孫抒不知道這邊季輕盈和溫諾彥正在思考怎麽給他找場子,不過他卻也已經有些忍不住心底的怒火了。

能參與這個會議的無疑都是高層,多年以來身居高位的優越感讓他們習慣了被人奉承,脾氣自然也就沒有那麽愉快了,更何況,在很多高層老人眼裏,溫諾彥就算身份是帝君,但也終究是個小輩,這樣一個小輩完全無視了他們這些人的意見,幾乎就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但是溫諾彥的權謀和之前的心狠手辣擺在那裏,雖然平時看上去好說話,雖然面冷卻是不怎麽會發脾氣,但是衆高層也不太敢真的觸怒他。

不過現在,他們面對的可不是溫諾彥,而是公孫抒。這個下三窟慢慢升上來的,沒有任何背後勢力的平民卻是可以任由他們撒火。

在剛開始公孫抒參與這個高層會議的時候,衆高層也是十分敵視他的,幾乎不論他說什麽都會直接引起大批人的反對。當然,這一切在後來他發布了幾條比較英明的決策,加上溫諾彥的幫忙之下,這種境況也有所改觀。

至少公孫抒也能夠像現在這樣在不需要溫諾彥的陪同之下單獨參加這樣的會議了。雖然衆高層會有幾聲陰陽怪氣的諷刺,但他也算得上是勉強擁有了說話的權利。

但在現在,這種大家有意将那份因為帝君的果斷而感受到的憋屈發洩在他身上。公孫抒這一次會議的任何提議連反對的意見都沒有直接得到了無視,一旦是他想要談及的話題更是被其他人刻意轉移話題而帶開。

公孫抒對此極為憤怒,卻也無話可說。

果然……一年的時間還不足夠他走到如此的位置。

被無視的公孫抒想了想索性不再去參與讨論,直接在一旁對其他高層的讨論做起了記錄,等待着會議結束的時候直接拿給溫諾彥過目。

其他人雖說表面上是無視公孫抒,但是想發洩憋屈的衆高層又何嘗不是想看到對方爆發從而發洩出自己心底發負面情緒呢?看到對方不僅沒有被自己的談話觸怒,反而更為淡定的開始了記錄,其他人就更為郁卒了。

抱着我不信不能把你氣怒的想法,衆高層索性就聊到了公孫抒最為在意的話題。

下三窟。

“當今帝君果然是異想天開,當初我就覺得了,以往的帝君,出臺的政策變動再怎麽大,也不會想到要把下三窟那群平民給予跟正常人甚至貴族同等的(升職)權利。”

“我也這麽認為。這些下三窟的賤民,放在原古地球的時候,都能夠算得上是奴隸一般的存在,而現在的帝君居然給這些賤民參與議政的機會,當真是可笑至極。”

“我聽說啊,帝君很早就喜歡上了季家那個棄女,說不定就是為了博美人一笑才做出這種事情的。”

“哦?那個鬧的沸沸揚揚的女子是季家收養的?難怪最近季家那麽不安分,到處炫耀。”

“果然這種下三窟的賤民就應該被發配到遠星去。放在這裏就是影響社會秩序。”

“我也這麽認為。”

原本還在淡定的記錄的公孫抒這一刻真的是快要爆發了,他怎麽能夠容忍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和那裏的人受到這樣的侮辱?

不過還沒等公孫抒說什麽,一個聲音卻是意外的打斷了他的爆發以及一旁其他人的談話。

“公孫~到中飯的時間了~我給你帶來了中飯喲!諾彥親自下的廚,兩葷一素,絕對好吃!如果不是我的話,某人本來準備給你随便炒個飯的,還不快來感謝我。”

公孫抒和衆高層齊齊循聲望去。

只見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那一直緊閉的門後。

門幾乎是被撞開,一個穿着白色疑似睡裙的裙子的女子一手提着一個精美的飯盒,另一手挽着一個人的胳膊走了進來。顯然剛才打斷衆人談話的女聲就是由這個女子發出的。

而這胳膊的主人更是讓在座衆人熟悉的不能更熟悉。

正是當今帝君溫諾彥。

男子一直手被女子挽着,或許說是拽着更為合适。一向面冷嚴肅,只在偶爾發布那些給予敵人毀滅性打擊的指令的時候會帶着冷笑的男子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顯露出了溫柔帶着些許無奈的笑意,而他看向的方向,正是身側的女子。原本妖孽的臉上因着這抹溫柔至極的笑容更是顯得豔如桃花。但在場的衆高層卻是無心欣賞眼前美男景象。

他們只感覺到了心底冰涼。

所有的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帝君瞥向自己等人的眼神,那眸中流轉的紫光,以及欲凝結成冰的寒意。

帝君生氣了。

“啊,原來你們還在開會啊,真不好意思打擾了。公孫你開會後記得吃飯啊,我就放在這裏了~我和諾彥先閃人了~~”女子的聲音在衆人心底發涼的時候又突兀的響了起來。

雖說季輕盈一臉驚訝,似乎才意識到衆人還在開會,但那眸子中的戲谑的眼神卻是任誰也能看出剛才的誤闖絕對是這個女人故意的。

而這邊的溫諾彥特別順從的任季輕盈拉着他往外走去,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對着室內的衆人說了一句。

“公孫,明天你就上任首席執行官吧。”

語畢,溫諾彥便轉身離開,似乎不曾聽到衆人之前的議論。

但這一句話在衆人心中留下的震驚卻不可謂不大。

作者有話要說: 噗,蠢作者似乎之前說了一下要完結字數可能不夠的原因,這周似乎沒有榜單(當然後面不止兩萬一)。那麽我就雙更至完結吧。如果有評論和收藏的話看心情加更,一天最多五更。麽麽噠!

差評不算

=W=

☆、作為一個僞小姐(八)

所謂的首席執行官在藍星又有個別稱,叫作裁決者。

裁決者有着插手一切會議的權利,但他最大的權利卻是另一件事,那便是裁決。

所謂裁決,即是處分的一種,由裁決者下令,另一群名為處罰者的人處理。

所裁決的對象最後無一不身死。

裁決者的裁決更是可以不被法律束縛,可以說,他就相當于帝君的暗臣,幫忙處理掉一切帝君眼中的障礙。當然,也可以憑借自己的心意,掌握整個星際人的性命,哪怕是在場所謂的高層。

之前議論過下三窟的人的臉色都白了十分後悔,而沒有參與讨論的人卻是暗自慶幸。

公孫抒看着眼前神色各異的衆人,嘴角的弧度有些嘲諷。

不過心中卻是極為感動。

溫諾彥早就将這個職務預定給了他,不過是擔憂首席執行官需要經過那群恐怖的處罰者的考驗,所以每次他請命的時候溫諾彥都拒絕了,這次答應不僅是對他的認同,在這樣的時機下說出,也是給了眼前那些所謂的高層一個響亮的耳光。

至少在這樣的身份下,這些所謂的高層再怎麽不屑于他的身份,也要給他足夠的面子。

出門的季輕盈雖然不知道溫諾彥那句話背後的意思,但看着其他人那發白的臉色卻也可以想到溫諾彥一定是給公孫抒找足了場子,這也就放心了下來。

不過,想起那些之前在門外聽到的談話,季輕盈的心裏也有些難受,倒不是因為那她從不曾去過的下三窟,而是因為季家。

“果然我還是很讨厭季家。”季輕盈聲音悶悶的。

知道她只是想傾訴一下,溫諾彥也就不差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季家已經衰退了。”

“……我名義上的那三個哥哥。季家二少,吃喝嫖賭,無所不做;季家三少更是可笑,說着什麽悲天憫人的笑話,對待棄兒也不見他有絲毫尊重,就一朵表面上的聖母蓮;季家大少倒還有幾分能耐,但為人……風流嗜血,死在他床上的棄女不計其數。唯有那季母還知道凡事不能做的太過,不然也不能跟我做這麽久的表面功夫。”

“但終究是太愚蠢,知道我沒有死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炫耀……”

季輕盈看了一眼溫諾彥,她知道,憑借這個人更為隐秘快捷的信息來源,連那會議之中的衆人都得知的情報,他沒可能會不知道,但他卻沒有阻止……是默許麽?因為她?

“如果帝君你聽到這樣的人借着你的名義,在外肆意作亂,你會如何處理?”

“……暗中處理。”

“死?”

“恩。”

溫諾彥看了一眼季輕盈微冷的表情,随後嘆息了一聲,“我明白了。”

“季家從來都不是我的家,相反,我很厭惡它。我能夠活到現在不是因為季家多麽仁慈,而是因為我自己努力變強。我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和我一起的棄女在選拔失敗後受到的待遇。”

“我甚至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如何逃離。”

溫諾彥靜靜的聽着,突然想是想到了什麽,眼裏一絲光芒快速閃過。

“那麽你願意換個姓氏麽?”

“诶?”還沉浸透在回憶之中的季輕盈似乎不太能理解溫諾彥話語之中的意思。

藍星不是不能改名麽……雖然下三窟的人甚至沒有擁有名字的權利。

似乎是知道季輕盈在想什麽,溫諾彥笑了笑,“你想改麽?”

在藍星,名字意味很多,從效忠到各種,像公孫抒這種賜名也是只有帝君獨有的特權,但即使帝君有賜名的特權,也只是對無名的平民像季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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