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等,室友?
林頓原本已經緊張的有些糾結的大腦瞬間回過神來,發現了一個很明顯的問題。
他的室友怎麽只剩下艾弗森了?錢典去哪了?
“錢典怎麽不見了?”沒有去提及那個煉金獸産品忽然發熱的問題,林頓急中生智,迅速找了一個借口。
在事情确認之前不能夠随口說出去造成恐慌,這可是安萊恩的繼位典禮,可不能出現太大的差錯。
艾弗森回憶了一下:“大概15分鐘之前離開的吧,好像有什麽急事,問了我一下盥洗室的位置就走了。”
按照艾弗森以往的性格,他一定會追問兩句。但是在發生了艾倫的事情之後,這一位平常非常跳脫而沒心沒肺的小少爺收斂了很多,大部分時候都努力的壓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雖然他不記得跟艾倫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心裏莫名的恐慌提醒着他這個前車之鑒。
林頓思索了一下。
15分鐘之前?盥洗室?
怎麽忽然覺得配上這個背景有點熟悉。
還沒有等林頓從記憶深處抓到那一根狡猾的偷偷藏起來的線頭,他們讨論的主人公就已經回來了。
與此同時,林頓手指間藏着的那個東西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的瘋狂抖動着,讓他這個力氣并不大的魔法師險些沒有拿穩。
“你回來了?我們剛剛還說起你。”
艾弗森轉過頭剛好看到錢典,笑嘻嘻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說我什麽?”
錢典喘了兩口氣才笑着回答,手上似乎還拖着什麽東西——林頓下意識的垂頭順着他的胳膊看去,下一刻雙眼猛的睜大。
等等,不是似乎啊!
看了眼被拖在地上,連行走也辦不到的老人,還有仿佛不是發生一般,但手上緊緊的提着老人的領口的錢典,林頓的大腦短暫的空白了一下。
發生了什麽?
“啊……”他覺得有人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他手上的老人身上,錢典輕輕的嘆了一聲。
“這是我剛剛抓到的家夥——這位尊貴的、有身份的、即将獲得爵位的——”錢典拉長了聲音,每個人都能夠從他的話語當中聽出嘲諷,“身上卻有着黑暗神祭祀氣息的肖恩準男爵閣下。”
艾弗森聽見前面的那一段話,原本蠕動了兩下嘴唇有些蠢蠢欲動的想笑,然而在聽到後面那一句話的時候,頓時空白了表情。
“黑暗神?”
不要怪他反應那麽大,實在是黑暗神這個詞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消失了太久,久到這個詞帶給人們的,除了陌生之外還有對于未知事物的驚恐。
就像是所有兒童故事當中那邪惡的魔鬼都是黑暗神的化身,黑暗神的惡劣與可怕無所不在一樣。
這還是艾弗森在他短暫的一生當中,第1次在現實當中接觸到這個名詞——上次的那件事情,他只是被提醒了艾倫的可疑,無論是安萊恩還是林頓都瞞下了這件事情跟黑暗神可能有關系的結論。
這讓這一位一向深居高位,很少接觸過危險的小少爺,一時間有些惶恐。
而其他人的反應也完全一致,每個人都驚詫的捂住了嘴。
“黑暗神?”
層層疊疊的聲音,一波一波的如同波浪一樣的朝着前方而去,很快的就傳到了紅衣主教的耳中。
于是,在典禮正式開始之前,林頓就又見到安萊恩。
他無奈的與對方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中又有着同樣的警覺。林頓手指一抖,趁所有人不注意,将還握在手裏那個抖動個不停的黑暗探測器塞到了安萊恩手中。
安萊恩迅速的接過,有些好笑又無奈的看了林頓一眼。
他之前和對方說過,這個煉金儀器是光明聖子才有資格申請使用的,所以不能夠被其他人知道,這個儀器居然在林頓手裏。沒想到林頓的膽子那麽大,但動作又警覺敏銳,居然真的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他塞了回來還沒有被發現。
安萊恩的手指下意識的握緊了這個充滿着光明神味道的圓盤,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奇特,但在林頓捕捉到之前就恢複了正常。
“這确實是黑暗神的氣息……”已經有些老邁的教皇冕下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這位在為了很多年都是為了信徒們的生活而考慮,從來沒有經歷過與黑暗之間的戰鬥卻依舊非常敏銳的教皇冕下舉起了手中的權杖,一道金光瞬間籠罩住了面前已經滿臉空白的老人。
半響,教皇放下了手中的權杖,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行,他的記憶當中只有被封印的黑暗神與他溝通的記憶,還有祭祀與換取恩澤相關的事情,沒有涉及到任何有關于黑暗神的秘密。”
“你剛剛是怎麽發現他的?”布蘭登轉頭詢問錢典。
“前往盥洗室的時候,發現他偷偷摸摸的,似乎想要在會場旁邊布置什麽東西,總覺得有點問題就跟了上去……”錢典一五一十的說了,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只是因為好奇而發現線索的典型。
這聽起來沒什麽線索。
教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再一次探索了一下老人的記憶——
還是沒有什麽線索。
沉重的權杖敲擊在地面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教皇沉默的閉着眼睛思索了許久都沒有講話。
這件事情的疑點非常的多,但又沒有任何的線索。
比如說黑暗神祂突兀的出現的目的以及現在的情況。既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是不是已經逐漸恢複到差一點就能夠在大陸上為非作歹的地步了?
這是最讓人擔心的一個問題,畢竟現在的和平安定就有這個大陸都由光明神殿所聯合各國王室統治的一份因素在內。
如果在這種時候出現了其他的信仰,很有可能會造成動亂。
尤其是教皇已經年邁,現任的紅衣主教以及苦修士當中又沒有可以擔當大梁的存在。甚至同樣是新任教皇備選之一的聖子才剛剛要舉辦繼位典禮。
“風雨欲來了……”仿佛又有些蒼老了的教皇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沒有避諱在場的其他人,非常坦誠的直言。
很快的,他就将視線轉移到了附近的紅衣主教和牧師身上:“不要再在這裏站着了,繼位典禮所需要做的事情趕緊繼續,我們不能夠讓來觀禮的人們久等。”
這樣只會造成更為嚴重的恐慌。
“是!”
在被請離之前,林頓最後看了眼,癱倒在地上的老人。
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嘴角含着一抹安詳的效應,也不知道是在睡夢還是在天國中快樂的沉眠。
——總而言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林頓很快的将自己的視線收回,開始努力的再一次思考起自己記憶當中那關于今天發生的劇情的線索。
好像那根線頭已經近在咫尺了。
看着這一群與自己的繼承人有關的親友走遠,布蘭登再一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冕下,您發現了其他線索是嗎?”安萊恩沉默的注視着自己的親人和室友離開,目光在走在最後的林頓身上停頓了兩秒,回到了教皇的身上。
“是啊,但是……”布蘭登搖了搖頭,表示這件事情不适合進行說明。
他正準備解釋一下,目光卻忽然迅速的轉移到了身邊的老者的屍體上。
好幾個精致的泥偶頂着他們臉上有些詭異的笑容,從老者的胸口接二連三的浮現出來,在半空中發出嘻嘻的笑聲。
“诶嘿嘿,诶嘿嘿。”
“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