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戴景融在古玩店遇到他老爹戴千重。
“都是你,害得我大出血。”看到害得自己破財的罪魁禍首,戴老爹胡子都要豎起來了。
艾富貴用他失信為借口,想從他嘴裏摳走一個工程,那工程雖不大,好歹是幾千萬的盈利,戴千重哪肯同意,倆摳吵了許久,各自讓步,戴千重給艾富貴買一件價值一百萬的古玩賠禮道歉。
“古玩價值虛着,有什麽為難的。”戴景融掃了古玩鋪裏所有的古物一眼,拿起一個标價一萬元的紅玉平安扣。
“用這個能混過去嗎?”戴千重表示懷疑。
“可以,回去殺一只雞,把它放在雞血裏泡一晚上,明天拿出來,也不用沖洗,就那樣血紅血紅送去給艾富貴。”戴景融滿不在乎說,打發走戴千重,專心致志挑古物。
他一點不怕穿梆,艾富貴摳成那樣子,只認鈔票不認人的主兒,哪舍得買古玩?沒玩過,也就不認得真僞了,他不認為艾富貴有鑒賞能力。
艾富貴可能會請人家鑒別,可,鑒別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對于摳門得名揚g市的人,戴景融同樣認為,艾富貴不舍得掏鑒別費的。
古玩還真不是人玩的主兒,幸而老爹給的是無上限的卡,不然都不夠刷了。
戴景融小心翼翼捧着挑中的玩物出門。
他挑中的是一對黑白相間,據說由天降隕星打造而成的耳環。
那對耳環精致異常,觸手溫潤,看着像是玉石打造的,可摸上去卻又不是,似石非石,似鐵非鐵,外面黑色圓環,中間鑲嵌着一粒白珠子,白得極純粹,像羊脂白玉,飽-滿圓潤的。
不知為什麽,看到這麽一對耳環,戴景融對其他東西就失去興趣了,迫不及待捧回家。
他覺得,這耳環艾茵紫一定會喜歡。
東齊帶着搬家公司的人已經過來了,在門口等着。
東齊是猛男型陽光帥哥,身高一米八八,臉龐棱角分明,長腿結實有力,這會兒因為幫忙搬東西,額頭汗水淋漓,肌膚潤澤明亮,極是性-感,戴景融見過他和嬌嬌小小的初心走在一起時的樣子,那麽高大一個壯漢卻溫柔款款,軟語聲聲,以前大喊跌眼鏡,眼下心鏡不同,馬上想起“最萌身高差”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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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剛搬過來的那個女人真漂亮。”搬家公司的人說見了戴景融第一句話就是發表感慨。
“樓上吧?你說錯了。”戴景融樂滋滋說,跟做爹娘的孩子被誇了一樣驕傲得意。
“是樓下,樓上還有一個大美人?”搬家公司的人眼直了,“哇,住你們這棟樓真是大飽眼福了,我也想搬過來住。”
色狼!你想飽眼福我還不讓呢!戴景融不高興了。
“他說的是樓下剛搬來的,戴醫生,你要考慮一下東窗事發問題了。”東齊沖他搖頭,同情地看他。
什麽東窗事發?戴景融一頭霧水。
“樓下剛搬來那個女人是秦小小。”東齊很好心不等他問就解釋,“你得考慮好,怎麽跟你女朋友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他跟秦小小之間的就是同事關系,其他的一毫交集沒有,用高倍放大鏡研究也找不出半點暧昧。
戴景融相信自己身正不怕日影斜,渾不以為意。
“戴醫生,這事可大可小。”東齊頗有些經驗,見戴景融在感情上就是木頭疙瘩,于是耐心講解,“以前有一個女孩喜歡我,我對她一點意思沒有,于是就沒跟初心坦白交待,後來那女孩胡攪蠻纏,初心誤會了,我差點被初心抛棄。”
“有這種事?初心太不講理了。”戴景融心道菠蘿美人可不會那麽是非不分。
心上人被批評,雖然是為他打抱不平,東齊還是很不高興。
換了別的人說初心壞話,随時從瞌睡貓長成下山猛虎,一個拳頭就撩過去,說話的是戴景融,夜夜九次郎的性福生活還要靠他,只能壓下怒氣。
拳頭撩不出,卻也不再苦口婆心勸說,閉嘴不談。
東齊搬來的東西真不少,戴景融原來只有二十幾本醫學書的書架當即填得滿滿的,再加上其他東西,整個屋子霎那間又小又擠。
戴景融有些不習慣,有些怕只隔幾個小時屋裏大變樣,菠蘿美人發現了。
東齊本來不想再當知心大哥的,一看戴景融俊臉糾結成一團的樣子,想起自己以前追初心的苦楚,又心軟了,忙給他支招。
“戴醫生,你可以制造視角差,在這裏,那裏放上鏡子,造成視野錯覺,将空間擴大成兩倍。”
“多謝!”戴景融感激涕零,投桃報李,急忙利用自己的知識搜羅有利于夜夜九次郎辦法。
泌尿科知識不是白學的,戴醫生很快想到一個偏門左道辦法,避過搬家公司的人,附到東齊耳邊悄悄面授機宜。
“多謝戴醫生!”輪到東齊心花怒放了,離夜晚時間不多,得趕緊去做準備,不幫忙了,腳底抹油——溜!
飛快地買來兩面鏡子安放妥當,戴景融滿意地看着一切,當然,最滿意的是兜裏的隕石耳環。
想像着菠蘿美人看到耳環後的驚喜表情,還有戴上耳環後的俏美樣子,戴景融喝了陳年幹紅似——醉了!
菠蘿美人會說什麽呢?
“你真有眼光,我太喜歡了。”
會不會一激動,撲到自己身上,叭唧親上一口呢?
戴景融越想越激動,臉蛋紅通通滾燙燙熱得雞蛋擱上去馬上就能熟。
外面夕陽西下,室內暗了下來,戴景融從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一蹦三尺高,差點把天花板撞出一個大窟窿直接穿越到樓上菠蘿美人家。
完了完了,忘記從酒樓叫外賣了!
夏天天黑的遲,這會兒整個天色暗了下來,時針已指向八點了。
沒辦法,酒樓叫外賣最快也得近一個小時,九點請吃晚飯的事絕對不能幹的,戴景融火燒火燎出門。
找個借口,直接請美人去酒樓吃飯吧。
門外站着一個女人,戴景融悶頭走,差點和女人撞個滿懷,戴景融先是一喜,暗悔幹嘛要急剎收住腳步,等看清站着的女人不是菠蘿美人,又暗暗慶幸沒一頭撞上去。
女人個頭高挑,一身惹火的橘紅色連衣裙,v字領開得很低,領口處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現,熱情奔放,春-色逼人。
是秦小小!
她來做什麽?自己的住處她又怎麽知道的?
估計是從她那個院長老爸那裏查看了自己的檔案。
戴景融感到惡心,醫院裏蒼蠅很多,多她一只不多,騷擾到家裏來了,尤其是還可能影響自己和菠蘿美人的約會,就不能容忍了。
戴醫生也不是吃素的,不然,不可能長到二十七歲還能在一群色女的圍攻下保持處-男之身。
當下,戴醫生無視秦小小電力十足的的秋波,半拉上門,留着一條縫兒,對屋裏說:“寶貝兒,你遲點再出來,外面有一只恐龍,小心別吓着,等恐龍走了再出來。”
“戴景融,你!你說我是恐龍?”秦小小氣得周身發抖,芙蓉粉面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煞是精采。
戴景融耳朵像是聾了,聽不見秦小小的說話,繼續對空無一人的屋裏肉麻兮兮說話:“寶貝兒,不用挑了,你穿哪件衣服都好看,如果衣櫃裏的衣服你不喜歡,回頭我陪你去采購,夏奈爾、路易·威登,範思哲任你挑選,寶貝兒,你就算套着一條麻袋,也比那些不知羞恥的女人漂亮多了。”
秦小小捂着臉轉身跑了,戴景融飛快地拉上房門,怕等電梯耽誤時間,往步行樓梯沖,三步并作兩步上樓。
戴醫生又摁門鈴又敲門,等了許久,裏面卻始終悄無聲息。
菠蘿美人等不到自己來喊她吃飯已經出去了?
戴景融很是失落,還不甘心,認準戶型,乘電梯下樓,來到綠化帶上,一個窗戶一個窗戶數,數到九樓,失望地看到一片黑暗。
好好兒的約會被自己搞砸了,言而無信,不知菠蘿美人會怎麽看待自己。
戴景融懊喪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晚飯也不出去吃了,上樓回家,燒開水泡方便面。
艾茵紫并沒出門,在屋裏聽到聲響卻不想去開門。
剛才,她等不到戴景融上樓來喊吃飯,自己主動下去了,恰看到秦小小在敲戴景融的房門。
雖然沒看到暧昧形景,然而,一個漂亮女人找一個年輕男人為的什麽不難猜,艾茵紫不想當電燈泡,當即退回電梯上樓。
她剛進去關上房門,還未來得及按電燈開關,戴景融就來了。
艾茵紫不想和美人同桌吃飯,然後被美人誤會挨眼刀,當下便假裝不在家,任門鈴和拍門聲響着,倒到床上睡覺。
下午碼了一下午的字有些累,艾茵紫很快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忽然就回到小時候,九歲那一年秋末的一天。
那天天氣很好,她媽媽讓家庭教師蘇穹帶她去野外寫生,蘇穹答應了,于是由她媽媽開車,三人一起到市郊的蓮花山去。
青草漫山遍野,樹葉綠裏間着些許黃,溪水裏鵝卵石油油亮亮,岸邊那一簇野花翠-宜人鮮豔奪目,城裏風雨催生不出的清新空氣,高樓大廈無法相比的惬意。
艾茵紫作完畫,蘇穹連聲誇她畫得好。
“放你自由,到溪邊林子裏玩,別跑太遠。”母親笑着說。
孩子甫進山裏,就跟鳥兒出籠似,艾茵紫聽得可以到處玩,很高興,撒開蹄子奔跑着。
風聲從樹梢滑過,細細的沙沙聲響裏混着小鳥的啼叫,艾茵紫滿足地哇哇大叫。
她要是此時回頭纏裏她媽媽陪她玩,或者跑得更遠些玩得更久些,就不會看到後來噩夢一般一直糾纏她的那一幕。
艾茵紫在林子裏看到一株像電影裏《白蛇傳》中出現的靈芝,大為驚奇,拿樹枝極細致地連根撬出,小心翼翼捧在手裏拿回去給她媽媽和蘇穹老師鑒定。
因為怕靈芝跌了,她走得很慢,到開始繪畫的地方才發現母親和蘇老師不見了。
空曠的大山只有她一人,艾茵紫有些害怕,才想大喊,忽然看到汽車震顫得厲害。
“媽媽和蘇老師在捉迷藏!”艾茵紫抿唇偷笑,放輕腳步,悄悄走近汽車。
艾茵紫看到後來一直令得她做噩夢的場景。
汽車裏白生生的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平時溫文的蘇老師像個瘋子,惡狠狠地沖撞着,而她的母親秀美的眉頭緊蹙着,缺氧的魚兒似大張着嘴,汽車的隔音效果很好,她聽不到吼聲和呻吟,從兩個人的唇形看,卻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