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雲南之旅

暑假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了,葉淩雨也在葉家祖宅待了一個多星期了,每天就在自家院子裏逛逛,看看電視,玩玩電腦,日子過得很輕松,但也很枯燥無味。

這天跟往常一樣,葉淩雨在院子裏喂着幾條錦鯉,那是葉董的寶貝,每天都要親自喂養的,但是葉淩雨回來後無聊,就找葉董要了這份差事。

“淩雨啊,剛剛阿蓮跟我說她們老家有一個傳說,說是她們寨子有山神,那個山神靈驗的不得了,以前有什麽大災小難的都是拜山神的,然後山神就會顯靈,所有的災難就平安渡過了,你說神不神啊?”樸秀華端着果盤經過後院的蓮花池,見葉淩雨在喂魚,突然想起來剛剛阿蓮在廚房跟她閑聊的時候說的話。

“真的啊?奶奶,你跟我細細說說,都有什麽樣的故事啊?”葉淩雨一下來了興趣,趕緊把魚食一把撒了下去,急急收起了剩下的,想要仔細聽聽有什麽好玩的故事。

“她也沒說的那麽具體啊,就是剛剛閑聊了一會,你要不要吃塊西瓜啊?”樸秀華把果盤遞到葉淩雨面前問道。

“不吃了,謝謝奶奶,我去找蓮姨玩。”葉淩雨丢下樸秀華直沖廚房。

“蓮姨,給我講個你們家鄉的傳說吧!”葉淩雨大口大口的啃完西瓜,抓了兩張餐巾紙胡亂的抹了抹嘴,西瓜是阿蓮塞到她手上的。

“呵呵,我們家鄉的傳說可多了,一時半會可說不完的。”阿蓮擦了擦桌上的西瓜汁,把盛西瓜的盤子拿去水池沖洗,葉淩雨也跟了過去幫忙一起洗。

“那你就慢慢跟我說嘛,反正暑假這麽長時間,每天都有故事聽多好啊!”葉淩雨嬉皮笑臉的看了阿蓮一眼。

“呵呵,就你好奇心最重!”阿蓮把洗完的盤子放進碗櫥裏,在圍腰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質,被葉淩雨拉到餐桌前坐好,葉淩雨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茶放在阿蓮面前,然後坐在她對面一個勁的沖她傻笑。阿蓮被她的樣子逗樂了,只好妥協,回想起家鄉的傳說,一個想到的就是夜晚的婚禮吧,可能自己是第一個不是在夜幕降臨時舉行婚禮的俐侎人了,不,自己也沒有舉行過婚禮,阿蓮扯了扯嘴角,慢慢的開了口。以下以阿蓮的口吻敘述,故為第一人稱。

我們俐侎人很崇尚黑色,認為黑色是最吉祥的顏色,平時重大的節日都是在夜間慶祝,就連婚喪之禮也是等夜幕降臨時才舉行。我就來說說我小時候曾經參加過的一次婚禮吧,想起來,那時我是六歲還是七歲來着,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但是唯獨那次婚禮,那是我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那天晚上很熱鬧,是部落族長家娶親,整個部落裏的人都去了。站在門口,老遠就聽見迎親班子吹吹打打了,新娘子穿着自己織的嫁衣,全黑色,頭巾是紅黑相間的,很漂亮。按照我們俐侎人的習俗,新娘子到了婆家,門口有兩把火把,新人須從火上跨進門去,在堂屋裏打三轉喜事歌然後跪拜天地和雙親,媒人将西卡拴好送新人入洞房,外面宴席歌舞會一直持續到天亮的。(“西卡是什麽?”葉淩雨托着下巴好奇的問道,這是她沒有聽過的詞語。“西卡是結婚證物,就是現在的結婚證,以前新中國沒有成立,沒有統一的結婚證,所以也要有個象征的東西啊。”蓮嫂笑着摸了摸葉淩雨的頭。)大人當然能喝酒高歌到天亮啊,可是小孩子就會覺得很無聊啊,當然我也不例外了,可是看我父母正在興頭上,我又不敢說回去,只能在院子裏瞎轉悠。不知道怎麽的就走到了新房那,房門緊閉,可是小孩子偏偏對未知事物又特別的好奇,總想知道大人洞房是什麽樣的,就偷偷從門縫裏偷看,就看到(說到這裏,蓮嫂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看葉淩雨,表情不太自然,但是還是接着說了下去。)新郎新娘都躺在床上,可是除此之外,床邊還站了一個人,一個全身穿着黑色衣物,一直看着他們兩個,可是床上的人卻視若無睹,繼續做自己的事,可是那個人好像是感覺到我的存在一樣,慢慢轉過頭看向我這邊,我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兩腿發軟半天都爬不起來。可是那人也沒有出來查看情況,我坐在地上緩了一會,才跌跌撞撞的跑到我父母身邊,說什麽都要回去。回去就大病了一場,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那個星期裏我就一直覺得那個人就站在我的床邊看着我,可是我又看不清那個人的臉,越是努力想要看清就越是模糊。期間我父母找遍了部落裏的大夫和朵觋(祭司),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一個星期後就自己奇跡般的痊愈了。我又不敢跟大人說我看到的事情,總覺得我如果說出來了,那個人還會回來找我。

“那你現在跟我說了,你不怕嗎?”葉淩雨疊着雙手,頭搭在手臂上,趴在餐桌上看着阿蓮。

阿蓮笑道:“都幾十年過去了,還怕什麽啊,再說我現在又不是小孩子了。好了,故事說完了,我要去做事了。”阿蓮起身,一口喝完茶杯裏的茶,把茶葉倒在垃圾桶裏開始洗茶杯。

“可是,蓮姨你真的沒有看清過那個人的臉嗎?”葉淩雨随意問了一句。阿蓮卻身形一頓,立馬又恢複正常道:“沒有,就算有,這麽久也想不起來了。”她沒敢說,自那之後她就變成了孤兒。

葉淩雨也沒有多問,就開始跟阿蓮扯皮晚飯的問題了。

沒想到事情來得太突然,就在葉淩雨做好準備在家宅兩個月的時候,葉董突然說要去趟雲南,因為之前在雲南的一個朋友如今去世了,他說什麽都要去參加他的葬禮,這引來樸秀華的極大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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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快九十歲的人了,受得了這長途跋涉的奔波嗎?再說,你們都多久沒有聯系過了,人活着的時候沒想着去看人家,如今都走了才想起來這個朋友,這還有去的必要嗎?”樸秀華冷着臉,沒有看葉董。葉董被樸秀華數落也沒有吭聲,直到晚上偷偷的跑去敲葉淩雨的房門。

“爺爺?有事嗎?”葉淩雨看到門口的葉董很是吃驚,因為一般情況下葉董是不會出現在自己房門口的,有事也是讓蓮嫂過來通知一下。

葉董站在門口半天沒有說話,葉淩雨不知所措,只能側過身子問:“您要先進來嗎?”

葉董背着手,低着頭一聲不吭的走了進去,也沒有坐下來,葉淩雨見狀也不敢坐,只能陪着他站在那。好半天,葉董才開口道:“淩雨,你明天幫我去趟雲南吧!”像是做了很長的思想鬥争,葉董這句話說得很堅決,不容任何人反對。

“好,好的!”葉淩雨看着葉董少有的神情,不敢拒絕,只能咽了口口水答應下來了。

“嗯,這是地址。”葉董從背後伸出右手來,手上的是一個信封一樣的東西,葉淩雨接過來一看,還真是信封,裏面好像還有一封信,可是信封明顯是拆開的。

“你明天準備一下就出發吧,幫我把這個帶過去!”葉董接着又從身後拿出一個信封,這個信封比之前那個大多了也厚多了,葉淩雨應了一聲接過信封。葉董又背着手走了出去,葉淩雨關好房門,先看了看那個大信封,果然是一沓錢,看上去應該有近兩萬塊,葉淩雨準備把信封密封起來,卻感覺信封底部的觸感有點硬,于是把錢一股腦的倒在桌子上,一塊黑黑的像是石頭一樣的東西掉了出來彈了幾下就落在桌子上。她拿起那塊石頭,觸感很像是玉石,很光滑,觸手生涼。仔細一看,這塊不太規整的小石頭上還雕刻着一些圖案,但是圖案太細小了,要放大鏡才看得清,不過就算看清了,葉淩雨也看不懂上面刻的圖案是什麽。她重新把錢和石頭放進信封裏密封了起來,拿起那封小點的信封研究了起來。

“雲南省臨滄市永德縣大雪山鄉神樹山。”這是信封上的地址,葉淩雨第一次見,內心掙紮了一下,葉淩雨還是忍不住拿出了裏面的信件,以下是信的內容:

葉董先生:

您好!展信愉快!我是阿比的孫子依木,現在給您寫信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因為祖父生前一直念叨您的名字,所以我想您應該有權利知道祖父現在的狀況。

祖父于今夜淩晨兩點去世,臨走之前還一直在叫您的名字,好像還提起過什麽約定沒有遵守。如今祖父已經去世,我寫這份信只是想告知您一下。

最後,祝您和您的家人幸福安康!依木。

葉淩雨看了一下日期,距離寄信日到今天已經五天了,她不知道就算明天她能趕到雲南,葬禮是不是也已經結束了。但是她也沒有因此而怠慢了這趟旅程,反而感覺前所未有的興奮,連夜收拾好行李,還好是夏天,衣服也不是很多,用旅行背包就能裝下。

一大早,葉董就讓司機老陳送她去機場,老陳是葉淩雨的大伯父葉國文請的,他平時工作忙,也不怎麽顧得上祖宅,就請了個司機專門接送二老出門。這邊沒有直達臨滄的航班只能轉機,葉淩雨買了最早一班去昆明的航班,再從昆明飛去臨滄。到達臨滄機場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打了個的先去市區找住的地方,打算第二天再去大雪山找神樹山。路上向的哥打聽了一下去大雪山的路,的哥倒是很熱情的給她指了路,說道神樹山,的哥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可能要到了大雪山問別人才能知道。他把葉淩雨當成游客了,向她介紹四處的風景名勝還有美食指南,但是對于她是孤身一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抱有疑問的。的哥把她放到酒店門口,臨走前還囑咐她在旅游景點要注意不要被宰了。面對的哥的善意提醒,葉淩雨心裏突然感到一陣溫暖,道過謝,目送的哥離去,葉淩雨入住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起來辦理退房,順便向工作人員打聽了一下去大雪山的路,工作人員告知在車站有直達大雪山的車,但是對于神樹山,他卻表示一概不知。謝過工作人員,葉淩雨在車站買了去大雪山的票,沿途的風景倒是讓葉淩雨覺得自己這趟像是來旅行的。

到了底站,葉淩雨看着所有乘客都下了車,自己也跟着大部隊往車外走,突然想到也許客車司機會知道神樹山,于是巴巴的跑到車頭問司機,可司機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聽說個這個村落,也許去周邊鄉鎮的司機會知道。葉淩雨只好一輛車一輛車的去找,看見有司機在上面的就會去問,但是大部分都搖搖手說不清楚,更有理都不想理她的。葉淩雨捏着信封都快崩潰了,或許自己該去郵政局問問,畢竟這封信是通過郵政寄過來的。

“你要去神樹山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葉淩雨的身後響起。

葉淩雨聽見神樹山這三個字,眼睛都快放光了,急忙回過身道:“對的,你知道怎麽去嗎?”沒想到對方卻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穿着少數民族的衣服,但全身都是黑色,就連頭巾(也可能是帽子)也是黑色的,只有領口和袖口繡着紅色像是火焰一樣的圖案。

“當然,我家就在神樹山!”小孩神情很自豪的笑道。還沒等葉淩雨說話,就聽見後面有個女人在叫喚小孩,說的是方言,葉淩雨完全聽不懂,小孩應了一聲,轉身向女人跑去,跑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對葉淩雨說:“要是想去神樹山就跟過來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向那個女人。

葉淩雨連忙跟了上去,停在女人身前,她聽見小孩叫她阿嬷,小孩說那是他媽媽,葉淩雨連忙點頭問好,女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身領着小孩上了身邊的一輛客車。可能是天氣熱的關系,也可能是女人冷淡的态度讓葉淩雨心裏一陣煩躁,可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只能忍住心裏的想法跟着上了客車。

小孩和他媽媽坐在一起的,見她上了車,很開心的樣子,一直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葉淩雨笑了笑,走過去坐到了他旁邊,中間隔了一個過道。

車子很快就啓動了,葉淩雨從包裏拿出自己在路上吃的零食分給了小孩,小孩開心的接受了,兩人一路上都在聊天,基本上是小孩一直在說話,葉淩雨時不時回應一聲。不過在談話中得知小孩名字叫依火,而他也的确像火一樣的熱情,然而就是他的這番熱情讓葉淩雨完全沒有懷疑的跟他一起上了這輛連去哪都不知道的客車。一路上女人都沒有說話,也對他們倆的談話沒有表示出絲毫的興趣。車子行駛了大概近兩個小時,停在了一個路口,女人帶着依火準備下車,起身時示意葉淩雨跟他們一起下車。葉淩雨見狀背起背包就跟了下去,客車繼續向前駛去,她特意看了一眼這輛車的後窗玻璃,上面有始發站和終點站的地名,寫的終點站是紮莫村。

“跟上來吧。”女人站在離葉淩雨不遠的地方,這是她第一次對葉淩雨說話,語調很平淡。

“好的!”葉淩雨應了一聲,跟了上去,這一走就是三個多小時,全是山路,女人和依火走的很慢,可能是照顧葉淩雨,因為她就快因為缺水而暈厥了,随身帶的水早就喝完了,而現在又正值盛夏,酷暑難耐啊。葉淩雨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休息,女人和依火就在不遠處等着,她現在很後悔,當初也沒問清楚就這麽跟了過來,如果他們是壞人的話,自己該怎麽辦?後來又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就算是壞人自己也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去抵抗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直跟到底了。

葉淩雨站起來,打算追上他們,女人見葉淩雨跟了過來,又牽着依火繼續前進,差不多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太陽也漸漸失去了熾熱感,一陣陣涼風吹過來,葉淩雨感覺比喝了一大罐冰鎮可樂還要舒爽。

終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了村子,在一個神似村口的地方有棵很大的樹,看上去歲數比葉淩雨大上好幾十輪。上面還挂了一個牌子,牌子上寫了“神樹山”三個大字,看來這裏就是神樹山了,他們果然沒有騙自己。

“不好意思,我想找依木,請問這裏有叫依木的人嗎?”葉淩雨叫住女人,想要打聽依木的下落。

“這裏很多人都叫依木,你是要找誰?”女人回過頭,沒有放開牽着依火的手。

“我是來參加他爺爺的葬禮的。”葉淩雨直接說明來意,她對這邊的一切都很陌生,她想這邊辦葬禮的人家女人肯定知道。

“啊,是依木哥哥啊,我帶你去吧!”依火掙脫女人的手,跑過來拉着葉淩雨就往村子的深處跑去。女人在身後大聲說了一句話,可是用的是方言,葉淩雨沒有聽懂,依火大聲應了一聲,用的也是方言。

十分鐘後,依火拉着葉淩雨的手停在了一棟茅草屋前,說是茅草屋,卻是兩層的木質小樓,下面一層關着一群羊和幾頭豬,周圍散養着幾只雞。屋子周圍擺滿了桌椅,好像在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一樣,只是現在宴會時間還沒到,都沒有什麽人。

“依木哥哥!依木哥哥!”依火在樓下大聲叫着這家主人的名字。沒一會就看見一個年輕男孩從二樓探出身子張望,看見依火擠出了點笑容:“依火,你不是在大雪山嗎?怎麽回來了?”說的是普通話,葉淩雨能聽得懂。

“有人找你哦,依木哥哥!”依火指了指身邊的葉淩雨說道。

葉淩雨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年輕的男孩子就是寫信過來的依木,連忙打着招呼:“你好,我是葉淩雨,葉董的孫女!”

依木聽見葉董的名字,立馬反應過來眼前的女孩是誰,順着樓梯跑了下來,向她伸出手道:“你好,我是依木,阿比的孫子!”

葉淩雨握了握依木的手,然後從包裏拿出他寄的那封信說:“所以這封信是你寫的?”

“對,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過來!”依木顯得很不知所措,他當初寫這封信是想要幫自己的爺爺完成心願,雖然他不知道爺爺所說的那個約定是什麽,但是應該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我爺爺因為年事已高,過來不是太方便,所以就由我代替他過來了,我去給阿比爺爺上柱香吧!”葉淩雨背着背包站在依木家樓下,其實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好好的喝一口水,大口大口灌的那種。

“啊,你快請進來吧!”依木這才想起來大家還站在屋外的,于是把她迎進了家門,依火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回去了,葉淩雨很感謝依火母子,要不是他們倆,自己就是找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自己找過來。

喪禮今天晚上是最後一天了,葉淩雨正好趕上了,進了屋,靈堂裏有兩個像是巫師一樣的人在做法事,靈堂兩側跪滿了人,應該是孝子們。聽說俐侎人崇尚黑色,果不其然,在場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幸好出門前有找王嫂了解了一下,所以現在葉淩雨也是一身黑色套裝。

依木示意她不要說話,領着她走到旁邊一個房間,讓她現在裏面休息一下,等法事做完了再來招待她,還不忘細心的端來一杯茶。葉淩雨初來乍到,也不懂這裏的規矩,只好坐在房間裏等,喝完了杯子裏的茶,看外面還是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葉淩雨偷偷走到門口張望,想要看看俐侎的法事到底是怎麽做的。

她看見兩個法師頭戴草帽、肩挎長刀、腰系圍裙,靈堂裏設了一個神壇,那兩個法師正圍着神壇跳着奇怪的舞,嘴裏還念念有詞,只是她聽不懂,應該是方言。這場法事持續了很長時間,一直等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外面也漸漸熱鬧了起來。等依木來請她的時候,葉淩雨已經坐在椅上打瞌睡了。

跟着依木來到靈堂,葉淩雨給阿比上了柱香,依木把她介紹給他父母,可奇怪的是依木的父母看上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悲傷,雖然也有哭喪的,但是據依木所說,那是請來的哭婆,專門就是給人哭喪的。

晚上的确是像宴會一樣,感覺怎麽村子裏的人都來了,晚餐全是羊肉和豬肉,烤的羊肉芳香四溢,葉淩雨也經不起誘惑食指打開,這一頓吃的很滿足。

吃完飯,法師繼續做法事,據依木所說,法師在俐侎人部落稱之為朵觋,在俐侎人部落,朵觋是能與亡靈對話、為亡靈誦經超度的“能人”,所以很受人尊重。

這場法事會持續到淩晨,淩晨會把阿比安葬到陰宅,所以依木把葉淩雨安頓好就讓她早點休息了,葉淩雨是很想跟去送靈的,但是這兩天又是趕飛機又是走山路的,她已經筋疲力盡了。也沒有多推遲,依木出去後,葉淩雨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來時,已經快中午了,這一覺睡的很飽,她起來時看見大家早就起來了,本來想大家去送靈,怎麽也得到中午才會起來吧,沒想到大家的精神都這麽好,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

“起來了?快洗洗臉過來吃飯吧!”依木看上去好像也沒有太多悲傷的情緒,葉淩雨感覺到很奇怪,為什麽家裏長輩去世了,家裏辦完喪事後沒有一點悲傷的氣氛呢?

吃完飯,葉淩雨把爺爺葉董交給她的那個信封給了依木的父母,依木的父母看見裏面的錢,硬是不肯接受,葉淩雨一個勁的解釋這是葉董讓帶的喪禮的禮金,讓他們一定得收下。依木的父母見一直推脫不下,便只好接受了,葉淩雨突然想起來那塊小石頭,便跟依木說信封裏還有一塊黑色的石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是見葉董把他放在禮金一起帶過了,說明應該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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