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為你3

三年前,鳳凰住在玉城的一棟筒子樓裏,家裏很小,卧房裏只擺一張雙人床,軟糖從小就睡在他們倆中間,左邊是爸爸,右邊是媽媽。床頭有一盞小夜燈,是為了防止軟糖夜裏醒來害怕哭鬧。桌上有一個四方相框,裏面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照那張相片時軟糖還不會說話,但面對鏡頭十分老練,露着無恥笑容沖着攝影師叔叔甜甜地笑。她的左邊,川烏穿着黑色襯衫,她的右邊,鳳凰嘟嘴親在嬰孩粉嫩嫩的臉頰。

床頭櫃上鋪着若梅閑來無事織的桌布,布上有淡雅小花,川烏每天下班回家都習慣把手表解下來放在桌布上,床邊有一張小地毯,鳳凰喜歡在這邊上床,然後把她和川烏的拖鞋排的整整齊齊。那時候卧房裏有個簡易的布衣櫃,就靠牆放着,裏面是他們一家三口的衣服。在布衣櫃旁邊的牆上,有用鉛筆刻下的一道道痕跡,那是軟糖從一歲到三歲時的身高刻度。

那時的一切,此刻全都在眼前。

鳳凰看着川烏很自然地摘掉手表放在床頭櫃上,那上面甚至還鋪着媽媽親手織的桌布。然後,川烏撫了撫相片,他們那樣幸福的那一刻,永久地留在了相片裏。

房間裏甚至真的有布衣櫃,這明明是棟別墅,這裏明明有寬大的衣帽間,但某個人卻固執地,将當年那個小卧房裏所有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鳳凰打開布衣櫃,毫不意外地看見裏面裝滿了那時他們三人的衣服。

川烏又回到黑牆前,小心摩挲那件精致的婚紗,婚紗上用手工繡着晶瑩剔透的鑽石,黑色完美襯托了這份潔白和通透,這是川烏最喜歡的黑色。

“很漂亮。”鳳凰感嘆道。

川烏淡淡點點頭,表示贊同。

“為什麽還留着?”鳳凰問。

川烏抿着唇,不說話。

這是她的婚紗,他們準備舉辦第二次婚禮前,川烏當着媽媽的面,盡他全力買下了他能力範圍內最好的一件。她很喜歡,只是那時她已經知道,他們不可能會有婚禮,她不會有穿上婚紗嫁給他的一天。

也是因為這件婚紗,媽媽終于是放心地閉上了眼,去找爸爸了。

***

卧房內只開那盞小夜燈,川烏久久站立在牆邊,這是鳳凰從沒見過的川烏,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川烏。她很害怕,害怕他回不來。

“我們去見見白醫生好不好?”鳳凰将背靠在婚紗上,笑着問他,仿佛去看醫生并不是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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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烏搖搖頭,抵觸這個提議。

“那你能跟我說說話麽?”鳳凰問。

川烏擡手撫了撫她的臉,已經不腫了,卻還泛着紅,在夜燈下,令人心疼。

“不想說嗎?”鳳凰握住他的手,引着他離開牆邊,坐在床上。而她,則蹲在他腳邊,仰視着她的川烏。

川烏倒在床上,漸漸地眯起眼,他困了,卻不敢睡。鳳凰哄他:“睡吧,我不走。”

川烏攥緊她的手,抵在心口。鳳凰脫了鞋也躺上去,迎面躺在他的懷裏,緊緊貼着他。

川烏睡得并不好,鳳凰只能在他每次要驚醒時擡手輕拍,這招十分有用,雖然睡眠質量不行,但好歹是從晚上睡到了早晨,只是鳳凰整夜未眠,一只手酸的差點擡不起來。

一早,就有人登門。川烏正在吃鳳凰做的早飯,見到來者直徑放下手裏的勺子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

白醫生見怪不怪,告訴鳳凰:“喏,他以前就是這模樣,有沒有被吓到?”

鳳凰點點頭。

白醫生笑了:“恩,其實比起他在商場上的狠勁,我還挺喜歡他這樣的。”

“能治好嗎?”

“可以啊。”白醫生毫無負擔。

“怎麽治?”

“這就要問你了。”他說。

但白醫生這趟來主要不是為了川烏,而是為了鳳凰,鳳凰一攤手:“拿來。”

白醫生從藥箱裏拿出一瓶上好的跌打藥:“傷哪兒了?我幫你看看?”

鳳凰搖搖頭:“不用了。”

白醫生走後,鳳凰敲敲門說:“我去洗個澡,讨厭鬼已經走啦,你別躲。”

門緩緩開了,鳳凰笑着揉揉他的頭:“去吃飯。”

浴室裏,鳳凰脫下衣服,露出整個後背和大腿上的紫黑,那是昨天打架時弄傷的,幾年沒練,确實退步很多。淤青一定要用藥酒揉開才行,但鳳凰自己只能揉到大腿上的,背後的根本沒辦法。她咬着牙狠狠揉過後,就開水洗澡,川烏的沐浴露有種青草的味道,味道雖好聞,但實在不怎麽持久也不怎麽能遮蓋藥油的氣味,所以鳳凰在浴室裏待了一小時,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五次,差點就要脫皮了才從裏面出來。

她出來時,川烏已經在卧房內看了好久的書。鳳凰走進去,見他手裏拿着的是一本育兒寶典,那是她剛驗出懷孕時川烏特地去買的。上面已經注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他卻像是從來沒看過一樣,讀的有滋有味。

鳳凰問他:“有趣嗎?”

他點點頭,目光停在她的腹部。

鳳凰生軟糖時是順産,生歡歡喜喜倒是遭了罪,雙胞胎本就比較脆弱,歡歡喜喜的個頭又特別大,鳳凰只能選擇剖腹。她的小腹上有一道疤痕,三年多了,早就不疼了,此刻卻感覺小腹一陣刺麻。

她躺在他身邊,看着黑牆上的婚紗,手指纏着他的手指。忽然,川烏覆上她,将她整個籠在生下,定定地看她。鳳凰問他:“怎麽了?”

他像小狗一樣伏在她頸肩呼吸,再擡頭時,神色已經不對。

鳳凰沒敢吭聲。川烏擡手從下擺将她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扔在床邊的地毯上。鳳凰捂着沒穿內衣的胸,撇過眼。

川烏掃了一遍,然後将她翻過來。一翻過來就不得了了,鳳凰感覺他将她壓得更緊,整個人沉默得可怕。

“沒,沒事,不怎麽疼,就是看着吓人。”鳳凰徒勞地解釋。

川烏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背後,如同拂過那件婚紗般小心,鳳凰背後的傷從肩胛骨開始,順着脊柱向下蔓延,紫黑中暈出血色,任憑誰看了都會知道這不是小傷。

川烏的手指從脊柱滑下後就一直盤旋在她的尾椎,鳳凰咬着唇安靜趴着,背上的傷這時一點都不疼了,她覺得癢,覺得難受,覺得自己要瘋了。

川烏勾着褲頭往下扯,讓她藏不住任何一點傷痕。等把鳳凰的褲子也扒下來後,他停了片刻,鳳凰回過頭去看,對上他的眼。他的眼清冷,冰涼,卻在深處,隐着很難描述的情感。

鳳凰吸着鼻子,乖乖把腦袋埋在被子裏。

***

川烏的手,原本是冰涼的,觸在鳳凰皮膚上時會讓她微微發顫,可他的大手啊,覆上她的傷,用勁地揉搓,為了将那礙眼的淤血揉開,慢慢的,他的手熱了,熱的發燙,觸在鳳凰的皮膚上,鳳凰顫得愈加厲害,她任何一點細小的顫動都沒能逃過背上男人的眼睛。他頓了頓手,在等她回頭。

可鳳凰不敢,她的聲音在被子裏含糊極了,她說:“你快點,我……”

很像在某個時刻,她催促他:“你快點,我受不了了。”

但其實她是說:“你快點,我能忍得住。”

她的皮膚被搓得發紅發燙,她的腰線呈現誘人的弧度,她如密淘的臀辦半遮半掩地藏在他的腿下,她的頭發束在頸邊,露出最纖細的後頸。

川烏的手又開始使勁,手掌從脊柱滑到尾椎,鳳凰那裏傷着了,他一碰就疼,可他的手仿佛帶着電,讓她除了疼還能感覺到其他。

在确定尾椎沒有骨折後,川烏開始進攻鳳凰腿上的傷,鳳凰被他翻過來,全身無遮攔地躺在那床有些舊的床單裏,雙眼泛紅地看着他。

川烏瞥眼盯着她那非常靠近腿根的淤青,手指從外側揉到內側……鳳凰擡起雙手攬住他的脖頸,将他抱住。

川烏的手啊,還停在那裏。

鳳凰啊,在他耳邊輕輕道歉:“對不起。”

川烏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劃過她的鼻尖,她想打噴嚏,卻不想推開他,只能咬唇忍着。川烏的手,慢慢探進去,往更深的地方去。鳳凰太銘感了,仰頭唔的一聲。川烏看着她的臉,手指用力,在最光滑的地方碾過。

鳳凰一邊承受着疼,一邊告訴他:“我那時是害怕,川烏,我們要結婚的時候,我以為我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爸爸媽媽在身邊,還有你,還有軟糖,還有那麽多的好朋友,我們的父母彼此相熟,我們青梅竹馬,我那時真是要幸福得飛起來。可是啊川烏,嗚嗚嗚川烏,我後來覺得,幸福來得太順利了,也不是件好事呢。”

川烏的臉停在鳳凰上方,面無表情,手掌卻握住她的腿根往外拉,露出中間那塊地方。

“川烏!”鳳凰羞燥不已,攬着他脖頸的手已經發抖,她說,“所以你來月島找我,我很害怕,我好想你,可是我不敢靠近你,我怕我們會再被分開,如果保持普通朋友的距離能讓我時常看到你,我也是願意的,你問我敢不敢把你讓出去,看着你娶其他女人,看着你每天和別人睡在一起,我說我敢,我願意,其實我氣得都要瘋了!我怎麽可能願意,我怕到時候我會撓花那個女人的臉讓她永遠消失!”

明亮的房間,微微有風拂過,将川烏扔在一旁的育兒寶典吹得嘩嘩響,鳳凰說:“川烏,你別這樣,我們忘記以前的事,好不好?對不起我把你逼成這樣子,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川烏跪起來,搬開鳳凰的雙腿,用自己的雙手揉過那些淤青。鳳凰見他沒聽進自己的話,失落得顧不上害羞,就攤在那裏,任他擺弄。川烏取了藥酒,灑在那些揉開的地方繼續使勁,鳳凰無聲地在哭,為這樣的川烏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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