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是一節體育課，事實證明蔣南在運動方面實在沒什麽天賦，當初老師教的正手發球和反手發球怎麽都學不會，還是在祁優不厭其煩手把手教學的情況下勉強能把球打到對面，現在也壓根接不到幾個球。
望着對面始終耐心陪練的祁優，蔣南深覺自己拖了對方後腿，心裏羞愧得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已經很努力了，奈何手該僵硬的時候還是僵硬，該反應不過來的時候還是反應不過來。
望着腦袋垂得越來越低神情越來越沮喪的蔣南，祁優能理解對方的情緒，卻又控制不住覺得對方有些可愛，忍了會才沒笑出來。
他試着安慰了幾句，但都不見效，畢竟對方的球技不是安慰幾句就能好起來的。祁優倒不覺得這有什麽，畢竟誰都是從小白走過來的，蔣南只是反應比別人慢了一點。
打到後來，祁優自己還好，蔣南已經滿頭大汗，但怎麽也不願意停下，依舊全神貫注地握着球拍，期間還特意讓祁優休息，他自己再對着牆練會，被祁優拒絕了。
祁優一直陪着對方練，直到蔣南為了接到球擦過球桌差點摔倒，祁優才變了臉色。
“行了，休息一下吧，這種事急不來的。”祁優聲音很溫柔。
“到時候考試……要不，你找別人和你搭檔吧？”蔣南低着頭說，盡管他特別想一直和祁優打球，一起考試，但是現在也不得不沮喪地提出這個讓他不舍的提議。
他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如果是平時練習打球，他也不會這麽急于求成，但是體育課也沒幾天就要結束了，到時候兩兩考試，互相的默契也很重要，所以他才這麽發狠，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成果，蔣南心情沮喪之餘更加擔心拖累祁優。
祁優這才完全明白他的想法，搖了搖頭：“我們都一起練這麽久了，跟別人打不都要重新培養默契？我們可以多抽點時間來這練習，考試一定沒問題的。”
蔣南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意識到什麽後呆呆看着他：“練習？”
“嗯。”
“我們嗎？”
“……嗯，你同意嗎？”祁優憋笑。
“那……什麽時候？”蔣南聲音很小，但裏面的期待卻近乎滿溢。
“每天放學吧？周末你有時間我們也可以約出來練習。”
Advertisement
蔣南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麽，低着頭臉紅的像只煮熟的蝦子，聲音小到祁優幾乎聽不清：“好……”
“你說什麽？”祁優雖然确實聽不清，但猜得出對方說了什麽，此時湊近了些還是想捉弄一下對方。
蔣南果然吓了一跳，身體往後一傾差點撞到桌子，祁優連忙拉住對方，蔣南身體更加僵硬了，低着頭就是不看祁優，片刻後才低聲不知道說了什麽。
祁優這回是真沒聽見，湊近了才發現對方眼圈微微發紅，心裏頓時一慌：“你怎麽了？別哭別哭，我剛剛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沒有！不是你的原因，”蔣南連忙搖頭：“我剛才是想說，謝謝你，祁優……謝謝你願意陪我練習。”
祁優開始還有些懵逼，現在卻莫名感受到了對方剛才那一瞬間的喜悅和感動，就像是自己的心靈有那麽一刻被帶進了蔣南敏感脆弱的世界，那個世界像玻璃屋一樣純粹幹淨。
這對自己而言并不算什麽大事，但是蔣南卻對此無比重視和感恩。或許是從小因為內向的性格和發育比較遲緩的智力，蔣南很少收獲別人的善意，所以更加能感受別人的好，也更懂得去加倍珍惜。
祁優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行了，不用客氣。”
……
祁優最近回家都比較晚，這些本沒什麽，畢竟他也解釋過要和同學練習乒乓球準備體育考試，但祁母注意到對方回來後大多數時間眼角眉梢都是飛揚的，這就有點不對勁了。
“小優，你那同學，是男生還是女生啊？”她又借送果汁之名一邊把榨好的果汁放到祁優面前，一邊問道。
祁優一瞬間明白對方想問什麽，心裏劃過一抹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心虛，祁母自然也沒察覺，祁優神情自然地回答道：“男生。”
祁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祁優哭笑不得：“別這麽看我啊，我用得着說謊嗎？”
“這不是怕你覺得你媽是老古董，不同意你和女同學關系好嗎？我也可以給你一些這方面的建議嘛，”祁母撇撇嘴：“再說你看看你，現在越來越像當初我和你爸談戀愛那會兩個人的樣子了，你媽能不多想嗎？”
祁優聽了這話心裏有些亂，面上卻是不顯：“行了，真談戀愛我肯定會告訴您的，而且保證不會影響學習，成不？”
祁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祁優被看的心裏有些發毛。
“小優，你說這話，好像确實有那個苗頭？”
祁優眼神無辜：“我只是随口一說，您想多了。”
祁母見對方八風不動，頗感無趣，但離開前心底還是多了一層興奮，畢竟兒子從上初中起就很受女生喜歡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只不過身為一個青春期的正常少年，一直沒有有好感的女孩子，對方也完全沒有表現出這方面的想法，這一點不正常到還是叫祁母有些擔憂，現在倒是不用擔心這類問題了。
——————
蔣南雖然運動天賦為零，但是他足夠認真努力，每天放學後是和祁優單獨相處的時間，這是最初就讓他心裏生出無比隐秘的興奮和激動的事實，但是真的練習起來，他就沒精力想七想八了。只是偶爾在看到祁優認真的表情和額頭的汗珠時，他的心會猛烈地跳動幾下，然後泛起一陣帶着酸澀的甜意。
二人對打到後來，努力總算有了回報，他們在這方面的默契已經足夠應付體育考試了，考試的那天，兩人可以說超常發揮，一分鐘內比班上不少同學對打了更多個來回，蔣南心裏不可謂不激動，祁優見到他欣喜的眼神和激動到泛紅的臉蛋，嘴角也不由上揚了幾分。
時間過得飛快，馬上就要到期末考試，等過完這個暑假，最緊張的高三便将來臨，學校接到通知，即将進入高三的暑假和高三的寒假都不允許進行補課，這下學生們心裏暗爽，老師們卻是急了，一起開了個會，通知下來的第二天班主任就來到班上宣布暑假将會由本校老師在外開設一個補習班，收費按照最便宜的标準，同學們自願報名，說是自願報名，但衆人心底到底有杆稱，暗爽歸暗爽，有些事情确實馬虎不得，于是最終也只有少數幾個同學沒有報名。
蔣南在家每天都複習到很晚，偶爾會聽見林斌不耐煩的啧啧聲，把被子蓋到頭上以表示對蔣南大晚上開着燈的不滿，盡管蔣南已經把東西都挪到角落，把燈的亮度調到最暗了。
“考也考不出什麽好成績，這麽拼命幹嘛？”林斌小聲的疑似抱怨的嘟囔從被子裏傳出來。
聲音清晰地傳進了蔣南的耳朵裏，他攥着筆的手緊了緊，心裏隐隐發堵。
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很大程度上是事實。
死記硬背的東西他可以勉強答出來，但是他的思維一直不靈活，而很多題目都不是靠死記硬背就可以給出漂亮回答的，當初選擇進理科班，是因為那是他爸媽生前的想法和願望，即便蔣南認為自己不是那麽的适合，他也想要去實現。
他現在也很慶幸選擇了理科班，否則他又怎麽能遇見祁優？但這注定要讓蔣南承受更多辛苦和輕視。
他拼命甩掉不斷湧現在腦海裏的自卑的想法，專心致志地看起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嗯……為啥都沒人評論？好方我都不知道哪裏會讓人不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