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5
下午的時候來了一場暴雨, 本來計劃的田園樂也只好取消, 大家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間午睡, 沒有睡意的都窩在客廳聊天。
莊臾越發黏着何清秋，連上個廁所的功夫都要跟着, 何清秋也不好意思喊她離開, 只好任由她這樣。
“何老師，胳膊還疼嗎？”莊臾揚起小臉蛋, 湊到何清秋面前，幾個撒嬌可憐的表情做的十分到位, 雙手攏着何清秋, 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兒。
“還是有一點兒疼。”何清秋揉了揉她的臉，莊臾有嬰兒肥, 皮膚也白嫩，摸在手裏又軟又糯。再加之她十分會讨人喜歡，一說話的腔調甜的跟奶油糖似的。何清秋想要逗她, 故意這麽說。
“都怪我, 早知道我就不逗你了。”莊臾拖着鼻音，一臉委屈。何清秋頓時笑了：“沒那麽疼, 我騙你的。”
莊臾鼓嘴以表示不滿，吳靜在一旁雜志都看不下去了, 全身的雞皮疙瘩連着汗毛都豎的根根分明。她趕緊龇牙搓了搓胳膊：“姓莊的, 好好說話。”
莊臾眼刀子沒有任何殺傷力，兩人幹瞪眼和小孩似的鬧脾氣。何清秋捂着肚子倚在沙發上笑的合不攏嘴。
方芷歆捏着茶杯走過何清秋身邊的時候，笑聲戛然而止。何清秋無所适從, 一下子就正經起來。
“我就是下來倒杯水。”
倒水可以去廚房，有溫水，或者冰箱裏有冰水可樂牛奶一應式俱全。而客廳茶幾上的水壺裏面的水是涼透了的涼白開，味道不好不說，喝完會不會拉肚子都不知道。方芷歆就這麽當着三個人的面，猛灌了半杯，然後光榮的被嗆住了。
“沒事兒吧。”
何清秋剛想要起身，吳靜卻已經遞過去紙巾，然後拍了拍方芷歆的後背給她順氣，何清秋垂着腦袋在一旁沒說話。
“沒事。”方芷歆回答。
“你最近很不在狀态。”吳靜想要拉她坐下。方芷歆沒動。
“不用，你們玩吧，我明天有通告，今天下午就走了。”方芷歆說完淡淡的看了何清秋一眼。然後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莫名其妙的說出自己要走的事。
說者有意，聽着也有意，莊臾沒什麽所謂，巴不得這個方芷歆走的越遠越好。于是主動說道：“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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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助理會來接我。”方芷歆放下杯子，暗自搓手，看樣子沒打算離開。
她不離開，莊臾就覺得別扭。
“歆姐打算幾點走？太晚了會不會來不及。”莊臾沒好氣的下了逐客令。方芷歆神情複雜：“很快，她們半個小時就能到。”
何清秋坐在沙發的一角，不停攪動着手指，嘴唇都被咬出痕跡來，也沒出半個聲音，方芷歆一直在關注她，等她說話，說什麽都好。但是那人沒有。
方芷歆有些失落的在心裏嘆了口氣，回頭又覺得自己太自私了，不明白為什麽還在吃醋還在期待，明明主動權是一直握在她手裏的。
一直到唐曉風風火火跑進來幫方芷歆提行李，何清秋才大膽的往門口方向看了一眼，也只是個一晃而過的背影，她卻覺得心裏一下子就空了，孤苦無依的。挺難受。
——
“我剛剛沒看錯吧，坐在沙發那的是何清秋？”唐曉帶上車門就開始八卦。方芷歆低頭滑動平板嗯了一聲。
“我的天吶，她怎麽也在這裏？”唐曉誇張的語氣跟她剛染的紅色指甲油一樣刺鼻刺眼又煞風景。方芷歆不耐煩了，啪的一聲将平板倒扣在座位上。
“你能不能安靜點？”
唐曉縮了縮脖子，眼珠子靈活的轉了幾圈，然後極不情願的閉了嘴。
“明天的采訪推到下午三點，我上午有私事。”
“什麽事啊？”唐曉狗腿的扒着座位回過頭來問，方芷歆現在是她的搖錢樹，得罪誰她也不會去得罪何清秋，再不喜歡何清秋她也不能不喜歡錢吶。
方芷歆嘆了一口氣，啧了一聲極為不耐煩：“你很閑？”
“算了算了，真沒意思。”
方芷歆沒回公司，直接讓唐曉給她送回了家，餘媽大概知道她要回來，早早的就做好了飯菜，然後笑眯眯的站在門口給她遞過來拖鞋。
“做什麽了餘媽，怎麽這麽香？”方芷歆皺着鼻子吸了吸。
餘媽樂呵呵的：“給你炖了點玉米排骨湯。香吧。”
“香。”方芷歆颠巴巴跑到桌子旁邊。就着湯勺就準備這樣喝了。
“唉！小姐，用碗，小心燙着。”餘媽趕緊接過一個碗來給她重新裝了半碗。
方芷歆名義上被吳靜拉出去玩休息，實則是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還被氣個半死，這會兒一個人自在，吃什麽都香。
“餘媽我記得你之前不會煲湯的呀，怎麽現在手藝這麽好了？”
“哪能啊，這是何小姐教我的！我偷師學來的！怎麽樣味道是不是一模一樣，我連加多少調料都記得非常仔細呢！”餘媽說的眉飛色舞，手上下比劃，又得意又自豪。
方芷歆動作一僵，沉默了，垂下眼盯着碗裏的排骨愣神，苦笑了幾聲，她現在的記憶斷斷續續能想起來的很少，只能說站在熟人面前，不斷片靈光一現能想起那人名字，剩下的就都一片空白，而何清秋是這麽久以來記憶中本能去依賴的人。
“我吃飽了，餘媽，我去休息了。”方芷歆沒了胃口，勉強又喝了幾口，就離開了餐桌。餘媽看着碗裏剩的大塊大塊的排骨和玉米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是默默的收拾碗筷。
陽臺上的吊椅被風吹的輕輕搖晃，方芷歆破天荒走過去拉開陽臺門，吊椅上鋪着軟綿綿的小墊子，恐怕是因為下雨打濕了邊角，方芷歆沒在意，就這樣坐在上邊靜靜的看着窗外。耳邊充斥的居然都是莊臾和何清秋的笑聲，刺耳又放肆。
餘媽推門進來，試探喊了一聲：“小姐，有客人來了。”
方芷歆從吊椅上下來，嘴角潋下：“好的，知道了。”
“你怎麽來了？”方芷歆一走出房間，就能看到沙發上悠哉悠哉的陸晨曦，幾天不見她好像更加意氣風發，長卷發剪短束在腦後，一身黑色正裝打扮，餘媽給她倒了茶就識趣的離開了。
陸晨曦慢悠悠的嘬了一口茶：“來看看你，怎麽樣？最近好嗎？”
“沒什麽事你就走吧。”方芷歆臉色陰冷，下了逐客令。
“芷歆，你這是幹什麽！你以前從來不會趕我走。”陸晨曦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我請你出去。”方芷歆語氣極度不耐煩，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腦袋疼。
“我今天來沒什麽事，我只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幫也好，不幫也好，能不能先聽我說完？”
方芷歆掀起眼皮熱潮的打量她一眼，現在她居然破天荒的冷靜下來：“第一我不想聽，第二我不會幫你。”
“你什麽意思？方芷歆。”陸晨曦急了，表情愠怒：“我一心一意為了你，這次想請你幫個忙你都不願意？”
“為我？”方芷歆擡頭，目光炯炯：“你到底哪一樣為我？是，我現在是失憶了，什麽都記不起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在我耳邊吹風讓我離婚，處處針對何清秋，你是想搞·死·我還是為我？”
一番話嗆的陸晨曦也懵了，她咽了一口口水，強裝鎮定：“怎麽你現在後悔和她離婚了？就算我不說我不扇風，你真以為你能和她安穩的走下去，別傻了，你和她離婚，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滾。”方芷歆咬牙，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硬生生的砸在陸晨曦的頭上。
“行，我走，如果你能保證以後不來求我的話。”陸晨曦彎腰撿起包，頗為得意的出了門。
——
某高檔酒店內，坐在辦公桌旁的女人指節修長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身上玉墨色的睡袍遮住腿邊若影若現的風光，她歪頭笑了一下，随後呷了一口手中的紅酒，眯起眼睛打量窗外。不一會兒，門被敲響。
“進。”
嘀的一聲門被推開，男人雙手交叉的站在門後：“白總，陸小姐來了，就在外面。”
“讓她進來吧。”好看的眉尾吊着一顆淡淡的紅痣，随着主人表情的變化不斷跳動，格外引人注目。
“好的。”男人始終低着頭，默默的退了出去。不大一會兒，陸晨曦有些狼狽的走進來，走到臺階處差點兒沒注意腳下，磕絆了一下。她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都她媽狗屁！”
她沒頭沒腦的罵了一句，髒話和她精致的妝容形成對比，總是顯得格外怪異。
“怎麽？沒成功？”女人笑笑，撐着腦袋皺了下鼻子，眼神裏帶着些寵溺。
“你他媽別這麽看着我！”陸晨曦撐着桌子直起身體，大口喘着粗氣，發現了從右邊傳來的視線，讨嘴上功夫就開始罵了起來。
那人也不氣，癡癡的笑開了，最後控制不住連帶着雙肩顫抖起來，眉尾的紅痣出挑，刺的陸晨曦心跳都漏了一拍，她頭皮發麻：“白蕭然你他媽有病吧！”
話音一落，白蕭然從凳子上起身，她沒穿鞋，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她也沒穿，睡袍從大腿：跟滑落至腳踝，動情又妩媚。
陸晨曦往後退了幾步，直到無路可退，她屏着呼吸：“事我也辦了，人我也打了，該我做的我都做了，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走？”
白蕭然步步緊逼，直到将她鉗制住：“走，你去哪兒？美國？你別忘了，你出國的一切費用，可都是我出的。”紅酒的醇香在齒間萦繞最後灌進陸晨曦的鼻腔。
她有些狼狽：“她不相信我我能有什麽辦法！我該做的都做了，這麽多年，該還清了吧！”
“還清什麽？一條人命嗎？對哦，我差點兒忘了，當初要不是我從王二手下……”
“你閉嘴！”陸晨曦推開她，身體開始劇烈顫抖，歇斯底裏的哭了起來。
白蕭然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一把将陸晨曦锢在懷裏，貪婪的輕*wen她的眼角。
“白蕭然你他媽別……”陸晨曦窩在她懷裏，掙脫不得，哭的整個人倒抽泣。最終迷糊了過去（請大家發揮想象力！自己動腦，豐衣足食～）
……
方芷歆沒打算瞞家裏已經和何清秋離婚的事情，但是她也沒主動去說。但是這并不代表她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就把這事給迂回過去。
她一進門，管家就迎了上來，神色慌張，顫巍巍的跑到她身邊叫了一聲小姐。
“爸媽呢？”方芷歆柔聲問了一句。
“老爺在書房，夫人陪着太太産檢去了。這個點也該回了。”管家扯東扯西，最後才點到正題：“小姐，我看老爺有點生氣，你進去別和他犟……”
“我知道。”方芷歆點頭會意，随後大步往書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