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5
白蕭然步步緊逼, 她臉上的笑容駭人，陰森可怖, 一步一步就這麽靠近方芷歆。方芷歆不自覺的往後退，像是身後多出一雙無形的大手，使勁把她往後拽。
“白蕭然你不要亂來！”方芷歆扶着車門，手指扣住車把手，順勢就想要坐進車內, 白蕭然早就已經發覺了, 她不上去阻止，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兩人的距離只隔着一個車頭。
“我怎麽敢亂來呢？”白蕭然笑了幾聲，手在車頭上敲了敲：“不過方小姐還真是命大, 三番兩次讓你糊弄過去。”
方芷歆明白了, 但沒有全都理清楚, 只是知道車禍的事情，一連串的發生下來, 都是白蕭然在背後搞的鬼。
“你想要我死？”方芷歆也笑了，勾了勾唇角，一瞬間也沒那麽害怕了。她捋了一口氣，擡起頭和白蕭然對視, 她看不清白蕭然想要什麽，但是她能看出白蕭然眼底壓制的怒火。她在忍：“只是很可惜，我第一次只是失憶了而已。”方芷歆聳了聳肩膀。她用腳挑開車門，白蕭然被她的話激了一下, 眉頭驟然緊張。她一個箭步沖上去，狠狠的抓住了方芷歆的肩膀，瞪着一雙眼睛，怒火迸發而出，方芷歆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吓得大叫了一聲。
“是啊，你沒死！你怎麽沒有死！！！你給我去死啊！為什麽！為什麽就你沒死！憑什麽姓方的不認我！我也是方家的人啊！一定因為你！你給我去死！”白蕭然情緒激動，臉色通紅通紅，本來只是掐住方芷歆的肩膀，轉而伸手掐住了方芷歆的脖子，方芷歆本來想躲開，結果沒躲的了，只能像個小雞仔一樣被她掐住。
“小姐，小姐你冷靜點！”等方芷歆迷迷糊糊的緩過神來，路邊已經圍了不少人，幾個男的見狀趕緊就上來拉白蕭然，白蕭然顯然已經瘋了，她不斷的吼着，也不顧及形象，頭發散落，被人不斷推搡也不松手。
方芷歆一個勁的咳嗽：“放開……咳……白……白……放……開……”她快要被勒的喘不過氣來。
“你冷靜一點，我們已經報警了，快松手，否則就要鬧出人命了！”陌生男子不停的在白蕭然的耳邊說話，随後就去掰她的手，剩下的男子抓住她不讓她亂動。
白蕭然紅了眼：“你去死！去死！”方芷歆還是清醒的，她被抓的不行，即使腿已經開始發抖，還是快速的伸出去，一腳踢在了白蕭然的肚子上。
衆人乘着這個空檔立刻就将白蕭然拖開，随後扶住方芷歆。方芷歆不斷的咳嗽，人群嘈雜，大家紛紛拿手機在拍照拍視頻，方芷歆剛剛才退圈，是因為太混亂了可能大家沒有認出她，現在定下來，保不齊有人認出她。
方芷歆低着頭說了一聲謝謝就推開扶着她的小姑娘，一下子坐進車內。而此刻白蕭然已經被大家團團圍住，果然沒過一會兒，警笛聲響起，方芷歆暗暗嘆了一口氣，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警察同志，就是她，她剛剛掐人，險些鬧出人命！”一男子誇張的說道。
“是啊，是啊，還是在大馬路上，這怎麽得了啊……”一女子随聲附和。而此刻的白蕭然被他們夾着，深怕她可能會逃跑，她一句你一句，七嘴八舌的說開，方芷歆不想下車解釋。她還心有餘悸，不過白蕭然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包括什麽姓方，包括什麽進門，一時間腦子裏炸了，什麽樣的狗血劇情都能夠攤上自己。方芷歆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白蕭然已經瘋了。
她不想将事情鬧大，于是悄無聲息的這邊剛發動車子想走，那邊警察就來敲她車窗。她沒開窗戶，正好趕巧，小陳助理正好趕到，車上氣勢洶洶下來一大幫人。小陳走到方芷歆車前，叫了一聲方總，方芷歆點頭，用手機給他發消息，讓他盡快解決，這件事不能讓公衆知道。
小陳雖然還沒了解到什麽事情，但是依舊回複了好的，随後他被警察帶到一旁問話。而方芷歆卻直接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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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一切好似在做夢，她想都沒想過，這些事情居然和白蕭然有關，縱然白蕭然看不慣她，想要搞她，也不用付出這麽大代價，她不值得，白蕭然又不傻。
而且從今天的情況來看，白蕭然絕對是因為沉不住氣才會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她是被氣昏了頭，是被方家，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方芷歆。
她決定去找方夫人問個明白，方老爺子已經出了醫院，人也醒了，但是需要靜養，在療養院住着，方太太不放心，每天都要過去看，今天也不例外。方芷歆到的時候，正好和方夫人面對面。
“你怎麽來了？公司不忙？”方夫人手裏挎着包，似乎有些欣喜，再一打量，方芷歆脖子上有一道紅痕，領口也被扯開一小塊。
方夫人登時開始擔心了，語氣立刻警惕起來：“這是怎麽了？跟媽說說你是不是遇到事兒了！”
方夫人還是緊張方芷歆的，她拉過方芷歆的手，眼裏多了一絲心疼。
方芷歆推開她，一時間正色道：“媽，我有事情要問你。”
方夫人納悶，但是也點了點頭：“什麽事？你問我聽聽。”
方芷歆現在可沒有心情去避諱什麽，她直接單刀直入，也沒有任何糾結的神色：“白蕭然是誰？”
“你說什麽？”方夫人驚了一下，随後立刻恢複：“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方夫人臉色不大好看。方芷歆急了，她松開方夫人：“媽，你跟我說實話。我現在不想說別的。”
方芷歆嚴肅起來，面無表情，全身透着疏離的氣息，任憑是誰，都沒有辦法靠近，更沒有辦法對着這麽一個人說假話。她的眼神讓人害怕。
“這事兒，你得問你爸，別問我，我不知道。”方夫人一口咬定不知道，連連擺手，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排斥，她越是這樣，方芷歆就越是堅定了內心的想法，那就是白蕭然一定和他們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加上白蕭然說的那些話，方芷歆不否定，她可能是方老爺的孩子。
——
陸晨曦趕到警察局的時候，白蕭然頹然的坐在長廊上，面無表情，頭發散亂，她明明知道了陸晨曦在自己面前，卻也不去擡頭。
“你太沖動了。”陸晨曦嘆氣，她不知道怎麽說，但是白蕭然這樣做，無異于她們之前所有布置的一切全都崩盤了，現在方芷歆也已經知道了，計劃完全就行不通了。
“閉嘴。”白蕭然低沉着嗓音，她終于擡頭看着陸晨曦，眼裏帶着倔強和悲傷。她活了快三十年，有十八年都活在仇恨中，每一個日日夜夜都想讓那群人付出代價，憑什麽只有她要被抛棄，只有她要被罵雜種，她不是。她從來都不是。
“你懂個屁。”白蕭然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滑過一滴淚，她搖頭：“沒有人相信我，何家，方家，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我苦心準備了這麽久，她們卻沒有一個人因此受到傷害，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啊，你覺得他們會因為這個事恐慌嗎？他們不在乎的，她們從來不在乎……”
是啊，她做了這麽久，也計劃了這麽久，卻還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是她做的。
“不會的。”陸晨曦突然哽咽，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她自己本來也是自身難保才跟在白蕭然身邊，這麽久了，不說別的什麽感情，就單單習慣，陸晨曦覺得自己并沒有多讨厭她。她大膽的伸出手，走過去。将那人的頭深深地按進自己的懷裏，這一刻白蕭然誰也不是，只是她自己，是脆弱的。
她終于繃不住，輕聲唾棄起來，陸晨曦另一只手垂在一旁，指節捏的發白。
——
方芷歆問話無果，只得喪氣而歸。白蕭然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威脅，她現在壓根就連自己被撞得的事情都沒有再去關注了，而是直接讓小陳跑東跑西去調查白蕭然的身世。她總歸要弄清楚的。
公司索性也不去了，她準備回家休息一會兒再說，太累了，也不想開車，方芷歆頭一次讓司機送她回家。她坐在後座，百般無聊的點開手機，一條驗證消息跳出來，驗證信息為：“ 我是何清秋。”
白蕭然眼皮一跳，沒了睡意，不自覺點了通過。兩人酒這麽重新加了好友。之前的聊天記錄突然全部都漫游保存了下來，最後一條是何清秋進組兩個人的對話，由方芷歆發了一個愛心和表情包結束。
方芷歆突然覺得自己怎麽這麽油膩呢，想着想着，何清秋的消息就發過來了。
——你好。
——嗯。
方芷歆真不知道怎麽回。主要她覺得兩人現在的關系怎麽處都別扭。
——有事嗎？方芷歆又問了一句，她怕自己冷場。
何清秋握着手機一臉嚴肅，随後敲下幾個字：“白蕭然是不是去找你了？”
方芷歆收到消息的時候立刻也沒多想，回了一個你怎麽知道。
何清秋沒再回消息了，心中一陣惡寒，攥着手機不自覺打寒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