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西西裏玫瑰 9

那是在1847年的秋季,革.命組織的工作如火如荼, 情勢大好。

彭格列強大的戰力讓他們較為輕松的殺死了

當天下了一場秋雨, 夏莉小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而彭格列初代目打着傘上前為她遮雨。

金發藍眼的英俊青年與嬌小纖細的美麗少女,僅從外表來看, 這真是一對璧人。

這也是giotto在他母親去世後,第一次對一位女士如此主動的親近與體貼關懷,加上大家都知道夏莉小姐看似柔弱, 實則也是一位堅定的革命戰士, 和giotto志同道合, 所以在當時,很多人都以為他們可能會成為一對。

但就像giotto所說, 他和夏莉小姐至始至終沒有發展愛情的可能性。

那位女士有着一頭很濃密的墨色及肩長發, 摘下頭上的藍色羽毛帽子時, 攏在燈光裏的發絲像是被撒了一層細細的金粉, 閃閃發光卻不耀眼。

她穿了一件白色多褶裙,細細的腰上系一根紅色的絲帶, 她并沒有束腰, 但身段極為勻稱美好, 外罩着與帽子同色的天鵝絨外套,打扮素淨優雅,卻不過時, 再看那被絕色的面龐,其“西西裏玫瑰”的美名從何而來也就可以理解了。

她簡直就像是東方的古老畫卷中的仙女鮮活起來了一般, 美得具有神性。

大廳只有藍寶在,他看到夏莉時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便是傳說中和首領關系極好、這次将會作為整個組織情報中心,被彭格列保護的夏莉小姐。

giotto則低聲對她說道:“但願你在此能過得愉快,夏莉。”

而夏莉小姐微微一笑:“我會的,giotto。”

那位女士掌握着整個革.命組織的情報脈絡與線人,在組織的情報系統中,地位僅次于最高級別的那一位,而那一位則是整個革.命組織的首領之一,但要說夏莉是西西裏消息最靈通的人,想必是不過分的。

在這位西西裏第一的情報大師的幫助下,彭格列接下來的工作便更加順利了,她總是能及時給出彭格列需要的消息,包括他們要刺殺的對象、要對付的人的情報,乃至于敵對家族的情報,她有時也會順手整理好交給他們。

有這麽一個人在,家族的發展都好似跨上了一個新臺階。

就連斯佩多曾和G感嘆過:“像夏莉小姐這樣的人,難怪需要接受彭格列的最高級保護了,對某些勢力來說,她簡直就是行走的寶庫。”

而夏莉在彭格列也很受大家的喜愛。

她是位優雅端莊卻又不失溫柔體貼的貴族女性,但骨子裏卻帶着一份男人般的剛強和果決,無論是公事方面的合作,還是日常的相處,夏莉都會讓人覺得很舒服。

而且夏莉博聞多識,極具政.治頭腦以及富有前瞻性的眼光,在很多方面,這位矜持的淑女都不會主動給別人什麽建議,但在giotto偶然一次抱怨近期的事宜後,夏莉只是三言兩語便給了他解決的方法。

朝利雨月也說,夏莉小姐是一位出衆的智将,即使不能戰鬥,但她對一個家族的價值,比戰力出衆的人只怕更加重要。

而這麽一說,大家又發現夏莉還蠻神奇。

大家都知道,用腦子是個廢頭發的活計,在西西裏,許多腦子用的勤快的貴族老爺、情報工作者、裏世界成員,那發際線退後的速度,怕是不比英國人慢多少。

唯有夏莉小姐,她那一頭濃密的秀發從來不掉,就算在不脫發人士中,她都是掉毛掉得少的類型,發際線更是飽滿得讓人嫉妒。

在之後幾十年,将會有一位茜茜公主以其美貌、濃密的頭發而聞名,但西西裏玫瑰在這方面顯然是不弱于那位了。

藍寶也很喜歡夏莉小姐。

在裏世界,那些接近藍寶的女士大多是為了利益,她們未必有多喜歡藍寶,甚至覺得他是長不大的孩子,只有像giotto那樣富有權勢與力量的教父、或者是G那樣可靠的男性才更受歡迎。

而夏莉從一開始就是值得他們信賴的夥伴。

她也是少有的不會把藍寶當孩子的人,藍寶能感覺得到,夏莉一直很尊重他的所有想法,也願意在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個地方聽他抱怨和唠叨,甚至不介意藍寶有時念着念着就開始吃零食的不雅行為,更沒有嫌棄過他吃着吃着就睡着的懶散勁兒。

和夏莉在一起是真的很惬意啊。

于是在某個午後,藍寶纏着夏莉,眼睛閃亮亮的對她說道:“吶吶,夏莉,等革.命結束後,你還留在彭格列好不好?做我們的夥伴,大家一直在一起吧!”

夏莉坐在樹蔭下,緩緩将手中的書翻過一頁,擡眼看着藍寶,輕輕一笑。

“藍寶,如果緣分足夠的話,我們當然會一直是夥伴。”

“但夥伴也會有分開的一天,只要心裏還互相關注和在意着對方,關鍵時刻仍然為對方而戰,那麽就算身處不同的地方,我們也仍然是夥伴。”

這話就像是承認了他們是夥伴一樣。

藍寶想了想,問道:“你說的這個關系,和雨月的觀念很像啊,那家夥也是不喜歡打打殺殺,更喜歡吹笛子什麽的,但是一旦giotto有需要,就會賣掉樂器換取武器,遠渡重洋來到這裏與我們并肩作戰。”

“唔,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夏莉想了想,嘆氣,看起來有些傷感,似乎在懷念着什麽似得。

人上了年紀,就總是忍不住想起過去的一些人、一些事。

其實這種夥伴的觀念,最初是giotto教給他的,那時候的他還沉浸與尖峰覆滅時的仇恨,還有對尋找龍雅的執念也一直纏繞着他的心髒,他那時很少能夠放松,似乎不拼命努力,不繼續執着的追逐下去就不行。

他認識的那個giotto的性格略微平和,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到處旅行,偶爾重逢,但只要龍馬有需要,他就會趕過來幫他。

在很多時候,那位大空不僅僅是龍馬的友人和夥伴,更是能夠讓他放松的心靈上的導師,他比龍馬年紀大一些,比他更成熟,也更從容和寬和、豁達。

結果到了現在,我卻比你年紀大了。

曾經的我期盼着有一天找到那些覆滅尖峰的仇人,讓他們得到應有的下場,我還想找到哥哥,告訴他我會保護他,他不需要再颠沛流離,因為我可以是他的家。

然後在某一天,我完成了心中的執念後,可以拖着跡部和哥哥走到giotto的面前,對我珍貴的朋友介紹他們。

“看,giotto,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笨蛋,景吾你已經見過了,這家夥是龍雅,是我哥哥,他甜食做的不錯,我讓他做了很多好吃的糖果給你做見面禮。”

但那一天終究是沒有到來。

幹澀的心裏湧起一陣鈍痛,讓他微蹙起眉頭。

而藍寶坐在夏莉的身邊,心想,夏莉的神情就好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寶物,并且知道那份寶物再也拿不回來一樣。

順利終究只是一時的,在彭格列成功刺殺了兩位公爵後,保皇黨開始了他們的反撲,國王派遣了凡多姆海恩大公來作為他們的對手。

毫無疑問,那是一位難纏的對手,即使從未露面,組織也被對方打得節節敗退,而對方手中的兩萬兵力更像是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時時刻刻懸挂在所有人頭上。

大家都明白,除非凡多姆海恩死,否則組織就不會有成功的那一天。

而戰局中的種種失利,也自然有情報人員的一份職責,夏莉小姐給出的有關大公的情報并不準确,使他們損失了好多個同伴,而giotto也沒能在戰鬥中及時回援,甚至是險些暴露了身份。

這使得那位女士遭到了組織內部的譴責,而giotto卻站了出來維護她。

“凡多姆海恩本就是情報部門出生,在夏莉出生前開始,他就已經是諜報界的著名強者,夏莉要冒着風險得到那位的情報本就不容易……我們不能因為她此次的失誤就否定她曾經的貢獻,然後在這裏口口聲聲的指責她!”

夏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某家教堂地底的一間組織聚會用的密室。

她并不介意被人質問責罵,之前也保持了沉默,心裏算計着這段時間的事情。

情報方面的失誤是他故意的,若當初他不做出那份失誤,倒黴的giotto就要暴露在清掃的軍隊眼皮子底下了。

只是現在giotto這麽維護他,也不知道等真相暴露的那一天,他會不會恨自己?

這麽想着,龍哥覺得自己的腦闊有點疼,天知道他原本只是過來看看老友過得如何,再暗地裏護他一護,誰知最終卻因為世界基石的命運線而不能插手更多……

結果他到了這裏,好像就是在小節方面幫了一下giotto,最後還稀裏糊塗的混了個反派的位置。

啊,煩死了。

他想起前陣子看到的那本《西西裏近代史》中有關凡多姆海恩大公的記載,突然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別輕易動用時間系和預言系的能力比較好。

知道未來比不知道還糟心得多呢。

“giotto。”她叫住了彭格列首領的名字,對他揮揮手,示意他往旁邊去。

接着夏莉站起來,平靜的表示:“此次失誤是我的錯誤,後果也應當由我承擔,昨日,我的上級已經給我發布了命令,暫停我現在的職務,并命令我重新潛伏回巴勒莫,以便獲得有關凡多姆海恩的更多情報。”

“而我手中的情報線,将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交接給giotto,各位同志,我的話就到這裏,若沒有其他事,還請恕我失陪。”

說完,夏莉轉身離開了那裏。

而giotto看着夏莉的背影,心中浮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只要夏莉現在離開,之後他就再也看不到對方了一樣。

那預感太強烈,giotto轉身對會議中的其他幾人草草點頭,便轉身追了出去。

可惜在這世上,沒有人能攔得住一個鐵了心要走的人。

giotto沒能留下夏莉小姐。

後來,giotto才明白,他和夏莉從未互相坦誠相待,也因此無法好聚好散,因為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隔着名為“謊言”的壁壘。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龍哥沒把自己的三重身份(反派大佬、正派大佬、小夥伴夏莉)當一回事,畢竟和他熟點的人(包括上個時間線的giotto)都知道他是個馬甲俠,但giotto和很多人都當一回事了。

giotto不知道龍哥的寂寞緣由就是上個時間線的自己(giotto的确是龍哥心中某些傷痛的原因之一),也不曾真的有過主動上前去問詢一切的緣由,其實如果他問,龍哥未必不會說,因為哪怕兩個giotto不是一個人,但龍哥對“giotto”這個個體的信任度很高。

嘛,這大概就是代溝吧,如果三年一代溝的話,這兩人的代溝深得差不多可以媲美馬裏亞納海溝了。

所以重生也不代表一切,有些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重來一次,那個人也不再是曾經認識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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