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真可愛

這一幕,在戚藍心中,不知道演練了多少遍。

甚至真到了來臨的時刻,還有種不真實感。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無形的泡沫托舉到雲端,腳下分明沒有實地,讓人不由自主地頭暈目眩;又像是把車速開到一百八十邁,因為速度太快,有種整個人都飄起來的錯覺。

這讓她親吻阮漁的動作都是顫抖的。

察覺到這一點顫抖,阮漁不由越發心軟。她輕輕揉着戚藍的頭,想把她推開,說幾句安撫的話。

但戚藍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借着眼下的姿勢,身體往前一撲,就将阮漁壓在了沙發上,然後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親吻是魯莽的,但理論知識顯然很豐富,在一開始的生澀之後,很快就開始掌控住節奏。阮漁甚至有一種感覺,戚藍為了這一刻,或許已經做了太多的準備。

從阮漁跟葉思允分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在那之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已經開始不對勁,還爆發過幾次争吵。為了避開葉思允,阮漁還出門旅行了一段時間,一方面散心找靈感,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短暫的分開,能讓兩人都冷靜下來,尋找解決辦法。

只是她沒有想到,旅行歸來,葉思允給她準備了這麽大的一份驚喜。

所以算起來,阮漁也有好幾個月不曾跟葉思允有過親密接觸,或許對方之所以出軌,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

總之,既然已經決定要跟戚藍建立一段比較穩定的關系,在彼此都對對方抱有相當好感的情況下,阮漁并不介意進一步的親密,所以她很快就放棄了抵抗,摟住戚藍的脖子回應她。

這回應就像是一種肯定,讓戚藍備受鼓舞,越發賣力地将一切自己看過的接吻技巧都用了出來。

沒一會兒,兩人就氣喘籲籲地滾進了沙發裏,而戚藍的手也解開了阮漁襯衣的兩顆扣子,知道胸前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被涼意激得豎起了汗毛,阮漁才陡然清醒過來。

她按住戚藍的手,“不行……”

“不行嗎?”戚藍眷戀地啄吻着她的脖子,用仿佛含了糖的聲音撒嬌,抱着阮漁不肯放手。

“唔……”都已經到這個地步,阮漁自然也沒有多冷靜,她很快退了一步,“至少不能在這裏。”她推開戚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有些不自在地問,“去你家,還是去酒店?”

因為背對着戚藍,所以她沒有看到,這一刻,戚藍臉上的血色幾乎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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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阮漁這句話說得太理所當然,好像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戚藍留在自己的住處。而這種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劃分,又是戚藍最不願意接受的那一種。

只有彼此都不必負責任的一夜-情,甚至是金錢交易的買賣關系,才會選擇外面的地點。

雖然說了只是“慰藉”也無所謂,雖然早就知道阮漁并沒有多喜歡自己,但連在她家裏過夜都不可以,還是令戚藍十分受傷。

她甚至有些後悔之前的孟浪,也許……也許應該等阮漁對自己更了解,更喜歡之後,再考慮更進一步。但是阮漁已經把話說得那麽清楚,她需要的是一個能解決實際需求的情人,而不是談純純的柏拉圖戀愛。

既然她要,戚藍就一定要給。

在阮漁轉過頭來的瞬間,戚藍下意識地擡手揉了揉臉頰,将臉上揉出血色,沒有讓她看出半分不對,“那去我那邊吧?距離這裏很近,開車不到十分鐘。”

“好。”為了這種事情折騰來折騰去,阮漁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她不太敢看她的臉,站起身道,“我去拿衣服。”

十分鐘的車程被戚藍縮短了一半,總算沒有讓途中這段沉默的時間顯得太漫長,也就掩去了兩人無話可說的尴尬。

明明确定關系之後應該會更甜蜜,現在卻反倒不如之前了。

戚藍的住處是頂層的複式,上下兩層空間,自然比阮漁那邊寬敞了許多。

進門時阮漁才突然想起一個要命的問題,“我們好像什麽都沒準備。”

“那些家裏都有。”戚藍連忙說。

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作為一個單身女性,在家裏準備這些東西聽起來太奇怪了,又解釋道,“我想如果我們在一起,你也許偶爾會想過來看看……”

戚藍羞恥得滿臉通紅,但還是堅持走過去打開床頭櫃,将自己準備的東西展示給阮漁看。

阮漁跟在她身後,見狀忍不住靠着她的背笑,“你真可愛。”

“那你要多喜歡我一點。”戚藍認真地說着,轉過身将阮漁抱進懷裏。

阮漁看着她的臉,用一種喟嘆的語氣道,“已經很喜歡了。”

“那再喜歡一點。”戚藍低頭去親她,沒一會兒兩人就倒在了深藍色的床單上。這一次,沒有任何意外打斷,一切都水到渠成。

整個過程戚藍一直很緊張,以至于最後弄得滿頭大汗,結束後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但還是堅持緊緊将阮漁抱在懷裏,把臉埋在她肩上蹭來蹭去。

這個季節的氣候正好,是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不會覺得熱的溫度,阮漁便也懶得推開她。小孩子大概更需要用這種方式來獲得安全感,阮漁并不介意在這種小事上縱容她。

這一天先是坐了兩個小時的車,又折騰了這麽一大圈,阮漁此刻覺得有些餓了,但又懶懶的提不起吃東西的勁兒,就這麽靠在床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戚藍一開始還沒有發現,等确定了這一點,又忍不住微笑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退開了一些距離,以便能夠更加清楚地看到阮漁的臉。——她醒着的時候,戚藍每次跟她對視都會臉紅,并不敢長時間地看她,現在……現在當然也還是會臉紅,但阮漁不是看不到嗎?

喜歡的人就睡在她的床上,這種體驗簡直無法言說。

反正此刻,戚藍覺得自己腦海裏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被塞滿了東西,遲鈍得轉不過來,只知道這麽傻乎乎地盯着人看,用視線去描摹對方的五官。

即便只是這樣,也覺得很幸福了。

戚藍腦海裏不由回響起張信哲的歌,“讓我做你的男人,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小心翼翼地保持這種熱情不退燒……”只要把男人改成女人,就完全是她此刻的心聲了。

她就這麽盯着阮漁看了幾個小時,腦子裏種種念頭轉來轉去,此起彼伏,每一個都跟眼前的人有關,就算再異想天開的內容,因為與她有了關聯,也就都顯得十分有趣了。

阮漁睡了兩個小時,一睜眼就對上了戚藍灼灼的視線,愣了一下,才回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一切。

然後下意識地撈起旁邊的被子蓋住自己,“別這麽看我。”

“嗯?”戚藍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沒能及時回神,只用鼻音發出了疑問。

阮漁把被子拉下來,露出半張臉,伸手将頭發整理好,這才道,“現在這樣子太狼狽了,不能讓你看,會讓你的幻想破滅的。”

戚藍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怎麽可能?你現在也一樣好看。”

“亂七八糟的樣子,哪裏好看?”阮漁問。

“這你應該比我懂才對。”戚藍握住她的一縷頭發,輕輕摩-挲了片刻,才含笑念道,“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不得了,還學會調戲人了?”阮漁又好氣又好笑,“非禮勿視,不懂嗎?”

“我現在眼睛裏已經看不見禮了,眼裏看的,心裏想的,都只有你。”也許是因為有了親密關系,終究不比以往,許多話也就自然而然地能說出來,而不覺得肉麻了。

尤其是此時此刻此地。

戚藍蹭過去親了她一口,嘆息道,“我現在是‘須作一生拼,盡君今日歡’。”

“那你不太行呀,”阮漁伸出手,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故意道,“才一次就累成這樣,怎麽‘盡君今日歡’?”

“不行”這裏兩個字,絕對是大多數人的雷點,戚藍也不例外,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她磨着牙把阮漁按進懷裏,“我行不行,你可以再試試看!”

“不行不行……我餓了,有吃的嗎?”阮漁連忙舉手投降。

她如果說別的,戚藍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但戚藍一直很在意阮漁的身體,聽到她說餓了,再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快到晚飯的點了,而她們今天的午飯還沒吃,戚藍也只好把心裏的蠢蠢欲動按回去,“沒關系,我們晚上再繼續試,一定試到阮老師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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