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到他任何行蹤,而且同時失蹤這麽多人,這可是一個費心的大工作稍一留神就會暴露。”
宋亦航把這幾張檔案攤在桌子上,:“馬隊也可能發現這個問題了,他故意把這些卷宗全都拿給我,是想讓我調查這件事情。”
“那為什麽要找你呢,”林黛黛有些搞不明白,:“這應該是他負責的事情。”
宋亦航雙手握成拳杵着下把:“可能,是他不方便吧。”
林黛黛看得出來宋亦航很在意這件事,:“這樣吧你就先去甸子莊調查這件事情,我去林家村把我母親的骨灰拿回來。”
“一起去吧,”宋亦航似乎并不滿意林黛黛安排的事情,:“現在已經知道唐信老家是哪裏,剩下事情就好辦多了,跟馬隊說一聲讓他把時間拖的長一點,我們到時候一塊把這個事情都辦妥了,省得跑二趟費勁。”
宋亦航說的是一本正經,林黛黛也沒反應過來就答應了。
回頭給馬隊打電話,他還真是痛快應承下來這件事,:“這件事情就辛苦宋老弟了,哥哥實在是不方便插手,但你有什麽需要我一定是身先立卒的給你辦到。”
有這樣一個強有力的助手,宋亦航他還能不好好的利用嗎,立刻就把許多棘手的問題扔給馬隊。
“操,這件事情就不應該找你,得了,你等着我的信兒吧。”
才過一天電視臺單位下達命令,宋亦航因公出差,費用一切報銷。
老工業廠房拆遷工作,因為手續未齊全,延期再進行拆除工作。
宋亦航和林黛黛他們也不多耽擱,一早就做縣陳班車去林家村,要把林母的骨灰拿回來。
林黛黛雖然能行走在青天白日之下,但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一些,怕林黛黛會出現問題特意來到北峰山。
北峰山是遠近聞名的鬼山,山上有一個叫北峰道觀,據縣志記載很有歷史,大概是明朝中後期就存在。
北峰道觀很靈的,基本上誰家有事都來這裏求簽問卦,一些心思機靈的人發現了商機,開始在北峰山支攤算命,販賣一些開光了佛珠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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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北峰山又出現販賣巫蠱之術的東西,這東西比佛珠飾品值錢的多,再加上買過的都說好,慢慢的北峰山就慢慢變成了鬼山。
宋亦航一早驅車來到北峰山,這時候山上的商戶都沒起來開業,關着卷簾門,門外的那都是放着鎮魔保進財貔貅石像。
一家一家的走過去宋亦航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裏,是找到了一家商店。
店面沒有挂牌子,門口也沒有擺放着貔貅,臺階也都是破損的,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經營不下去的小店。
別看這店面不怎麽上檔次,可賣的東西那是杠杠滴,宋亦航是近一兩年跟着同學去跑新聞才知道這裏。
今天他特意過來,就是詢問店老板用什麽可以遮擋光線,掩蓋住氣息的辦法。
宋亦航先是試探的叫幾聲老板,發現沒有人回答他,就不客氣哐哐敲了幾下卷簾門。
沒一會兒,就聽到裏面有人在喊:“來了,來了。”
出現的是一位個子和宋亦航差不多高,身材比宋亦航瘦弱一些,不知道是因為沒睡好還是其他的原因,這男子是一副精神萎糜不振,說話也沒有底氣飄虛虛的。
“這還沒有到營業時間呢,您是有急事?”
說話笑臉迎人,再加上一副态度很好的樣子,宋亦航第一感覺就覺察出來,這個人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
“有點事情是需要你的幫助。”
“那好說。”老板特別爽快的答應了,:“您先坐在這兒喝點水,我回屋先換件衣服,馬上出來。”
招待好宋亦航,老板快步走到內屋,沒多一會兒,一個精神抖擻的男人出來了,看模樣似乎比宋亦航稍大一些。
“是有什麽事困擾着您了?”
問話很有方法,這讓宋亦航不得不對這個人小心一些,太聰明的人往往是最不安全。
“這我繼父趁着我媽生病的時候,在外面找小三最可氣的就是她還把家裏的錢財都轉移了,我吧竟然還想着她,我就氣不過托人從泰國帶來了一個小鬼,是我沒說對還是對方會錯我意思了,這小鬼在路上醒來,我怕出現問題特意來你這裏問有沒有什麽遮住鬼氣的東西。”
這老板也不多問其他的,直截了當的說店裏是有遮鬼氣物件,轉身去倉庫找了半天,拿出來一件布滿灰塵的黑色長褂。
“這是從活死人扒下來的,也是我們這邊的寶貝了,我們只能外租不能賣。”
宋亦航聽到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立刻就對這個衣服充滿了嫌棄。
在他的概念裏,林黛黛是人,不是異類。
“您別看這物件不像個好東西,可我敢跟你打保票,就這物件你拿回去絕對是放心的。”
等把這件黑色長褂拿回家裏給林黛黛看的時候,不出意外的林黛黛她是各種的嫌棄,不是嫌棄它髒就是款式太老舊了。
“我都說過我是可以在白天走出去的,你還花高價錢租回來一個這麽醜的東西,我穿出去估計是被人當成瘋子了。”
宋亦航:“凡事沒有絕對,多一重保障就多一重安全的,在說這件衣服也沒有那麽難看,你就穿上了”
“要穿你穿我可不穿,”林黛黛頓了一下,:“你知道什麽叫活死人嗎?”
“活死人”是什麽宋亦航還真的沒有去問老板,反正就看這三個字,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在舊社會誰家少爺小姐,違背族規,經過族長決定要處死他們的時候,就會拿這件黑長袍給他們穿上。”
講到這裏林黛黛一臉壞笑的看着宋亦航,:“穿上黑色長褂,只需要一年時間就從活生生的人變了白骨,你說這東西他好嗎?”
宋亦航在心裏思索一下,:“要不我退回去吧。”
“呵,退回去幹嘛啊這個是你特意租來的,”林黛黛把灰抖幹淨直接穿在身上,:“還特意想着我,這讓我這顆老人家的心裏是充滿了滿滿的感動。”
宋亦航臉紅了一下随後又問,:“那你穿上去會會沒事情吧。”
“沒事,”林黛黛還對着鏡子整理起來,:“這上面有多生人的味道,正好掩蓋住我身上的鬼氣,就是這個款式我實在是不喜歡。”
穿好後林黛黛轉身給宋亦航看,:“這個真是太醜了,就哪怕我們那個年代也不會有這麽醜的衣服。”
衣服鼓鼓囔囔的,這布料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暈染了,吃一塊錢一塊看着非常不舒服。
“還行,挺好看的,”宋亦航特別認真地對林黛黛說,:“現在這個時代,像你這麽大的姑娘都是這樣穿的,特別洋氣也趕時髦。”
聽完後林黛黛冷笑一聲,似察覺到了宋亦航睜眼說瞎話的本領。
“這件衣服就是醜,放在哪個時代都是一樣的醜。”
“不會啊,像你這麽漂亮穿這件衣服就特別好看,我很喜歡。”
——你随意的一句話,就能讓我開心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賣萌打滾,求收藏,求點評
☆、林家村
林家村早就在30年前那場大火消失了,對外解釋是因為山火導致,而實際情況卻是口口相傳的都市傳說。
三十年過去,燒成一堆廢墟林家村也沒有再住人,大家都怕犯忌諱,就連附近的村子也搬走得差不多了。
一早宋亦航開車就和林黛黛一同前往林家村,靠着導航的指引磕磕絆絆走在鄉村道路上,旁邊是林黛黛喋喋不休的埋怨。
“我一直不知道豬隊友是什麽意思,今天我是終于知道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專門把車往溝裏開。”
“找不着路你就問了,鼻子下長的是嘴呀!”
………
這導航也不知道是出現什麽毛病了,鄉村道路随便亂指,根本不是按照正常的路況指引,就連宋示航這樣的老司機懵了,更不要提林黛黛了。
最後兩人是在天黑時徹底迷路了,也不知道是哪裏,手機還沒有信號,沒辦法只能借宿于一家農戶想着等天亮時候再出發。
到農戶院子不大住着兩個老兩口,院子裏養了一只大土狗,還有幾只雞和鴨子。
老漢特別的善良,聽見了宋亦航說自己和妹妹來鄉下尋拍照迷路了,二話不說立刻同意他們借住在這裏。
宋亦航走進院子時候,被拴在角落裏的大土狗沖着宋亦航狂叫,要不是有脖子上的狗繩牽制,是真的要能撲過來。這
老漢一邊去招架這只狗,一邊還不好意思的解釋說,:“鄉下的土狗就是這樣,沒見過生人。”
宋亦航沒有去理會老漢說的啥,他有些擔心的看身後的林黛黛,怕這狗看見林黛黛更激動到時候場面可沒法控制。
只見穿着黑長褂林黛黛走進來,眼睛只是瞥到那只瘋狂的士狗身上,這瘋狂要掙脫鏈子的土狗竟然奇跡般的安靜下來。
尾巴夾起來,趴在地上,嘴裏嗚嗚的叫,這倒是真驚呆了宋亦航和老漢。
“我妹妹,她是我們市裏的馴獸員……”
怕老漢心生疑惑,宋亦航随口編出一個理由算是過去了。
進屋後,屋裏點一枚低瓦數的燈泡,老嬸趕緊去熱幾樣飯菜,又讓老漢打一盆幹淨的熱水給兩人洗洗臉解解乏。
林黛黛進屋後先把自己的黑色長袍脫下,放到一處不顯眼的地方。
“哎呀你能跑到這裏來幹啥呀?這裏啥都沒有,還幹惹到晦氣不說。”
老嬸把飯菜端上桌後,就像一個普通農家婦人一樣盤腿坐在了一張椅子,拿起電視旁放的毛衣開始織起來。
“怎麽還能惹上晦氣呢,大娘這裏有什麽說道你給我講講呗。”
宋亦航腦子一抽嘴一快把問題問出來,說完之後才想到旁邊還坐着一個事件傳說呢,偷偷的用餘光看林黛黛一眼,很好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
“你們不知道幾十年前林家村被屠村事情,”打開話匣子的老嬸,開始絮絮叨叨的把當年的事情說起來。
“林黛黛這個女娃子也真是可憐,一輩子沒吃好沒穿好,死的時候我還好信的去看了,那叫一個慘了,身上沒一塊好皮肉,手腳都被打變形了……。”
全程林黛黛就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就好像說的不是自己一樣,左手用力握成算,繼續氣定神閑吃着東西。
“這也是報應,你說全村人都知道的林老太虐待她親孫女,怎麽沒有一個人敢去報案呢,怪不得被屠村了。”
“行了,你少說幾句,以前就聽你白活這件事情了。”
老漢在一旁抽着旱煙不悅的說着,:“這點事情你講的沒完了,大晚上的你給這兩個孩子講這些幹什麽。”
老嬸氣不過的反駁兩句,老漢也不搭理她就慢悠悠的說,:“這都快睡覺了你還不去。”
像想到了什麽老嬸哎呀一聲站了起來,:“被窩都給你們鋪好了你們先睡吧,”轉頭又跟老漢說,:“快走,快走,要不時間來不及了。”
倆人急匆匆的出去,老嬸在前面打着手電照亮路,老漢手裏還拎着厚厚一沓的黃燒紙,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嘿,老兩口還真有意思。”
宋亦航把桌子收拾起來,無意的調侃着老兩口,随意一看林黛黛發現她突然間像是沒有顏色一樣。
怕是燈光晃得自己看不清,還用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發現林黛黛身上的顏色淡了。
“你……”
“我好像記得他們兩個,”林黛黛對自己身上的反應也是知道的,可她并不是太在意,語氣中反而還有一些小小的高興。
“我小時被奶奶關在倉房裏毒打,就是她找來的警察,”頓一下接着說,:“老嬸她估計是認出我了。
”
“……”
“你要是不信,一會你單獨去探一探她的口風,”林黛黛拿起放在角落的黑長褂,:“像我這樣怨鬼不适合待在生人家。”
“哎,你去哪?”
看見林黛黛要有,宋亦航就慌了。
“趁着夜色正好重游故地,你就老實在在這裏住一晚,明天一早會過來找你。”
黑色隐藏在黑夜中,屋子裏就剩下宋亦航一個人,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等了一會兒老漢和老嬸才回來。
兩個人的感情可真是好,一路上都在拌嘴,基本上是老師在絮絮叨叨的講話,老漢都在一旁聽着,實在聽不過去,随便說出一句話就能把老嬸得氣着。
進屋時候還沒有等着宋亦航說呢,老嬸就發現林黛黛不見了,很是詫異的問:“你小妹呢?怎麽不見了?”
“哦,她說她有事,”宋亦航實在不善于撒謊,:“老嬸你們幹什麽去了剛才。”
“去給林黛黛燒紙錢了,”老漢不以為然的解釋,:“每到十五,你嬸子總會給林黛黛這個可憐孩子燒點紙錢。”
宋亦航心裏咯噔一下,在看老嬸,她正在充滿疑惑的看着自己。
“行了可能出去方便,你們倆快睡覺吧,我在這裏等她。”
老嬸把老漢攆回屋子裏睡覺,自己還真的坐在門口邊等着林黛黛,宋亦航回頭看了好幾眼沒說什麽回到自己那屋。
躺在暖呼呼的炕上半天,就是沒有困意,細聽外面也沒有任何聲音,打開手機看上面時間都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
心裏總想着不是個事,爬起來輕手輕腳走不開,看見老嬸害怕保持進屋的姿勢坐着。
本以為老嬸是睡着了,悄悄來到老嬸跟前。
“你要幹嘛去。”
老嬸坐直身子的打量宋亦航。
“您沒睡啊。”
宋亦航滿是吃驚,按理來說像老嬸這麽大年紀應該是早睡早起叫不醒的。
“沒睡,你要幹什麽去?”
老嬸很在意宋亦航的一舉一動,眼睛時時刻刻盯着。
“哦,我想聽聽老嬸跟我講講怨鬼的事。”
老嬸一臉懷疑看着宋亦航,:“你打聽這些幹什麽。”
“有關怨鬼的故事我聽了很多,可都是家長醜化冤鬼故意吓不聽話的孩子,還真沒有見過那個人能給怨鬼燒紙錢。”
“唉……”老嬸嘆口氣,:“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林黛黛是不是個好人。”
宋亦航一聽有些繼續追問下去,:“那你給我講講呗。”
宋亦航還拽來一個小矮凳子,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這讓老嬸心裏有些開心,就講起來關于她和林黛黛之間兩件小事。
林黛黛十三歲就去礦上工作了,剛開始在廚房裏幫忙洗菜的,可林老妖婆子嫌棄洗菜工資少,就跑到礦長哪裏去鬧,非要讓林黛黛當挖煤工人。
“這挖煤工人可不是好當的,十八歲的大小夥下去幹一天能都累死,你說這十三四的小姑娘去幹這不就是要讓林娃娃累死嗎。”
老嬸子說的很氣憤,:“林娃子平時見人是不笑不說話,你說怎麽有個老刁婆子的奶奶呢。”
礦長也不是不明白,他知道不給林黛黛換個好工作,林刁婆絕對能天天來鬧,小孩年紀還小長的跟豆芽菜似的當然不能讓她幹重活,找來找去直接讓她去當稱重員。
這活兒輕快不累還掙錢多,林黛黛和林刁婆當然很樂意了。
那時每天林黛黛上班的時候都特別開心,會拿一些小零食來班上分給礦工,有時是一把瓜子,有時是幾塊糖。
“我命不好,剛結婚有孩子你叔就摔斷腿了,家裏老人要錢看病,男人要錢養病,孩子要錢吃飯,這裏外都是要錢的,我就去礦上下井了。”
想起那時候的苦日子老嬸是老淚縱橫。
“一天累死累活的挖煤才掙幾個錢啊,還不夠一天的飯錢呢,要不是林娃子沒事時候跟我一起挖煤,那日子還真的過不下去。”
講到這裏又是千百般說林黛黛有多好,:“要不是礦難發生,林黛黛和夏國強的肯定能好好的在一塊兒,也不至于林娃子能被林刁婆活生生打死,變成現在的怨鬼。”
啐了一口唾沫,老嬸子不停的在咒罵林刁婆,下輩子也就托生個豬,托生個廁所裏的蛆蟲,不是被人殺死就是被廁所裏的屎淹死。
聽完後宋亦航在感嘆,這對女人的戰鬥力可不容小觑。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讀者大老爺,動動小手給個評論收藏啥的
☆、甸子莊
“再一個就是我小孫子,他小時候貪玩竟然敢一個人跑山上到晚上都沒有回來,當時可是吓壞了我們老倆口,就這一個大孫子萬一出點啥事怎麽跟人家爹媽交待。”
老嬸不時朝外面張望,似乎在等誰。
門外依舊如常,沒有任何人聽過動力。
“後來我們剛上山,就看見死了十多年的林娃子在前面領着我們孫子下山,看見我們後就消失不見了。”
“所以您第一次見到林黛黛就已經認出她了?”
“哪有這麽厲害,”老嬸子搖着頭說,:“其實等上桌後看她吃的那幾樣菜,還有夾筷子的方式我就認出來。”
宋亦航好奇問了一嘴,:“那你當時不覺得奇怪嗎?”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老嬸不但不覺得奇反而還在埋怨宋亦航了,:“也就是你們覺得怨鬼不吉利,是會招來厄運的,可是想想看,她除了屠村之外還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還沒有等着宋亦航說話,老嬸開始為林黛黛解釋起來了,:“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都沒有一個人敢告訴警察,就那麽眼睜睜的看着林黛黛活活被打死,都是一群窩囊廢,都是殺人兇手,他們死有餘辜。”
越罵越狠,最後看老太太的臉都出現不正常的紅了,估計是血壓上來了。
“您快回屋歇着吧,她跟你走的時候告訴我今晚上不回來。”
“為啥,”老嬸子先是不明白,後來想到了原因啥也沒說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的時候,宋亦航聽見院子裏的狗嗚叫了一聲,立馬爬起來,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就看見院子裏站着的是林黛黛。
孤寂,就是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關系,也像是世界在大,根本沒她立足之地。
“休息好沒有?”
宋亦航點了點頭,看着穿着黑色長褂的林黛黛,第一次發覺到她竟然如此的瘦弱,風一吹,就像是要跟着風走掉一樣。
“好,你跟他們打聲招呼我們就走吧。”
“好,你等着我。”
是真的怕她随風去,是真的怕她無聲無息消失不見。
急忙忙的跑回屋裏,把自己睡過的地方收拾好,臨走的時沒有吵醒睡夢中的老兩口,押在茶杯下幾百塊錢就跟林黛黛一同走出去。
“要去哪裏?”
“找我媽,昨天找到她墳墓了。”
林黛黛的走的很快,再加上有意和宋亦航保持距離,讓宋亦航滿肚子的問話只能憋着。
跟着林黛黛身後來到林家村,宋亦航從山下看見一處長滿綠植被的空曠野地。
野花,野草,郁郁蔥蔥的樹木,這裏和農村其他的野地的沒什麽兩樣,就好像以前就存在一樣。
“這就是林家村,附近的村民都怕沾到晦氣從來不敢來。”
林黛黛這樣的山坡上畫了一大圈,:“我記得大概有這麽大,這裏以前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大村子。”
昨天老嬸也說林家村很大,但被一把大火燒得幹幹淨淨,就剩下一堆黑乎乎的渣滓了,什麽活物都沒有剩下。
用餘光看見林黛黛,她臉上有宋亦航看不出來的情緒,那種情緒宋亦航可以理解為是悲傷吧。
林母的墳墓很好找,被打理得幹幹淨淨,想必這也是林黛黛打掃的吧。
“我媽是被花500塊錢買來的,”說完林黛黛都笑出聲:“聽完老村長說,當事人貶子下保證肯定能生出來兒子,也奶奶才願意多花這幾百塊錢,可誰知道說出來的竟然是我。”
風有些大,都把林黛黛吹出了眼淚了。
“如果我沒有出生,也沒有這些禍事,母親不會慘死,無辜村民也不會被我活生生的燒死。”
風聲很大,聽不見林黛黛的哭泣聲,也聽不見宋亦航的安慰。
宋亦航将林母遺骸挖出來,有些不明所以,這就是一個泥塑的小人。
“我媽死沒有下葬,直接扔到山溝裏早就沒身軀了,這個還是我長大後自己和泥做出來的呢。”
說這裏林黛黛不禁有一些小得意,:“你看做得還挺像的吧。”
宋亦航認真端詳起來,确實很像,五官眉眼很像林黛黛,當時自己看林母照片母女兩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開車回到松安市路上,馬隊就來電話了,已經找到了唐花還在世的二哥,把地址告訴宋亦航後,:“這件事你要抓緊去辦,工業廠房昨晚就拆了。”
知道事情不好的宋亦航,趕緊跟林黛黛商量下對策。
“我的事情不着急,你先去管唐信。”
雖然目的地都是一樣,但是林黛黛要去的是城東,宋亦航去城北時間根本夠不上。
林黛黛要抓緊把林母安葬好。
因為林黛黛一直以泥人之身供拜母親,泥人也等同于林母的骨灰了,挖出來後如果不早點入土為安,會影響到林母日後的運勢。
“放心吧,我做事會有分寸的。”
兩頭事都趕在一起了,再加上宋亦航這次過去可不僅僅是要安葬唐信的骨灰這麽簡單。
馬隊向他透露的情報,在甸子莊周邊還是存在販賣婦女兒童現象,而且還有一樁交易要在這幾天進行,宋亦航過去就是要取得第一手的證據。
就目前情況來看,怎麽看都是唐信的事情比較着急,宋亦航把地址告訴林黛黛,又很不放心的再囑咐她,:“要是情況不對就來找我,我們在想辦法。”
“你就放心了,”林黛黛捧着骨灰盒下車,表情別扭隔着車窗對宋亦航說:“你也小心一點,調查不發現才好,一發現他們肯定會把你處理掉。”
聽出來林黛黛關心的話,宋亦航現在心裏別提是有多美,臉都笑出花來:“為了見你我也要安全活下來。”
然而他得來自怨鬼的凝視。
等林黛黛走遠後,宋亦航來到了和馬隊約好的地點,兩人碰頭把這事情分析一遍,各方部門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早就發現甸子莊周邊有異常情況,一直苦于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再加上這幫人非常狡猾,當我們警方的人介入就會遭到他們萬般抵賴,所以這次你這種外界力量了。”
說完馬隊遞給宋亦航黑色的小包,:“這東西不好弄我在黑市裏買,你拿着防身用。”
宋亦航隔着小包一摸就知道是什麽了,有一些嫌棄意味對宋亦航說,:“這東西我家裏有的是,你要吃藥等着我多送給你幾把。”
熱心市民宋亦航得到回複,:“私藏槍支可是犯法。”
“……”
從宋亦航進入莊子以後,他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幾個村民特意跑到來問他要做什麽,态度不是熱心,也不是好奇。
宋亦航這裏是有理由的,他的理由就是要把自己舅舅骨灰帶回她的故鄉落葉歸根。
表演的還聲淚俱下,真是騙過了質疑他的村民,并且把宋亦航帶到村長的面前。
村長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耳不聾,眼不花身體硬朗的很,宋亦航可是親眼見到他扛一大半水泥都不帶喘的老頭子。
這樣看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狠角色呀。
一名村民跑到了村長面前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村長接過來一條幹淨的毛巾擦幹淨臉上和手上的灰塵,走到宋亦航的面前。
“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面對如狼一樣的眼神緊盯,宋亦航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找到表舅的親人,讓他進入主墳入土為安。”
“那你怎麽知道他是這裏的人呢。”
村長并沒有很驚喜很積極的樣子,反而是要反複确定和逃避宋亦航的請求,現在只要宋亦航說錯一句話,村長絕對會把他趕出村子裏。
“跟我母親說的,”宋亦航表現的落落大方,還帶有一絲疲憊的樣子,:“說實話,我對這件事情并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呢,這個是我年邁母親交代下來的任務我還必須要完成。”
半懇求求半強迫的态度,村長也拿他沒有招,就想要随便找個地方把唐信的骨灰埋起來。
“那可不行,表舅已經夠慘了,就這樣随便的埋起來太不尊重他了。”
已經察覺出來村長表現不太對勁,:“我先來找到表舅的親人,再過幾天我的母親帶着道士過來舉行法事,這幾天我就先住在莊子上了。”
“住在這裏也是可以的,可我們莊子裏的村民實在是太少了,也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
“您這點大可不用擔心,”宋亦航早已經有了準備,:“我車上帶着帳篷呢,這幾天晚上我就睡在帳篷裏了,吃喝你們也不用管了我都備齊了。”
這下子老村長還會說什麽,也只能幹瞪眼的同意了宋亦航住在莊子裏,還虛情假意的說,有什麽事情可以盡管的找他。
宋亦航當即就提出來要見唐信還在世的親人。
“唐信從他丢失後他的父母就瘋了,早就搬出莊子了,你應該去找到他父母的下落。”
宋亦航笑了笑,:“落葉歸根找他父母幹什麽,我是見他的親友。”
☆、危險
來這裏用的東西都是馬隊提前準備好,宋亦航他可是什麽都不知道。
就好比說現在從背包裏拿出一大盒情趣BTY,宋亦航整個表情都是呆掉的。
就以現在這個情況,這個地點,這玩意存在的意義難不成當泡泡糖嚼。
宋亦航又從背包裏掏出好幾個沒有用的東西,也不知道能有什麽用就放在一旁。
最後在背包夾層找到了宋亦航想要的東西,一枚紐扣式的錄像機,還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定位儀,如果真的能出現什麽意外的情況下,只要觸動定位儀按鈕,守在村外的馬隊就能及時趕過來救援。
宋亦航把這兩樣東西別在自己的襯衫領和袖子上,打眼一瞅還以為是兩個小別致的紐扣兒,就沖這兩個價錢不菲的小玩意,馬隊這次可是真的下血本了。
把東西整理好後,宋亦航根本不敢在帳篷睡,
這幫窮兇極惡的村民,肯定是想着法子要把自己除掉,還是在車裏睡覺安全。
想一想這些日子自己要在這車裏對付,人身安全還沒有保障宋亦航頓時感覺自己的命苦。
趴在方向盤長嘆一口氣,“唉,也不知林黛黛在幹什麽,沒有想我。”
還沒有給宋亦航更多時間悲傷,就已經有急躁村民拿到鐮刀悄悄靠近帳篷。
馬隊給準備的帳篷是惡俗熒光色,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裏買的,是生怕眼神不好的人在晚上找不到宋亦航,弄不死他。
辛虧宋亦航把車藏在了隐蔽的角落裏,上面還特意用稻草掩蓋,就躲在暗處随時觀察。
這個急躁的村民是真的急躁,一鼓作氣沖到帳篷裏一頓亂砍,連砍了十多下才發現自己砍的只是一個卷被,罵了一句髒話灰溜溜的走了。
整個過程也只有一分多鐘,不拖泥帶水,發現目标不對立刻就走也不多逗留,所以到最後,宋亦航都沒有看清楚那個村民的相貌。
好了,經過這下子一鬧宋亦航更不敢睡了,強打起精神熬到白天,等天亮了的時候壯着膽子去看帳篷。
哎喲喂,幸虧多長個心眼留宿在車裏,要不今天早上躺在這裏的可就是慘死的宋亦航了。
已經有村民按耐不住想要動手了,看樣自己到來沒事威脅到他們,現在時間緊迫自己必須要抓緊把線索找到。
宋亦航右手握成拳拄着下巴,這種事情在村子裏也算是明目張膽公開了,那麽村長肯定會知道,而且就村民對他尊敬的态度,他手裏掌握的資料肯定也是價值。
好,現在新的問題也已經出現了。
宋亦航到底是怎樣從村長嘴裏頭套出話來呢,村長是個老狐貍,從自己進入這個村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産生提防心理,而且就昨天的刺殺情況來看。
就哪怕自己把帳篷拿到村長面前他也不會承認,反而還會埋怨自己是在提防什麽,更加有理由把自己攆出村子裏了。
所以這件事情只能當沒有發生過,吃一個啞巴虧幸自己命大,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
只要自己還健健康康的活着,這群心中有鬼的報名絕對不會讓自己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唉…,上輩子真是欠他們的。”
宋亦航從車座底下摸出一把袖珍小□□,別在自己的腰間,這個而是當初自己是不學好時候買來玩,平時就當做是一個有趣的玩具,就目前特殊的情況看,還是可以保命。
宋亦航裝成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找到了村長,要求村長帶他在村子裏附近走一走。
村長正在忙活着砌牆呢,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宋亦航也不着急,就在旁邊看着村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話來。
“您在這兒住的時間挺長的吧?”
“我家祖祖輩輩就住在這裏,我從出生落地到現在都沒有離開。”
“那您家在這裏威望是挺高的。”
“啥威望,都是鄉裏鄉親給個面子讓我當村長。”
“哦,唐信舅舅丢失後他的父母有沒有去找過他?”
“自己兒子能不去找嗎,沒白天沒黑夜的早不是也沒有找到嗎。”
……
老村長回答宋亦航的每句話都很謹慎,基本上是找不出任何毛病,可就是這種謹慎,讓宋亦航非常懷疑。
老頭回答這些都太順暢了,千篇一律并沒有表現任何的慌張,就好笑這個回答已經成為模板一樣。
“對了,老村長當時你們村子裏一共丢了幾個。”
宋亦航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出來,聲音不大,但是旁邊幹活的人都能聽到,有這麽一瞬間是種很安靜,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工作。
這可以稱得上宋亦航職業生涯中最危險的時刻,當時也顧不了這麽多了,自己只能選擇走一步險棋,主動出擊讓老村長露出更多的馬腳。
“這…這話被你們丢一個人就夠了,還想丢幾個人。”老村長明顯慌了說的話都沒有底氣,宋亦航又緊接着問了一句。
“是嘛,我昨天在睡覺時候可是迷糊聽見有人說又回來一個,這是什麽意思啊。”
經過這一詐,老村長是徹底的慌了,很明顯看到他都不會組織語言了。
“這,你,你是聽錯了吧。”
老村長根本不敢看宋亦航的眼睛,就悶不吱聲的在摞磚,其他村民也都效仿老村長的動作低着頭蠻幹。
但可以感覺到他們用餘光在監視着宋亦航,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現在就哪怕他有一個意外的舉動,這群人都會撲上來把他活埋。
宋亦航全然當做不在意,他現在就把自己想象成是在工地給監工的工頭,看着一個個不認真工作的勞工,他現在心裏雖然有氣但也不能發作。
因為時間還沒有到。
擡頭看天上耀眼的太陽,真是大太陽啊,都睜不開眼,這個時候是發生山火的高峰期,要有防火意識,好孩子可千萬不要玩火呀。
被監視的宋亦航也不躲避他們,就在監視範圍下活動,還樂于助人的幫他們搬磚和沙子,還跟他們随意的閑聊幾句。
“你出過村子嗎?”
“窗子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廣闊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趁年輕的時候可以出去走一走。”
“山村裏的條件就是沒有城裏好,但住在山村裏也花不了多少錢,咋那麽多錢也是沒用的,也都是要留給兒女的。”
“您兒子在城裏買了房,那裏的房價可是很貴的呀。”
……
宋亦航問的也不多,就是跟他們每個人都說上一兩句話,敏銳觀察她的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答案現在越來越明了了,差的就是證據。
太陽真的是毒辣,升上最當空的是最毒辣的,這個時候只要一丁點的引爆點,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就好比說是現在,村子裏不知是誰家的糧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