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怕什麽,有我呢!

剛一起身,就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手上稍一用力就将她卷入懷中。

薄靖司的臉很快貼上來,逼近她,“盛裝開局了,音樂也奏響了,這個時候你跟爺說不玩了,你說,爺會答應嗎?”

他聲音極輕,面色平靜無波,但是一雙眸子有如一汪深淵,時初的心被狠狠的擰了一把。

修長帶着薄繭的手指從她的臉頰緩緩滑過,似在用手描繪着她的臉龐輪廓,他不緊不慢的說,“怕什麽,有我呢!”

拉着她重新坐定下來,不緊不慢的端起桌上的牛奶就近她的唇,“東西,要一口一口的吃,事兒,要一點一點的來。別心急,心急就會燙到自己!”

他的聲音彷如魔咒一般,她恍然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來到了婚禮現場外。

時年聯姻本就是一樁盛事,加上媒體的炒作宣傳,今天又來了不少政商兩界的紅人,自然是非比尋常。

保全工作也是做的相當充分,參加婚禮的來賓從純白的百合花拱門下走過,微風拂面,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氣氛。

車子徐徐開過,早已經有守候的記者認出了這輛太有标志性的老爺車圍了過來,“薄先生,是薄靖司!”

幾乎是一窩蜂的湧了上來,還沒下車,就已經是閃光燈閃爍不停了。

眼睛看向窗外,時初幾乎是習慣性的去開車門,準備下車替他清理出道路來。

然而手指剛剛觸碰到門把,就被他一把攥住,目光平視前方,不緊不慢的說,“你今天的身份不是保镖,不要弄錯了!”

說完,車門已經被打開了,在她的錯愕下,薄靖司從自己的那一側邁出腿下車,然後一轉身,朝着她的方向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直到此刻,時初才确信,他是真真正正帶自己來砸場子的!

今天時年聯姻的大日子,所有的媒體關注焦點都應該在時夏和年牧遙這對新人的身上,可薄靖司這樣的出場本就已經很惹眼了,再爆出“緋聞”來,只怕會吸引走不少的版面。

他所謂的砸場子,就是這個意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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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笑意盈盈,眉眼間溢滿了溫柔。

無聲的嘆息,罷了!他又恢複了人前那個溫潤如玉的薄先生,影帝不是蓋的!

探手入他的掌心,在衆人的詫異和驚呼下從車子裏鑽了出來,頓時一陣強烈的白光閃個不停。

微斂眼眸,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面對聚光燈的光芒了,很難以适應,眼睛幾乎要睜不開來。

被他握住的手,握的緊緊的,牽着她越過一衆記者媒體,越過層層疊疊的質疑目光,緩步走進了婚禮現場。

婚禮尚未開始,作為新娘的時夏還沒有出現,而新郎年牧遙則談笑風生的在招待賓朋。

在人群之中,時初一眼就認出了他,他是那麽的耀眼,即便淹沒在人潮之中,也難掩他本身的光芒。

在出神的一瞬,薄靖司輕輕的捏起她的手,繞過自己的臂彎,收緊。

這個動作讓她回過神來,扭頭看向他,卻見他張了張嘴,做了個無聲的唇形,“專心一點!”

收斂心神,挽着他的手臂,踩着高跟鞋在人群中穿梭。

薄靖司雖然混跡娛樂圈,可顯然人脈甚廣,噙着笑意一手端着高腳杯頻頻與人碰杯交談。

她不開口,已經習慣了沉默,早就忘了這種寒暄是怎麽一回事。

時初只能看到眼前各色的西服,各色的裙裾,眼花缭亂,五光十色!

“早就聽聞薄先生會來,舍妹還不信。她可是您的忠實粉絲,要是知道您真的來了,一定會後悔死!”有人在調侃,哈哈的笑道。

薄靖司笑聲溫厚,“那真是遺憾,不能見到令妹這樣可愛的女孩子了。”

默默的翻着白眼,怎麽可以有人把兩面派诠釋的這麽精髓。

然而不等她心底的白眼翻出來,就聽到有人問道,“薄先生,請問您身邊這位小姐是”

頓時,周圍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目光齊齊落在她的身上,帶着各種探究和疑惑。

其實從她一進門開始,就已經在迎接這樣那樣的眼神了,她心裏清楚,這裏甚至有不少人,之前是與自己相熟的,可是只怕借他們膽子,也不敢設想自己會是時初吧?

是啊,時初,時家的大小姐應該在精神病院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的唇角上揚,緩緩擡起頭來,不待她發聲,就聽到薄靖司說,“這位小姐,是我為今天婚禮帶來的秘密賀禮,現在可不能這麽快就揭曉哦!”

時初一怔,偏過頭去看他,卻見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輪廓清晰的面龐上笑意深得幾乎把她卷入進去。

眉心微蹙,飛快的轉過頭不再看他,心裏莫名的慌亂起來。

這慌亂不是毫無緣由的,只因她聽到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薄先生能來,年某深感榮幸!待會兒還請前排就坐觀禮!”

“自然,自然!”薄靖司笑着說道,擡起手臂,狀似很随意的攬過她的腰身,将她拉近了一些,直接攬入他的懷中。

“今天沒見薄先生的保镖呢?難不成還在場外?”年牧遙似乎沒看見她一般,面色極為平靜的開口問道。

“年總夫婦倆,似乎都對我的保镖感興趣?不過不好意思,這保镖深得我心,概不外借哦!”他半開玩笑的說,應付起來倒是游刃有餘。

可是時初卻覺得越發的不舒服,這樣待下去何止如芒刺在背,她簡直全身都被芒刺紮着,千瘡百孔!

“這位是”年牧遙似乎終于注意到了她,剛一開口,時初就扭頭對薄靖司道,“我想去趟洗手間。”

“讓你不要喝那麽多牛奶吧!”嗔怪的口吻卻是滿滿的寵溺,“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他低低的問,時初卻是張皇受驚的,“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說完,她慌亂轉身,幾乎是倉皇的逃離。

做不到,終究是做不到!原以為可以鎮定面對,沒有什麽應對不了的,可是時至今日,和他相對而立,卻終究做不到坦然對視。

017、她是我帶來的

拐進廊道,才發現根本不知道哪間是洗手間,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她本來也沒打算要上。

靠着牆壁喘氣,她今天真的不該來的,自己根本還沒有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至少,她還沒有準備好面對年牧遙。

“巧巧,我的頭紗找到了沒有,時間快到了”

時初猛然睜開眼,就看見對面房間的門打開,時夏一身新娘婚紗出現在她的眼前。

“啊——”驚吓聲幾乎是脫口而出,但是時夏的反應也算快,下一秒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你你”

一邊說,一邊連連往後退,顯然是受驚不小。

“時小姐”化妝師聽到聲音,從裏面跑出來,奇怪的看着她。

時夏臉色煞白,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你你究竟是誰?”

面對着她,時初方才還淩亂的心終于順暢了許多,她站直身體,朝着時夏的方向邁出一步,漂亮的唇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輕笑着問道,“你以為,我是誰?”

“你不要過來!”時夏一手抓緊了化妝師的胳膊,一邊說,“叫人,快,叫人來!”

化妝師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就看到新娘子神态大變,而對面的這個女人看上去說不出的怪。

“不不,不要叫人!”她緊緊的抓着化妝師的胳膊不松,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臉警惕的看着時初,“你怎麽會來,你為什麽會來?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我來參加婚禮的啊!”

越看她緊張恐懼,時初的心裏就越有一股痛快的感覺,你也會知道怕麽?夜路走多了,也知道有鬼的麽?

或許是提到了婚禮二字,時夏清醒過來,“你是來破壞我的婚禮的,一定是!我告訴你,牧遙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他愛的人一直都是我!你休想破壞我的婚禮,休想!”

“小夏,你的頭紗終于找到了,就在”方巧手裏拿着頭紗,從另一個方向快步跑過來,話還沒說完,就察覺氣氛不太對勁。

狐疑的看了看時夏,又轉頭看向時初,眼神逐漸變得迷茫,“你”

這樣大的動靜怎麽會不驚動到前面的人,很快就有人圍過來,“什麽事?發生了什麽事?”

“小夏,怎麽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時初猛然擡起頭,目光死死的盯着開口的那個女人。

挽着優雅的發髻,穿着剪裁合宜的旗袍,臉上施了淡淡的脂粉。雖然年過五旬,卻依舊是風韻猶存,貴氣十足。

“媽”緊張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時夏撲進了童芳的懷裏,卻是語不成句,“她她”

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童芳溫聲道,“什麽事這麽大驚小怪的?”

一邊說,一邊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這一看,也是面色一驚。

不過她掩飾的很好,那驚訝只是一瞬,一縱即逝。

旋即,便揚起了笑容,“這位小姐似乎并不在邀請的名單之列,請問你是?”

她這話的意思明擺着,你不是被邀請來的,那是怎麽混進來的?

“我”挺直了脊背,時初剛要開口就被人搶先一步,“她是我帶來的,時太太有意見?”

童芳眉心蹙了一下,不悅的轉頭看過去,卻見一身形挺拔的男子朝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與他并肩的正是今天的新郎,年牧遙。

“媽,夏兒。”年牧遙平靜的說,“出了什麽事?”

“牧遙,今天是你跟小夏的大日子,不是媽要說你,這麽重要的日子,怎麽保全工作做的這麽不周全,沒有請柬的也能進來嗎?”童芳看似在斥責自己的女婿,說白了是在指桑罵槐,指責時初沒有請柬也進來了。

年牧遙轉臉看了下時初,面色淡淡的說,“媽,你誤會了!這位小姐随薄先生一起來的。”

“我的女伴有這麽難看,讓新娘子吓得花容失色?”一手捏着時初的下巴,薄靖司認真的打量着。

他不鹹不淡的話讓時夏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輕聲道,“薄先生誤會了,是我剛才以為看到了一只老鼠,所以吓到了,并非因為這位小姐。”

“原來這裏還有老鼠?”薄靖司點了點頭,轉頭對年牧遙道,“看來年總要抓的不止是保全,還有衛生啊!這裏這麽多的賓客,要是吃出問題來,又或者還有哪個女賓被老鼠吓到,可就不好了!”

年牧遙的臉色并不好看,他點頭應道,“薄先生說的有理!”,然後對應聲而來的保安說,“你們的活兒怎麽做的?派一隊人去把那只老鼠抓出來,不許再出任何的狀況!”

保安也覺得莫名其妙,但也只能先應聲道,“是!”

“吉時快到了,大家還是先到前面去用餐,等會兒儀式就要開始了,敬請各位親朋觀禮!”童芳招呼道,一邊催促年牧遙,“牧遙啊,你先去外面忙吧,我陪着小夏就好了,放心!”

年牧遙點了點頭,“也好!”

這邊,時初感覺自己的手上一緊,低頭看見他不知何時握住了自己的手,一邊牽着她往外走,一邊念叨,“聽見了吧,這裏可是有老鼠的,千萬別到處亂跑。要是被老鼠咬到了可怎麽好?”

一直盯着他們的背影,年牧遙陷入深思。

——

拿着頭紗跟進了化妝間,方巧忍不住開口,“小夏,剛才那個究竟是”

“巧巧,你去隔壁把小夏的婚鞋拿過來一下!”童芳說道,又轉頭對化妝師說,“這妝也化完了,您也辛苦了,先去外面吃點東西吧!”

這擺明了是往外攆人呢,她們自然也不會不識好歹,便就勢離開了。

這廂剛一離開,時夏立刻從位子上彈起來,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媽,你看到了,你看到了對不對?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若說之前還是懷疑,現在幾乎是肯定了!

時初,是她,她真的回來了!還在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究竟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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