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十九回

說到這,黃承徽嘆了口氣,又說道:“既然起因皆在妾的身上,還請太子爺責罰。只要妾得了懲戒,事情便該适可而止了。太子爺也不必在妾和苗承徽之間,左右為難了。”

衡候人說道:“那豈不是讓你受盡了委屈。”

黃承徽這時卻笑了,說道:“若太子也覺得妾是委屈的,便罰輕些。妾是再不抄書的,就罰妾禁足吧。妾也正好也能安心養胎了。”

黃承徽此舉,被衡候人在心裏貼上了識大體的标簽,于是他也笑說道:“也好,你便暫且安心養胎。回頭孤定給你個說法。”

打發了黃承徽,衡候人便趕緊出宮去了。

西配殿裏,桑柔引頸期盼,卻半天沒等來衡候人。

失落失望之餘,桑柔是越發的委屈了。

也是這時傳來了黃承徽被罰禁足的消息,桑柔聽說後,又哭了,如蒙冤得朝雪般地說道:“阿彌陀佛,太子爺英明,總算是看清了這女人藏奸的嘴臉,再不會被她的花言巧語所蒙蔽了。”

沉香雖還是看不出來黃承徽的不好,但她的主子是桑柔,她自然是要和黃承徽一條心的,便說道:“可惜只是禁足,她這樣表裏不一,內裏藏奸的,就該将她的險惡用心公之于衆,讓人好好看清她的嘴臉。”

桑柔一面拭淚,一面說道:“她到底身懷太子爺的子嗣,看在孩子的份上,太子爺也不能讓她太沒臉。”

就在桑柔以為,別人會因此疏離黃承徽之時,沒想她卻越發得了刁難。

這回還是太後給的難堪。

原來是蘇承徽在知道了黃承徽被禁足後,十分的不忿,便跑到了張氏跟前搬弄是非。

蘇承徽若只是為黃承徽抱不平,張氏便不理會了,可蘇承徽不知是得了誰的指點,淨拿內治之權說事了。

蘇承徽說道:“教導懲治太子嫔妃,原就是太子妃之權。今兒苗承徽敢母憑子貴,恃寵而驕,越過太子妃,借太子爺之手懲治嫔妃,明兒是不是就敢伸手向內治了?”

雖然蘇承徽的話,挑撥的意思太過明顯,可誰讓她就是捏住了張氏如今的要害了。

所以張氏以挑撥不睦的名頭又罰了蘇承徽一回,但左思右想的,覺得蘇承徽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還說:“如今本宮沒有嫡子,自然不比她們有了兒子的站得住腳,若當真讓苗氏得寸進尺,把本宮架空了,可就遲了。該給苗氏點子警告了。”

想罷,張氏先打發人去惇本殿,看看衡候人在不在。

知道衡候人不在,張氏這才忙忙出了東宮,往德壽宮去了。

見到太後,張氏不哭不鬧也不告狀,只說些衡候人小時候在太後跟前的事。

太上皇被俘之時,衡候人還小,親娘沒了,也沒個兄弟姊妹的,一人孤零零的住東宮,怪可憐的。

太後心生憐惜,不時傳小衡候人來德壽宮玩。

小衡候人也是個省事的,挺招太後喜歡的,因此說起衡候人小時候,太後還是有些她覺得可樂之事說的。

說完小衡候人小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要說到衡候人的長子。

張氏對大哥兒就是一頓誇,還說要不讓人把大哥兒抱來,讓太後瞧瞧像不像衡候人小時候的。

對于衡候人的庶長子,太後只見過一回,賞了些東西便算完了。

既然如今提起了,見一見也是無妨的,于是太後便打發人去抱大哥兒來,張氏的人則随行。

桑柔以為黃承徽得了懲治,終于能安心了,沒想到張氏的人就來了,說是太後要見大哥兒。

若只是德壽宮的嬷嬷來了,桑柔忍一忍心也能把兒子給嬷嬷抱去了。

可偏還有張氏的人在,桑柔便一再遲疑了。

見狀,張氏的人便說道:“苗承徽這是做什麽,是擔心太後娘娘會不待見小哥兒不成?”

聞言,德壽宮的嬷嬷果然有些不悅了。

桑柔趕緊分辯說道:“大哥兒可是太後娘娘曾孫,若不待見便不會見了。我只是擔心大哥兒的脾氣,哭鬧起來攪擾了太後娘娘的清靜,可就不得了了。”

德壽宮的嬷嬷說道:“承徽子管放心,老奴這一輩子雖沒生養過,可太上皇和太子爺老奴也是抱過哄過的,知道怎麽哄小兒的脾氣,鬧不了太後娘娘的。”

話說到這份上,桑柔也不得不放手了。

只是孩子才被抱出了西配殿,桑柔便垮了,整個人跌坐在地。

德壽宮的嬷嬷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讓西配殿裏伺候的沉香等人,又是哭又是喊,又是抹藥,又是掐人中的一團亂。

桑柔好不容易醒過來,頭一句就是,“快,快去回太子爺,救救大哥兒。”

沉香都說了胡前程已經去了,桑柔卻還是不能安心,還要自己去。

西配殿的熱鬧,東配殿裏的人自然都看見了。

黃承徽歪在炕上,阖眼說道:“鬧吧,鬧得天翻地覆的,這一出一出的,再深厚的情分遲早一日也要鬧沒了。”

茉莉一面給黃承徽捶腿,一面說道:“幸好承徽有先見之明,自請禁足了,天大的事都和承徽不相幹了。”

黃承徽小心翻轉過身子,說道:“我只管好好安胎就好。”

也是桑柔不知道,衡候人并不在宮裏,是私下裏出的宮。

桑柔這般讓人滿宮裏找,還各處都沒找到,可不就明白告訴人,衡候人并不在宮裏的。

而抱大哥兒回到了德壽宮的嬷嬷,自然就把一些話回禀了太後。

太後原先不過是想看一看衡候人的兒子,現下一聽這些話,就生了氣性,故意說道:“這孩子和哀家投緣,就讓他在德壽宮住兩日吧。”

張氏沒有不答應的,還說道:“這可是大哥兒的福分。”

回到東宮,張氏還特特傳了桑柔來說了,“你的福分到了,太後娘娘看上了大哥兒,讓大哥兒在德壽宮住兩日。這可是除了太子爺,再沒人得過的恩典,如今大哥兒得了,你可歡喜?”

桑柔聽罷,只覺眼前發黑,不多時又昏闕了過去。

張氏頓覺痛快,暗道:“生了長子又如何,還不是都得在本宮的掌控中。”

而在宮外的衡候人,正與一幹心腹下屬商議序皇子納妃沖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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